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娇娇就算之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猜出了大概,舌尖顶顶腮帮子,没再提那些不愉快的,“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开口。”

“嗯。”

由米娇娇送回兰亭筑,已是晚上8点。

站在当初精心挑选的防盗门前,输入烂熟于心的密码,只见一片漆黑。

这一刻,该庆幸萧逸之不在吗?

钱鑫问自己。

至少他不是逃避婚礼的,或许是被事情耽搁了。

可下一刻,手机消息中的那句“你们结不了婚”,与照明灯下满屋“囍”,如同一把尖刀直插心脏。

他还是选择了她,而自己成了被放弃的那个。

钱鑫光着脚拿起那瓶原本用于庆祝新婚夜的红酒,走到窗边,看着远处万家灯火,一杯又一杯,结束着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婚礼。

……

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照进屋里。

萧逸之轻手轻脚开锁,入目就是被人随意扔下的红色高跟鞋,旁边散落着白色的婚纱以及男士西服,心脏一阵紧缩。

闭上眼,缓了口气,才迈开沉重的步子,走进房子,也没换鞋,往卧室走去。

余光注意到阳台处躺在地板上的人,萧逸之快步跑过去。出于医生职业习惯,先检查起钱鑫的呼吸脉搏。

见一切正常,才松了口气,将凌乱的空酒瓶拨开,伸手想要将人抱起。

就见钱鑫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萧逸之先打破了沉默,“地上凉,我先送你回房间。”

钱鑫推开那碍眼的手,自己缓缓坐起,露出讥诮的笑,“凉吗?你觉得会比我的心凉吗?”

萧逸之手指蜷缩了下,声音暗哑,“对不起。昨天我……”

钱鑫打断道:“我不想听你和姜书雪的故事了。现在还是聊聊我们吧。”

“当初这房子我也出钱了,虽然不多,后来也一直是你还贷款。但陪你复健三年,当你女朋友三年,六年时间,萧医生,对于家底厚实的你来说,这套房子归我,不难吧?”

萧逸之看着面色苍白、神情冰冷的钱鑫,知道自己这次彻底伤了对方。一天一夜没合眼,忍着喉头间的铁锈味,还是试图解释道:“我在去接你的路上,遇到书雪,车辆发生碰撞,她流了很多血,不接受治疗……”

“那她就去死啊!”

萧逸之闭上眼,神情痛苦,“我做不到。我也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手机……”

“手机没电了。小说里都这样写。我知道。就一句话,房子能不能归我?”钱鑫此刻冷静无比。

“能。”

钱鑫扶着沙发,站了起来,“现在去领离婚证。顺便更新下房产信息。”

“再听我一次解释,行吗?”萧逸之拉住那只即将从眼前消失的手腕。

“行,领完证后。”说完,甩开对方的手,钱鑫头也不回进了卧室。

不愿意耽误时间,换了身衣服,钱鑫拿着证件就走了出来,“走吧。”

率先出了房子,按了向下的电梯按钮,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人出来。

钱鑫闭了闭眼睛,情绪崩溃的哭着吼道:“萧逸之,我tm领结婚证等你一天,领离婚证还要等你一天吗?你tm能不能放过我?半个小时,离婚窗口,今天拿不到证,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

萧逸之双眼发红,如坠冰窖,身体踉跄了下,扶着墙壁稳了稳,走出房门,已不见钱鑫身影。

出了小区,钱鑫拦了辆出租,直奔民政局。一路上,看着熟悉的街景,想起领证那天。

那也是一个艳阳天,还是高价请大师专门算过的黄道吉日,但却有个令人难忘的称呼,“愚人节”。

然而就如这个日子的名字一样,生活给钱鑫开了玩笑。

欢欢喜喜的去,灰头土脸的回。

从民政局开门到关门,也没等来萧逸之。

之后得到的解释是姜书雪自杀,他去救人。

而钱鑫知道,姜书雪是故意的,晚上的匿名邮件就说明了一切。

怀着那种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如愿的心态,谁也没告诉,第二天就拉着萧逸之领了证。

然后恶作剧般,在朋友圈发了结婚证照片。

果然那讨厌的绿茶婊不再背地里搞手段,直接上明面,联合萧逸之的母亲,制造麻烦。

看着萧逸之奔波,说实话,钱鑫心底很爽,恨不得自己吃的亏,萧逸之都感受一遍。

但直到昨天,面对专程过来的亲朋,再次失约的新郎让钱鑫知道,自己蠢到爆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领了证又如何,萧逸之依旧不只是自己的,自己还得管那个那个始终昂着下巴看人的死老太婆叫妈,还得和绿茶婊争男人。

人啊,终究是栽了跟头,才清醒。

“您好,到了。”

前面传来司机的声音。

钱鑫这次走的不带一丝犹豫,一个早上的时间,办完离婚手续,房子过户手续。

看着房产证上只剩下自己的名字,钱鑫对自己说,六年,拿不到感情,拿到钱,不亏。

三年前萧逸之父母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即使家里有钱有房子,也不愿意拿出来。两人自己凑钱付了首付,贷款也在后来由萧逸之还清了。

原本一切都充满期待,但终究计划赶不上变化,萧逸之的青梅白月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