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叶不信,但护士说记录上就是这么写的。

麦叶又问护士西山的伤情,护士说只是受了点擦伤……

原来在车祸发生的那一霎那,西山想要保护麦叶,而麦叶却出于本能,用身体护住了西山……

护士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麦叶的思维陷入了混乱的状态,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幻了,到底是什么回事,一切都是这么不真实,却又这么真实的发生着。

护士说的是真的吗,还是骗自己的呢,可是护士为何要骗自己呢?

护士没有理由骗自己,那么西山更没有理由骗自己了。

那西山为什么不来看自己就走了呢,难道已经忘记了自己了吗,她可是他的合法妻子啊。

难道西山根本就不爱自己吗,只是演戏跟自己结婚吗,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她无法解释愿意跟自己结婚的西山,为何出院前都不来看自己一眼,为什么呢?

如果西山对自己是虚情假意又为何要和自己结婚呢,没有必要啊,又为何要在自己身上花这么多钱呢?从前他能满足她所有的物质需求。

想着之前自己和西山的点点滴滴,她就泪流满面,现在她无助而又无奈,她多想找个人来帮自己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真相是怎么,只要能说清楚就成,她想即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怎么连薛妈也不来看自己呢,薛妈去哪里了呢,又没有可以打的电话,找人不到,真是……

她感觉自己现在的思维就像一只密室里的苍蝇,怎么飞都是碰壁,怎么飞都还是被困住。

她想只有先熬完今夜,等到明天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就算是从地板上爬着出去,也要把事情弄清楚。

一定要找到西山,当面问清楚,这样无声无息的算什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太可恶了。

这个混蛋,这个王八蛋,到底是在干嘛,怕我变成残疾人吗,怕我丢人吗,怕承担责任吗,还是不敢见我呢?

她只想知道西山到底怎么了,如果护士说的是真的怎么办,于是她安慰自己一定是护士弄错了。

她一边想一边哭,一股莫名的恐惧笼罩在她的心头,她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只是她真的不愿意承认,自己应该是被西山抛弃了,自己永远的被他抛弃了,他一定是玩弄自己的,一张结婚证又能证明什么呢,不过是张纸——真的只是张纸,她绝望哀伤的想着。

这一晚她一直想睡觉却怎么样都睡不着,基本是看着黑色的天空慢慢泛白到天色大亮,她感觉眼睛刺痛,想要好好睡一觉,她想今天最好谁都不要见,死死的睡一天,睡死好了。

她刚想入睡,舅舅舅妈来了,给她带来了早餐,她又不能不吃。

吃过早饭,她跟舅舅舅妈说让他们先回去,自己想休息一下,于是舅舅舅妈就回去了。

一宿没有睡觉,麦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现在已经忘记了那一百亿遗产的事情了,心里只想着西山到底怎么了,她的心惴惴不安。

如果没有和西山结婚,他不理自己就算了,她也不计较和追究了,可现在是夫妻了,她心里想法就不一样了,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把她这个做妻子的置之不理,就算是工作再忙,也应该陪陪家人。

她不过是想要见一面就好,又不是缠着他不放,而且她从来就没有对他提出过要他陪自己的要求。

她心里觉得委屈极了,没有婚礼就结婚了,和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爱着的男人,怎么说现在也是新婚,却只有眼泪和孤独寂寞作伴。

身体上的伤痛和心灵上的煎熬,折磨得她心竭力瘁。

她很想睡觉,又不敢睡着,生怕睡着了,醒来世界就不是世界了,但也绝对不可能是天堂。

她一心盼着知了能来,她想现在只有知了可以帮到自己了。

上午的时候知了果然又踩着高跟鞋来了,有些病人还抱怨说“哪个神经病来医院还穿高跟鞋啊,吵死了。”

麦叶听到这高跟鞋的声音却尤为兴奋。

知了才跨进病房门,麦叶就迫不及待的说:“知了,你来了啊,我等你好久了,我急死了。”

“怎么了,什么事?不会是想男人了吧……”知了笑着玩笑,见麦叶脸色不好,问,“你今天脸色很不好啊,怎么了?”

