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别云笑看着众人,道:“你们竟然全在这里!”几人都笑了起来。纳兰若水道:“风兄是吃惊我的存在吧!要问我为什么在这里,这个,我就是在这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风别云尴尬地笑了笑,转头看见身边的乔娜,忙道:“忘了给大家介绍了,乔娜,我的妻子。”凌树风用扇子蹭着眉毛,道:“这还用你废话吗?你们的事哥几个早就知道了,唉,我就不说什么了。”说完话,来到乔娜身边道:“因为有生才会有死,因为有走再会有停,我祝福你们!”凌树风回头走开了,纳兰若水上前对乔娜道:“伯父的事实在太突然了,赫连铁城完全是自作主张,于此,我和家父都很遗憾。”

乔娜道:“世兄不必如此,你的心意我领会得,冤有头,债有主,我天狐族决不会善罢甘休,我乔娜一定会手刃赫连铁城。”原本融洽的气氛有些紧张。暴雨充斥天地,耳边全是沙沙声。这样的大雨已使得全城都浸在水里。不过,黄家却不在此列。黄府还是老样子,毕竟距风别云上次来此也只有大半年的时间。半年的时间对普通人来说也只是转瞬而已,又怎么会有大变化。

黄丙仁热情地接待众人走向客厅。得到众人亲自迎接的风别云还是有点得意,但一进客厅却发现早有两人坐在厅中的椅子上。见众人进门,两人也没有一点起身的意思。在风别云迟疑的时候,凌树风抢身来到风别云前面,笑嘻嘻地对两人说道:“我说老楚,大雨天不老实的在家呆着,来这凑什么热闹啊!”

坐在椅上,穿一身金袍的楚环城抬眼道:“凑热闹?凑你们的热闹吗?”凌树风哈哈一笑,道:“不凑热闹的话,难不成二位是来喝凉风吃白眼的吗?”一身儒服,旁边坐着的萧暮雨接口道:“大雨已经下了两天,不用多,只要再下两天,这落梅城就要成为一座死城!这两天,百姓家家都被水淹,生不着火,做不熟饭,一些身子弱的已经没了命。我和楚兄今天来此,就是想和大家商量个对策,看怎么才能解了城中水患。”

一旁的绝相“呼啦”的一声抖了一下大袖,道:“萧施主此言有理,只是你我皆是从北方归来,对这暴雨的来历自然是一清二楚。小僧也有救人之心,却苦无回天之力,若施主有何良策,还请明言赐教。”接下来,厅中的几个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起劲。的风别云此时却插不上嘴,好像成为局外人。

大厅的几根柱子上结了蛛网,雨滴落在蛛网上,蜘蛛便急得跑来跑去。风别云、乔娜和纳兰若水三个人坐在大厅末尾,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的讨论。

只听柳色新道:“这是天罚,整个大陆都要遭灾,你假腥腥的在落梅城救几个人有个屁用,你演给谁看!”萧暮雨气得脸色铁青,咬着牙道

:“那你有什么高见?”柳色新道:“天灾事小,魔门图谋是大。咱们在北方也都看到了,五大灵兽,十万童男童女!这样大手笔的祭祀一定和入侵中州有关。我们应该早日让明皇知道,也好有所准备。”

萧暮雨讥笑道:“真是妇人之见!我们这些小辈能探到的消息,明皇能不知道吗?你真以为朝中无人了吗?”柳色新扬起下颌,挑衅道:“你说朝中有能人?谁?难不成是你的九千岁大人?”萧暮雨起身厉声道:“泼妇!你说话可要当心!”这话一出口,没等柳色新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从她身后窜出,直冲向萧暮雨。萧暮雨一惊之下,连忙后退。金光一闪,楚环城已将黑影拦下。“眉兄,什么意思!不把兄弟放在眼里吗?”眉无间激动得嘴唇直抖,直视着萧暮雨道:“萧暮雨,你嘴最好干净点!”绝相高颂了一声佛号,道:“各位不要争执,咱们还是明天再议吧!”几人甩袖离开,厅中只剩下凌树风、风别云几人和一直躲在墙角不发一言的黄丙仁。

凌树风的笑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这个,这个,这几位还真是爆脾气。风别云,你还不认识那两个家伙吧。他们一个叫楚环城,是鄂伦千城少主,另一个叫萧暮雨,儒门三代最杰出的弟子。”

