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店铺里人渐渐多了起来，郑霖昀也顾不上宥砾，端了杯卡布奇诺给他就去招呼客人。
“喂，你就这样丢下我？”
“要不然？”郑霖昀挑了挑眉，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乖乖等尹皎过来。”
“你对他比我还亲！”宥砾狠狠的搅散咖啡上面的泡沫，不说话了。
郑霖昀也就不理他了。说真的，这家伙的属性太明显了。跟他较真下去，结果兜死的会是自己。
端着盘子后退了一步，郑霖昀欠了欠身，微笑：“客人，你慢用。”
旁边的女生惊呼了一声，咬着耳朵笑的很欢，宥砾默默比了个中指。
郑霖昀转过身的时候就看到少年站在收银台那里，背挺的直直的，满脸的严肃。轻笑，在进料理台之前兜了过去，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不用紧张。
少年郑重的点了个头。
郑霖昀在旁边看了一会，也就钻进后面的小厨房。又看了几眼，才放心下来。他摇了摇头，有一种错觉，，还真像有了个儿子。
一个下午都相安无事。
郑霖昀之前也有雇用过暑期工，只是都是在十分忙碌的暑假。他小厨房的窗口上放着一个铃铛，有暑期工的话，大多数是用来告诉他们饮品或是食物做好了。平时没有帮手，忙的时候一般都是让客人自己过来拿的，可是今天摇了几次，客人还是没有过来。擦了擦手，郑霖昀决定还是自己送过去。
林灏其实听了那铃声好久，过了会，才有些忐忑地走了过去，说：“我去送。”
郑霖昀打量了他会，笑着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求去面对客人，郑霖昀自然不会不答应。叫他来【霖】帮忙固然是出自私心想见他几面，可是另一方面，他觉得应该让少年多接触一些人，说不定少年就不会让人有那么强烈的疏远感了。
可是，事情还是超出了郑霖昀的想象。只听到哐啷一声，一个女生尖叫了起来。郑霖昀探出头去看的时候，就只看到宥砾站了起来，一脸猝不及防，完全呆住了。而少年背对着他，腰挺得直直的，面对他这面的女生一脸惊慌。
郑霖昀连忙跑了过去。
“对不起，怎......么了！？”
郑霖昀才发现少年白色的制服上满满都是咖啡渍，一大片的褐色慢慢的晕染开......
旁边的宥砾才发应过来，指着女生旁边的男生大声喊了句：“你他妈神经病啊！怎么泼人啊！”
那男生哼了一声，表情很臭，指了指林灏，对着郑霖昀说道：“你招的是什么服务员！什么态度！”女生拽了拽他的胳膊，想制止他继续嚷下去，“干什么呢！我在跟老板说道理！”顿了顿又继续：“太没素质了！老板你还是炒了他好。”
“请你先等一下。”
郑霖昀微微侧身挡住少年，低下头想问问少年的情况，摸了摸他湿漉漉的衣服，才发现是热的！
“你用热咖啡泼他？”郑霖昀气色变得非常难看。少年重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连他过来了，也没有抬一下头。
那男生见到郑霖昀这样的气势有些害怕，还是挺起胸膛恶狠狠的说了句：“是又怎样！你要包庇他吗！”
“客人。”郑霖昀顿了顿，“虽然你来我们这消费，但不代表你可以这样对我们的员工！更不代表你有权利来伤害我的员工！如果他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向你道歉。但是，你居然拿热咖啡来泼他，太过分了。请你马上跟他道歉！”郑霖昀语气是礼貌的，却不容置疑，十分的强硬。
后边的少年终于动了动，拽了拽他的衣角。
“怎么了？”郑霖昀马上转过身来，低头查看林灏的情况。
少年抬起湿漉漉的眼睛，轻轻说了句：“疼。”
“疼？哪疼？”郑霖昀拉起少年的手，也顾不上其他的，对旁边的宥砾说了句：“这里交给你！”
宥砾连忙点了点头。
拖着少年走进更衣室，郑霖昀准备找套制服给他换换，“先换套衣服。”才发现少年抓着他衣角的手还没有放开。
“怎么了？”
少年摇了摇头，放开了手。
“衣服脱下来。”郑霖昀指了指少年的衣服，强忍住剥开他衣服的冲动，拿出一套制服给少年，“让我看看烫的怎样了。”
少年还是摇了摇头。看到郑霖昀蹙着眉才补充了一句：“没事。”
“可是你说疼。”
“只是一点点。”
“让我看看。”郑霖昀拉了拉林灏的衣服，动作有些粗鲁，“我看过了才能放心。”
少年默默的松开了拽着衣服的手，郑霖昀就顺势拉开了他的衣服。不严重，只是红了一点点。郑霖昀这才放下来。只是为了安全起见，郑霖昀还是拿出烫伤的药膏：“你先换衣服，虽然不严重，药膏还是擦一下。”
说着，郑霖昀把药膏塞到少年的怀里，拉开门走了出去，“我待会再进来。”
料想少年是不愿意让他帮他擦药的。
出来的时候店里已经安静了下来。不知道宥砾用了什么手段，店里的人都清空了。
“抱歉！我没反应过来就变成那样了！”宥砾见郑霖昀出来马上迎了过去。给郑霖昀解释了一下情况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家伙怎样了？”
“不是你的错。他没事。”顿了顿，“你先回去吧。”
宥砾也不多说什么，“那我先走了。”了然的看了郑霖昀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哐啷一声，整个店铺彻底安静下来了。郑霖昀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往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转身往更衣室走去。
少年已经换好衣服了，安静的坐在床边。旁边放着烫伤药膏，显然已经开过了。
“对不起，让你遇到这种事。”
少年愣了愣，摇了摇头。
过了半响，林灏说道：“我先回去了。”
郑霖昀没有挽留他，说了声好。送少年到了门口。
“你明天还过来吗？”顿了会，郑霖昀又笑了笑，“你不来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