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寒的身边站着几个手拖银盘的太监,银盘中放着精致的银质酒壶和几个酒杯。

他的眼圈有些微红,消瘦的脸上挂着疲倦的微笑道:“我来为你们践行。”

表哥打着哈哈笑道:“又有美酒,真是人生一大乐事。来,我为陛行斟酒,我们先干一杯。”

说着执壶到酒,思寒也微笑着举坏道:“干两人同时仰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表哥喝完将手中的银杯递给一边的太监,洒脱的向思寒辑了辑手,转身离去。所有的人都一个个的喝完送行酒走了出去。

最后,只有若兮一个人了,思寒看着她,两人的目光纠缠在一起,这是第二次离别了吧,在同一个地方。

思寒添了添唇,吃力的张口,微哑的嗓子听起来让人心痛:“若兮,恭喜你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你厌恶的地方了。

可是每一次,都是我送你离开,真的很不公平,你知道吗,同样是离别,走的人和留下来的人感触是完全不同的。

你踏出这个门,看到的是不同的景像,遇到的是不同的人,所有的这些将会冲淡你心中的离愁。而我呢,只能站在远地,远远的看你的背影离去。站在原地,随时随地的睹物思人,这里有你的足迹,有你的笑容。我常常会站在任何一个地方,想念你,想你的笑,你的哭,你走路的样子。你吃饭的样子,以及你不开心时地样子。

你再次要离开了,好吧。祝你开心快乐,就让我站在原地。在思念中老去吧。来,喝了我这杯酒,哥哥为你送行。

上次是我抱你上了花轿。我送你离开,这次,让哥哥再送你一次好吗?”

泪在眼眶里打着转。最后,终于还是豪无预兆的滴落在石板上。若兮低了头,任由泪水恣意的洒落。

思寒揽过若兮,将她抱在怀中,像上次一样,一步一步向迈向那敞开地宫门,还记得上次的离别也是如此。

若兮倚在思寒怀中,泣不成声。

真地好不舍,好不舍。

不舍得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舍得让你在思念中老去,不舍得……!

难道真的就不能原谅曾经他的背叛吗?

在心中问自己。

能原谅的。她回答,其实这一刻。什么都原谅了的。这一刻,好希望时间停住。人生没有了选择。没有了顾虑,没有了牵挂。只是凝滞在此时。

可时间会停息吗?当然不会,除非江水到流,天地毁灭。

所以,思寒和若兮无论心中如何地不舍,脚步依然得向前,马车就在前面,表哥早已经掀起了车帘等在那里,思寒抱着若兮,轻轻的将她放进马车里,轻的好像仿佛怀中抱着的就是整个天下,是世间最珍贵的美玉,生怕轻轻一碰,就会打碎。

再怎么不舍的离别还是要分开,马夫扬起了辫子,马车终于开始向前飞奔。思寒的眼睛跟着马车向前移动。

而离别的痛苦不仅仅属于思寒和若兮,更属于莫楚修,这个沉默的男子,他再一次跟着若兮上路了。

这次,思寒并没有叫他去,他却依然自己跟着走了,只因为,他知道,思寒对若兮地牵挂有多深,只有他在若兮的身边,思寒的心才能安宁。为了他地心安,楚修愿意一次又一次无畏的负出。那怕在这个负出地过程中,自己地心会伤痕累累。

爱他所爱,爱屋及乌,这也是爱的最高境界了吧。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思寒依然伫立在宫门口,最好地朋友楚修,最爱的人若兮又一次同时离开了,这坐冰冷的宫殿中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要再次挺起脊梁去战斗。

狂风猛烈的摇曳着粗壮的大树,空气中浮尘飘飞,远去的马车已看不到踪迹,朱红色的宫门大开着,狂风掀起了思寒的衣衫,他呐呐低语道:“要变天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瞬间来到思寒的背后,脚步轻的仿如鬼魃,不知是思寒没有发觉还是他不想回头,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痴痴的望着远方。

“哟,怎么没留下来啊,就这么走了啊,哎,还真是让人伤心哪。”太子妃在一边拿起一块深红色的锦帕捂住自己的口鼻,挡住飘飞的扬沙,一边讥讽着思寒。“哼!”思寒冷哼一声,甩开袖子转身离开。

太子妃的脸色变得更加阴魅,她看着思寒远去的身影,眼中的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直到那个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

“我会报复的,我会让你后悔。”