风别云“哦”了一声,又追问道:“儒门三代最杰出弟子?那二代最杰出的是谁?”凌树风道:“二代弟子现在都是一二百岁的老家伙了,有好几个人都很有名气,比如袁自如。”

听到袁自如的名字,风别云陷入深思。凌树风坐在对面,看着风别云和乔娜坐在一起,呵呵地笑了起来。乔娜问他:“你笑什么?”凌树风笑道:“真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走到了一起。对了,海棠呢?她不是一直和风兄在一起的吗?”风别云欲言双止,嚅嚅嘴唇,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乔娜也有点窘迫,忙转移话题道:“这个等以后再说,对了,那一天咱们在龙原分开,听说你也是被魔族追杀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凌树风一展手中扇子,道:“哈,那都是因为我神勇无比,力抗强敌,就在我大显神威的时候,纳兰和金玄义竟然来了。可惜,要不是他们帮忙,我定会一战成名的。”乔娜笑了,脸上显出“原来如此”的神情,转而说道:“纳兰世兄此番南下是有避风头的意思吧,是不是因为你坏了赫连铁城的好事,才出来躲避的?”纳兰若水嘴角翘起,笑道:“你们可以这样认为。”

风别云道:“金玄义将军怎么出手救你?”纳兰若水道:“金将军得知梅老前辈身陨后,悲痛欲绝,立刻要找赫连铁城理论,我将他劝住,说服他投靠家父,这才和我一同救了凌公子。”风别云道:“这么说,金将军也来了?”纳兰若水道:“是的,我与金将军十分投机,赶

上他心中烦闷,就一起南下来游玩了。”风别云道:“我在魔营时对金将军也很是仰慕,不知今天是否有幸一见?”纳兰若水犹豫了一下,摸着下颌道:“这个还真不好办。金将军视梅老前辈如生父,而梅老前辈却因你而死。虽然这事不能怪你,但将军对你还是有成见的。”

风别云神色黯然,道:“我确实欠着梅老前辈一条命,金将军若是想要,他随时可以来取。”风别云的话刚一出口,一声冷哼从门外传来,神识一扫,却又不见人影。风别云原本觉得对金玄义有些歉意,但听到对方这样不屑的哼声后,心中立刻升起了怒意。“我风别云虽只是金丹境,但也不是没和元婴交过手,想仗着修为轻视我?你还真不配!”心中这样想,终究没有说出口。回过神来,不经意看向门外,却眼前一亮,这样的大雨天,她是唯一一抹亮色。她收起油纸伞,低着头走进大厅,眼神扫过纳兰、乔娜、风别云,数种感情从眼中好似无意的闪过。最后,他把目光定在了凌树风身上。微嗔着对凌树风说:“恩人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凌树风好像缺了油的机器,没了平时的机灵。“啊,啊,我正要告诉你呢!”

舞袖把目光从凌树风身上移开,低头来到风别云前面,做了个揖,道:“恩人助我逃出摩爪,小女不胜感激,这厢有礼了。”这一瞬间,风别云眼前闪过曾经与舞袖相处的画面,欢乐与悲伤都历历在目,可现在,竟已如此陌生。风别云强忍胸中刺痛,面上假装平淡,道:“凭着我与凌公子的关系,这点小事何足挂齿。”风别云尽量把话说得简短是因为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抖。舞袖好像并没有发现风别云的异样,又来到乔娜面前,屈身行礼,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乔娜冷笑道:“不敢当,若是有坏了姑娘好事的地方,还望姑娘担待了。”舞袖笑道:“姑娘说笑了,我只是个无心的弱女子,哪敢期望什么好事?倒是姑娘大名,我常听我家郎君讲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乔娜不屑地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舞袖又踏着小碎步来到纳兰若水身前,看似无意的一抬头,两人四目相对,立刻粘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一见两个这般模样,凌树风心中不痛快,咳了一声。纳兰若水首先回过神来,强忍着急促的呼吸,连忙道:“姑娘不必客气,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你不必做揖了。”

说话间,纳兰若水伸手想要扶起舞袖,两人刚一接触,舞袖手臂的就好像触电般缩回。舞袖满脸羞红,胸口起伏不停,道:“多谢公子。”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半戴话,舞袖立刻逃离正厅,脚步声远去,三个男人好像丢了魂似的看着门外。乔娜冷笑着自言自语道:“我这狐狸精都自叹不如啊!”起身也出了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