“我一晚没有睡,你去帮我看看西山怎么样了,好不好?你昨天真的看见他了吗,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只是擦伤?”麦叶焦急万分。

“是啊,他很好。”知了疑惑,昨日见的西山可是躺在重症病房啊,谁跟麦叶说西山只是擦伤啊?

“真的吗,真的只是擦伤吗?你帮我去看看,求你了,拜托了,看他还在不在病房,如果在,叫他过来见我,死都要拉他过来啊。”

知了心里又疑惑又着急,这怎么成,西山还昏迷不醒呢……

不过她还是应声说:“好。”然后退出了病房。

知了再次来到重症病房,可是病房里空着,别说没有看见西山,就是一只蚊子都没有看见啊。

她纳闷了,于是跑去问护士,护士说西山已经出院了。

知了不解,昨天不是还昏迷吗,怎么就出院了。

护士说,具体情况她就不知道了,要知了自己打电话给朋友问问看不就知道了。

知了将信将疑的回到麦叶病房,对麦叶说:“西山已经出院了……难道出院前,他没有来看你吗?”

麦叶听见知了这么说,眼泪又夺眶而出了,连连摇头,委屈的说:“没有。”

“没有吗?这就奇怪了啊,怎么样都会过来打个招呼吧。对了,其实我昨天跟你说谎了,昨天我看到他时,他正躺在重症病房里用呼吸机呢,还昏迷不醒,你说怎么就出院了呢,太离奇了。而且我还跟水管家说叫他不要跟你说西山伤得这么重,怕你担心,所以我跟你说,他没有事……但水管家却跟我说,直接跟你说真话,说西山病得很重,但是我还是害怕告诉你真相,所以就说了假话骗了你,你不怪我吧……可怎么出院了呢,太蹊跷了。”知了咬着嘴唇苦想。

麦叶抹了抹眼泪,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不怪你,怪你干嘛,不管他伤得轻还是伤得重,他现在已经出院了,这是事实。你知道吗,其实我跟他偷偷扯了结婚证了,就是车祸那天……我……我也怀孕了,不过现在孩子已经没有了……”她说着就痛哭流涕。

“因为你怀孕了,所以和你结婚吗?”

“不是,扯证之前我都没有说怀孕的事,我说去扯证吧,只是想试探一下他,他就马上答应了,于是我们就扯证了。可是,为什么出院之前都不来看看我呢。”麦叶悲伤极了。

“妈的,这种男人真是人渣啊,安的什么心啊,简直不可理喻,我去帮你找他去,帮你问个究竟。”知了说着就气冲冲的要走。

“算了,找他又有什么用呢,能怎样呢,就这样吧,还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麦叶忍不住想要说出自己得到一百亿遗产的事情,可她想了想,心想还是不要说了吧。

“好,你说。”

“算了不说了,没什么。”麦叶哭得没有眼泪了。

“你这人真是,就知道卖关子。好了,别哭了,你这样哭哭啼啼的那个男人也不会来看你一眼的,还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唉,看来男人还真的靠不住,大难临头各自飞啊。可是你们这样算什么大难啊,我真搞不懂……”知了无可奈何的叹气。

麦叶用纸巾擤了擤堵住鼻腔的鼻涕,然后问道:“舒海还好吗?我想问他点事。”

“他啊,这几天我都没有看见他人,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有什么事想问他,我帮你带话好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等见到他再说吧。唉……你说我以后怎么办呢,我这样怎么跟西山过下去呢,干嘛要结婚呢,真的是冲昏头了,不该结婚才对,如果不去扯证,也就不会有车祸了,也就不用躺在这里了。”麦叶无奈而后悔。

