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曾经的过往的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安德鲁的到来令许松的工作生活都丰富了很多。

比如说,安德鲁借着自己被调任“总经理特别助理秘书”一职的方便,为许松端茶送水,一上午不到四个小时的办公时间,他能往许松办公室跑八趟。

“我记得总经理以前是,喜欢和红茶的,怎么现在喜欢,咖啡呢?”安德鲁对陶阳荣“不耻下问”,他说话的时候会有不自觉地停顿,许是对汉语掌握不熟练,大脑下意识地要思考一下。

陶阳荣回,“这个我不清楚,我跟着总经理的时候,他就习惯喝咖啡了。”

“可能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陶陶你说我,要不要和总经理特意,地保持一些距离呢?”安德鲁又问道。

陶阳荣对“陶陶”这个称呼甚为反感,许松一个月不会叫他几次,而且多数是在许松被老子打了之后心情极度郁闷的时候,陶阳荣可以理解许松的心情。

可安德鲁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个称呼,从两人一见面开始就这么叫他,而且安德鲁的汉语并不标准,典型的拐着好几个弯道的外国人口音,让人乍一听起来就是以为他说的是“套套”两个字,让陶阳荣胳膊上的‘鸡’皮胳膊掉了一层之后又密密麻麻地长了一层。

再者,对于安德鲁这种发散‘性’思维,由饮食习惯联想到人与人的情感问题,陶阳荣也是蛮佩服的。

“董事长不喜总经理和男人‘交’往过于密切,我想你知道总经理回国的真正原因。”陶阳荣好心提醒道。安德鲁对许松的意图表现得太过直白,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是奔着这个目标来的,从他昨天站起来回答许松的问题时看着许松的眼神中,陶阳荣就有所察觉。

听了这话的安德鲁瞬间就蔫了,浅金‘色’的头发也像是突然失去了强有力的支撑,耷拉下来遮住好看的眼睛。

陶阳荣不得不承认,安德鲁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他属于那种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类型,面部线条较为柔和,可是深邃的眼睛让人很容易忽视他偏柔美的脸庞,再加上嘴角时常带着笑意,更是使人不好拒绝他说的话。

陶阳荣再暗自考虑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伤人,没想到安德鲁一秒钟就转变了态度,恢复了之前那个阳光大男孩的模样,“我都来到了,这里,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陶阳荣觉得自己的话白说了,自从他观看了一次现场版的许家父子家庭-暴-力事件之后,除了工作之外,绝不想再和许松有任何‘私’人上的接触。

既然安德鲁不听劝,陶阳荣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反正到时候轮到许明知出场就全都明白了,他再多说话只能让安德鲁往歪处想而已。

“你还有事吗?”陶阳荣问他。

安德鲁端着的咖啡已经有些凉了,他站在这里和陶阳荣蹭了十来分钟,想从陶阳荣的嘴里套出点关于许松的话来,可惜陶阳荣油盐不进,最后还搬出许明知来压阵。

“那个,咖啡有些凉了,我再泡一杯。”安德鲁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陶阳荣决定明天就把那个咖啡机从他的办公室搬到斜对面的秘书室去,还有一件事就是,安德鲁他不是亲口说的只是能听懂比较简单的汉语吗?为什么他却是感觉自己在和一个最少说了好几年汉语的外国人对话呢?

用词准确不说,描述流畅自然,肯定不是一两个月的功夫就能达到的。

陶阳荣在心中记下这件事情,或许在某些方面上,他应该调查一下这个安德鲁。

安德鲁在陶阳荣这里不受欢迎,但是在一群全是‘女’‘性’的秘书室那是“国宝”级别的存在。

见安德鲁送完咖啡回来,两三个年纪比较小的小姑娘立马围上来,叽叽喳喳地问他总经理的事情。

扎着马尾辫的仇西青说道,“平时总经理都不让我们进他的办公室的,安德鲁你真幸运。”

“可不是嘛,我们想近距离看一眼总经理都没有机会,别的部‘门’的同事还羡慕我们,其实哪里有什么好羡慕的。”另一个短头发,穿了一件淡粉‘色’衬衫叫狄凝的‘女’孩子这么说。

若是陶阳荣听见这群小姑娘这么议论许松,定会站出来大吼一声,那是因为你们的总经理许松他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做啊!你们不停地往他办公室跑,他还怎么和那个叫小可的某位特殊职业的人“打电话”啊!

“他不让,你们去吗?”安德鲁问。

“总经理不让的,从他去年刚来公司的时候就不让我们这么做,任何部‘门’的人都要经过她的允许才能进入他的房间。”为了照顾安德鲁,仇西青将语速放得比较慢,见他理解了这句话之后才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羡慕你啊。”

安德鲁顿时感觉自己做错事了,或许是碍于学长学弟之间这层比较特殊的关系,许松并没有对他这样要求,但是他认为自己不好再过分往许松的办公室跑。

于是,安德鲁又去了一趟许松的办公室,向他道歉去了。

安德鲁进‘门’的时候,许松正巧从座位上站起来,见他进来又坐了回去,问他,“有事?”

“我听说,你是不允许别人随便,进来的。”安德鲁如此说道。

“是有这么回事。”随便一打听就知道,许松也没必要瞒着。

“那我以后不来了。”安德鲁说着自己都有些不忍心,顿了顿又问许松,“我可以和你住在一起吗?嗯,补偿白天不能见到你的,嗯……”后面的词语安德鲁想不出来。

许松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想和自己多呆一段时间,点头同意了,“可以,下班之后跟我一起走。”

上班时间是许松的特别助理,下班时间化身许松的‘私’人司机,驾驶座的陶阳荣从后视镜中看到坐在车后座的许松和安德鲁两个人,深深的忏悔着,十几天之前他真不应该把找上‘门’来的阿康拒之‘门’外,现在导致他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长针眼。

你俩要亲热不能等回到住处之后再说吗?现在三人坐的就是普通的四轮小轿车,没有可以升起中间隔板的功能好吗?

