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糖?!”米茶惊得眼珠子直瞪, 喉咙哽了下,不敢置信地说:“老板,你别告诉我, 这是你的喜糖。”

姜听雨轻扯了下唇角,露出不太自然的笑, “嗯, 是我的喜糖。”

米茶忽然觉得脑子有点晕。

她是不是没睡醒,现在还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听到老板结婚了的消息?

老板不是连男朋友都没有吗?

这个消息不仅是对米茶的震撼过大, 就连其他人也是又惊愕又失落, 纷纷扼腕自家仙女老板被狗男人骗走了。

一时间, 整间工作室阴云密布。

米茶幽怨地看着姜听雨,活像被抛弃的怨妇, “老板,你什么时候有的结婚对象,我都不知道呢。”

她是姜听雨的小助理, 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家人相处的时间都长, 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老板结婚的事。

并且!老板的婚礼也没有邀请她参加。

她就那么不重要吗?

米茶很难过,非常的难过, 难过到手里的昂贵喜糖都不香了。

姜听雨瓷白的小脸微微凝滞, 轻描淡写道:“从小定下的婚约,年纪到了就结婚了。”

米茶:“……”

突然有种还活在旧社会的错觉。婚约什么的,不是古代才有的吗?

“老板,你该不会是豪门千金小姐吧, 然后为了家族利益什么的商业联姻。”米茶随口这么一说, 她平日里就爱看偶像剧, 豪门恩怨霸道总裁的戏码她看得太多了, 随随便便都能编出一箩筐剧情。

姜听雨吓了一跳,她都没想到米茶能猜这么准。

“不是,怎么可能,你想多了。”姜听雨连连否认。

她还不想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和工作室里的伙伴就像是一家人,没有距离感,她也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开这个工作室只是无聊了随便玩玩的。

”是吗?”米茶将信将疑,她觉得自己的猜测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姜听雨怕她会继续深究下去,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这个月给每个人都多加两千元的奖金,就当是我给大家的喜钱。”

米茶眼睛亮如星河,惊喜地高呼:“啊啊啊,老板万岁!”

对于打工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涨工资更开心的事了,注意力被金钱转移,米茶也不去纠结娶了仙女的混蛋到底是谁了,一门心思计划着天上掉下来的两千元要怎么花。

姜听雨进了办公室,一颗心还砰砰跳个不停。

她不擅长撒谎,从小到大,但凡撒谎就一定会被人看出端倪,刚才米茶要是继续追问下去,她很可能就全盘托出了。

好险。

复工第一天,积攒下来的活多到做不完,忙碌到下班的时间都过去一个小时了,姜听雨才有了口喘气的机会。

她端起桌上冰咖啡,抿了一小口,苦涩凉意在唇舌之间蔓延,刺激她困乏的大脑。

门外敲门声响起,紧接着,米茶的大半张脸从打开的门缝里挤了进来。

“老板,都快七点了,你还不回去吗?”米茶问她。

姜听雨家里一向管得严,最晚六点就会有司机来接她,通常她都是比员工走得要早许多,今天都快七点了还没回去,属实让米茶意外。

就算是结了婚父母不管了,那新婚没几天就加班晚回家,好像也不合理吧,难不成是在等老公来接?

米茶八卦的瘾又上来了,她是真的想看看老板的丈夫长什么样,要是长得丑,她得憋屈死。

米茶探了探脑袋,问:“老板,你是在等你老公吗?”

姜听雨听到老公两个字,手里的咖啡差点没拿稳洒出来。

她现在对这两个字都有应激反应了。

这两天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叫了多少声,到后来,嗓子喊得都哑了。

“我没等他,还有批照片要微调一下,等下弄完了就走。”姜听雨咳了声,抬眸看向米茶。她不太会说谎,声音都虚浮游离。

姜听雨不是为了修照片才留到这么晚的,她就是单纯的不想回去,或者说,她在躲谢霁淮。

搬离姜家后,她确实自由了,谢霁淮也不会像她父母那样插手她的生活,稍稍晚回去一会儿就不停地打电话催促,但是,谢霁淮在**太不做人了,她瘦弱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样过激的折腾。

她毫不怀疑,要是和谢霁淮独处,恐怕床都下不去。

米茶没注意到她语气里的不正常,对她的话信以为真,“老板,那我先走咯,你也早点回去,别忙太晚了。”

自家老板对摄影向来是秉着精益求精的态度,之前生病被迫留在家里修养的时候也不忘记工作,现在没了父母的管束,也就没有顾虑了,可不就是天高任鸟飞了。

倒是老板的对象,新婚第二天妻子就一心扑在了事业上,自己不得已独守空房,想想还有点可怜。

米茶对娶了自家仙女老板的狗东西幸灾乐祸。

天底下的好事哪能叫他都占了,能娶到仙女都是祖上积了八辈子的福气,还指望仙女以他为重不成,哼,少做梦了。

被小助理米茶编排的“狗东西”本人此刻正坐在迈巴赫车内,慢条斯理地解着西装纽扣,大约是地下停车场太闷,他又扯松了领带。

迈巴赫后座宽敞,足够他舒适地休憩,每日的工作都是繁杂而忙碌的,能够休息的时间太少,不过他也并不觉得累。

谢霁淮没有什么喜好,也不对任何事情上心,他的朋友很少,梁闻枢算一个,韩时谟算一个,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外人都说他冷漠凉薄,不近人情,他对此也不置可否。