知了在医院里陪了麦叶一整天,麦叶睡觉时,她就在一旁看无声的电视,通过字幕了解剧情,她觉得看哑巴戏也还蛮好看的。

傍晚时分,舅舅舅妈给麦叶和知了送晚饭来了,于是麦叶只好醒过来吃晚饭。

舅舅说看看地方新闻,于是将电视调到本地新闻频道,又将声音调到适量。

舅舅喜欢在这个时间段看地方台的新闻节目,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四人有说有笑的吃着聊着,麦叶还说自己每天这样吃了睡,睡了吃,肯定会变成大胖子。

舅妈却说,你现在身体不好,只怕是吃什么都不长呢。

舅妈看见知了也是牙签儿一样的身材,说怎么现在的年轻姑娘都这么瘦,说她自己年轻时整天没吃没喝还胖乎乎的呢,是典型喝水都会胖的人。

女人们在一起聊的自然是身材的事情了。

这时电视里一条新闻聚焦了四人的目光。

闻播报员说道:“根据民众的举报,警方已于今日下午在国际机场,将故意伪造交通事故,而导致金豹集团创办人贾民意外而死的嫌疑犯西山缉捕归案。西山,男,现年二十四岁,金豹集团现任总裁……现在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本台会跟踪报道此案的最新进展。”

电视屏幕里,只见西山戴着墨镜和帽子,依然是一身西装革履的装扮,但在警察的押解下,一脸的狼狈和难堪。

四人看着电视屏幕顿时傻眼了,纷纷默契的陷入了沉思中。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弄错了吧!”麦叶慌乱的说道,打破了沉静。

“是啊,一定是弄错了,这怎么可能,完全不可能啊。”知了也不解。

舅舅舅妈更是一脸茫然。

这一切好似一个噩梦发生了,但是谁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要去警察局找他,我得去看西山。我要去——我必须去啊——”麦叶急得哭了起来。

“你去有什么用,你这样子怎么去啊?”知了说。

“是啊,或许是抓错了,我猜一定是故意抓错的,这样才可以引出真的凶手吧。”舅妈异想天开的说。

“对啊,西山看上去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啊,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我觉得也不像。”麦叶的舅舅连连摇头。

“唉——烦死了。真他妈的烦,这些警察不就是想赚钱吗,太坑爹了,现在的警察真黑啊,什么破案能力,什么办事水平,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妈的,一定是有混蛋故意陷害西山的……对,一定是的,我们一定要查出来,不能让西山受不白之冤。”麦叶沉思后,忍不住粗口了,她气极了。

虽然之前还恨着西山,说他对自己太无情了,但是看到西山遇难了,她就狂乱了,恨不得能立刻将他营救出来。

此刻气愤已经冲昏了她的头,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却又想不出好办法来。

她赶紧拿出昨天那个律师的名片,对知了说:“借下你的手机,我要打个电话。”

她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律师的声音,她焦急的说道:“王律师吗,我是麦叶,你还记得我吧。我丈夫西山被抓的事你知道吗?我敢保证他是无辜的,你帮帮他吧,事成之后,我给你一千万,不,一个亿都成……只要你能赢这场官司。”

不料王律师却说:“我对这个案子虽然有兴趣,也很想帮他,但是胜算的可能性太小,据说举报的人已经掌握了重要证据,西山这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用钱也解决不了问题。而且媒体的高度关注下已经把这件事放大了,大家都等着看审判结果呢。举报他的人是早有准备的,现在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而是一个对社会产生恶劣影响的刑事案件。”

“可问题是西山根本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啊,他一定是被冤枉的啊。你是律师啊,你为他辩护不成吗?”麦叶急了。

“对不起,麦小姐,这个忙我恐怕真的帮不上了,我想西山应该会请比我更好的律师吧,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看你对你的丈夫了解的并不多吧。”

“为什么这么说?”麦叶好奇了。

“贾老爷的钱,上午转入了你的账户,下午就被你丈夫转存到瑞士银行了。你还在住院,他却急着出国。真不知道你们是真夫妻呢还是假夫妻啊。”

“什么?”麦叶错愕的合不上嘴。

“知道你的户头上还有多少钱吗?”

“这……我不知道。”

“估计你也不知道,一百万。一百亿变成了一百万,心痛不?他没有告诉你吧?”

