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飞快地冲了过来,祁子时不得已飞身一跃,扑到在地,这时,别墅物业正在巡逻的保安听到了声音冲了出来,那男人一见有人来了,一脚油门,调转车头,快速逃离了现场。
两个保安赶紧将祁子时扶起来,问道:“小姐,您没事儿吧?”
祁子时嘴里“没事”两个字还未吐出来,忽然身子一僵,紧紧的咬住了嘴唇——此时,她的小腹竟传来了一阵抽搐般的疼痛,像是有一只手抓住了她腹中的孩子,正在用力向下拉扯。
“送我……去……去医院!”祁子时艰难地说道。
两个保安不敢怠慢,赶紧抱起祁子时上了物业的面包车,一路朝着医院狂奔。
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就是秦小琴工作的贝慈医院,虽然祁子时不想再看到她,可为了抢救肚子里的生命,她只能就近就医。
一阵阵剧痛从小腹蔓延上来,祁子时疼的满头大汗,不知不觉间,竟失去了意识。
……
祁子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后,她闻到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这让她感觉十分恐惧。
但是除了心理上的恐惧,她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感觉,或许,唯一的感觉就是麻木。
当祁子时的头脑还在重启的时候,两个人冲进了病房,都是哭天抹泪的样子——是大姐祁午时和吴多多,祁午时的怀里还抱着闪闪。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祁子时看着她们脸上的眼泪,心里更加慌乱。
未等两人回答,闪闪忽然开口说道:“妈妈,弟弟丢了。”
一句话,像是一把剑猛地刺入了祁子时的心脏,一瞬间,她感觉天旋地转。
也许是故意逃避吧,她醒来以后竟一直不敢去想孩子的事情。
直到闪闪一句话道破了这件事。
几个医生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冷冰冰地看着祁子时,说道:“祁子时,你的孩子没有了,外伤性流产,已经给你做了清宫手术,接下来你要静养至少一个月,知道吗……”
那个大夫的脸在祁子时的眼中渐渐变得模糊,她的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黑夜里莫名冲出来的凶手,就这么轻易的带走了她的孩子。
她刚刚做了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要再一次做母亲,可一切灾难都来的太突然了。
“小妹,这件事,还是应该告诉李星然吧?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啊?”祁午时擦着眼角说道。
“是啊,子时,我这就去给李星然打电话,这个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照顾你重要啊!”吴多多一边去摸手机一边说道。
“不……等一等,我……我想自己静一静,先不要告诉他。”祁子时轻声说道。
此时,她并不想扑到李星然的怀里哭诉自己的心痛,或许,看到李星然失望的样子,只会让她感觉更糟糕。
吴多多和祁午时对视了一眼,都叹了一声气,沉默着坐在床边,三个人就这么默默的流着眼泪。
病房之外,穿着护士装的秦小琴冷冷地打量着病**的祁子时,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曾几何时,她也是个心软善良的小护士,最看不得病人痛苦了,可面对祁子时,她怎么都同情不起来。
如果不是祁子时,宇文达毅又怎么会对她爱答不理的呢?
