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是个有节、操有修养有道德的人,他无数次认为自己的克制力在年轻人里算是较高的那种,就以他活脱脱像是个痴心成魔的舔狗一样潜伏在自己喜欢多年的人身边这么久都没做出任何出格行为这件事来看,他是个克己的人。
然而今天秦易发现,克制与否的决定权似乎不在他自己的手上,而是在景致手上,景致一个眼神,一句软乎的话,就能让秦易一直以来极其自信自制力功亏一篑。
或许是自己老了?气血上涌这种失态竟然随随便便就能发生?
不不不,老了的话,可能就丧失气血上涌的能力了。
秦易搂着已经喝到丧失站直能力、如同一团软绵绵的豆腐的景致,在后者仰着布满红霞的漂亮脸蛋,双眼朦胧,说话语调和平时完全不同。
哪怕知道这只是喝醉之后的反应,并不是对自己特定的撒娇,秦易还是忍不住心房悸动。
“好,不误会你,那你现在,要跟我回家吗?”
“回家?”
“嗯,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还要上班吧?这里离你家太远了,先去我家吧。”秦易抱着他往外走,景致脚步踉跄,身子几乎全趴在了秦易身上。
秦易不是故意要带景致回自己家,主要是时间不早了,景致又喝多了,把他一个人放回家晚上要是吐了难受,有没有人照顾。
自己是为了景致好。
一路景致都乖乖的,眼看进了地下车库,却突然挣扎起来,不肯走了。
景致大喊:“不行——我不跟你走,我不认识你!”
“小景?”秦易扶住他,“你看,是我,秦易,你怎么不认识我?”
秦易这个名字似乎唤醒了景致的记忆,他歪着头,眯起眼仔细分辨眼前的男人,秦易配合地低头看他,“认出来了吗?可以跟我走了吗?”
景致抬起手,拍了拍秦易的左脸,啪、啪带响的,不过瘾,又抬手掐住了一块肉,秦易扬眉,任由他虐待自己的脸,虽然疼,但是这样的景致实在是太不常见了。
景致摸摸自己脸这种事,一般只能发生在梦里。
景致摸够了,仰头嘿嘿傻乐两声:“你胡说!秦易才不长你这样!你、你比秦易好看多了!说吧,你到底是谁?”
秦易:???
这话一出,秦易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好像被骂了,又好像被夸了。
自己平视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他连西装都是今天上班穿的那一套,换都没换。
“你觉得我长的很好看吗?”
景致点点头,“好看,像是雕像一样——”
秦易笑了,满心欢喜道:“这真是我听过,最高的评价了。”
景致继续道:“阿芙洛狄忒。”
秦易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嗯?”
“很美,好看!”景致眯眼一笑,闭上眼往秦易怀里一扑,睡着了。
秦易把人搬上副驾驶,坐进车里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而是微微皱眉掏出手机搜索有关阿芙洛狄忒的雕像,如果说秦易和爱神之间有什么相同之处,恐怕就是那雕像微微颔首的模样跟景致看到秦易的角度如出一辙。
除此之外,秦易和阿芙洛狄忒甚至连性别都搭不到一起去。
秦易的胳膊拄着方向盘,偏头看向在副驾驶昏昏欲睡小鸡啄米的景致,认命地替他调整了座椅角度,让景致可以舒服地靠躺着。
哪怕知道醉鬼的话是半点可信度都没有的,秦易还是忍不住摇摇景致,“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阿芙洛狄忒好看还是秦易好看?”
闭着眼睡得安详的景致无意识哼哼两声,“嗯嗯——”
“秦易好看对吗?”较真追问。
“嗯——”
“好的,开车回家。”
——
秦易的家里没有景致复式公寓那么大,单身男人,平时也没有什么朋友要来借住,一室一厅一卫,小平方面积就够用了。
楼层也不高,秦易抱着实在叫不醒的景致爬楼梯也不觉得累。
醉醺醺的景致像是个小树袋熊一样趴在秦易身上,西装裤包裹的两条大腿分开,被秦易双手兜在腰间。
这是抱孩子的经典姿势,景致也是轻,整个人瘦瘦的,小小的,秦易一只手就能轻松把他举起来,就跟小时候一样。
“太瘦了。”秦易评价了一下怀里的人,以及刚刚不经意碰到的地方,“也就屁股上有点肉。”
这要是景致还清醒的时候,恐怕已经开始炸毛了。
暴躁小猫的屁股摸不得。
秦易带着人进屋,把景致先搁到了沙发上,去浴室看了眼浴霸的水温,又找出两件自己已经不穿的T恤和新的没拆封的**。
真诚地询问不省人事的景致,“小景,洗澡吗?”
