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明昭意正好过来送水,王友丽认为自己很占理,拉着明昭意, “小意你说说, 你说她还是人吗,她爸在外面有小三有私生子,不帮我去教训教训就算了,还不让我去。”

“阿姨。”明昭意被她拉着坐在沙发上,她本想说然然姐的话有道理,但看到她憔悴的面容,也实在说不出口。

转而换了个角度提醒道,“阿姨,要不要先看看财产有没有被他们转移。”

明昭意没有经历过, 但生活中电视上,都有转移财产给私生子的事情发生。

王友丽立马甩开她的手,大声吼道:“钱钱钱, 你就知道钱, 也只有你这种穷鬼天天惦记着钱。”

“妈”于度然跟郑期异口同声站起来阻止。

“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明昭意是真不在意,说完也觉得自己提得不合时宜,阿姨正在生气, 提到这事肯定更烦。

王友丽骂完又抽了一张纸啜泣起来,于度然抱歉地看了一眼明昭意,然后又坐下扶着母亲的肩膀等她哭完。

“妈,我不是不帮你, 我只是希望能真正帮到你, 伤害你的是爸爸。”

“你帮我去教训那个贱人就是真正帮到我。”王友丽打断她说道。

空气中陷入瘫痪。

明昭意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 以前的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会轻一笑,有些严肃,是到商场买东西售货员都不敢给她随意推销的那种。

“阿姨,小三破坏你的家庭肯定不能就这样放过的。”

明昭意说完,三人一同看向她。

于度然跟郑期面露疑惑。

王友丽也讶于她的话。

她给于度然一个放心的眼神,继续对王友丽说,“叔叔跟小三他们都对不起你,要是真想教训也理所当然,然然姐肯定也会支持,但如果直接过去教训的话,我们有理也会变得没理,保不齐他们找警察,最后我们还有罪。”

王友丽听后情绪安稳了很多。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现在该怎么办?”

于度然跟郑期对视一眼,便问道:“妈,现在看你想怎么办?你跟爸之间要不要继续?教训小三的事我们再慢慢来,跑不掉。”

只顾着跟母亲争论打小三的事,竟忘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

母亲伤心生气,自己竟然只说道理,而忘记照顾她的情绪。

况且,她这好妈妈处理感情的事虽一塌糊涂,可这么多年出现那么多小三,也就上门真打过一次。

“那,那要问你爸了。”王友丽红着眼睛不敢看女儿。

于度然叹了口气,都有私生子了,她竟然还不想离。

劝离的话到嘴边,终究是没说出来。

算了,说再多也没用。

“那我打电话约爸爸出来谈谈。”郑期开口道。

王友丽点头同意。

郑期找手机,想到手机还放在书房充电,便把茶几上于度然手机拿过来。

“你什么时候换密码了?”打不开妻子手机屏锁,他微微有些不满。

“忘了跟你说。”于度然不以为意,拿过来指纹解锁再给他。

“没有得到你同意,我基本不看你手机,用得着连密码都要换吗?”

“先打电话吧。”于度然不想在这些无聊问题上扯太多,她换屏保密码是有一次让同事帮忙开手机,知道她的密码当然要换了。

电话打通不到一秒钟就被挂断,于度然呼吸起伏变大,而王友丽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

郑期再次拨打过去,大概十几秒之后,接通了。

“爸,是我。”

“有事吗?”那头的于鹤,声音十分冷漠。

郑期不悦地抿了下唇,尽量冷静地说,“我们出来聊一聊。”

“那是意外,告诉你妈,要是还想过日子就别吵。”

说完这句,电话被挂断。

王友丽没忍住,放声大哭。

明昭意看她这幅样子,内心不忍,一个男人居然能绝情到这个样子。

有恃无恐的语气,仿佛断定阿姨不会离婚一样。

小夫妻俩也不知道说什么,于度然只抱着她。

最后王友丽哭累,在沙发上小小休息了一下,便要回去。

“今晚就在这住吧妈。”