虽然她得到了宇文达毅结婚的承诺,可她清楚的知道,她永远都得不到宇文达毅的真心。
见负责祁子时的医生走出来,秦小琴一把拉住了他,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到了一旁的楼梯间里。
“小琴,你这是干嘛啊?我还要去查房呢。”医生不耐烦地说道。
“胡大夫,我有件小事请你帮个忙。”秦小琴陪了一个笑,慢慢地靠近了胡大夫。
“什么事儿啊?”胡大夫一头雾水,他和秦小琴本就不是一个科室的,虽然在一层楼,可也不算熟悉。
“刚才4号床的诊断,你写的是外伤性流产是吧?”秦小琴靠在他的耳朵上小声问道。
“是啊,这诊断没错,她是跌倒的时候肚子撞到了硬物导致的……”
“别管是因为什么,你帮我再开一份诊断书,写明是她自己申请的人工流产。”秦小琴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狠辣。
“啊?这……这可不行,这诊断怎么能随便写呢?怎么着,她和你有仇啊?你要这诊断有什么用啊?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儿惹个处分啊。”胡大夫感觉莫名其妙,转身想逃。
“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可是收了两万块的红包,如果我把这事儿捅到院长那里去,你觉得是诊断证明开多了处分大,还是私下收红包处分大啊?”秦小琴的拉住胡大夫慢悠悠地说道。
胡大夫恨不得立即捂住她的嘴,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别人,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好,我答应你,可你千万别到处乱说啊……”
“呵呵,你放心,我这个人向来诚信,你帮我开一份这样的诊断,复印完了给我,咱们就算合作愉快。”
秦小琴说完,微微一笑,走出了楼梯间。
……
深夜一点,李星然终于完成了当天的大夜戏,坐进了车里。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辛苦过了,加上卢金培对细节的要求非常严苛,他感觉整个人都快被掏空了。
坐在车里,他迟迟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在回想着祁子时今天来找他吵架的事情。
按照祁子时的说法,他昨天是和黄云瑄滚床单了。
可他不明白,祁子时是怎么就这么肯定的,他为了躲黄云瑄,可是一大早就出门了,还特意交代了保姆一定要将黄云瑄送走。
李星然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发动了车子,打了三次火,这辆老款奥迪竟然都没有发动起来。
李星然的心忽然一阵慌张,好像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想到今天祁子时伤心的离开,他更觉得担心,便决定直接赶去祁子时家,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
几分钟后,车子终于发动,李星然一路疾驰,快速地到达了祁子时所住的别墅。
从门口看去,别墅里一片漆黑,时间已经是半夜了,他想着或许大家都睡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了门铃,可左等右等,都没有人开门。
李星然的心情更加烦躁,心口的位置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
他拿出手机,拨了祁子时的号码,却发现对方竟然关机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离开了那里,开车回了自己家。
李园别墅门前,他刚刚用密码打开了大门的锁,就见小门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李星然心里一惊,眉头皱起——这个时间家里应该没人才对,难道今天做饭的阿姨没走?还是,黄云瑄没走?
李星然快步走了进去,进入客厅的一瞬间,心里的怒气便涌了上来——黄云瑄,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女人,她真的没走。
黄云瑄穿着一件枚红色的睡裙,头发慵懒地披散着,手里拿着一杯红酒,说道:“星然,你怎么才回来啊?我等你等的好辛苦哦。”
“黄云瑄!谁同意你留在这里了?你不是答应了早上就走的吗?”李星然冷冷地看着她,感觉她真是不可理喻。
“啊?我又没有地方去,你这房子这么大,让我多住几天又怎么了,我们可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黄云瑄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所以,今天是你让祁子时误会我的?你究竟对她说了什么?”李星然攥紧了拳头,狠狠地说道。
“你误会了,我可什么都没对她说,我就给她开了个门,她见到我,竟然要打我,我们争执了几句,她便走了,说要找你算账呢。星然,这女人真把自己当成你的老婆了?我再不济也是你的前妻,她呢?算什么?情人?前女友?还是因为为你生了个孩子,就可以作威作福了?”
“她是我现在的合法妻子。”李星然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定。
黄云瑄得意的表情瞬间僵住了——合法妻子?
这四个字此刻竟像是一个炸雷般,将她劈了个外焦里嫩。
“然……然哥哥……”黄云瑄有些慌张,她没想到,李星然和祁子时真的结婚了,她感觉到一种彻骨的绝望——这种绝望比她被叶驰赶出别墅的时候还要深切。
祁子时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扮演她人生中的死神,为什么,要在她刚刚燃起希望的时候成为那个将她推入深渊的人?
“赶紧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否则,我要叫保安把你拖出去了!”李星然暴怒地吼道。
黄云瑄打了个哆嗦,再也不敢停留,冲进客房换了衣服,便一溜烟地跑到了别墅大门。
“星然……”黄云瑄转过身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李星然砰地一声关死了房门。
外面的一切都太过黑暗了,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或许,老城区那家破旧肮脏的冷面铺子,是她此时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吧。
黄云瑄绝望地走到了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往老城区的方向赶去。
熬过了今晚,从阿勇那里骗一些钱,她就可以继续参加上流社会的相亲会了,她还有战斗力,她还可以东山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