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盛京出了一档子为人津津乐道的“大事”。

诚王妃怀有身孕了。

这几个月来的宴会,诚王妃皆以身体不适推脱,但诚王去校场操练并不耽误,众人料想诚王妃可能是心情不好。

前两日左相夫人去了趟诚王府,等出来“诚王妃怀孕已有六个月”的消息不胫而走。

以至于早朝时陛下询问诚王,粗犷悍戾的诚王笑得颇为不好意思,陛下大惊,替诚王高兴之余又赏赐了一堆东西下去。

如此,诚王府成了眼下最热闹的地界。

诚王妃跟诚王,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一体,从前多少人想走诚王妃这条线,好给家中兄弟在禁军内部某个好职位,但诚王妃从不理会,可如今不一样了,一堆人绞尽脑汁,长命锁、福袋、衣服,首饰等等,就希望能得诚王妃青睐。

用早膳时,老夫人听到风声还在感叹:“哎,这怕是轮不到我们了。”

彼时玉娘也在,并且她身边还有个陌生女娘,长相清艳,发髻没有梳理很紧,边侧垂下来两绺儿,好显得风情妖娆。

正是玉娘那好姐妹,叫月容。

玉娘闻言跟月容对视一眼,同时眼巴巴望向老夫人。

玉娘开口:“妾老家有一种编制物,给小孩子戴最是……”

宋照寒皱眉,老夫人更是冷下脸打断:“行了!这事跟你们就没关系。”

玉娘愕然,不懂哪句话触犯了老夫人。

老夫人喋喋不休起来:“那是诚王府!住的手握实权可世袭罔替的尊贵亲王,即便是名门世家,送礼都要干干净净,你们二人什么身份?即便是送出一座金山来,也进不了诚王府的大门!”

玉娘被羞辱得一时无话。

月容有点忍不下去,看向宋照寒:“侯爷,妾跟玉娘,也是好心。”

对此宋照寒没有妥协:“吃饭吧。”

卢艳艳喂给清哥一口酥鸡团子,不参与。

而一向聒噪的刘锦舒还病着,听闻月容进府那天她就喊了次大夫,下人也去请了宋照寒,但是宋照寒当她又在耍脾气,没管,于是这人今日也没来。

玉娘盯着眼前的碗筷发了会呆,才将就着用了两口。

整个过程林相宜一言不发,吃完就走。中午时分诚王妃暗暗递了帖子来。

林相宜悄悄前往,诚王妃有孕的消息传得这样迅猛,不少人在打探背地里的神医是谁,她可不想惹一身麻烦。

林相宜从一安静的侧门进去,也是她自己要求的,婢女引路,行了一段才到诚王妃的院落。

林相宜没想到诚王竟然在。

听到动静,诚王转过身来。

他一身锦衣,身量要比普通男子健硕太多,再如何用金玉修饰,也难掩一股肃杀之气。

“妾身参见诚王。”林相宜行礼。

“快快请起。”诚王一个在世阎罗王,但感激某个人时,语气也是非常和煦且亲近的,“劳烦永安侯夫人走这一趟了。”

林相宜笑道:“应该的。”

许是知道林相宜今日来,所以诚王并未去校场。

诚王妃已经显怀,穿的较为宽松,一看到林相宜就热切地拉住她的手,“你来了。”

说不过两句,就按耐不住跟林相宜分享:“我感觉她在动了。”

诚王妃莫名觉得,肚子里的是个小姑娘。

诚王撂下话,“真要是女儿,要星星不给月亮!”

对此林相宜只说医术不够,生下来就知道了。

不等喝口茶,林相宜先给诚王妃把脉。

“嗯。”林相宜点点头:“脉象很强劲呐,一切都好。”

“但王妃还是要听妾身的,在平安生产之前,切不敢忧思劳累,平时行路一定要谨慎小心,一旦有任何问题,立刻来侯府找妾身。”林相宜叮嘱。

“知道知道。”诚王妃笑道:“我跟王爷都紧张,这不,都六个月了,才叫外面的人知道。”

诚王高兴地摸了摸诚王妃的肚子,在他眼中,林相宜跟送子娘娘一个身份。

所以诚王感谢林相宜的方式也很简单,奇珍异宝,就从库里拿,这么会儿功夫,抬上来两箱。

林相宜哭笑不得:“王爷,您已经前后送给妾身十几箱了,真的不用了。”

诚王:“你不收下,本王寝食难安。”

林相宜无奈颔首:“多谢王爷。”

诚王哈哈大笑,喊下人摆席。

用膳时,诚王妃也不避讳诚王,同林相宜聊天,“永安侯行事荒唐,你如果实在委屈,我便让王爷……”

林相宜赶忙摆摆手。

她没想到宋照寒又招一女入府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开了。

“王妃,你们都知道月容的身份啊?”

诚王妃反应了一下,才接道:“那女子叫月容?也是个雅伎对吧?这事本也瞒不住。”见林相宜毫无伤怀之色,诚王妃才继续:“那个月容,还在抚琴招客的时候,就结识了不少王公贵族,这下进侯府,那些旧人自然知晓,更别说永安侯醉酒后口无遮拦,说了些……”

林相宜点点头。

诚王妃见她这样就放心了,永安侯那般男子,根本不值得喜欢。

这边诚王也看出了些许门道,心想难怪,不然以他家王妃的脾性,自己得死在校场上。

林相宜陪了诚王妃一个下午,又行事低调地回了侯府。

进门一抬头,就看到繁花阁灯火璀璨,不用说,宋照寒肯定宿在那儿了。

这狗男人日日寻欢,身体竟也能受的住。

不行,她得让宋照寒长长久久地“威猛”下去,如此耽于女色,身体才会被掏得更快。

天色暗下来,林相宜跟珠月有说有笑地回了仪棠院。

刚进门,就看到一个小身影。

宋星朗?

他上学回来了?

“母亲。”宋星朗规规矩矩行礼。

曾几何时,宋星朗见到她,不是轻哼就是冷嘲热讽,哪里像现在似的。

林相宜淡淡:“有事吗?”

宋星朗闻言抬起头,不知是不是林相宜的错觉,他的眼眸澄澈了许多。

夜风吹过,两人一时无话。

林相宜不懂宋星朗过来干什么。

不多时,宋星朗从身后提出来一个兔子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