王友丽面色苍白,声音无力,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回去。”

“那我送你吧。”于度然现在哪敢让她自己开车回去。

两家离得很近,开车十分钟路程。

“要不要我送你上楼。”于度然问。

其实不用问她应该直接送她上楼,但是她怕见到那个男人会大吵一番。

说实话,她心里也很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还有个弟弟这件事。

要是妈妈愿意离婚还好,她就会跟那个男人老死不相往来,但不离婚她就没办法完全断绝关系。

想到以后私生子事情会时不时出现在她耳朵里,她就烦得很。

王友丽坐在副驾驶上,放空地看着前面。

没有回答女儿的话,而是说道:“这两天你空出时间,带好身份证跟户口本。”

“妈”于度然猜想到但不敢确定。

“你妈我还没有老糊涂,小意倒是提醒了我,所以明天跟我过去,把名下那套房子转给你,其他的,我再想想。”

其他的,不是指财产,而是指接下来怎么办。

刚发现丈夫有个私生子,她完全无法思考,哭着就来找女儿。

现在稍微冷静下来,她有些犹豫,这段婚姻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好”于度然看着母亲,过了好一会儿才张口答应。

母女俩在车里坐了半天,谁也没说话。

晚上回去时,大厅灯没关,王友丽看了下玄关口,于鹤在家。

他们好几年前已经分开睡了,黑暗中,透过房门底下的空隙,王友丽看到立马灯是亮的。

她疲惫地回房,连澡都没洗,躺在**到天亮。

第二天,他们带齐证件去房产局办理手续。

大厅排队,他们坐在椅子上等待。

王友丽忽然开口,“没想到这么多年只能给你留下一套房子。”

她有些愧疚,不单单是因为只能给女儿一套房,而是她本可以给更多。

她跟丈夫工资很高,就这么一个女儿,忙碌一辈子结果!

家中开始有四套房子,有两套因为于鹤投资失利卖掉了,另外两套分别在她跟丈夫名下,今天过户的就是她名下这套。

她不想打草惊蛇,想先把自己名下房子给女儿之后再想办法拿到于鹤名下的房子。

“妈。”于度然握着她的手,揉了揉,认真地说道:“一套房子已经很多了,你还送我留学,把我培养成才,做着喜欢并且有意义的工作。”

王友丽看着女儿眼里冒着水花,她这女儿犟是犟,对她做的很多决定都是反对,但从始终站在她这边,而且有本事,又聪明漂亮。

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完美的吧。

花了一个上午的世界,把流程走得七七八八。

“吃个饭吧,我再回学校。”

“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上个厕所。”

于度然坐在原处,等看不到王友丽的背影后走到工作台。

“你好,我想查一下我爸名下的房产,户口本带了。”

她很少过问父母的经济财产问题,刚才听王友丽念叨的时候才知道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在于鹤名下。

当时她脑中就冒出一个念头。

“好的,稍等。”

工作人员点了几下鼠标,抬头说,“这个名字下面并没有任何房产。”

“怎么会呢,上半年他投资没怎么亏啊,况且要是卖了,我天天住在那里会不知道。”接话的是王友丽,走到一半想起包里纸用完了,转头回来拿点,就看到这一幕。

“妈”于度然吓了一跳,她就是不敢在这个时候让她知道,所以才偷偷一个人来查。

王友丽没有看她,再次质疑工作人员,“你再查查,绝不可能没有。”

说到后面,王友丽的语气有些控制不住。

工作人员又给她查了一次,确实没有,但不敢说,而是看向于度然。

“妈,我出去再说吧,别耽误人家工作。”

拉着王友丽坐到车里,王友丽没忍住哭了出来。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住的那套房子肯定是转给私生子了。

“他是畜生,就是一个畜生。”

“我辛辛苦苦赚的钱都给他养儿子了。”

