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公寓自带的电视里,播放着本地新闻频道的报道回放。

“现在可以看到,警方已经封锁了永定山部分区域,据现场知情人称,死者为男性,年龄二十岁左右,死因是被绳索勒住脖子窒息而死……”

穿着户外冲锋衣的新闻媒体人,在简略介绍过现场情况后,将采访话筒递给了身旁围着的几位本地市民。

“哎呀,太吓人了,吊死鬼一样挂在树上,那脸咔白、乌青乌青的,好好的小后生,哎……”

“半山腰塔前天天早上舞剑的那群老人家发现的,穿个白衣服吊在树上,风一吹脚还在**,可没给人吓死!”

几人长吁几声吓人之类的话,负责采访的男记者拿过话筒,又问道:“那对于死者身份几位知道吗?死者是附近居民吗?”

“应该不是吧,我在这片住了几十年,最近也没听说哪家小娃出事……”

“市区的吧,我听人说穿着打扮都时髦的很,不像是山里人。”

严殊从浴室出来时,怀姣正听到新闻报道里对被害者身份的猜测。

公寓空间很小,以往怀姣洗完一个澡出来,只要打开门,整个房间就会涌上一股蒸腾水雾。但此时严殊洗完却不一样,浴室门大敞着,里面却一点热气都没冒出来。

对方半身系着怀姣的浴巾,头发是湿的,还滴着水。他几步走近,从怀姣手中抽出遥控器,调小电视音量后,问他道:“吹风机在哪儿?”

手指无意触碰到怀姣时,像冰块儿一样,递来一阵冷意。

怀姣只被碰到一下都觉得冻人,他下意识缩了缩手背,愣声道:“在,床头柜里。”

吹风机的声音的声音有些大,搞得怀姣都没办法听清电视里在说什么。

等严殊吹好头发,新闻都放结束了。

“警方都没放出消息,你指望媒体人知道什么?”严殊坐到怀姣身旁,看他皱眉,忍不住好笑道,“听记者乱编还不如问问我。”

怀姣侧头,朝他看过来,好像在问,你都会告诉我吗。

刚被他用力吻过的人,眼睛水润又漂亮,唇肉饱满,嘴唇边缘都让他嘬出一片的红。

怀姣公寓里没有合适严殊穿的衣服,他刚洗完澡没办法穿回西装,便只能围着条浴巾坐在外面。

男人半身**着,腰上腹肌滚着水珠,是穿衣时完全显露不出的好身材。

“你甚至不用开口,只用多看我一眼。”严殊看着怀姣,道:“我就会全部都告诉你。”

……

“类似失踪者已经有七人,还只是各区派出所报上来的不准确数据。”

怀姣没想到只短短半个月,案件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不久前严殊还说只有三个人,两周过去失踪人数几乎是成倍增长的。

怀姣感到悚然,忍不住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失踪的,都已经……遇害了吗?”

严殊回他:“不确定。”

“警方每次发现尸体,都间隔很久,但派出所上报的失踪信息要早很多。”男人皱着眉,道:“这些失踪案的受害者几乎全都是流连夜场的青年人,这类人晚归已经是常态,亲属报案的时间一般都会延后不少。”

“这样啊……”

严殊口中的夜场和青年人两个关键点,又提醒了怀姣。

副本的通关关键,是找出凶手、破解谜案。

“我很好奇凶手的身份,和他的作案动机。”怀姣想了想,说道。

“这样有针对性的挑选受害者,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凶手本人在幼年或者青年时期,曾经被这类受害者伤害过?”一般电视剧里都这样演,小时候受欺负导致心灵扭曲,然后长大了再找同类人报复回去。

严殊道:“不无可能。”

怀姣撑着下巴,表情认真思考着。

“你对这个案件这么关注,是因为那天晚上,从夜色出来被人跟踪的原因吗。”

严殊从没问过怀姣这个问题,他起先也是觉得不重要的。

只是此刻看他对这个案件这样投入,还是有些好奇起来。

怀姣让他问的一怔,磕巴道:“是,是啊。”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于不设防了,什么都敢在严殊面前说,只差没把任务的事抖出来。怀姣心慌慌的,正想扯个什么糊弄过去,就听面前严殊突然说了句:“你是不是觉得,跟踪你的人和失踪案的凶手,是同一个?”

