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她家里肯定有线索,毕竟她妈妈就是在家里死的。”我说道,“说不定还能查到郁楚楚的死因呢……”
“不不不,你不能去,现在连刑侦大队都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你去了能发现什么?再说,那房子是她租的,房东让不让你进还是个问题呢。”林铁民坚持自己反对我。
“我早说了,这两个案子绝对不能单纯的用警察的思维来看待,你也经历了鬼事,难道你还不相信我说的?”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林铁民话到嘴边,却又没说出来.
“只是什么?”我问道,“你有什么瞒着我的?”
“没、没……我只是很担心你,毕竟那个屋子不干净。”他话语闪烁,眼神却无比真诚“木头出事了,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再出什么意外。”
“切,我是谁?你可别忘了我是阴阳师啊,又不是没见过鬼,怕什么!”我拍了拍胸脯,“再说,现在有一丝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一百的努力,哪怕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林铁民对我已经很无奈了,摊了摊手说:“那好吧。”说罢从兜里掏出小半张纸来,写了个地址给我,说,“这是她家的地址,现在应该还没租出去,房东的联系方式我也写在下面了,你去了给他打电话就行。”
事不宜迟,吃完午饭,我就动身按照林铁民给我的地址找去。
倒了两趟公交车,又打的走了十多分钟,这才到了地方。她家所在的小区不大,很旧,看楼房的样式应该有二十年的样子了。
楼房外墙显得斑驳不堪,灰黑的颜色更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窄小的阳台上晾晒着衣服,唯一让人感到舒服的是,朝东的楼面爬着爬山虎,给整栋楼增加了一丝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上班去了,整个小区里很安静,基本没看到什么人,小区门外也没有保安看守。很多楼的楼牌都已经丢掉了,我挨个楼一个单元一个单元的找去,费了好大劲终于找到了她家。
楼不高,一共只有五层,郁楚楚的家就在最顶上——五楼。
楼道里很暗,以至于虽然是白天但灯却亮着。顺着楼梯一步一步上去,我的心里却打起鼓来,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呢?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站在她家门外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扑通扑通跳的厉害,手心里没一会儿就出了汗。
每层单元都有三家住户,郁楚楚家在中间,正对着楼梯口。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敲门,刚敲了一下,旁边屋子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女人阴沉着脸问道:“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我被吓的退了一步,差点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
“我……是这家的朋友,来拿东西的……”我随口编了个借口道。
“她家人都被鬼害死了,你小心被脏东西缠上!……”隔壁的女人透过铁栏门说道,满脸警惕得把我打量个遍,“你是王芸的什么朋友?”
“哦,我是她女儿的朋友
,她女儿跟我说有东西忘在家里了,要我帮忙拿回去。”
“她女儿?!她女儿已经死啦!她女儿死了怎么还会找你?!你到底是谁?不说我报警了!”女人听我提起郁楚楚来,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我忙解释道:“你别激动别激动,我没有恶意,我确实是她朋友,这样我打电话找房东来吧。”
“我就是房东,这三间房子都是我的。”女人的情绪平静了些,说道。
我心里不禁暗惊,没想到遇到包租婆了,这人这么霸道,郁妈妈肯定平时也受了不少气。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我还是陪着笑,说:“原来是房东阿姨啊,不好意思刚才没看出来,您别见怪……”
女人打开防盗门,打里面出来,翻着眼说:“不是我不让你进去,自从王芸自杀以后,谁都不敢进去,我正愁这房子没法处理呢。现在我住这里都嫌晦气。这家人真是的,自己想死就死外面去,临末了还坑我一锅,欠我俩月的房租就走了,真是白眼儿狼,哼……”
我说:“阿姨,人已经死了,再怎么地死者为大,过去的都过去了,您也别再计较这些了。我确实要进去拿点东西,你看能不能帮忙把门打开?”
