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曼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元宝趴在床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陆小曼看他下巴都被手撑出了红印子,心疼地把他抱上床。
“妹妹以后肯定是个小懒虫,害妈妈赖床这么久。”元宝嘟着嘴,用手指点点陆小曼的肚子。
你当年也一样好吗?
陆小曼噗嗤笑出来:“吃过早饭了吗?”
元宝点头,爬到床头柜那里把托盘端过来,里面是一碗粥和几个包子,还有一盘特色小菜,都是陆小曼爱吃的。
“阿姨已经热过两次了,妈妈再不起来,元宝就只能把你叫醒了。万一妹妹饿了怎么办?”
“是妈妈太贪睡了,以后妈妈一定早早起来让妹妹吃饭。”陆小曼笑着夹起一个包子,果然是冒着热气的。
“红豆奶黄包?”陆小曼惊讶地看着元宝。
元宝有些得意地说:“阿姨说是今天早上爸爸走之前买的,特意叮嘱她一定要蒸给妈妈吃。”
陆小曼心里散开圈圈甜蜜,昨天他回来的时候那么累,居然还记得给她买包子,太感动了。
元宝的小眼神跟着包子放在陆小曼嘴上,咕地一声,他不好意思地摸摸肚子。
“元宝也吃一个。”陆小曼夹了一个给元宝。
元宝眼里挣扎着,最后还是推开了,义正言辞地说:“元宝吃过早饭了,妈妈多吃点,妹妹才会长得快。”
陆小曼心里又是一阵感动,要知道元宝对美食是没有抵抗力的。今天早上守着这盘包子,还热了两次,肯定馋坏了。
“元宝早上吃了几个包子?”
“元宝早上吃的面条。”元宝脱口而出。
陆小曼紧紧抱着他,她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儿子。
陆小曼吃了两个,还剩六个,秦瀚宇应该是买的她和元宝两个人的量,元宝不肯吃她一个人怎么可能吃的完?
“元宝,妈妈吃不下了。”陆小曼把筷子放下,确实有点撑了。
元宝半信半疑,忍不住拿了一个说:“元宝帮妈妈吃一个,剩下的妈妈自己吃。”
陆小曼疼爱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妈妈是不是跟你说过,吃饭要适量,不能因为喜欢吃就吃太多?现在妈妈已经吃饱了,这些包子元宝不吃的话,就浪费爸爸一片苦心了。”
元宝觉得陆小曼说得有道理,点点头,埋头苦吃起来。
陆小曼一会替他擦嘴,一会替他倒水,看他吃东西的样子就想抱在怀里猛亲一阵。
吃完饭下楼,陆梓南和林浩已经在吃午饭了。因为刚才吃过包子,陆小曼没什么胃口,只叫元宝过去看看有没有他喜欢吃的,有的话就再吃两口。
“元宝,到大姨这里来。”陆梓南今天对元宝格外热情。元宝从来不会拒绝别人对他的喜爱,哒哒地跑过去甜甜地叫了一声:“大姨。”
“真乖,想吃什么?”陆梓南夹了一块元宝指的红烧肉,看他吃得欢,直接把盘子端过去放在元宝面前。林浩伸出去的筷子晾在半空,无奈地伸向了虾球,筷尖还没碰到,盘子就又被陆梓南整个端给了元宝。
林浩眨眨眼,把筷子又转向了不是很喜欢的牛肉,刚塞进嘴巴里一口,元宝看着他吃的很好味的样子,立刻要了起来。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林浩可怜兮兮地抓住陆梓南端盘子的手:“楠楠,给我留个菜啊!”
陆梓南一筷子敲在他的手背上:“松爪!”然而推了一盘青菜给他:“这不是还有菜吗?一个大人还好意思跟小孩子抢,没吃过饭吗?”
林浩掀碗,他又不是
食草动物!
陆小曼倒完水回来见元宝碗里堆了一堆吃的,忙提醒陆梓南:“别给他吃太多,刚才已经吃过东西了。”
陆梓南满眼都是元宝笑眯眯圆鼓鼓的样子,哪里听得到陆小曼说什么。最后还是林浩看不下去了,把那冒尖的一碗肉抢过来说:“你再喂下去,这小子就变成皮球了。”
“元宝,吃饱了吗?”陆梓南问。元宝用力地点头。
林浩放心地吃起来元宝那一大碗肉,终于吃到肉了,好感动。以后再也不许这小子在吃饭的时候来了。
吃完饭,陆小曼才问陆梓南赵太太的事情。陆梓南直摇头叹息:“怕是撑不过今天了。”
“这么快!”陆小曼惊呼,她一直抱着秦瀚宇能带回解药的希望,可是如果这么快的话,就不太可能了。
“这还是南南用药物缓解之后,一般人一天就死了。”林浩补充道。
陆小曼斟酌再三,最后还是忍不住给秦瀚宇打了电话。
“怎么了?”秦瀚宇接到她的电话很紧张。
“长官,赵太太快不行了,能提前把解药拿回来吗?”