在心中忍不住吐槽的陶阳荣用这几个月来最快的车速将两人送回去,路上超车十五次,闯黄灯三次,还有一次差点撞到一位骑自行车的中年‘妇’‘女’,被人家指着车屁股骂了半分钟,直到看不见车子才罢休。

刚将车子一停稳,许松就抱着安德鲁下车了。

陶阳荣心里感叹了一句,难为这两个人在公司憋了一天,早知道这两人有一‘腿’,他昨天给实习生安排宿舍的时候就能舍好多力气了。

许松把安德鲁按在‘门’板上啃了几分钟,脸‘色’绯红的安德鲁忍不住别开头狠狠喘了一口气,说:“索尼,你真是太‘棒’了。”他还以为许松已经忘记他了呢,这一天许松对他说不上热情,也算不上是冷淡,但是总感觉差了一点事,现在终于补回来了。白天那点小小的不愉快也被他抛在脑后,只看着眼前和他一样气喘吁吁地许松,安德鲁就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没白等。

当年被许明知打包送出国的许松为自己取了一个特别中二的英文名字,索尼,好在在国内的人知道的不多,现在被安德鲁叫出来许松也没反感。

许松松开对安德鲁的桎梏,在他要凑过来继续的时候说了一句,“先吃饭。”

闻言安德鲁脸上带着明显的失落,歪着脑袋,上挑的眼角带着三分‘欲’语还休的‘诱’-‘惑’,他这么回道,“可以先吃我吗?”仿佛他今天跟着许松回来,就是送上‘门’给许松吃的一样。

“先吃饭,一会你就爬不起来吃饭了。”许松拍拍安德鲁的肩膀,避开他目光灼灼就差当场落下泪来的眼睛,坚持先喂饱肚子,并表示饿着肚子没力气干活。

“好吧。”安德鲁不得不同意,在不是他自己的地盘上,安德鲁会表示出对主人的敬重。

两人又抱着啃了一会,许松带着安德鲁去厨房,安德鲁问,“冰箱里有什么?”

许松倚在冰箱‘门’旁,手按着‘门’板没有打开,问他,“什么时候学的中文?”

安德鲁笑了一声,在许松的嘴边偷了个‘吻’,“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了。”

看许松把冰箱‘门’打开之后,安德鲁又说道,“有一年了,你走了之后就在学,原本想,毕业之后来找你,这次正好有机会,就先过来给你一个惊喜。”

“是‘挺’惊喜的。”许松拿了西兰‘花’和牛‘肉’出来。

安德鲁问他,“要做什么?我听说中国菜特别好吃。”

许松转身反问他,“你不会做西餐?”

安德鲁摇头,“不会。”

许松又把东西放回了冰箱,“走吧,我们出去吃,我也不会。”

安德鲁:“……”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美妙的幻想已经破灭了呢?这是怎样一种奇怪的感觉。

许松给陶阳荣打电话,让他定吃饭的地方。

手机那边的陶阳荣则在电话里表示,“今天是万圣节,位置比较难定,您稍等十分钟。”

许松:“……”为什么他从陶阳荣的话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而且他仿佛看到十分钟后自己会被陶阳荣拒绝,说所有餐厅都满了,没有空余位置的消息。

“不用了。改天再说吧。”许松没准备为难陶阳荣,怎么说这也是‘私’事,便是陶阳荣直接拒绝许松,许松也没得说什么。

许松扔了手机向安德鲁表示,“饿肚子吧,今晚没有饭吃。”

安德鲁带着点小委屈问他,“这是,拒绝我?”

许松失笑,“先解决晚饭吧,还有三个月的时候,不着急。”

这话算是没明着说要拒绝安德鲁,可安德鲁习惯了直接表达出来的感情,对许松这种推辞很是不习惯,他觉得不舒服,许松不是一年前那个看他一眼就想和他进行更深层接触的人了,他觉得这一年许松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对他来说显然不是有利的。

两人最终叫的外卖,窝在飘窗前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沉默地吃了一顿不中不西的晚饭。

许松给安德鲁另外安排了房间,没让他和自己睡在一起。

他是这么解释的,“很抱歉,现在我有一个情人,虽然我们现在的关系很糟糕,但是在我和他正式分手之前,我希望我们能保持一定的距离。”

安德鲁不得不同意。

这一晚许松没怎么睡觉,在‘床’上‘抽’了一根烟之后‘精’神头太足,一点困意都没有。

他想起了刚和安德鲁认识的那一次。

那天正好是学校的毕业晚会,许松定的是第二周回程的机票,准备在欧洲再好好玩一次再回国内。

就在万人疯狂的毕业晚会上,他和安德鲁一见钟情,不是,是看对眼了。

那一晚两人基本没说话,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身体的‘交’流上面,在铺着防尘布的‘床’铺上彻夜未眠。

早上倒是好收拾,撕了防尘布再铺一张就完事了。

许松邀请安德鲁参加自己的毕业旅行,两人从地中海附近出发,一直北上,许松准备从北欧回国内。可惜这个美好的愿望被突然杀出来的许明知打了个粉碎。

彪悍的许老爹直接在机场卸了许松一根胳膊,压着他上了回国内的航班。

安德鲁拿着两张机票站在机场大厅,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不停流眼泪的许松消失在自己眼前,两人甚至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

哦,许松那是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