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花大姑娘怕看啊?”我冲他吐着烟圈。
“夏木......”他突然卡住了
“夏木怎么了?”
“夏木,夏木他是同性恋!”
“操”我扔掉烫到手指尖的烟头并迅速弹出去。
“你他妈刚才说什么?”实际上小河北的话我听的一清二楚,而当时我多希望我是听错了。
“夏木,他是同性恋。这事全校都知道了”我没听错,一个字都没听错。
我扔掉空空的烟盒,浑身上下搜索着香烟,“喂,来跟儿烟”
我恍恍惚惚的坐在夏木的床铺上,嘴里一口接着一口的吐着轻烟,小河北在上铺给我讲着昨天事情的全部经过。
我脑子里全部都是夏木那双哭红的眼。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不是心疼他,而是觉得他有点——恶心。
我下意识的换了一张床铺,并拍拍屁股,像在夏木床铺上沾染了些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似地拼命的拍着。
写到这里我想说,如果你是一个性取向很主流的男人,当你得知你身边某个人是同性恋,即便那个人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可是只要想起那个人的言谈举止、体貌特征、表情神态你会不自觉的由内而外觉得恶心。
我是俗人,所以我恶心了。
虽然我那么喜欢那臭小子,虽然我一直把他当做亲兄弟,虽然我看不得他受一点委屈,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是个同性恋,我不能免俗的跟着恶心起来。
94、
听到最后小河北的话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电话一直不停的响着,是夏木打来的,我把手机放在手中,犹豫着到底接不接。接——觉得恶心,不接——又在他伤口上撒盐。
我按着按钮把他的电话设置成来电免打扰,设置成功后夏木连续打来4个电话,一个短消息“浩子,我衣服呢?”在这有个几千万人口的南京市,在这个有近百万学子的仙林大学城里,夏木把我当亲人,把我当成避风港,可我,可我没能脱俗的跟着众人一样躲着你,夏木,对不起,希望你原谅我,那时候我真的无法接受你是同性恋的事实。
我在4
21、第二十一章...
13呆了两个钟头,越想越郁闷便陪着小河北翘课去网吧玩完美世界。星期一网吧人少,吧台处刚好碰到夏木,他穿着我的外套,看见站在我身边的小河北,夏木的笑容立刻松懈下来,他猜到我没接电话的真正原因了,不是电话那头所说的“正在通话中”也不是智能人声的“不在服务区”,是刻意的躲避,是没理由的厌恶。
他掉头就走,我轻蔑的扫了一眼他的背影“走,坐后面那排”我拍着小河北的肩膀朝最后一排走去。
游戏玩的并不顺利,索性关掉。
“喂,小河北把上次那个网址给我”我摘掉小河北的耳麦,问他要成人电影网站。
“春暖花开CC”小河北在百度里打出这几个字。
我无聊的浏览着网页里的在线视频,这种不干净的网站经常会不断蹦出一些内容差不多的网站,我随便点开一个“操”“同性干,真他妈变态”说完这句话我脑子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夏木,我甚至邪恶的猜想,夏木在同性干中是什么角色。看那小子腼腆的性格,不太可能是主动攻击那位,如果是被动攻击那位,夏木的表情会不会也像图片中那个被干者一样人**?越他妈想越他妈恶心的想吐。
95、
夏木没再给我打电话。
网吧里泡了整整一天,晚上带小河北在新疆面馆点了大盘鸡,吃了几块土豆,吃着吃着突然想起当初跟夏木一起抢吃土豆块的滑稽场景。
那小子,现在干什么呢,吃饭没?我不禁惦记起他来。
喝得醉醺醺回到窝里,**放着一张纸条,纸条干硬的像被水泡过一样
“陈浩,穿你的那件夹克我洗了,晾在阳台上记得收回。放心,我是戴手套洗的,不脏!——夏木”
“不脏”两字像骂我一般。
夹克在微风中飘**,想起早上夏木见我后那副伤心的模样。暗夜里,想着夏木我不断的问自己,这样对待夏木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可是,我要怎么面对他,像从前一样跟他搂搂抱抱?我想我做不到。
那就尽量远离吧,能不见面最好别见。
96、
从那以后夏木翘课成习惯。
英语课、英语自主学习、体育课这三个与张宠有交集的课夏木彻底放弃。
就算他会上课,也不会乖乖的听课,总会莫名其妙的在课堂上哭起来,同学之间不断流传“夏木不但性取向有问题,就连神经都不正常”
发生在夏木身上类似怪异的举动还有很多。
比如他会在老师还在讲台上授课的时候突然把课桌挪到通道中央,或者干脆把课桌拽到最后一排,弄得老师哭笑不得。
比如他会在自己课桌上高高的摞上十几本教科书,然后把脸藏在书的后面。
比如在下课休息期间,他会拖出7条
21、第二十一章...
