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雨脑子有点懵。

谢霁淮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懂了, 可是连起来,她又不懂了。

他们不是协议夫妻吗,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

女孩眼底里的迷茫没有逃过谢霁淮的眼睛, 他并不奢求她此刻就明白,也知道感情的事急不来, 总归她就在他身边, 徐徐图之就好。

“别多想,去睡吧, 等会过来陪你。”谢霁淮捧着女孩的脸低哄。

听到陪这个字眼, 姜听雨瞳孔震颤, 身体的记忆再次复苏,“不行, 今天是真的不行了。”

她的身体是真的经受不住了,腰酸软得都快要直不起来。

谢霁淮哑然失笑,玉白指尖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脸, “我可没想。”

“……”

姜听雨闹了个大红脸,窘迫得想挖坑埋了自己。

回到卧室, 姜听雨躺在**,松懈下来的四肢瘫软, 整个人好似一滩水, 凝不成形状。

眼皮困得睁不开,脑子却还是清醒的。

她在**翻来覆去许久,思绪越来越清醒,卧室里少了一个人后, 那些细碎的声响便被无限放大, 空调的声音夹杂着落地窗外呼啸的风声, 吵得她愈发烦躁。

姜听雨捂住耳朵强迫自己入睡, 反而适得其反。

没多久,卧室门打开,收拾好厨房的谢霁淮走了进来。

公寓里原本是请了阿姨每天固定时间过来打扫,不过今天他不想让人打扰,就给阿姨放了假,集团里大大小小的事数不胜数,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陪她,明天,他就必须要去公司了。

谢霁淮走进卧室,就看见床塌上的女孩。女孩侧躺着,面对窗户,长发柔顺地散落在枕头上,身体裹在蚕丝薄被里,安安静静的,像是童话里的睡美人。

睡美人在等王子,而她在等他。

这间空**的屋子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女主人,往后,他也不再是一个人了。

谢霁淮走近床塌,他没躺下来,就坐在床边,看着女孩的背影,怎么也看不够。

他虽算不上事光明磊落的人,却东来不屑用什么手段,唯有在她身上,他穷尽心思,引诱她上钩。

被子里的女孩明显没有睡着,瘦弱的肩藏在被子底下细细发颤。

“睡了?”谢霁淮扫视着被窝里鼓起来的小山丘,淡着声音故意问。

姜听雨不想让他发现自己是在假睡,打定主意不去回应他。

谢霁淮唇角勾着笑,拇指在女孩侧脸轻抚,像是在抚摸珍宝一般爱不释手。

“真睡着了?”谢霁淮低声坏笑,指尖顺着女孩的脸颊缓缓往下,从脖颈到锁骨,再到……

他的手指刚碰过冷水,此刻冰凉发寒,游走在皮肤上时很舒服,裹在被子里的女孩也随着他的动作颤栗。

姜听雨捉住他乱碰的手,嗔怨道:“没有,还没有睡着。”

谢霁淮贴近女孩的后背的蝴蝶骨,薄唇压在她耳边问:“身体还难受吗?”

昨晚临睡前给她上了药,晌午的时候又给她抹了一遍,医生说药效极好,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效用。

姜听雨霎那间反应过来谢霁淮是在问她那处还难不难受。

女孩尴尬地蜷缩着身体,敏感的耳根倏然发烫。

“不难受了。”她闷声道,气息错乱。

除了有点酸软之外,并没有疼痛感,腿间也是凉凉的很舒服。

谢霁淮拇指略微停顿,温热的气息缓缓压近,压低的声音似是掺杂了沙砾般:“要不要再上点药?”

姜听雨眼底一片迷乱,脑子也混沌了,转过头看他,眼底升腾起茫茫白雾,“什么药?”

他话里的那个“再”字是什么意思,他昨晚也为她上了药吗?

谢霁淮视线下移,直至在女孩小腹下方停滞,“用在……”

“不许说了。”姜听雨身体侧转,整个人面向谢霁淮,她羞愤嗔怒地捂住他的唇,不许他把羞人的字眼吐露出来。

她昨晚太累了,也睡得太沉,完全不知道自己那处被抹了药。

不过也是,若不是上了药,那里怎么会有种清凉的感觉。

谢霁淮挑了挑眉,眼底浮现轻挑的笑,舌尖在女孩温热的掌心舔舐,抵在床塌的手在女孩转移到了女孩的细腰上收紧,略一用力,便把女孩抱进怀里。

姜听雨眼睫颤抖不止,盈亮的眼睛氤氲着水汽,细微的声音带着怕,“不要……”

昨晚的疯狂她都还没有缓过来,真的不能再承受又一次的进攻了。

谢霁淮俯首在她饱满的额头落下一吻,哑声哄道:“睡吧,不闹你。”

他的掌心搂着她的腰,没有半分逾矩,老老实实的样子和昨晚简直判若两人。

姜听雨半信半疑仰视他,眸子里溢满了对他的不信任。

谢霁淮在商业场上浸沉数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识过,她的这点小心思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玉指轻抬,捏了下女孩的脸颊,装腔作势威胁:“不想睡就做点其他事,嗯?”

