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磊醉得厉害。
那桌上的人知道陈麦不能喝之后总来逗她,一杯接一杯,全让闻磊拦了。
陈麦记得他酒量不差,竟也没能经得住。
闻磊家的床太小,睡不下两个人,陈麦就把他带到自己家。
小车和她一起把闻磊抬上床,陈麦累得手酸。
“绝对不能再让他这么醉一回了。”
小车扶着墙,笑了几声,“等你们抬客的时候他还得喝一回!”
陈麦去踹**人的脚尖,“我又没说要跟他结婚。”
闻磊像是突然清醒,费力抬起脑袋,声音懒散,“那你要跟谁结?”
陈麦吓一跳,凑过去看他,“你没醉?”
他脑袋又倒回**弹了弹。
小车乐不可支,跟她道别,“走了。”
“路上小心啊车队。”
小车背对着她摆摆手。
他喝的也不少,只是还没有到走不了路的地步。
下到一楼,外面有些冷了,风吹在喝酒后的身子上刚刚好。
他在楼门口背对着外面挡风点了根烟,再转身时觉得左前方的绿化带里有动静。
这大半夜的,是野猫野狗?
但敏锐的直觉又让他不放心,过去伸手扒拉一番。
什么都没有。
可能是喝多了头晕眼花。
小车站原地审视一圈,还是走了。
……
陈麦独自搬着闻磊的胳膊腿给他脱了衣服。
累得扯个袖子都得歇一会。
闻磊问完那句话后就又沉沉睡了,时不时闷哼一声。
陈麦咬着烟,被这声调弄得不上不下。
她去卸了妆,洗澡,回到卧室。
闻磊在**翻了个身,含糊呢喃,“怎么这么香。”
是她的身体乳和沐浴露的味道。
陈麦拧来毛巾,给他简单清理了一下。
闻磊似醒非醒,半睁着眼,喃喃唤她,“陈麦。”
陈麦心口微微抖了抖,“嗯”一声。
“你不跟我结婚,想要嫁谁?”
毛巾擦过他的腰腹,陈麦轻笑,“你现在是在求婚吗?”
闻磊突然抬起胳膊遮住眼睛,语气懊恼,“怎么被你发现了。”
陈麦愣住,好半天才凑过去问他,“发现什么了?”
“求婚啊。”
“你准备求婚了?”
“嗯——”
男人醉意下的声音格外闷如鼓,陈麦扬着嘴角逗他多说,“跟谁求?”
不说话了。
陈麦去戳他的嘴,紧得跟什么似的。
算你有本事。
夜越来越深,陈麦在他身边躺下。
不知是酒的味道,还是闻磊前面几句醉话。
陈麦心不定。
心不定,就睡不着。
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扔了一片药片进嘴。
总算是将就睡了一晚,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闻磊还没醒,陈麦头昏昏沉沉,每次喝完药都会这样。
看时间还早,她准备出去买点早餐。
洗漱之后,闻磊在**动作都没变。
早晨露重,冷。
陈麦套了件长外套下楼。
出楼道门后,她一手插兜一手点烟,突然发现没带手机。
可能是刚刚下楼拿垃圾,顺手忘在鞋柜上。
不过烟已经点上了,只好抽完再上去。
天雾蒙蒙的,太阳都看不清楚。
青灰得有些不真实。
抽了一半,小区有家长带着小孩出来。
陈麦向绿化带挪过去,站在垃圾桶旁边。
她抬头数窗户,发现这就是闻磊之前总站着的地方。
被发现了还会转身抽一把花坛边上的花。
身前明黄色一小簇。
陈麦不认识这花叫什么,伸手学着闻磊的样子轻轻拍了一下。
花瓣摇晃落下。
烟剩了一大截就被碾灭,她的坏习惯,不抽烟屁股。
“麦麦。”
陈麦愣住。
浑身开始僵硬。
那声音是阴冷的,不带感情的。
夹杂着兴奋。
她回过头,罗南就站在那。
他一向注意形象,即便是现在穷途末路,也依旧西装革履。
陈麦后退一步,罗南逼近一步。
直到她后脚跟抵住花坛。
“你想干什么。”
罗南眼里兴奋大于愤怒。
让人窒息。
陈麦已退无可退,刚想从左边逃出这种压倒性桎梏,被罗南一把拽回。
骨头攥得生疼。
花坛边伸出来的枝条狠狠扎在膝窝,身前却没有缝隙可以让她挪动。
罗南胸腔顶着她,寸步不让。
小区来往的人开始变多,皆是好奇的眼神。
陈麦怕被认识的邻居看到,使出全身力气去推他。
罗南一动不动,反而搂她更紧。
威胁的声音就贴在她耳边,“乖乖,不想被人看到,就上楼。”
陈麦眼神闪烁,深吸一口气,“好。”
罗南仿佛看穿了她,紧紧箍住她的腰向楼道门走。
走到路中间时,陈麦狠狠用手肘撞上他的腹部,转身撒开腿朝大门口跑。
罗南的脚步声紧贴着背。
在那只手刚抓住她的头发时,身后一记闷哼。
陈麦仓惶间回头,罗南已经倒地,背对着她的,是赵塬。
罗南被突然袭击,反应过来后很快爬起。
赵塬还想再照着他的脸再挥一拳,但被罗南闪开,反被擒住。
罗南虽是中年,但他常年锻炼,抽空学过几年拳法。
赵塬那种流氓打法不一定是对手。
这个位置此时没多少人,陈麦想跑到保安室叫人。
结果不知从哪个方向冲来两个男人,看他们那目标,是她。
赵塬脸上已经挂了彩,也看到那两人。
他死死控住罗南,抽出只手给陈麦扔了把车钥匙,“去车里!跑!”
陈麦从地上捡起来,扭头就跑。
雾气从脸上划过既凉,又黏。
她认出赵塬的车,开门,落锁。
门外那两个男人已经到了车外,猛击着车窗。
这野蛮程度,不像是罗南的人。
窗外的男人拿了家伙,陈麦不能一直停在这里。
可赵塬呢。
正迟疑着,明度苑大门跑出来一道身影。
她一咬牙,捏紧方向盘,发动车子。
赵塬一把拽开车窗上趴着的男人,隔着门,陈麦听到他的怒吼。
另一人从车尾绕到他身后,陈麦探过身子开了那侧的车门,“后面!”
赵塬没来得及躲,那人手里不知拿了什么,拍在他后脑。
他身形微晃。
陈麦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向前。
赵塬反应过来,扯开车门钻了进去。
那男人去拽他的胳膊,他猛地拍车门,两条胳膊都被重击。
车外的惨叫一声松了手。
但赵塬一声不吭。
车门被狠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