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叙呼吸有一刻屏住。

眼底泛着猩红, 浑身上下散着热意,不断袭涌上来的情/欲,令自己胸口起伏不定。

时初壮着胆子,想要反撩一波。

浅浅挽回自己那天被他一个吻便亲的羞涩的颜面。

以自己是病人为底气, 确信江泽叙不敢对自己有任何举动。

况且, 他连亲吻都有顾虑, 更别说现在自己环搂住他的脖颈, 他都不会有下一步举动。

江泽叙双手死死支撑在时初肩膀两侧,像是做俯卧撑一般, 撑住自己的身体, 避免让自己贴上时初。

时初憋笑, 她想看看江泽叙能忍多久。

“这样撑着累吗?”

时初声音格外的娇,缠着他后脖颈, 手更加轻缓柔和似挑逗般挠着他的脖子。

江泽叙自然能猜到时初的小心思。

别看她长得一副聪明模样, 也有点自以为是的小心机。

江泽叙和她相处久了,性格处事方面十分了解。

她呀, 只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儿, 偶尔动手撩一撩, 如果非要做一些逾越他们关系的大胆事情, 时初一概不敢。

时初那些小把戏, 对于江泽叙来说已经逐渐失效。

江泽叙嘴角扬起一抹笑, 声音夹着些低沉的喘气声:“你故意的。”

时初故作不懂, 声音娇媚:“故意什么?”

江泽叙倒也有耐心陪她闹, 顺着她心里所想的意思回应。

“你故意撩我。”

“故意让我压在你身上。”

时初有点没想到江泽叙会说的这么直白。

自己也没有急于接他的话, 而是双手微微用力, 再一次将江泽叙的身体往下压了一点。

顷刻间, 两人的间距缩小至隔着衣服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散发来的热气正汹涌的席卷至自己的体内。

但凡江泽叙再往下面来一点, 他们的鼻尖就要于此相触碰。

暧昧氛围漾着热气缱绻其中,身体每一处都是难抵的灼烫感。

时初鼻腔里充斥着江泽叙身上淡淡的清香味,轻齿唇瓣:“你觉得,我有这个胆子吗?”

江泽叙笑而不语,原本支撑在时初两侧的双臂,缓缓抽回一只手,主动攥住时初的手腕,往自己领口处拽,紧紧扣于胸前第一颗纽扣。

“试试?”

时初有片刻的惊住。

似乎没想到江泽叙会有这般举动,她的手完完全全被江泽叙控制住,放置于他的第一个纽扣上。

时初这才后知后觉。

江泽叙已经不动声色的将主动权掌握在他那里了。

时初表面强装镇定,想要继续逞强反撩下去。

最开始是自己点的火,哪怕现在的局势完全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自己也不能收手。

时初眼睛直视于江泽叙的双眸,没有回避。

而那只手也缓缓地动了起来,指尖轻触纽扣试图解开。

江泽叙没避让,同样直视时初。

好像现在的他才真切体会到眼神拉丝的那种极致感觉。

时初顺利解开第一颗纽扣,指腹轻扫胸口顺滑至第二颗纽扣。

停顿了一秒,很熟练的解开第两颗纽扣,毫无保留的露出了江泽叙的肌肤。

时初视线不自觉的下移,停留在他的胸肌上,以及继续往下探去所浮现出若隐若离的腹肌上,瞬间迟疑住了,小手没敢继续往下。

江泽叙嘴角上扬,静候时初的反应。

时初纠结了一会儿,指腹继续向下,停留在第三课纽扣。

如果再将这颗纽扣解下来,意味着江泽叙的半个身体都展露在自己眼前。

时初眼底慌乱的神色有些藏不住,眉间一皱,顿时收回来自己的手,紧紧贴放在自己胸前,撇过脑袋。

“才不要解开第三颗纽扣。”

“男女授受不亲,懂吗?”

江泽叙就知道时初不敢。

小姑娘除了嘴巴就是嘴巴,一到真枪实战立马怂的不行。

江泽叙没再继续逗时初,缓缓从她身上褪下。

站在床边重新扣上纽扣,整理好衣服。

时初在江泽叙离开自己身体上面的那一刻周围的热意全部散腿,各种压迫感随之消失。

时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切恢复正常。

“刚刚你说男女授受不亲。”

“那是不是在一起后就可以帮脱我衣服了?”

时初苦着一张小脸,不留情面的反驳道:“您是没手吗?不会自理吗?”

江泽叙扣完最后一个纽扣,整理自己的衣领,再一次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模样。

“没良心,白对你那么好了。”

江泽叙嘴里虽这么说着,可眼神和嘴角的笑意完完全全是男又对女友宠溺的感觉。

“喝水吗?给你烧点热水备着。”

江泽叙进屋之前简单的扫了一眼四周,布置的很干净很少女,零零碎碎的东西很多,全是小女生用的。

时初点了点头,不说倒还好,一说反倒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起来。

江泽叙赤着脚走在地面上,准备走去厨房烧水,可刚走到卧室的门口时,双脚停了下来,视线落在里侧的白色橱柜里。

一双粉色芭蕾舞鞋静静的放在最高层。

江泽叙视线有些模糊,改变行走轨迹,直径走向白色橱柜。

时初的目光也紧紧跟着江泽叙,心里有一点紧张。

她知道那双鞋要被江泽叙看到了。

江泽叙拿起那双粉色的芭蕾舞鞋,干净的没有一点灰尘,像是昨天才买的新舞鞋。

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是我送给你的那双吗?”江泽叙问道。

时初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江泽叙又问道:“一直留着?”

