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如箭,从小兵脖颈处溅出,飞扬在空中,散作颗颗血珠,又随风飞扬,化成朵朵红梅!一时间,校场中央掠过一阵花雨。
“什么!”
“这是,这是……”
看台上的杨开汉和马文名惊叹着站起身来。马文明传音道:“杨公,可对这功法眼熟?”杨开汉冷笑着,回音道:“梅魔!”
“别云……”
校场西边的人群中,一阵骚乱,一个身着普通士兵铠甲的清丽女子,口中大声喊叫着,拼命的冲击着众人的阻拦。
听闻这女子的呼喊,凌树风与绝相二人同时心中一紧,再仔细观瞧,却见那女子正是风别云身边的秋海棠!那场中的小兵张云哥,其身份不言自明,正是风别云!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变的这么强,再说,再说这功法也不对!”凌树风自言自语道。
“一定是风别云,先将他救下再说!”说话间,绝相就要朝校场中飞去。就在此时,一支手却搭在了他的肩头。手虽纤细,却似有千钧之力,迫得绝相无法跃起,回头一看,正是纳兰若水。
纳兰若水直视着绝相,笑道:“不要冲动,他还没有输呢!”
再看场中,阴茂山一击之后,便虚脱似的跪伏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十几丈外的风别云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如死了一般。阴茂山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尸体”,心中却暗自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最强一击竟然没有把他的脖子切断?就算是最强的练体士,在自己这一刀面前,也应该身首异处才对!想到这里,不禁又想到了刚刚溅出的鲜血,竟然全部化为了梅花,这实在太过诡异了!阴茂山半跪在地上,越想越是心虚,不知不觉间已经满头冷汗。
周边看台上一片嘈杂,突然有人大喊,说那小兵的“尸体”刚刚动了一下!这一切早都看在阴茂山的眼里,他挣扎想上前再去补几刀,但刚刚挪动身体,却踉跄着跌倒在地。
那早该死掉的小兵,却好像渐渐恢复了生机,他身上披着的雷弧铠甲已全部消失,颈部的刀口也已愈合。他手捂着脖子,坐起身来,苦笑道:“原来脖子受伤这么疼!”
一道流光从北方看台直射向校场中心,光华敛去,魔尊府大管家杨开汉气定神闲的站在二人中间。他左右看了看,道:“二位都是我魔门的精英,将来都是大有可为之人,今天,就卖我杨老汉一个面子,不要再动手了!”
阴茂山像死了一般,没有动静,风别云苦笑一声,也没有说话。杨开汉忙命人救治阴茂山。风别云也走回了校场西边。
刚刚走近人群,一个圆脸汉子便远远的迎了上来,兴奋道:“原来你这么有本事,哈哈,刚才可吓死我了,快来,快来,你媳妇也吓的不轻!”
这迎来之人正是风别云所说的金字营十夫长吴铁牛。几日前,风别云、秋海棠二人来到龙原城,早料到那
阴茂山与朵颜一起,必然会躲在军营之中,便花了一番心思,找机会混进龙禁卫。几经寻觅,才遇见了四处寻医,为母治病的吴铁牛,风别云靠着自己的修为,医好了他的母亲,同时也被吴铁牛视为恩人。
看着一脸焦急的吴铁牛,风别云笑道:“我天生命贱,没那么容易死的。”
风别云路过海棠身边,微微一笑,道:
“让你担心了!”海棠破涕为笑,默默低下了头。
风别云本想随吴铁牛回城外的金字军营,却突人被人拉住,回头一看,不禁略感吃惊,此人正是一身侍卫铠甲的绝相。
白日的喧嚣随着天边的余晖渐渐散去,龙原城西十余里外,青色的暮霭笼罩着一片黑压压的建筑。这里便是龙原城周边五座军营之一的金字营。
天色近晚,各营兵卒排着队在伙房前等开饭。饿肚子时,总感觉时间过的特别慢,任何一点趣事都会成为众人的谈资。一个留着两撇山羊胡的肖瘦兵卒得意地说道:“哎,你们知道么?今天,我们伍里一个小兵把水字营一个校尉差点打死!哈哈……”
本就无聊的众人,纷纷讥笑着说道:“你是做梦呢吧!”“水字营和咱们再不对付,你也不能这么编排人家,我看你是快要挨军棍了!”