“我们现在正在赶往医学站,我尽量,但是药物还没投入使用,赵太太就是试验品。”
陆小曼没有想到这一层,刚研发出来的药物,不一定对人类适用。所以赵太太要是想提前使用,必定就是试验品。
“不要太担心,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秦瀚宇安慰她,陆小曼点头,发现他看不见,又回应了一声:“我先跟赵先生商量一下。”
“让姐姐去。”
“知道了。”
陆小曼挂了电话,忧心忡忡地跟陆梓南和林浩说了秦瀚宇告知的情况。
“依赵先生对赵太太的紧张程度,不一定会答应。”陆梓南有点担心,当初赵先生可是连医院都不愿意让妻子进。
“我去找他商量一下。”陆小曼说着就往外走,陆梓南连忙拉住她:“又忘了自己挺着个肚子了,这孩子摊上你这样的妈,真够倒霉的。”
“我太着急就给忘了。”陆小曼有点自责,她性子就是太急了。
“我们去找他商量,你在家等消息吧。”陆梓南把想偷偷过去的元宝也给塞了回去。
到了赵家,赵先生一夜之间颓丧了许多,下巴上冒出青黑的胡渣,整个人萎靡不振。
不过看到陆梓南和林浩的时候眼睛却一亮:“怎么样?秦先生拿到解药了吗?”
陆梓南很不忍心打破他眼里的希望,可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解药有可能能拿到,但是你要想好,药物是从研究站直接拿出来的,也就是还没投入使用,所以你的妻子,相当于是试验品。”
赵先生的眼睛蓦地暗下去,他纠结地抓着头发,万一解药不但救不了她反而让她走得更快,更痛苦呢。
“谢谢,秦先生,我愿意,做,实验,品。”赵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断断续续地说。
“阿音。”赵先生痛苦地看着妻子。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坏成什么样呢?反正我是要死的人,替他们试一试,也好。”赵太太鼓足了一口气把话说完,就平躺着喘气。
陆梓南看向赵先生,赵先生握紧了拳头,紧抿着嘴唇,最后痛苦地下了决定:“就按阿音说的做。”
赵太太欣慰地笑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陆梓南把赵先生的决定告诉陆小曼,陆小曼立刻给秦瀚宇打了电话。秦瀚宇表示样本已经研究出来了,如果有人体做实验,进展会更快。
虽然这样说很残忍,但是这也是赵先生和赵太
太自己的决定。
傍晚时分,秦瀚宇带着几个白大褂进入赵家。
他们给赵太太注射了新研发的药物,赵太太好像很排斥,整个人开始**,不停抽搐。
“不要了,我们不要用了,住手!”赵先生看妻子这样,情绪失控,去抢医生手里的针。秦瀚宇拉住他,安慰道:“医生会想办法的,忍一忍。”
“啊!”赵太太突然大叫起来,发狂似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医生按住她,给她打了镇定剂。
“放开她,出去,全部出去!”赵先生挣脱秦瀚宇,把床边的医生全部推开,凶狠地瞪着他们。
赵太太渐渐平复下来,赵先生再也顾不得什么,紧紧抱着她:“没事了,没事了。”
“让他们做,小川,我想活下来。”赵太太拉着赵先生的手恳求。
“阿音……”赵先生埋头,痛苦地嘤咛。
“秦先生,让他出去,不要看。”赵太太乞求地看着秦瀚宇。
任是秦瀚宇这种铁血汉子也忍不住鼻子酸酸的,他拉着赵先生把他拖出了房间。
房间里时不时传出赵太太撕心裂肺的叫声,陆小曼等得坐立不安,也过来看看,被秦瀚宇拦在屋外。
“怎么样了?”陆小曼看赵先生痛苦的样子,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医生在试药。”秦瀚宇简短地回答,看着赵先生叹了口气。
陆小曼拉着秦瀚宇的手,听到里面的叫声有点胆寒:“长官,我有些怕。赵太太勾起了我一些不好的回忆。”
秦瀚宇握紧她的手,难道她当卧底时,曾被人拷打过吗?
“不怕。以后都不会再让你遇到那种事情。”
“恐怕不太可能。”
秦瀚宇抱住她:“你要相信我。”
“好吧。”陆小曼无奈地摊手;“就算咱们以后都不生了,肚子了这个还没出来呢。”想当年生元宝的时候,她叫的一点也不比赵太太小到哪里去。希望没有经历过那场面的长官,到时候不会把医院给拆了。
外面等待的人度日如年,里面试药的人也一样。赵太太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他们必须找到原因,否则赵太太的性命就会白白断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一个小时之后,房门被打开。秦瀚宇看他们略显轻松的表情,松了口气。
“我老婆呢?她怎么样?”赵先生抓着医生的衣领问,那表情好像要吃人一样。
“她很好,一个星期之后病毒应该就能彻底清除。”医生亲切得拍拍他的手。那大度的笑容,散发出宛如圣母般的光芒。
赵先生膝盖一软,就想跪下谢恩。
医生扶住他的手:“感谢的话回头再说,先去看看你太太吧。她很勇敢。需要你的奖励。”
赵先生立刻冲进卧室,赵太太躺在**,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但是至少,活下来了。
“阿音……”赵先生握着她的手,泪流满面。
陆小曼也看得又是欣喜又是感动,扑在秦瀚宇痛哭流涕。
“好了,人不是救回来了吗?哭什么?”秦瀚宇轻声细语地哄她,陆小曼却哭得更厉害了。怀孕了的女人,果然是无法理解的生物。
“别哭了,再哭女儿以后也跟你一样是个鼻涕虫。”秦瀚宇拍着她的背,耐心地劝她。
几个跟秦瀚宇比较熟的军医简直惊掉了下巴。一场病毒过后,这世界转成魔幻画风了吗?虽然早就听说秦营长宠他老婆,可是亲眼看见不苟言笑,铁血无情的秦营长这么温柔地说话,这么耐心地哄女人,真的有种自插双目的感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