凳子排在走廊里,自己坐在第四个凳子上,左边留三个空位,右边留三个空位。
“夏木疯了”同学们奔走相告。
“疯癫”的八卦传到我耳朵里的版本却是“夏木消失了”
“夏木掉湖里淹死了”那几天我总能听到或收到类似的电话,掐指一算我们整整一周没联系了。
听到他失踪的消息,我终于没忍住给他打了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跑到413酩酊大醉的小河北醉醺醺的说到他也有5天没看到夏木了。
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夏木真的消失了。
夏爸爸第二天给我打电话说在南师网站上看见一个帖子说2005年12月26日一男子跌入湖中身亡,尸体尚未打捞上来,夏爸爸特意打电话询问夏木是否安好。我支支吾吾的敷衍着“很好,很好”
放下电话,我心急如焚,夏木你他妈的不会真的淹死了吧?
22、第二十二章...
97、
又是漫长的两天,仍旧没有任何夏木的消息。
坠湖的尸体经过一天一夜的打捞终于被捞上岸,见死者不是夏木,我松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夏妈妈又打来电话问我“夏木电话怎么是空号?”“呃。他最近正忙着准备期末考
试,不希望别人打扰,所以电话欠费就一直都没缴。”我编着一堆都不能让自己信服的理由来搪
塞这对不知情的夫妇。
夏木,你他妈的到底在哪?
98、
挂掉夏妈妈的电话,马涛两口子打来电话说好久不见想聚聚。
在学校门口附近一家馆子里我、马涛以及他女朋友三人一席。见面之初就是很简单的寒暄,马涛
是个挺能折腾的主,三教九流的人他都勾搭,360行他不说全部都尝试过,起码试过一半。在这
方面我俩很像,正因如此才成为好哥们,一直到现在。
那天约我吃饭,他告诉我,有个很好的项目想找我合作。还说这件事成功之后身价立马骤升。马
涛滔滔不绝说完他的想法,听过之后我当时多少有点心动,说是年少无知癫狂的妄想也好,笑我
们痴人说梦也罢,年少时那份对未知事物的着迷轻盈的就像一只气球,乘着青春的风,轻轻一吹
就那么容易的飞上天空。
如今,青春这阵风早已停歇,而那气球仍旧不见归来的迹象。听说他们,有的被大风卷进山谷、
被大浪打进海底;他们有的被粗糙的枝干划破挂在枝头迎风摇曳、他们有的仍旧在空中漫无目的
的漂泊。
“寒假过后,我就不回来了。”我灌下一口啤酒。
“为什么?”
“我来南京就是为了陪夏木,现在事情弄成这分田地,待下去也没劲!”
提起夏木,我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来,走一个”我举杯一饮而下。
“我那天好像看到夏木了。”马涛说的很随意,
“在哪?”我猛的把酒瓶砸到桌子上探过身子询问。
“情人坡吧?”马涛被我问得有点乱便很不确定的瞅一眼他对象“嗯,是情人坡。”
“跟一个男生坐在椅子上,那意思好像是......”马涛话说半句。
“操,我他妈的以为他死了呢!”我又灌了一口酒。
关于夏木的讨论,终止于我这句分不清是关心还是气愤的话。
“回东北打算干什么?”
“没想法,哥们现在很混乱。”我一只手攥着酒瓶一只手抚摸着脑门
“不扯那些没影的事儿,眼前的事儿就是喝酒。”一杯一杯一瓶一瓶,满脑子里全他妈都是夏木
22、第二十二章...