“之前他投资失败欠了钱,为了不再卖房子,我退休返聘,累死累活地,结果呢。”

“去年把钱还清,上半年他说炒股赚了钱,让我把每个月工资转给他炒股,看他那么高兴我同意了,现在这钱恐怕都进了私生子小三的口袋。”

王友丽越想越生气,她想不通自己怎么这么糊涂。

“妈,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于度然不敢相信,她以为她退休返聘回去是因为闲不住,热爱工作,没想到是这个缘由。

王友丽心虚,“我,我知道你不会同意,也不想让你给帮你爸还债,所以就自己来。”

于度然怒火直冒,她赶紧闭上眼,让自己忍下来,这个时候吵这些没有用。

“那现在身上还有多少存款?”

“三,三万,上个月刚发的工资。”

“难怪你一直嘴上说想去玩,却一直没见你去。”于度然靠在车椅,忍不住叨念出来。

她对这位母亲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但最让她生气的还是于鹤。

以前只以为他出轨,没想到还这样算计她母亲,她不想让他再好过下去。

王友丽平时一副强横的模样,现在看着女儿眼神,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知过了多久,于度然先开口,“不是想出去旅游吗,发生这件事需要冷静冷静,我给你打十万,好好玩玩,回来我们再商量怎么办。”

“可是那些房子。”

“以后再说,现在急也急不回来。”于度然打断她的话。

“先吃饭,陪你买几套衣服,这两天想想去哪里玩。”

王友丽现在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旅游,但女儿说得没有错,她需要冷静一下,一时之间接收的事情太多了。

房子的事情不急于一时。

逛街时,王友丽不仅买了衣服,还跟女儿把去玩的城市路线规划好了。

下午四点多结束,没去女儿家吃饭,直接回去收拾收拾,准备明天就去玩。

跟王友丽一分开,于度然脸沉下来,她打电话给宣元青。

“有事?”

“我需要找私家侦探,有推荐的吗?”做生意的,尤其是宣元青这种年纪轻轻就上位的,可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顺利。

有时候用点特殊办法办点事再常见不过了。

“怎么了?”宣元青放下手中合同,神色认真起来。

于度然也没瞒着,把家里的事情直接告诉他。

“好,我把私家侦探联系方式给你,只要有需要的尽管开口。”

“嗯,谢谢。”

--

王友丽回到家,开门就听到于鹤的声音。

他今天怎么这么早,才四点多。

正疑惑着,就听里面声音又传了过来。

“不行,这段时间我肯定都不能去你那,你可要照顾好自己,还有我们儿子。”

是跟小三通电话。

王友丽火又上来了,昨天她知道私生子止之后他装死,到现在都不来解释解释。

鞋子脱了还没穿好拖鞋,她准备冲过去把手机给砸了。

还没走两步,她又听到房间里于鹤说,“离婚这事至少等明年,我们房子每个月房贷两万,还有儿子现在初中读的国际学校,我一个人工资哪里够,等明年贷款还清,我就跟她离婚。”

王友丽停下脚步,扶着墙,气下去了,脑中一片混沌。

房间门是关着的,里面的人还在说。

“你吃什么醋啊,我跟她三年钱就分房睡了。”

“好了好了,为了让儿子读个好学校,再忍一年吧。”

“我难道不知道吗,把她名下那套房子卖了,儿子出国读高中跟大学的钱就不愁了,但之前已经用投资失利这个借口骗她卖了两套房,现在再用这个借口我怕她怀疑,也没有其他合适的理由。”

王友丽撑着墙,怕自己站不住倒下。

“放心,明年肯定跟她离,只要房贷还清儿子留学的钱我一个人赚的也够付。”

“忍忍吧,昨天她知道我们有个儿子,就一直没正面说过话,今天我特意提前下班回来,做个晚餐哄哄她,她好哄,你这几天就别给我发信息了,万一被看到又要吵。”