景致皱眉,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可是他身上的酒味和在那个场所沾染的香水烟草味着实不好闻,这样睡一晚上,明天早上起来估计都腌入味儿了。
“洗个澡吧,冲一下?”秦易晃他,想把他摇醒。
景致脸蛋子贴着沙发,头发蹭的有些杂乱,终于被秦易烦的浅浅睁开了一只眼,他的眼神还是没有焦点,秦易没来得及说话,那只眼也合上了。
“你不起来,我帮你洗澡了。”秦易威胁道。
说实在的,这个威胁对景致来说,实在是无济于事,也构不成任何恐吓的效果。
只对秦易,有种胆战心惊的效果。
“我真的要帮你洗澡了?”
“嗯。”景致的眼睛又睁开了,稀里糊涂道:“洗吧……”
秦易被吓到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洗澡……”睡了一路,景致的脑袋开始疼了,但秦易提到的洗澡触碰到了景致爱干净的灵魂,晚上睡觉之前必须要洗澡,不然肯定睡不好的。
景致躺在沙发上,手往脖子上抓,费了半天劲才把脖子上的领带抓开,另一只手晕晕乎乎地开始解皮带,但是皮带的扣子不是那么好解的,卡扣紧紧地固定着。
于是景致把卡在腰里的衬衣扥了出来,漏出一小节只有软绵绵肉的白皙细腰,手还在往衬衫里面伸。
秦易就这么站着,看着景致在自己家沙发上扭成一条蛇似的,两只手在身上胡**索着,不像是要脱衣服,跟某种不纯洁小视频里的被下,药的男演员似的。
而这简直就是为秦易量身定做的小视频,因为这张脸是他日思夜想的梦中情脸,做这些事情的也是他心念念的梦中情人。
秦易一把捉住景致两只手,不能这么摸下去了,再这么摸下去,秦易该完蛋了。
“小景,先坐起来,我帮你脱衣服。”秦易保姆的功夫是到位的,三下五除二把景致扒的跟个没壳的鸡蛋似的,可是上下只剩下一条小裤衩。
面对眼前白花花的景致,秦易满脑子就只剩下了三个字:深呼吸。
他扛起穿着小裤衩的景致进了自家厕所,秦易家里没装浴缸,厕所的平方太小,撑不下个浴缸,他平时也没有泡澡的习惯,干湿分离,只有花洒淋浴。
秦易特意给景致找了个小马扎,往蓬蓬头下面一放,景致往小马扎上一坐,还迷迷楞楞的要东倒西歪。
“坐好,别往后靠,小心把脑袋碰到。”
秦易一手扶住景致的头,不让他四处乱晃,一手调整好水温,打开了两人头顶上方的花洒。
为了景致的人身安全考虑,秦易没脱衣服,准备伺候好景致,自己再来洗澡。
被淋了一脑袋水的景致一个哆嗦,有点醒酒了,眯着眼睛看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
都不能是男人,他坐着,秦易站着,景致平视过去只能看到秦易的西装裤腰带。
“嗯?”还有穿着衣服洗澡这种事情吗?
是不会脱衣服吗?
已经喝醉的景致脑回路是不能用正常的路线去理解的。
就像此时此刻,他判定了面前鼓捣花洒的秦易就像刚刚自己的一样不会脱裤子,于是热心肠的景致两只手鬼鬼祟祟,颤颤巍巍地抬了起来,瞅准了秦易的腰带进发。
但是,醉鬼的眼前世界是眩晕的,扭曲的。
景致手碰到的地方低了一寸,生生拧到了秦易不可描述的地方。
“呃!”原本站的顶天立地的秦易,一瞬间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痛的眼前冒白光,恍惚间就自己这辈子好像看到了终结。
秦易踉跄着跪在了景致面前,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了,向来平静带笑的面孔,此时此刻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直以来,都不想因为自己的贪念而毁掉景致下半生的秦易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下半辈子可能会在某天毁在景致手上。
已经脸红脖子粗的秦易脸上的肉都痛的颤抖,“小景!”
景致被叫的迷迷糊糊,不知道秦易怎么跟中枪了一样倒在自己眼前,伸出手去扶他,“怎么了?怎么了?”
秦易喘着粗气,等着好似针扎一样的痛楚过去,看着景致歪头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完了,我这要是真出点儿什么问题,下半辈子绝对要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