“你……说的是真的吗?”麦叶的心一点点的冰冷,一点点的沉重起来。

“当然,我骗你干嘛,我的职业从不让我说假话。所以你要我给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做辩护,我觉得替你感到不值得。更何况,他要真是谋杀了贾老爷,就该受到惩罚。我猜他这回是死定了,你就别为他费心费力了,法院自然会给一个公正的结果,咱们慢慢等好了。原谅我这么说,虽然知道他是你的丈夫,只是或许你真的不太了解他吧……”

麦叶拿着手机已经说不出一句话,王律师说的话,字字如刀砍在她的心上,让她止不住的直打寒噤。

春天的夜已经很暖和了,她却感觉从头到脚,到骨头缝里都是冰冷的,自己好似被冰冻了的人,浑身僵硬麻木而又疼痛。

她看着自己眼睛上方,盯着自己的三双眼睛,舅舅舅妈知了正瞅着她呢。

“怎么了,律师怎么说?”舅妈快言快语的问。

麦叶木然的摇摇头,说:“律师说案子很棘手,说有人故意要陷害西山,他不想卷进这个案子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会说着假话来骗自己身边的人,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说了。

对于王律师的话,她是半信半疑,她觉得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混乱的世界,已经分不清真真假假了。

“我猜也是,这有钱人的圈子就是这样,你害我我害你,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情,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弄得头破血流,置对方于死地。这种事情,新闻里每天都有这种新闻。这些王八蛋,太没有良心了。”舅舅也气愤的忍不住粗口了。

舅妈愣愣的摇着头,她感觉到害怕,甚至微微有些战栗,问:“这可怎么办?那我们会不会也被卷进去啊,万一也被谋杀了怎么办啊,天啊,这个世界怎么这么恐怖啊,太可怕了。这种事情太血腥太恐怖了……”她语无伦次起来,手足无措的慌乱。

舅舅连忙安抚道:“没事,我们又没有做坏事,我们会平平安安的。”

“舅舅舅妈,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早点睡觉,不用担心,没事的。”麦叶对舅舅舅妈说道。

于是舅舅舅妈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医院。

知了则坐下来,拖着腮帮子冥思苦想。

“你在想什么?”麦叶好奇的问。

“我在想西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按道理他很爱你啊,可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这样啊。搞不懂这个人到底怎么想的。”她意味万千的说。

“你怎么觉得他爱我呢?何以见得?”麦叶不解。

知了连忙摇摇头,说:“唉,我也是瞎猜的呢,好了,不说了。你还是早点睡觉吧,昨晚没有睡,今晚争取补回来,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好吧。”麦叶只好点头,纵然她很想今夜能有人陪一陪自己,但她却不能把想法说出来,朋友能来看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留下人家陪自己过夜就太不懂事了。

知了踩着高跟鞋急急的走去,她满心困惑,在她心里一直认为西山是爱麦叶的,爱到骨头里,爱到发狂的那种,没有麦叶活不下去的那种,怎么会这样呢?

难道西山是有别的企图吗?那这个企图又是什么呢?她想不明白。

大家都走了之后,麦叶静静的躺在**,想着舅舅刚才说的话: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情。

那么是谁为了钱谁又为了情呢,如果贾民之死真是西山的预谋,那一定是其中一个原因呢,怕只怕,贾民的死只是意外,与西山无关,只怕有人故意陷害……

那要陷害西山的这个人是谁呢?

如果这些人是为了钱,那么这个人会不会是宋德?宋千柳的父亲,此人欠下西山巨额钱财,如果将西山送上法庭判个死刑,那么他就不用还这笔债务了。

对,或许就是宋德,或者是像宋德一样在生意上欠了西山钱的人,最后反目,想要置西山于死地,一定是。

如果是因为情仇,这要如何说呢?

难道西山和黑玫瑰……这,这怎么可能,麦叶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了,但她仍然忍不住往下想……

西山和黑玫瑰好上了,然后被贾民发现了,最后西山杀了贾民灭口。

那黑玫瑰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

这是她心里一个大大的问号,她接着想,如果是贾民的,那么西山肯定不会让孩子出生,那么看来一定是西山的了,是吗?