“别提了,我哪知道那个神经病会乘我有点醉,拿我的手,指纹开锁偷看手机,不然也不会发现。”于鹤愤愤不平。

“等把她安抚好了,过段时间我带你跟儿子法国玩,上个月去过你不是一直还想再去吗。”

“那就不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还在里面对着电话说甜言蜜语,王友丽忘记穿鞋只穿着袜子,关上门走出来。

她的震惊无以复加。

知道他总是出轨,但除了这个缺点其他地方他还算不错,所以她一直舍不得离婚。

安慰自己男人都喜欢出轨,就算离婚换一个也不能保证新的不出轨。

但她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啊,他们三十多年的夫妻,他竟然算计她到这个地步。

她漫无目的在外面走着。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她以为他投资失利,卖了两套房,结果都给小三跟私生子。

她每个月工资一发给自己留一小部分,其他转给丈夫,给他炒股,原来是帮他们一家三口还房贷。

“阿姨,你没穿鞋吗?”年轻女孩拦住她问。

这时候王友丽发现自己说话都有些困难,最后索性什么也不说,直接绕着女孩走了。

被提醒之后,脚好像真的有点冷。

现在天气变凉,尤其是晚上,只穿袜子在外面真的很冻脚。

还是去找女儿吧,现在她只有女儿可以依靠。

天渐渐黑了下来,她把东西都在车里了,手机跟钱都没有,不准备回到停车场拿,反正也不远,吹吹风步行过去。

城市的路灯都亮起来,她走在人行道,偶尔会收到疑惑的目光。

也会有热心肠的姑娘问她要不要帮助。

她懒得搭理,眼神空洞往女儿小区的方向走去。

路过一个拱桥,底下是一道长长的河流。

她驻足,扶着栏杆,借着灯光月色,她能看到波浪。

跳下去是什么感觉!

会不会不难受了!

她双手撑着拉杆,想试试。

“你在自杀吗。”一个男人把她拉下,往后退了几步,严肃的问。

被这样一喊,王友丽仿佛从梦中醒来了一样。

看着面前这位比她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瞳孔收紧。

骂道:“贱男人,你离我远点。”

突然被骂的方言成一时愣住了,也就几秒,他没生气,而是平静地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王友丽以为对方会直接骂她有病,她能心安理得接受并且再次跟他对骂。

但他不仅没有骂她反而继续关心他,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方言成看出她比刚才冷静了,低头看了看她没穿鞋的脚,说,“要我送你回去吗,你这样一个人应该不行。”

“不用。”王友丽拒绝,然后继续朝女儿小区的方向走去。

不到十分钟,她走到女儿小区,但被门卫拦在外面。

没带手机她没办法联系女儿,愁眉之际看到女儿带着孙女拎着小袋子从外面进来,她挥手打招呼。

“然然。”

“妈,你怎么来了。”

“奶奶”

于在新松开妈妈的手跑过去。

于度然跟在后面,突然她换了一个方向走去。

“你看什么?”她问方言成。

远远就看到他站在这里鬼鬼祟祟盯着他们小区大门的方向看,开始还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刚才走近发现他就是在看她母亲。

现在的变态可真多。

被抓个正着的方言成看看王友丽又看着于度然,一时之间没想好该怎么解释这场误会。

“没事。”王友丽不知什么时候过来。

“妈,刚才她一直都看你。”

“我知道,没事。”王友丽在过来的路上一直都知道方言成跟在她身后。

“你是她女儿?”

于度然不知情况,还有些防备,“有什么问题?”