女孩白皙细嫩的皮肤捏起来手感很好,让他有种不愿放手的感觉,但她的皮肤实在娇嫩,稍微用点劲就会泛红,他也舍不得继续欺负她。

姜听雨听他这么说,吓得连忙躲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想睡,想睡的。”

她加重了语气,生怕谢霁淮听不清似的。

哪怕是装睡,她也不要再继续做那事。

谢霁淮揉了揉她乌黑的长发,侧躺下来抱着她。

他阖上眼,却没有一丝困意。

午睡的习惯从他上小学以后就戒掉了,他已经近二十年没有午睡过,以前是在白天睡不着,后来父母过世,他就连晚上也难以入眠。

昨夜,是他这些年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

被子里的女孩浅浅嗫嚅了声,大概是保持一个姿势睡得不舒服,她有翻过身来面向他。

比他的手掌还要小上一圈的脸蛋精致得如同瓷娃娃,漂亮但易碎,需要用心地呵护。

谢霁淮俯身,在女孩额头落下一吻,将自己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她。

-

姜听雨从没有这么能睡过,下午的这一觉,她睡到晚上七点才彻底清醒。

睡了几个小时,身体状况恢复了大半,腰肢也没有上午起来时那么酸软。

姜听雨去到餐厅时,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晚餐,和中午的菜品完全不同,但也都是她喜欢吃的菜,能看得出谢霁淮费了心思。

用餐的时候,姜听雨垂头拨弄着碗里的牛肉粒,清晰地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游离在她身上。

“你、你不吃饭,看我干什么?”姜听雨双颊浮了层绯色,目光闪躲,根本不敢同男人对视。

谢霁淮眼底含笑,悠悠打量女孩。

小姑娘头发随意地扎了个低马尾,额间落下几缕细碎的发丝,眉眼白瓷一样的精致,又娇又乖。

谢霁淮耸兀的喉结轻滚,低笑了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用餐。

姜听雨松了口气,余光偷偷瞥了男人一眼,见他没再注意她,紧绷着的神经才缓了下来。

下午睡了太久,这会儿肚子饿得厉害,姜听雨小口小口地吃着碗里的菜,竟不知不觉吃了大半碗。

晚餐后,姜听雨回了卧室,白天睡够了,晚上就没了困意。

谢霁淮在书房处理公务,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反而乐得自在。

夜色渐深,卧室落地窗外霓虹闪烁,好不繁华。

姜听雨看手机里的视频看得入神,没注意到谢霁淮从外进来,慢步到床榻旁。

下一秒,一双炙热的手掌搂上她的腰。

“啊!”**的小姑娘吓得惊呼。

“别怕,是我。”

磁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裹着层砂纸磨过的哑。

姜听雨轻轻吐了口气,刚才因惊吓而加速跳动的心脏缓缓平静了下来。

小姑娘娇声嗔他:“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谢霁淮收紧搂着她的手,低哑出声:“怎么还没睡?在等我吗?”

姜听雨正要否认,就被谢霁淮抱在怀里,遒劲的手指不安分地在她脊背上作画,笔锋如野火燎原,滚/烫了一张雪白的画纸。

单纯的女孩被男人掐着腰,哄她坐在上面。

居高临下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她也根本没有掌控的权利,漫长的时间里,她都像平野上的一簇蒲公英,随着永不停歇的风飘**,无法落地生根。

从北方吹来的风,时而温和时而凛冽,而那簇小小的蒲公英早已经四散在空中,再也无法聚合。

小蒲公英**在半空可怜极了,她想要抓住点什么好让自己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可风吹得太过急骤,她什么也抓不住。

京北姜家千娇万宠的小公主,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从没有人敢欺负她,也没有人舍得欺负她,偏她在谢霁淮这里,被百般欺负。

“谢霁淮,你……你太欺负人了。”姜听雨声音委屈得不行,夹杂着一点点哭腔。连指责的时候都软软糯糯,没有一丝气势。

卧室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上,皎洁的月光从玻璃窗透过,幽幽洒在木地板上,这一点荧辉,如同薄纱披在女孩雪白的肌肤上,透着不掺杂一丝杂质的纯净。

谢霁淮心头罕见地浮上罪恶感,但这点罪恶感,实在微不足道,不足以使他大发善心放过她。

姜听雨耳垂被炙热的气息烫得发红,凝在长睫上的泪珠几欲掉落。

她不知道自己越是脆弱易碎,就越是能激发男人强烈的占有欲。

后半夜,姜听雨昏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姜听雨眼眸含着惺忪的睡意,困倦地发愣,那双朦胧的眼睛像是笼罩了一层迷雾,沾着清晨的露水。

昨夜里没有关上的窗帘这会儿却闭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亮。

卧室黑沉沉的,家具摆设通通看不清,于是她的潜意识便觉得还在深夜里,始终没有清醒的意思。

身旁的床塌没有了温度,姜听雨没有多想,只以为谢霁淮是在房间外。

动了动身体,姜听雨才发觉四肢比昨天更加酸软了,胳膊都快要抬不起来,更别说她的腰,就好像是要断了一样。

在**赖了一小会儿,姜听雨掀开被子下床,脚心落地,小腿忽地发酸,根本站不稳,她现在就好像是军训过后似的,身体每一处肌理都因为过度的训练而导致酸痛,不得不扶着床沿才堪堪稳住身体。

“混蛋。”

姜听雨暗暗骂了声,白瓷般的小脸染了层薄薄的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