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的水掀起波澜,夜风却难得的和煦。

沈化夙突然抬手,将林相宜耳畔的碎发轻轻捋了下,然后放下她的帏帽,“我送你回去。”

林相宜没动,片刻后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就这样回去吗?”

沈化夙开始没懂,“嗯?你还想再玩一会儿?”

林相宜没说话。

她的神色有帏帽遮挡变得模糊,纤细白嫩的指尖却在轻轻搅弄着帕子。

一下一下,将沈化夙的心也搅乱了。

沈化夙轻咳一声,抓住林相宜的手:“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乌云血疾风般驰骋,很快将满城烟火远远甩至身后,四周变得静谧,不知过去多久,乌云血停下,林相宜只能听到幽深的鸟鸣,更显寂寥。

她被沈化夙抱着翻身下马,随后借着月色,看到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

虽说是茅草屋,但明显有人住的气息,篱笆围了一圈,主人家似乎是为了图省事,两侧种的全是竹子,即便冒出两株花,也是叫不上名字的野花。

茅草屋最外围的墙壁上,挂着斗笠跟一把木制的弓箭。

林相宜好奇:“山里猎人的落脚点?”

“不,这是我的。”沈化夙牵着林相宜往里面走,乌云血慢步跑走,显然对这一带十分熟悉。

说起来这茅草屋还是沈化夙回京后搭建的,他在边关学了很多东西,用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平时没事或者休沐,不想去军营,便来这里小住两日,白天就骑着乌云血去山里打猎。

烛火亮起,林相宜看到墙上挂着几张完整的兽皮,墙角一张红木矮桌,中间是篾片而成的桌子,还有就是一张床。

“床也是你自己刨的?”林相宜问。

“嗯,在边关有个师傅,他的木匠活很好。”

林相宜坐在上面,硬归硬,但是很平整。

刚试了两下,沈化夙就欺身压来,“会不会太委屈了你?”

他动.情时说话嗓音很沉,有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可撑在林相宜身侧的手却将她妥帖地圈在一个绝对安全的领域内,男人眸子黑沉沉的,片刻后垂下,眼睫挡住些许情绪,莫名透着点软,好似在撒娇:“我懂你刚刚什么意思了。”

林相宜实在没忍住,抿唇笑开了。

沈化夙像得到了某种信号,不再压抑。

月色在屋内碎开,随着二人的呼吸,摇曳飘**。

沈化夙这次没折腾很久,完事抱着林相宜去往后面的一个天然温泉池。

不出意外,再折腾一回。

林相宜实在遭不住,就腾出一只手简单捏诀调动灵气,奈何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的沈化夙下一秒就将女人的手按住,再扣紧十指。

林相宜哭笑不得。

……

等再睁眼,已经是卯时。

沈化夙呼吸均匀,黑发在枕上铺开,身上的锋利退散,难得有些温柔。

山中灵气浓郁,尤其这个时辰。

林相宜咬牙撑着起身,转头看向沈化夙,男人似乎很累,毫无察觉。

她盘腿坐好,开始调息吐纳。

林相宜没注意到,沈化夙在她身后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赶在天色大亮前,二人按照原路线回到了永安侯府。

沈化夙不作停留,转身就走了。

林相宜刚推开门,蒹葭就散着头发,披上衣服从里面出来。

四目相对,蒹葭脸上难掩羞怯,又十分不好意思。

林相宜点头:“辛苦了。”

蒹葭:“……”

夫人跟其他高门主母,真的很不一样。

等宋照寒醒来,净面穿戴好,林相宜早膳都吃完了。

不然看着这张脸,她可咽不下去。

“珠月,我的粥呢?”宋照寒好心情地问道。

“奴婢马上给您端来。”珠月这么说着,转身之际却嘴角一瘪,心想你还真在这里吃啊?

宋照寒不断打探林相宜的脸色。

林相宜拿帕子擦了擦嘴:“侯爷可是有事?”

“无事。”宋照寒感叹道:“相宜,你我夫妻。”

林相宜一阵恶寒,到底没忍住,闭了闭眼。

但这又让宋照寒会错了意,他以为林相宜是羞怯。

宋照寒吃饱喝足大步离开,不知为何,从仪棠院出来,身心都轻松了不少,不像在繁花阁跟流光院的时候,鼻尖是一阵接一阵的药香。

朋友没说错,林相宜这样好看又能干的主母,放眼盛京都没几个。

当年失去锦珍,宋照寒肝肠寸断,却没想到老天厚待于他。

同林相宜携手百年,单是想一想,就觉得此生无憾。

之前没碰过,倒是能忍住,如今食髓知味,再想到林相宜那些惊艳的瞬间,宋照寒心头发甜。

他对林相宜的喜爱,在宿于仪棠院的几夜中,汹涌而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宋照寒经常来仪棠院。

这晚照旧吹灭烛火,室内昏暗,宋照寒捧着女人的脸:“我想看看你,我们点燃烛火,可好?”

蒹葭吓得不行,二话不说扑上去。

宋照寒招架不住,就来不及提了。

等天一亮,蒹葭找到林相宜:“夫人,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暴露?”

林相宜淡淡:“慌什么?”

蒹葭见状胆子大起来:“夫人,可否有其它办法,让侯爷对奴婢,更加痴迷些?便是损伤些,也无妨的。”

林相宜皱眉:“他也值得你伤害身体?”

蒹葭低下头不说话。

林相宜将一个白瓷瓶递给蒹葭:“期间有一味药,你想办法让侯爷服下,即便是点燃烛火,也无妨,且对你身体无害。”

蒹葭接过,有些诧异:“真的吗?”

“嗯。”林相宜说:“他会将你当成是我。”

宋照寒的耐性果然到了极限,开始还能当作林相宜有点反差,但长久地置于黑暗,缺少点情.趣。

于是蒹葭趁机将小药丸以舌尖抵入宋照寒口中,宋照寒猝不及防咽下,忙问:“这是什么?”

紧跟着身上起热,灵魂变得飘飘然,一种难言的舒畅在体内散开。

“这是……”宋照寒反应过来,助兴的,他问道:“没害吧?”

蒹葭摇头。

烛火点燃时,蒹葭吓得不行,但宋照寒端详着她,片刻后,说的是“你真美。”

蒹葭彻底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