季雪晴站在叶挽秋的身边,手看似无意却有意地挡在叶挽秋的面前,见叶挽秋脸变得阴沉,眸子阴沉之气旺盛,便猜想到叶挽秋心中怒火已是抵挡不住。眼见着叶挽秋的话便要顺着喉咙吼出来,季雪晴钳住叶挽秋的腰,顺势往外脱。
府中奴婢目光落在新人的身上,却注意到季雪晴的动作。拜堂完毕之后,随着叶挽秋的咒骂声,炮竹声声响,将整个闵府的人声都给淹没。自然,叶挽秋的声音只有季雪晴这么一个欣赏者。连季雪晴自己也不清楚,何来的力气将叶挽秋拖住。
“这个死贱人凭什么做妾,凭什么,还弄出个明媒正娶,她也配……”叶挽秋坐在草地上,硬生生地骂上很久。站在一旁的季雪晴,见叶挽秋的发髻蓬乱,衣服几经挣扎之后,皱巴巴的,见不得人。胡乱地抹泪,叫脸颊的胭脂沾染到整张脸上,就差泥巴敷脸。
暗自发笑,长这么大的季雪晴还是头一回,见着泼妇模样。叶挽秋的聒噪声,叫季雪晴的耳朵听出了茧子,无奈,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不敢将叶挽秋放出去。斜靠在假山上,目光落在正堂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的丫头手里正端着可口的食物,那香味仿佛在她的鼻尖萦绕。若不是你,我岂会饿肚子,季雪晴在心中埋怨。
僵持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叶挽秋的哭声逐渐变小,也不再地上打滚。闹的时间也算是够长的,还不累,又非是铁人做的。
“你在一旁看笑话?”叶挽秋抹掉眼角的泪珠,转过头,看见季雪晴在身边,心中突然有那么一丝温暖,总算整个闵府还有点人情味。顺势从腰间扯出方绢在脸上做大家闺秀样擦擦,季雪晴看得是十分恶心,做出一脸厌恶的表情。
“我可没有闲情看你的笑话,”季雪晴将叶挽秋看一眼,一副闲情模样,继续说道,“我不过是不想闵府因为你而丢脸,叫今日的贵客笑话。你要知道闵府可丢不起这个脸,你若是还想做闵华峰的正室,就最好给我老实点!”
她可没有精力整日防着叶挽秋,这么一说,听与不听便在叶挽秋,若是再做出出格的事情或者损害她利益的事情,便绝不饶恕!季雪晴淡淡的话语从嘴里吐出来,叶挽秋感觉到丝丝寒意慢慢浸入身体。叶挽秋感觉到,季雪晴的目光如寒风,刺痛她的全身,眸子的戾气,叫人看过之后,毛骨悚然。
叶挽秋瑟瑟发抖,低下头,不敢与季雪晴的目光相迎,女子的气质无非是温婉如玉、
贤良淑德,少有季雪晴这般,从骨子散发的霸气与傲气。泪水不住地溢出眼眶,眼前的这个人,她没有办法对抗,可是,那个人是可以的!
叶挽秋黯淡的眸子,光彩恢复。整个松垮的身子,充满力量。季雪晴见她的模样,很好奇,刚才还是一直落水的鸡,此刻便恢复生机,到底是谁给她这么大的希望。
“你在寄望于谁可以帮你?”季雪晴想到之前她怀疑的人,今日府中王公大臣来得不多,毕竟不是闵华峰娶妻,而有头有脸的人物便属小王爷与傅伯爵,至于傅克公子怎么会瞧见叶挽秋,还加以利用!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定然是有人替他做,而这个人会是谁呢?