那小子。
99、
“夏木,你他妈的开门”我有些醉,用力的砸413寝室的门。
小河北光着身子下来开门“夏木呢?”我用眼睛把这个寝室搜查一遍,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夏木?一直没回来啊?”
我无力的站在寝室中央,看着夏木的床铺,恍惚之间他仿佛躺在那里,耳朵上扣着大大的耳机,
躲在被窝里听着江美琪的歌曲。我定睛看去,空空的床铺没有一丝变化,几本日记本、匡威外
套、油亮的皮鞋被不大不小的枕头压在下面。
“夏木,你他妈的快回来吧,你快折磨死我了。”
“夏木,你他妈去哪了,只要你出来冒个泡,你他妈爱同性恋就同性恋吧,我坚决不管!”
倒在夏木的床铺,抱着他的被子等了一夜。
我只想说,那时候我还是非常非常非常在乎你,可我真说不出具体的原因。
第二天早上,夏妈妈又打来一通电话,我明显的能感受她在电话那头的焦虑,我硬着头皮编着瞎
话“臭小子,昨晚复习到凌晨3点刚睡不久,等他睡醒让他给你打回去!”“好,好”夏妈妈信
以为真,电话那头下子明媚起来。
套上衣服跑去情人坡。
情人坡是南师小情侣们幽会的地方,早有耳闻在这里幽会的人群中同性恋居多。
南方的冬天不似北方那般萧瑟,不过但凡是冬天,无论东南西北方都有那么一点点死气沉沉。情
人坡,放眼望去光秃秃的一片,哪怕是微不足道的石子都被放大在光天化日之下,冬天,是果露
的季节,忧伤、困惑、苦痛无处可躲更无处可藏。
一对对情侣在情人坡上缠绵恩爱;一对对情侣在情人坡上吵吵闹闹;一对对情侣在情人坡上分分
合合。
短短的一上午,似乎把一辈子都看完了。一辈子都看完了,可仍旧不见夏木。
“喂,谁!”我的电话铃声响起。
“浩子,我看到夏木了”
“在哪?”
“情人坡”
“放你妈的屁!我就在情人坡呢!”我骂着电话那头的小河北。
“你不信?我跟小沫从那回来碰到夏木了,跟一个男生。”小河北描述的夏木身边的那个矮个子
男生跟马涛描述的那个高个男生明显不是一个人。
“知道了,他妈的,他爱去哪去哪!”我不耐烦关掉电话,朝坡上走去。
“夏木”我都被自己惊人的喊声给吓住了,树底下正闭着眼等男生去亲吻自己的夏木,听到喊声
慌张的朝我看了一下,板着着脸拽起男生的手便走开。
22、第二十二章...
“夏木,你给我站住!”我跑过去挡住他的去路。
“你他妈的这几天都跑哪去了?”我脑子里全部都是刚才那个接吻的画面,说实话真他妈的恶
心。
“关你P事儿”他也学会说脏话了,这才几天,他就变了。我惊讶于他的变化,他现在可以在大
庭广众之下无视别人的存在跟一个男生接吻,他现在可以理直气壮的跟我顶嘴,并且每一句中都
有“操”“妈的”“J8”这样他以前羞于出口的脏字。殊不知我看到的只是夏木变化的初级阶
段,这之后的他跟这之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是的,实际上在很早以前他就需要一个伪装很好的
外壳去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弱不禁风柔弱的内心。
“你多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
“......”他无话可说。
“你妈为惦记你都生病了,你他妈倒在这搞上破鞋了”我气得用词不当。
“我他妈的又没搞你!”