狂风中一个声音低沉而有力的自语着。

真的是要变天了啊,不信你看,远处的天也变成了浓黑色。

思寒回到尚书房,立刻有四个紫衣宫女上前来为他更衣,龙袍加身,一身明黄色的他威严的立在当地,有种让人仰望的神威。

同样明黄色的龙撵已等在尚书房的门口,大门打开,几名皂色衣衫的太监扶着思寒上了龙撵。

金色的殿堂之上,气势雄壮的龙椅高高在上,思寒挺直脊梁端坐其上,有种胸怀天下的帝王气慨。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冷眼看着朝堂之上的大臣,看着同样高昂着头看向他的李同,太子妃的哥哥,朝中兴风作浪的首领。

“在各位爱卿上表奏折之前,朕有一个重大的决定要宣布。”思寒用目光扫视着整个朝堂,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立刻脸色严肃,伸长了脖子倾听。“在朕当政期间。后宫不会立后。”思寒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人人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思寒,仿佛在看一个怪物。紧接着一阵阵低低的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不立皇后,怎么可能。这不是滑天下之稽吗?”

“……后宫不可一日无后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有个人清了清嗓子,以及其响亮的声音问道:“请问陛下,没有皇后,谁来统领后宫?”

众人地目光迅速的聚集在说话之人身上。此人正是太子妃的胞哥李同。

皇帝冷冷地扫了李同一眼道:“后宫之事,朕会在近日选出一个德才兼备之人来替朕掌管,但是皇后的位置将永久空缺。”

“请问陛下,您决定选哪位嫔妃做后宫管理之人呢。”李同仍然紧紧追问。

思寒地冷冷的看着李同,突然唇角微微上扬哈哈大笑道:“要不李大人替朕选一个好了。”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立刻传来一阵阵盗笑声,李同瞪着眼睛,脸红脖子粗的站在那里,就连平日里和他走的比较近的几位大臣也纷纷摇头。

思寒看着这一切。突然色历内茬地大喊一声:“呈上来。”

身边的太监赶紧递过一卷书卷。思寒将书卷用力的向前一掷,扔在李同的面前道:“这是什么东西,自己看看。”

李梗着脖子不去理会那卷东西。

“好啊。不见棺材不流泪,带上来。”思寒历色大喊一声。几名官兵押了数十名人犯从外间走了进来朝中大臣一时迷糊。不知道思寒葫芦里买的什么。

“你们几个,把自己犯的错全部交待清楚。朕尚可酌情减免你们的罪刑。”

李同看到被押上来的人时,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一改刚才嚣张跋扈之势,突然跪到在地上,声泪俱下颤声道:“陛下,陛下,求您开恩,看子太子妃的份上,放我一马吧,我一时糊涂啊。”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平时和李同走地近的几个人,此刻也是面召唤死灰,神情萎糜,手脚冰凉,唯恐李同将他们供出来。

思寒冷哼一声道:“好啊,那你到是说说,你借在何时处。”

李同将头叩在地上,一字一句说道:“我不该在外收买人巴,不该有策反之心,不该挑唆众人拥立太子。”李同泣不成声。

思寒的目光中闪着精光,借着李同忏悔之际,突然再次厉声道:“此时还牵连到朝中地哪位大臣。”

话音刚落,周围几名大臣纷纷跪到在地,大喊饶命。朝堂之上,一片哭喊之声,看着这些平日张扬跋扈之人此时纷纷落马,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摇头惋惜。大家低着头等待着皇帝陛下发话,如何处置这么逆反之人。

“此事证据确凿,人脏俱全,逆反之臣,不可饶恕,全部拿下去收入死监,明日午时问斩。”

李同等人问斩之后,跟随了思寒五年之久,当初皇太后亲自为思寒挑选的太子妃,也被打入冷宫,有生之年,永远不得踏出半步。自此,在宫中兴风作浪了数月地太子妃一党,被思寒用铁腕彻底清楚,也让所有地大臣见识到了思寒雷厉风行的一面,人人对这个年轻地皇帝皆是又畏又敬,君臣互敬,如鱼得水。

十天之后,思寒颁发诏书,宣布丝雨国将永远不会立后的消息,同时,为了安抚民心,思寒决定迎娶新任宰相陈立新的女儿陈荷进宫。陈荷德才俱备,是婉叶城有名的才女。人品出众,相貌秀丽,思寒将后宫之事全权交于她打理,她也只是尽心尽力帮助思寒操持后宫,对于不封后一事,她也听说了一二,从来没有表示出一丝不愿之情。

陈荷虽然没有皇后之名,但在后宫之中,实行皇后之权。她的才华颇受思寒赏识,成了思寒得力内助。两人虽不是爱的水深火热,到也是相敬如宾,日子过的顺顺畅畅。

此书已基本进入尾声,还有最后一卷,只有七章,是结束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