她这样分析着,觉得既合理又极不合理,但仍然大胆的推测着。

难怪西山对自己不冷不热,有时候对待自己那么残暴,一定是受了什么气,才找自己发泄。

还有黑玫瑰为什么出国,西山又为什么把属于她的财产存入瑞士银行呢,难道是准备移民吗……

麦叶开始全身发抖,她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她想再想下去,假的都会变成真的。

西山出院没有跟自己打招呼,分了她的钱,也没有跟他说……

她并不在乎他拿走了这笔钱,因为这笔钱本来就不是她自己赚的,她害怕有了这么多钱,会有人身安全,西山拿去了反倒好,而且存折里不还有一百万吗。

她心里一点点清晰起来了,她甚至大胆的推测,难道西山跟自己结婚就是为了钱?可贾老爷一定也有分一份给西山的啊,再说了,如果西山是为了钱,当初干嘛还要和自己分手,还要死……

死——她想起了去年西山的死,明明死去的西山却又活了过来,这在她心中亦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不对,不对,都不对,我的推断都不成立!

她又立刻推翻了自己的推测。

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贾民到底是怎么死的,是意外还是他杀?

只有这个问题弄清楚了,才能进行推断,否则一切都只能是臆想。

麦叶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虽然她已经开始质疑西山对自己的感情是假的了,但还是不愿意低头承认。

她想要坚持到绝望的那一刻,不可以因为谣言,就误认为西山是那样的人。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要坚持,只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就只有西山对自己好了,只有西山不嫌弃自己,只有西山爱自己——她还是相信西山是爱自己的,虽然她已经开始一点点的质疑和绝望,但是她依然固执的相信。

如果不是听到西山亲口说,她绝对不怀疑西山,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西山是不是嫌疑犯,麦叶心想那只有让法庭来最后定夺了,一定会有个水落石出的结果,自己这样胡思乱想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不切实际的

只是关于遗产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呢,贾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钱,一定是有原因的,那这个原因是……难道自己是贾民的私生女?

啊——哈哈!麦叶心里暗暗狂笑,她觉得这个想法很可笑。

她一边想或许自己还真说不定是贾民的私生女呢,小时候有见过贾民来家里找妈妈,只是她那时太小,不能百分百的肯定是同一个人,但,她又随即立刻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是贾民的私生女,自己还是长得很像爸爸的,这是其一,其二,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小时候自己那么苦,他都不认自己呢,要让自己受那么多磨难呢……

如果真的是自己的亲爹,她巴不得这样的亲爹早点死,也不稀罕他一分钱,户头上的一百万她都捐出去——一分不要——不稀罕!

在世的时候不对自己好,死了之后才给自己钱,哪里有这样的亲爹呢,所以她肯定,自己与贾民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

这一整晚,她都在想这些事情,又因为是躺着的,思维特别清晰活跃,即使是睡着后,她的梦境都是生活里的这些事情。

第二天麦叶吃过早饭,正独自躺在**发呆,这时两名穿制服的男警察走进了病房,依麦叶的审美观来看,一个警察帅一个警察丑。

她慌乱而紧张的望着俩警察,心里微微发颤,对于警察她是天生的恐惧,大概因为小时候被穿制服的警察爸爸毒打过。

“你好,你是麦叶吧。我们是市刑侦大队的警察。”那名帅气警察说着拿出自己的工作证给麦叶看了一下。

麦叶沉默的看着他们,不说话。

“怎么样,这两天伤口没有那么痛了吧,好点了没?”那名帅气警察先是寒暄问候,然后在凳子上坐下来,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袋子里是手机、钥匙、钱包之类的东西,他将塑料袋递给麦叶,说,“确认一下,这些东西是你的吗?我们在车祸现场找到的。”

“嗯。”麦叶举着袋子前后看了看,“是的,没错。”