“她家人啊,我一看就不是长命的人……”包租婆没动弹,继续斜着眼睛说道,“既然你是她家朋友,就替她把欠的房租付了吧,一手交钱,一手拿钥匙。”
“我……”对于这种人,我直接无语了,不过要想进去,除了交钱以外,恐怕没有别的办法。
浑身上下掏遍了,一共才一百五十多块钱,我全数给了包租婆。她看到钱,马上攥在手里生怕我再要回去似的。
“你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这里面邪乎着呢!我半夜睡觉都能听到有挪椅子走路的声音。”说罢,她从门旁的墙上拿过一把钥匙来,递给我。
钥匙上挂着一个小人偶,木头刻的,傻乎乎木登登的样子。
打开门,一股浮土味儿钻进鼻孔,我连打三个喷嚏。看样子就是好些天没人进来过了。
这是一个普通的两居室,客厅很小,勉强放下一排沙发和一张茶几,沙发对面是一台电视,这些摆设都有些年代了,一进来仿佛置身于十年前。也不知道郁楚楚这么长时间是怎么住的。
客厅后面是厨房,左右两边应该就是卧室了。
左面的卧室门开着,打眼瞧去,里面显得凌乱不堪,**褥子被子乱七八糟,一半耷拉在地上。
床边的书桌上有个相框,上面的玻璃已经碎了,粘着凝固的血迹,照片上看起来是两个人,一个女的很像是郁楚楚的妈妈——这照片应该也是好多年以前的,郁妈妈看起来很年轻。站在旁边的人应该是个男的,一只胳膊搭在郁妈妈的肩上。之所以说是“应该”,是因为这个人头的位址被人撕了去,整张照片上有个大缺口,显得特别突兀。
这就是郁楚楚的爸爸?我心里暗想着,把照片抽出来,却看到背面写着一行铅笔字:白塔留念。二零零一年三月。
白塔
?我仔细看了看照片,却没看到白塔的影子,照片上男人脖子以上的位址都被撕掉了,从他俩之间的空隙上看,真能看到白色的底座,也许白塔的部分也被撕了去。
二零零一年,学校还没有搬来白塔堡这里,那时白塔堡还只是个小村子,白塔也只是座普通的塔,根本没发展成旅游景点,他们去那里玩儿什么呢?
再说——听那个女孩说,郁楚楚和她妈妈是零五年左右才搬到这边来的,以前应该是在老家,她老家离这里有几百公里,她会闲着没事跑几百公里来看一个默默无闻的破佛塔?
我想了半天,疑惑不解。
这间屋子明显是郁妈妈住的,从衣柜的衣服就能看出来。我仔细查看了一下**的摆设,除了凌乱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警察先前来搜集过证据,因为她就是在这个**死去的。
我一直坚持郁妈妈和郁楚楚都是他杀,而且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他杀——杀人者是阴阳师,将人杀死后又用取魂的邪术将魂引出来禁锢住,又把现场未造成自杀的样子。
只要是有人来过,就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阴阳鬼术中有这样的说法:冤死者七日内必定回魂,枉死者尸下必有黑水。
郁妈妈是被人害死的,定有怨气,但她被人取了魂去,虽然有七日回魂一说,但怕是想回也回不来了。
我把她**的被褥全掀到地上,露出了木质的床板,在床板中间,赫然是一摊黑色的痕迹。
这应该就是黑水了。所谓“黑水”,实际上是死者的怨气化成,上吊者死时必溺大小二便,天魂归天,地魂归地,人魂游**七日后才入六道轮回。这结成的怨气,其实就是地魂的一部分,所以用黑水能寻到地魂的所在。
床板上黑水的位置被人用刀子划过,应该是警察取证时候留下的。我掏出小刀来刮了块被黑水浸透的木板下来,装在塑料袋里。有了这东西,就能找到郁妈妈的魂在哪儿。
从卧室出来,我把客厅的窗户打开,深深的换了口新鲜空气。屋子里一直有股怪怪的味道,像是冰箱里的肉放久了一样。
旁边另一个卧室的门关着,这个应该是郁楚楚的房间了吧。
这个小区离我们学校挺远的,郁楚楚要回来住也只能是周末的时候,但那个女孩说,郁楚楚周末都呆在学校寝室里上网,除了放长假以外,她很少回家。
我拧了拧门把手,没拧动,门是锁着的。没办法,要想打开门,要么得去找房东要钥匙,要么就找个铁钎把门撬下来。
显然,看包租婆的样子,我要是选后者她能把我劈了。现在手里有了找到的黑水,也算有所收获,不过那道门后究竟有什么秘密,对我还是有很大的**。
我把装黑水木块的塑料袋揣进兜里,转身正要走,却见听手机滴滴作响,低头看去,是条短信——“小心背后……”
小心……背后?!
就感觉背后刷的一阵恶寒,猛的转身,却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是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