时初:“嗯,一直留着。”

这双舞鞋是江泽叙送给自己的唯一一份礼物,自己怎么舍得弄丢,怎么舍得穿。

江泽叙心里五味杂陈。

翻看了一眼鞋底,没有任何磨损,看起来像一次都没有穿过的迹象。

声音压低,有些克制:“怎么没穿?”

“不舍得。”

“专门为你准备的,是希望你穿着它去更大的舞台上跳最漂亮的舞。”

江泽叙当初送这双舞鞋的时候,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时初就该穿着漂亮的服装,漂亮的舞鞋,去更大的舞台上向所有人展示舞蹈的魅力。

时初笑了笑,心头某种情愫悄然释怀:“下次来看我的演出吧,我穿给你看。”

江泽叙不在身边的那段时间,时初会时不时想起他,自然不舍得去破坏她和江泽叙曾经的那段美好。

但是现在江泽叙回来了,自己自然愿意去穿着他送的舞鞋跳舞给他看。

江泽叙默默将舞鞋归还原位。

刚刚他问的那些问题,尽管时初回答的很简单,自己也都明白她对自己的感情。

他只想加倍的对时初好,加倍的保护爱护她。

算是弥补当年自己一时冲动犯下的糊涂错误。

江泽叙走进厨房烧了一壶水,端着水瓶和杯子走进卧室,放在一侧的桌子上。

“放在这儿了,晚上小心一点。”

江泽叙再一次细心叮嘱,他确实放心不下毛毛躁躁的时初。

时初此刻倒有些困了,瞌睡虫缓缓爬上来,强撑着眼睛看着江泽叙:“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江泽叙俯身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她犯困的模样,忍不住打趣着。

“那今天还要唱歌哄你睡觉吗?”

回忆起时初在医院的那两周。

每一个夜晚,江泽叙都睡于时初旁侧,牵着她的手,唱着歌哄她入睡。

晚安曲已经成为时初睡前必不可缺的一件事。

时初看着与自己贴近的江泽叙,不忍再一次联想到刚刚那幅场景。

双手急忙摆了摆:“不要,我才不要依赖你。”

“你快回去啦,我要睡觉了!”

时初不仅嘴上说着,双手还不断推攘着江泽叙离开。

江泽叙轻笑,无奈应了她的想法,在她额头弹了一下便离开了。

而时初在自己家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身体神经彻底放松下来,正准备开始进入梦乡时,手机的电话响了。

是江泽叙打来的。

时初没多虑,以为他是忘记有什么事情叮嘱自己了,便迅速的接了电话。

接通后,电话那边有两秒的沉寂。

接着一道低沉的声线缓缓传到时初的耳畔。

“嗯,是晚安曲。”

等不到时初反应过来,独属于江泽叙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徐徐而来。

“太久太久是否过了太久/忘了忘了开始怎开始的”

“喝醉了小河边唱着歌/永远爱你是我说过”

“没有没有再没谁能拥有/像你像我哭和笑都懂得”

……

又是一首专属于时初的晚安曲。

江泽叙的声线特别适合这种温柔的曲调节奏。

不过这一次,在江泽叙唱歌的过程中,喘气声很重,听起来很累的样子。

“你刚刚唱歌,怎么一直在喘气?”

时初一直等到江泽叙唱完这首歌才敢问。

她是知道江泽叙的唱歌水平,觉得这首歌他唱的稍微有些发挥失常。

江泽叙似乎此刻还没有平缓气息,喘息紊乱粗重,声线压低:“因为我在走楼梯啊。”

时初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小心翼翼试探着:“为什么要走楼梯?不是有电梯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笨蛋,电梯里没有信号。”

“我怎么给你唱晚安曲啊?”

一瞬间,时初大脑有些宕机。

随后又如同在头顶点燃烟花,“砰”的一下炸裂。

仅仅是因为电梯里没有信号,江泽叙要给自己唱晚安曲。

于是自己一个人从七楼走到一楼,爬了六层的楼梯。

时初眼底立刻布满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甚至不敢哭出声,情绪不受控的激动,身体微颤着。

或许在别人看来爬了六层楼梯,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是江泽叙为了给自己及时唱晚安曲,心甘情愿爬六层。

他没有等到回家后再给自己唱,也没有等到上车时给自己唱。

而是出门后,第一时间给自己打了电话过来。

时初已经不止一次感受到汹涌不断的爱意朝自己奔来。

都是江泽叙给自己的。

江泽叙此刻已经走到一楼,电话里却迟迟听不到时初的声音,难免会担心。

抬起头数着面前这栋楼的第七层,寻找着时初的房屋。

确定灯还亮着,顿时松了一口气。

气息逐渐平复,恢复了以往的清冽磁性,对着电话问时初:“要不要再讲个故事哄哄你?”

时初眼底噙着眼泪,原本声音哽咽出不了声音,却在听到江泽叙这句话时,情绪彻底绷不住,话语里夹着哭腔支支吾吾道:“江泽叙,你傻不傻啊。”

江泽叙心头一紧,她哭了。

但好像又很快明白时初哭的原因。

沉默了两秒,江泽叙语气异常坚定的回应她。

“时初,一直依赖我吧。”

作者有话说:

晚安曲《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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