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师直接走进他养蛊虫的那个房间,大步走到坛子面前。

先是虔诚地拜了拜,然后他才伸手,准备揭开红布封绳。

那一刻,他的动作再次顿了下,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咝咝!”里面传来熟悉的咝咝声,那是毒蜘蛛感应到他的气息,想吃饭的表示。

他收起心中的疑虑,揭开上面的彩绳与红布。

他如往常一样,先是划破自己的手臂,逼出鲜血喂养蛊虫。

紫黑色的毒蜘蛛如往常一样吞噬了他的血后,却没有如往常一样乖乖安静下来,而是仍然仰望着他。

鬼师微怔了下,心底泛起狐疑,却没有多想,再次逼出一滴血。

却在此时,毒蜘蛛忽然弹跳而起,直接扑到他的伤口上,紧紧贴着他的伤口吞噬他的血液。

鬼师的反应也很快,瞬间甩手,想把毒蜘蛛甩开。

但已经来不及了,毒蜘蛛像吸附在他身上一样,而他的手臂,瞬间漆黑肿胀起来。

“该死!”鬼师大怒,以前也听说过有些饲养人会遭遇蛊虫反噬,但他也养过不少了,还是第一次被反噬。

只是,此时他也顾不上多想什么,手中很快出现一把大刀,一刀将自己的左手臂齐根斩下。

鲜血喷洒之时,却有无数的毒虫在这一刻冲他射来,速度有快有慢。

鬼师因为失了一手,他的动作慢了不少,虽然快速拿出药粉撒出去,仍然有不少毒虫已经射到他的伤口上。

鲜血,对于这些毒虫来说,就像导火索,一点就着。

毒蜘蛛此时也飞射起来,趁着鬼师那只手撒药粉的时候,射向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啊!”

鬼师再也控制不住怪叫出声,浑身开始发抖,斩断的伤口黑肿成一片。

甚至,有爬虫顺着伤口往他体内爬去。

外面的暗卫听到声音冲进来的时候,只看到鬼师倒在地上,身上爬满毒虫。

暗卫们吓了一大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此时,他们却顾不了那么多,鬼师不能出事,他出事了,王爷会发飙的。

暗卫们身上都带有药,利用药与内力催发,很快灭了大片毒虫。

然而,等他们走到鬼师身边的时候,后者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恶!”一名暗卫恶狠狠地咒骂出声,怎么也没有想明白,这些毒虫,为什么会忽然动乱。

而且,鬼师身上的药可不少,平时这些毒虫都不敢靠近他的。

可今天……

没有时间给他们在这里多想,几人飞快抬着鬼师黑肿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出去。

不管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尸体也要让宁王亲眼见过,确认了才行,否则他们没法交代。

宁王醒来的时候,得知自己的手臂保住,暗松了一大口气,但心头的愤怒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他正愤怒地追查野猫的事情,暗卫快速进来,说鬼师出事了。

宁王呆了好一会儿,怎么可能?鬼师怎么会出事?

但很快,鬼师那肿胀,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搬到他面前。

“虫院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毒虫忽然狂乱,鬼师他……”

宁王由人扶站起来,呆呆地看着鬼师的尸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毒虫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发狂,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查!一定要……”

“王爷小心!”一名侍卫眼疾手快,扑过来将宁王推开,那只从鬼师尸体上飞射出来的蝎子咬到他脸上。

侍卫很快就浑身抽蓄倒地,又陆续从尸体里爬出更多的毒虫,往宁王扑去。

因为宁王手臂受伤,虽然已经止血,仍然带有血腥味,毒虫才专往他身上扑去。

虽然众人侍卫,暗卫出手,宁王还是被两只毒虫咬中。

不过,这些只是普通的毒虫,而不是蛊虫,毒也只是普通的毒。

一阵兵慌马乱之后,惊动了宁王妃,太医也过来,为宁王解毒。

虽然解了毒,但两次中毒,间隔的时间还这么短,诱发宁王母体带来的病根,昏迷不醒。

宁王妃再顾不了许多,让人赶紧把鬼师的尸体,还有那座废院都烧了。

宁王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惊动皇上,追问下来很容易发现宁王府里的秘密。

慕九月听到消息的时候,是在宫里。

宁王中毒昏迷不醒,宁王妃递了帖子进宫请太医前往宁王府的事情,已经瞒不住,所以她也知道了。

此时她正陪着太后散步,是皇后身边的人来汇报给皇后听,她顺耳听到的。

她心中暗喜,面上却担忧道:“啊,宁王舅舅好好的,怎么忽然中毒了?”

“那天看他,还好好的啊,师兄还说他的身体,他能调理呢。”

“啊,他不会因此而将中毒的事情,推到我师兄身上吧?”

慕九月一惊一乍,心急不已:“太后娘娘,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师兄,他是绝对不会害人的。”

太后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有哀家在呢。”

有她在,谁敢诬蔑她的孙子?

她吩咐身边的嬷嬷,让她安排一名小太监,亲自前往宁王府打听情况,也顺便问候一声。

皇后也安慰慕九月:“月丫头,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与沉儿两人,好好为明天的事情做好准备。”

顿了下,她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次的事情,你们有几分把握?”

慕九月轻轻道:“皇后娘娘恕罪,皇上的情况特殊,现在我们只能是控制,一切,还得从根源上切除才行。”

太后紧张道:“月丫头,那这次的控制,你们可有把握?”

情况的严重性,之前慕九月已经与她们说得清楚明白了。

太医们对于皇上的病症也毫无办法,她们现在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慕九月与楚沉身上。

“控制还是可行的。”慕九月也没有把话说满了,一切,还得看明天。

皇后还想说些什么,被太后用眼神阻了。

现在说得太多,只是给慕九月她们压力。

换成一般的太医,她肯定也会逼问成功的机率,但眼前这些,是自己的孙子与孙媳妇,就不一样了。

“月丫头,那我们,可要做些什么?”皇后只好转移话题,想从侧面去了解慕九月她们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