叶挽秋惊恐地看着季雪晴,一道闪光将她刚凝聚的精神力量瞬间劈碎,连汇聚在一起的勇气也没有。薄而红润的嘴唇哆哆嗦嗦地发起抖来,脑袋里嗡鸣声叫她难受,季雪晴怎么会知道的?叶挽秋反复问自己,本以为掩藏得没有蛛丝马迹,却不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完全没有必要绞尽脑汁地想对策,最起码,至今我还不知道那人是谁?还把爪牙伸到闵府,我叫他有来无回!”季雪晴的目光充满了戾气,那是一种汇聚了仇恨与孤傲的雾气。现如今的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只会小算计别人的女子,而是有多重身份。
她既是别人的女儿,也是别人的妻子,更是自己孩子的母亲。她不容许任何人毁掉还未出世的孩童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一个平静安乐的生活环境便足以!而闵府作为最大的靠山,任由谁也别想毁掉。季雪晴的转变,叫叶挽秋觉得害怕!
“你想要做什么?”叶挽秋心惊胆战地问道,分明可以感觉到季雪晴身上的怒气。那种近似发疯的状态,却又不立马将她撕碎,等待着最后判决的滋味,慢慢地吞噬着她的心。她在内心期盼那个人立马出现,将她从季雪晴的魔爪中救出,但又害怕那人的出现。
季雪晴轻笑,“要做什么?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名声尽毁的,而是让你一辈子做闵府的大少奶奶,却得不到闵华峰任何的关心。”笑意不再是桃花般明艳,也非梨花的纯洁,那是一种来着地狱的罂粟,摄心心魄的红色在季雪晴的脸上蔓延开来,仿佛张开血盆大口,随时等到猎物的到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个吞下。
叶挽秋不禁往后缩,眸子倒映着季雪晴的红色,眼前便是那一汪纯净的湖水,在一点一点变红。心紧缩
在一起,砰砰的声音在耳朵回想,无法抗拒。四周的空气形成一堵厚实的墙,毫不犹豫地朝向她压过来,呼吸困难外,便是死亡临近的紧迫感。
“你,你,不要过来!”惊恐之色露于脸,沙哑的声音仿佛是经过多少重阻碍费力说出的。连眸子里,瞳孔放大,看不见任何的光彩,真正地成为一片不堪的死水,毫无生机。
季雪晴暗笑,难道就只有这点能耐,便企图在闵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季雪晴好心地蹲下,捡起叶挽秋散落在地上的方绢,细心地擦着叶挽秋沾有泥土的手。叶挽秋本能地后退,但都季雪晴狠狠地拉住,慢条斯理地动作,让叶挽秋更加地心慌。
“大嫂,做人还是容易满足的好!”季雪晴轻轻地在叶挽秋的耳边呢喃,声音柔和,细如蚕丝,悉数进入叶挽秋的耳朵,听得一字不差。这算是警告,也可以认为是最后是的通牒,而叶挽秋认为是后者。女子的心看似柔软,狠起来未必逊色男子。
呆若木鸡的叶挽秋,目光呆滞,毫无生机,自知道向季雪晴点头,而点头的缘故早已被她抛掷九霄云外,内心的害怕趋势她必须完成这套动作,方能解决现在的困境。季雪晴看着毫无意识的叶挽秋,知道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必要在这里浪费口舌,最为紧迫的事情,便是查出到底是谁潜入进闵府,居然利用叶挽秋来破坏今日的婚事。
季雪晴环顾四周,她现在身处宽敞的地方,等会正堂里吃完饭的人走出来必然会注意到叶挽秋,到时候便会惹来争议。在门外晃**的丫鬟,都是几个姨娘房中的人,自然是不可信的。正在她纠结万分的时候,瞧见了老嬷嬷,真是应那句老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就在季雪晴的目光朝着老嬷嬷的时候,老嬷嬷也感觉突然间浑身长满刺,不自在。侧过头看,心一惊,方才还未完全消退的胆怯之意又重新回到了身上。将目光移到叶挽秋的身上,老嬷嬷的心跳加速,稍不注意便会蹦跶出来。老嬷嬷知道季雪晴在召唤她,怯生生地朝着季雪晴方向走去,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脸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表情,叫季雪晴看了好笑。
她季雪晴既不是母老虎,也非母夜叉,对吃人肉更是丝毫不敢兴趣,到底这老嬷嬷在怕什么呢?还是说,作恶亏心事,就怕鬼敲门呢?季雪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老嬷嬷生死如归地走向自己,突然有种感觉,就是将叶挽秋交给这老嬷嬷定是信不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