肖瘦小兵一听众人的讥笑,涨红着脸高声道:“你们还别不信,这就是今天下午的事儿,校场上明刀明枪的较量,要不咱们打赌,敢不敢?”
众人哄笑一片时,吴铁牛笑呵呵的跑了过来。这肖瘦小兵一看自己的什长过来了,便一下跳出队伍,拉住他的手说:“牛哥,牛哥,我和他们说云哥的事,他们还不信,走,你过去说给他们听!”
吴铁牛一脸鄙夷的说道:“你个兔崽子给我滚一边去,没看我正忙着呢吗?”吴铁牛把他推开,径直跑到伙房门口,挥手砸门,大声喊道:“哎,哎,咋不开饭?老三,老三,你快给弄一桌好菜,今天我有贵客。”
后边排着队的兵卒大声喊道:“吴老二,你有什么贵客啊!快到后边排队来,有贵客也不能夹塞!”
吴铁牛回头笑骂道:“一边呆着去!“
就在吴铁牛忙着置备酒菜时,营北的一片简陋民居中,风别云和绝相正在对坐长谈。
“阿弥陀佛,真没想到,几天不见,你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奇遇,看来风施主也是福缘深厚之人呐!”绝相高大的身材,即便是坐屋中,也快要顶到了房脊。
风别云叹气道:“人各有命吧!凌树风呢?你们打探到舞袖的下落了吗?”
绝相略一沉吟,道:“此事说来话长,还是等一会让凌树风和你说吧!”
忽然,风别云心中一动,转又笑道:“他们来的倒快!”
绝相也有所感,惊异道:“没想到你刚到假丹境,神识竟达这种程度。”
“别云,快
出来,有客人来了!”海棠在屋外喊道。风别云和绝相二人迎出小屋。初次见到纳兰若水,风别云也被他的容貌惊艳到了,不禁微微一愣。绝相道:“各位,这便是今天在校场上大放异彩的风别云,风少侠……”
风别云一拱手,道:“绝相大师说笑了,来,各位屋里请。”
几人来到屋中,分宾主落座,虽然有些拥挤,凌树风还是干笑一声,先开口道:“几天不见,风兄弟倒是长本事了!看来,咱那赌约还真是有悬念了!”
风别云轻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而对其他三人道:“还未请教三位大名!”
纳兰若水一拱手,道:“大名不敢当,纳兰若水。”
“洞仙宗,柳色新!”
“落星宗,眉无间。”
四人各自拜首,寒暄一阵后,柳色新道:
“风别云,你是哪一门派的?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其他几人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风别云微一沉吟,正色道:“家师罗千绝,浩然剑派二代掌门。”
柳色心疑惑道:“浩然剑派?我怎么没听说过?倒是令师的名头好像有些耳熟。”
眉无间道:“罗千绝曾是浩然书院的长老,几十年前便已隐迹江湖。”
柳色新白了他一眼,道:“是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不是你瞎编的吧!”
凌树风讥笑道:“自己无知,还猜疑别人,你们女人真是……真是麻烦!”
柳色新道:“我们女人麻烦?麻烦,你怎么还死追着着那个什么舞袖不放?”
凌树风扭过头,道:“舞袖不是你这样的女人!”
柳色新激愤道:“我怎么啦?我是怎么样的女人?啊?你给我说清楚点!”
绝相开始诵经,纳兰远眺窗外,眉无间揉着太阳穴,风别云一脸愕然。又过一会,见二人还有大干一场的架势,风别云犹豫了一会,最后轻咳一声,打断道:“凌兄,有句话,我现在就说明了吧!”
二人止住争吵,一齐问道:“什么话?”
风别云抹了一把额头,长叹道:“舞袖的事,我不想再参与了!”
凌树风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别云沉默了一会,道:“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舞袖她也许并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女人,况且你对她也是一片真心,我就不再和你争了。”
凌树风追问道:“你不争了,那你来龙原干什么?不会是觉得事情太难,临阵退缩了吧!”
风别云苦笑道:“我虽然不再争取舞袖了,但我还是会救她逃脱魔掌的。”
凌树风咧了两下嘴,没有说话。这时纳兰若水道:“风兄弟真乃义气之人,纳兰佩服,只是不知风兄弟今天校场大战,可曾想过后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