他的心或许在很早以前就凉透了。

然而现在,他能感受到心里那块枯萎的地方悄悄地发了芽,那个于他而言冰冷的家,也有了温度。

谢霁淮指尖轻点着手机,给他惦记了一天的女孩发了消息。

【今晚有个饭局,要晚点回来,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姜听雨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喝完了一整杯咖啡,嘴巴里苦不堪言,心里更是郁闷。

干嘛不早点说,害得她多煎熬了这么久。

不过谢霁淮不在家里,还是叫姜听雨松了一口气。

今晚,总算是可以逃过一劫了。

绵绵雨:【知道啦。】

谢霁淮盯着页面反复地看,没等来更多的消息。

她就回了句无关痛痒的话,连个关心都没有,也没有叮嘱他少喝点酒。

谢霁淮哂笑了声,闭上眼平息心里翻涌的情愫。

姜听雨提着包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刚关上灯,手机就亮了起来。

谢霁淮:【不说点什么吗?】

姜听雨歪了歪头,脑子里打了个个问号。

她需要说什么?

不是都回复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么。

好奇怪。

绵绵雨:【你是发错人了吗?】

谢霁淮:【没有。】

姜听雨更加觉得奇怪了,她觉得谢霁淮很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绵绵雨:【我好像没有什么要说的话。】

她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要和谢霁淮说的。

谢霁淮深敛眼眸,默了默道:【眠眠,你的丈夫在外面应酬,你不需要叮嘱几句?】

他知道自己过于的贪心了,拥有了她的人还不够,贪婪地想要她的心,想要她的在乎。

她的心还不在他这里,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慢慢引导她,教她。

姜听雨觉得莫名其妙。

谢霁淮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出去应酬吃饭而已,有什么好叮嘱的呀,总不能叮嘱他挑贵的吃,别委屈了自己的胃吧……

绵绵雨:【那……你少喝点酒。】

想了许久,姜听雨终于想到了这一句万能的叮嘱,也是她母亲常和父亲说的话。

谢霁淮勾了勾唇:【不会多喝,晚上回去了还有事要做。】

姜听雨不解,什么工作那么重要,饭局结束了回来还要继续处理。

绵绵雨:【什么事啊,明天再做不行吗?你回来肯定也很晚了。】

她倒不是担心他,主要是谢霁淮要是忙到凌晨才睡觉,上床时弄出来的动静没准会吵醒她。

谢霁淮:【做··爱。】

姜听雨:“……”

她觉得他还是多喝点酒比较好,最好喝到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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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听雨回到公寓时已经过了八点,她整个人怏怏的,不太有精神。

工作上的劳累倒是不算什么,主要是是晚上的夫妻生活让她又怕又忧。

他们已经连续两个晚上做到半夜了,每每她累到胳膊抬不起来,谢霁淮还是不肯罢休。

再这么下去,她连上班都要没有精力了。

姜听雨总觉得自己是逃出一个坑,又掉进了另一个坑。

现在的她是自由了,再怎么晚到家也没有人会一直催促,可是,她却为此付出了好大的代价。

她站在门口,轻叹一声,任命地打开电子锁。

电子锁的密码是她和谢霁淮的领证日期,很好记,她下意识地就输入了进去。

女人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身材微微发福,穿着一身保姆的工作服,腰间围着黑色围裙,脸上带着恭敬地笑意,看着和蔼可亲。

“太太好,我是家里的保姆,您可以叫我冯倩。”冯倩迎上前顺势蹲下身递了双拖鞋到姜听雨脚边。

姜听雨被家里意外多出来的人吓得发怔,好半天才缓过来,凝眸看向她,“谢谢冯阿姨。”

“阿姨叫我眠眠就好。”她边换鞋子,边对冯倩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冯倩愣了一瞬,忙摇了摇头,“这不合适,我还是喊您太太比较好。”

姜听雨拗不过,只得随她去了。

冯倩并不住在公寓里,她只负责做晚饭和简单的清扫工作,每天下午三点到岗,晚上九点下班,一个月休息两天。

晚餐后,冯倩利落地收拾餐具,姜听雨就独自待在客厅里看电视。

她不太能看得进去,眼睛迷蒙一片,耳朵也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冯倩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过来,半蹲下身体轻放在茶几上,“太太,吃点水果。”

冯倩是经过严格培训过后才被公司分派过来上岗的。

谢先生给的工资很高,需要她做的活却并不多,因为先生经常性的加班、出差,她就连晚餐她也并不常做,最少的时候,一个月也就做了两次晚餐。

她拿着这份工资,总觉得十分烫手。

现在家里多了女主人,冯倩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而且,太太真的好漂亮啊。

冯倩没见过比谢太太更漂亮的女孩了,就是电视里的当红女明星,也没有太太好看。

冯倩始终牢记作为保姆的守则,不敢仔细打量,仅仅是在玄关迎接的时候匆匆瞥了一眼,就那一眼,便惊为天人。

直到那时,她才明白什么叫肤如凝脂,面若芙蕖。

冯倩垂着头,视线落在姜听雨的手指上,细如水葱的长指精致白皙,像是通透的白玉雕刻而成。

太太和先生真是般配。冯倩不禁在心里感慨。

姜听雨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和站在左侧的冯倩对上视线。

她刚才走神了,也许是因为她此刻就身处在谢霁淮的公寓里,脑子不知怎么就无法控制地想起了他。

作者有话说:

谢总:老婆一点也不在乎我,心碎 [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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