“方便的话借一步说话。”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王友丽就说道:“你是想跟她说我跳水的事情吗,你放心吧,刚才只是一时糊涂,现在不会了。”

“跳水?什么情况。”于度然转过头,一脸紧张问王友丽。

“回去再跟你说。”

于度然虽然还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但能看出方言成是好意。

“不好意思,刚刚我以为。”

“没关系没关系。”方言成爽朗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他抬头看了看小区的方向,“不过我也住在这里哦,还是有缘分,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还得去夜跑。”

三人回到家,王友丽将傍晚听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于度然。

“我是真没想到我的钱他都给我去养小三养私生子了,等把我利用完一脚踹开。你以为我不想出去玩吗,每次我说要出去,他都说出门花钱是受罪,结果呢小三心情不好就带人去法国玩,还不止一次,我真是是个笑话。”

于度然听后也处在震惊中,她知道她那个爸爸向来比较自私,但坏到这个地步也刷新了她的认知。

“妈。”于度然抱住她,紧紧地抱住,什么话也没说。

王友丽的泪水打湿她后背的衣服,她不觉得冷,只有心疼。

“我要离婚。”

“妈。”于度然惊讶,松开她。

王友丽无力而讽刺地笑了笑说,“不离有用吗,等明年把我的价值榨干还不是要离,但我不会让他跟小三好过,我的钱,我一一都要讨回来。”

王友丽为人并不愚蠢,次次对于鹤心软也是对他没有死心。

现在不一样了,听到丈夫跟小三对话后,她像是被人重重地敲了下,打通了任督二脉,哪怕于鹤明年不离婚,只是在敷衍小三,她也会选择离。

既然分开,她当然要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是你说的。”于度然高兴,生怕他反悔。

“这件事先别让他知道,让我谋算一下,看看怎么把钱弄回来。”

“我已经让元青帮我找私家侦探,搜集证据了。”于度然也把这事直说了。

知道房子被转移之后,她就没想过放过他们,打算先找证据,再想办法讨回该要的部分,哪怕手段非比寻常。

达成共识,俩人心情都好了点,虽然气还没消。

--

大顺敲门来办公室,匆匆忙忙小跑着到宣元青面前。

宣元青不悦地训道,“什么事这么急,不像话。”

大顺站好顺了口气说,“马杰跟马仕峰过来了,正在会议室吵呢。”

“因为房产的事情?”

“是啊。”

“让他们闹。”宣元青不以为意,继续看电脑。

“快拦不住了,他们非要过来找你。”

宣元青黑眸锁着他,仿佛在无声地质问大顺:这点事还要我来处理?

“他们把几个保安都打了,已经好几次了,我怕这次即便被保安架出去,过几天又要来。”

大顺说完,他们就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让他们进来。”

大顺赶紧过去,晚了一步,有扇玻璃门已经被他们打碎。

也幸好来了,不然不知道要费多少块玻璃门。

“宣总让你们进去。”

俩人大步流星走到宣元青办公室,大顺跟在后面只能跑着。

他们到办公室,话都没说马仕峰走过去抡起拳头朝向宣元青。

宣元青眼疾手快侧身躲开,同时也被他的行为给惹怒了,站起来迈着长腿越过办公桌,直接一脚踹倒马仕峰。

马仕峰没有防备,全身倒下,脑袋还磕到地面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马杰见此冲上来,宣元青拿着办公桌上的陶瓷杯,精准砸到他额头上,血流不止。

至此,他们才安静地坐下,虽然是在地上坐下。

“总裁。”大顺过来,不敢看那血腥的场面。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家总裁打人,这身手跟武侠片一样,真不怪外面那么多女人喜欢,真的是哪里都挑不出毛病,不过好像性格可以挑出一些。

“把酒精拿过来。”

“好的。”

大顺从医药箱拿出酒精,善解人意地问,“要给他们吗?”

宣元青静静地看着她,大顺被看得身体发毛,他说错话了?