“夏木,你再跟我他妈他妈的咱俩就断交!”我半生气半开玩笑的说着。
“断就断”他严肃认真的看着我,一只手紧紧的握着身边的那个小男生。
“你再说一遍”我喊到。
“我夏木跟陈浩断交,老死不相往来”夏木举着手对天发誓,声音很轻,轻的让人不忍去听。
夏木跟我断交了。
岁末年初,各种各样的节日接踵而至,那时候我在大坑里的一家小吃店打杂,属于三天打渔两天
赛网那种,老板是安徽人很是油滑,把他对我的不满全部都体现在工资上“450元,不够爷酒
钱”。我打算把老板炒掉,年关将近寒假在即,那是一段很尴尬的时间段,聘用新人的话用不了
几天学校放假工期不足一整月,外地打工仔不爱干;聘用学生做小时工也不可能,大家都在期末
复习没那个闲情逸致去打工,老板求我“600元干15天”我答应了。
听小河北讲,期末复习是个很热闹的事儿,尤其在熄灯之后,大家不约而同的拽着椅子出来,聚
集在狭窄的走廊里,面对面的啃着书本,摇头晃脑的背个不停,背着背着就变成聊天大会,有时
候干脆聊个通宵,第二天早上赖在**不起来,到晚上继续聊。一个话题可以连续聊上几个晚
上,现在回想起来幼稚可笑的东西,当初对待起来竟是那么认真。
小河北还说,夏木回寝室住了,不过他们俩一直没有什么交流。
夏木夜晚也会拉着凳子去走廊里,跟别人不同,他不是去背书,怀抱一个低音炮,把音量调到最
22、第二十二章...
大,放的全是一些吵吵闹闹的舞曲,他是去捣乱的。这小子在报复,甚至不惜用自己去惩罚那些
给过他伤害的人们。
“哎,商学院那个同性恋,把你低音炮关了”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
“又不是放给你听的,不喜欢把你耳朵关上。”伤害有两种去向,有一种伤害会被时间抹平,只
在伤口处留下或深或浅的刀疤;有一种伤害会衍生出仇恨,仇恨是有力量的,锋利如刀。
“你是不是不知好歹?”那个体育学院的男生跳过一排排凳子朝夏木走来,身后跟着众多同院同
学。
“诶!你什么意思?”
夏木自顾的调着低音炮的音量,时而高时而低装作没听见。
“笑你妈个B!”夏木凶狠的看了一眼笑嘻嘻的朴迅。
“我跟你说话呢”体育生扯起夏木的领子,力气很大,扯破夏木外套的袖子。
“你扯个J8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夏木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长度10厘米左右的匕首用力朝体育生
脸上划去,还好体育生挡的及时没划伤。
夏木听到有人的劝阻声“别跟那种人一样的”,“那种人”这三个字好刺耳。
气氛立刻变得紧张,有人拉扯体育生,有人挡着夏木,有人从他手中夺取匕首,他却死活不肯松
开。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在身上藏一把或大或小或长或短的匕首,我问他为什么,他只是淡淡
的说“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阅读,感激不尽。
23、第二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生活是有变数的,怎么没有人教我?
谢谢阅读,感激不尽!
第二十三章我们都是好孩子
浩浩****的考试阵势已经摆开。
连续整整10天,南师乃至整个仙林的学子们不是在考场上那就一定是在去考场的路上。风风火火三五成群。
路上有人拿着热乎乎的包子在风中边吃边走嘴里还不停地背诵着英语单词;有人从复印社里打印出厚厚一叠的考试资料,打开复印社的门,一阵风后,复习资料随着寒风四处翻飞;也有人鼓弄着稀奇古怪的先进设备以防不时之需。一场小小的考试,紧张了仙林的千百学生,为应付一场小小的考试每一个人都使劲浑身解数无所不用其极。
在时间的这一头,我们回望当初认为人命关天的那些大事,现在竟这般的不痛不痒。当下,我们以为至关重要并为其执着的事情,在若干年后回眸去看,是不是依然不痛不痒?
闯过校园的大考小考,继续闯着生命中的大关小关,生活因为无数个大大小小的考验变得有魅力,可惜这种魅力持续的时间真的很短。
考试分年级进行,年级较高的学生,考试结束后就都陆陆续续的返乡。我打工的那家小店也在当天上午正式关门,中午在火车站买了一张3天后返回长春的车票。对,这一次,我只买了一张车票。
西食堂二楼,空****的食堂里死气沉沉。随便点一份套餐在桌子上吃起来,用一种拽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