怀姣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表情,忽地顿住。

他侧头,有些怔楞地看向严殊。

“你应该早就这样想过了吧,你第一次被跟踪的时机,过于巧合了。”而且只过不久,夜色附近就出了事。

怀姣确实隐约往那方向想过,只是电视里报道的连环失踪案,失踪者难以名状的恐怖死法,和他被跟踪入室的可怕程度好像不是一个等级。

怀姣就总抱着一丝侥幸,心想,也许不是一个人呢。

他只是遇到了一个普通的,变态跟踪狂而已。

可是真的会那么巧吗。

不管是时间线还是从夜色出来的起始原因,包括系统提过的原主的结局,都在提醒怀姣,没有那么多巧合。

“他会对你手下留情,也许是因为,你并不附和他的选择标准。”

严殊看到怀姣变了脸时,就知道自己吓到他了。

有些事或许他想到过,只是动物本能趋吉避凶,让他下意识绕开这个问题,不去过多思考。

“我知道你搬家单独住在一边,是想做什么。”严殊不想吓怀姣,只是提醒道:“但是你不要因为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就放松警惕,把对方想的过于无害。”

他看着怀姣,贴近他耳边,小声问道:“你是想要引出他吗。”

怀姣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那你更应该听我的话。”

严殊倏地转口道:“就从同居开始。”

“想要把人引出来,不是给他机会,后退一步。”他表情认真,看样子不像在开玩笑,“而是过分一点,踩着他底线,逼得他,不得不出来。”

“你不想搬去我那边住是吗,那就我搬过来吧。”

……

怀姣一脸菜色。

临时租住的单人公寓,只住他一人时还显宽敞,可等多塞一个严殊后,简直挤得不行。

怀姣根本没同意对方的同居建议,只是严殊系着浴巾,死皮赖脸地抱着他非要在他这里住一晚。

“衣服皱了,今晚走不了,明早让人送了衣服我再走。”

熨烫整齐的昂贵西服,被随意丢在洗衣机里。怀姣看见了,忍不住皱眉道:“你放在洗衣机里,我也不会帮你洗的。”

严殊不穿衣服,还搂着怀姣乱蹭,男人线条锋利的下颚贴在怀姣软白脖颈上,光明正大地用嘴唇含吻他的下巴尖。

“谁说让你洗了。”

“只会是我帮你洗。”

“我会给你洗衣服、洗袜子、洗被子。”严殊握着怀姣的侧脸,难以克制地凑上去,想吻他的唇角,“还会给你做饭,叫你起床,帮你刷牙。”

怀姣伸手抵着他的下巴,偏过脸意图推开他。

“你什么都不用做,吃饭我都可以喂你。”

……

公寓一米五宽的床睡下两个大男人不是很容易,所以即使严殊连件能穿的衣服都没有,怀姣仍是让他睡的沙发。

个子很高的男人,委委屈屈地蜷在沙发上,长腿伸出很大一截在外面。

换了锁又加上屋里住了人,怀姣这一晚睡得空前的好。

被严殊喊醒时,他看到对方已经换好了一整套新西服,显然是早上才让人送过来的。

怀姣朦朦胧胧被叫醒,意识还没回笼,就让人捏着下巴打开嘴。

口中被哺入一口水,怀姣登时惊醒,猛睁大眼——

他看到严殊端着杯子拿着牙刷,捏开他嘴巴,似乎正要伺候他刷牙一样……

“你有……病啊……”嘴里含着包生水,没地方吐还咽不下去,怀姣说话声都咕噜咕噜的掺着水汽。

他推开严殊,跻上拖鞋往卫生间跑。

“昨晚不是说了要帮你刷牙。”严殊皱着眉,倒还挺好意思露出那副严肃的表情,“还答应帮你洗衣服,喂你吃饭。”

怀姣抢过他手中的牙刷和漱口杯,气不打一处来,忍无可忍将他赶出门外。

……

1205室的那户人家里,这几天频繁进出着一位身穿西服气度不凡的成熟男性。

12层笼共只住了几户人,那天报警事件之后,周围邻居差不多都认识了怀姣。

长得特别好看的一个小男生,一个人住在外面,好像还在上大学。

男人每次来都大张旗鼓的,有时候开着豪车,有时候身边带着人。

前天斜对门的小情侣早上出门,还看到1205室的那个小男生,被那个高个男人抵在门上亲,有时候还黏糊糊的在家门口抱来抱去。

“明天、还来吗?”怀姣红着脸让严殊搂着。

“你想我就来。”

严殊垂着头,随怀姣躲避的动作,追着嘬吻他香软软的嘴唇肉,占便宜扶着腰的手,让怀姣死死捏着。

“差不多、可以了……”两人之间,是旁人听不到的小小拒绝声。

“张嘴,让我亲一下、我就走。”面前人抱得越紧,身上越香。

严殊被那味道勾得,昏头仔一般,捧着他的脸,动作又急又烈地含吮着怀姣嘴上不太明显的一点唇珠。

把小小唇珠弄红吃肿后,还想伸出舌头,舔到怀姣嘴里去。

怀姣紧闭着嘴巴,被吻得喘不过气。

身后大门关着。他手抵在金属门板上,被严殊逼得后退一步,反撑住门时,因为掌心的汗,按不住似的往下滑了滑,在深色的门上搓出一条浅浅水印。

严殊今天穿了一件略显浮夸的毛领皮大衣,此时按着怀姣亲的样子。

都不用演,活脱脱一个包养漂亮小男生的恶劣土大款形象。

是任谁看了都要忍不住骂一句禽兽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