“拿给我。”

大顺将酒精递过去,就见他往自己手上到了一点,然后搓了搓。

原来是给自己的手消毒呢。

被打之后的父子老实很多,他们缓过来之后爬起来坐到沙发上。

软着声说,“为什么要把飞建集团的地产业务给卖掉。”

当初他们之所以愿意跟宣元青合作,让他入股进来就是为了借助成日集团的资金跟资源,让他们地产这块业务起死回生。

可没想到,这才一个多月,宣元青竟然要卖掉这块业务。

他们要是想卖早就卖了,至于等他来卖吗。

马家父子当然不同意,这不就闹起来了。

宣元青长腿叠在一起,以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摆弄着袖口的腕表。

这表他还挺喜欢的,刚刚打架幸好没划到。

“你们为什么不想卖?”过了半天,宣元青笑着问,眼眸深不见底,不知为何,马家父子两现在看到这双眼睛就想到了毒蛇。

“这是飞建集团重要的业务。”

“你们做这个业务不就是想赚钱吗,但现在已经不赚钱,我把它卖掉有何不妥。”

“我不同意。”马仕峰咬着后牙槽说,他现在看到宣元青摆弄那块表心里就有气,很想把它砸了。

宣元青笑了笑,眼眸轻抬,“不同意可以召开董事会投票决定。”

“你”这下连稍微稳重一点的马杰都忍不了,“你别太过分了。”

还董事会投票呢,这就是投票后的结果。

想到这一点他就气,这个宣元青也不知是怎么游说那些董事会成员,原本还很坚定不砍地产业务的那群人竟然偷偷站在宣元青那一头。

可恨的是,他们股权被稀释,没有一票否决的权利,要不然,还轮得到宣元青嘚瑟。

“你们冷静冷静。”宣元青好心劝道,“你们想留地产业务也是想赚钱不是嘛,你们放心,我保证不出一年,我能让飞建集团市值增加一倍,你们现在就别吵了。”

“口说无凭,你以为你说说我们就相信。”马仕峰绝对这男人是把他们当傻子糊弄。

宣元青皮笑肉不笑,“要是不信,你们可以退出飞建集团。”

“你”马仕峰指着宣元青的手都在发抖,这人真的太无耻了,这话都能说得出口。

马杰到底是在商场混了半辈子的人,接受度比儿子要高点。

“之前工地出事那批人的补偿金有给吗?”

宣元青盯着他几秒,开口道:“这项业务都要被卖出去了,还需要给什么补偿金。”

“不给不好吧,有些一家人都靠着一个人赚钱,现在人走了对他们家庭来说是重创。”

“马总这么有爱心,不如自己出点钱,那些赔偿金也不过是马总一套房子的钱。”宣元青满意地看着马杰脸上的虚伪笑容消失,在后面补充道:“小心思给我收收,没事的话就离开吧。”

现在知道给赔偿金,他们早干嘛去了。

马杰这样说,不过是想挽回非建集团在地产这块的名声,到时候就可以劝说董事会成员不卖地产业务。

马家父子走后,郑期随后进来。

“没事吧。”他听说打架的事情,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能有什么事,不过暂时安抚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来烦我。”

“那互联网这块业务你准备交给谁?”

没错,宣元青跟飞建集团合作其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拿下他们互联网业务。

他们公司这几年发展的社交软件还有视频软件都还不错,宣元青有野心,想把它们做得更大。

“这个还要想想。”

宣元青吃着大顺洗好的提子,又开口对郑期说,“解决一个小麻烦,今晚一起吃个饭。”随即又补充道:“把你家保姆也带着。”

说到吃饭郑期一脸烦躁,吐槽着,“然然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晚上都不回家吃饭,问她也不说。”

宣元青从大学时期就见惯了他这幅样子,跟怨夫一样,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于度然身边。

现在结婚都好几年了,怎么还是如此。

他可真给男人丢人!

不像他都是女人想粘着他。

“或许,是给你找个弟弟去了。”宣元青调侃道。

郑期少见地严肃起来,“这个玩笑不好笑。”

宣元青撇撇嘴,暗道:小心眼。

俩人安静吃水果,过了一会儿,郑期忍不住问,“你觉得她会出轨吗?”

“你都知道我在开玩笑了。”

这本就是一个玩笑,宣元青以前也这样调侃过,只是没想到几天后,这个玩笑竟然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