帅气警察笑着点点头,问道:“跟我们说说车祸那天的事情吧,越详细越好。”

旁边另一个警察立刻拿出笔和本子做记录,貌似还准备了录音笔。

麦叶好奇的望着他们俩,问:“怎么了?我……”她想说,难道自己也要负刑事责任吗,要坐牢吗?因为她知道,那辆车的司机当场就死了。

帅气警察连忙解释:“据我们调查,那天的车祸不是意外交通事故,而是有人故意制造的车祸,目的在于将你至于死地。让我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们能逃生,嫌犯却当场毙命。”

“谋杀,有人想谋杀我?”麦叶疑惑而不信。

“根据民众的举报,和警方的推测,我们觉得的确是有人想蓄意谋杀你的嫌疑,所以想请你详细述说一下那天的情况。”帅气警察如实回答。

“这……有什么好说的啊,我都不太记得了。那是谁举报的啊,他都知道的话,你们问他就行了啊。”麦叶颇为苦恼。

“慢慢想,回忆一下,我们警方一定会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尽快破案。”

“好,那我说,从什么时候说,早上到晚上?”麦叶一边回忆一边问。

“好。就从那天早上说起吧。”帅气警察微笑点头。

“那天早上,我大概是七点起来的,上午在家。中午我和西山约好一起吃饭,因为头天我就约了他,他答应了……”于是麦叶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把那天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你说,西山明知道你只学了两天车,就要你开车对吗?”帅气警察确认的问道。

“是,因为他喝了酒,我担心他酒驾有危险,然后他说,那就玩刺激的,让我来开,于是我……不过其实也是我自己想试试……”麦叶如实回答,她不想说假话,她告诉自己得相信警察,警察一定可以揭露真相。

“那么就是,你担心他酒驾,于是他提出让你开车?”

“是的。”

“嗯,好,知道了。我们还想了解一下贾民出车祸那晚的情况,不知道你还能否记起?”帅气警察柔声问道。

“这,我恐怕记不得是哪天了。”麦叶蹙眉为难了。

“努力回忆一下,看能不能想起,联想一下,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你都做了什么,然后看看能不能想起。”帅气警察循循善诱道。

麦叶闭上眼睛,双手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脑子里倒是想起很多事,吃饭,睡觉,逛街……可根本不知道哪些事是哪天的啊。

“不好意思,我记不起来了。”麦叶茫然的摇摇头。

“那我提示你一下,那天你和西山是不是去吃韩国烤肉?”

麦叶眉头一展,立刻兴奋起来,说:“对,你一说韩国烤肉,我就记起来了,而且还印象深刻,不然我还真不记得了。”

帅气警察看着麦叶兴奋的样子,笑而不语,等着她继续说。

于是麦叶把那天邀西山一起吃韩国烤肉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番,连俩人挑逗对方的话都复述出来了。

她还记得西山说要她自己去韩国吃烤肉,他说他工作忙不去。

听完麦叶的陈述,帅气警察问道:“那你们那天在一起的时候是几点到几点?”

“这个……”麦叶沉思了一会儿,说,“五点多到八点多吧,反正那天我回家挺早的……西山和贾老爷的死没有关系的,他不可能害他爸爸的,真的,他们关系很好。一定是有人陷害的,在生意上 很多人欠他的钱,你们一定要仔细核查啊。”她担心的说道。

“这个我们还不能准确回答你,一切真相还有待我们进一步的分析。陈莉出国的事你知道吗?”

“陈莉是谁?”麦叶心想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就是黑玫瑰,她和她女儿出国去澳洲的事,你知道吗?”

“我只知道她叫黑玫瑰,她出国的事,我知道,是西山告诉我的,但是那时她们已经出国了。”麦叶如实回答,心里不禁纳闷了,西山不是说他们去英国了,怎么去的澳洲呢,奇怪,不过她没有跟警察说这个细节。

“哦……那谈谈你对你丈夫西山的看法吧,在你心里他是怎样一个人呢?”

“他……他……我想想哈,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麦叶说着不好意思的笑笑,思索片刻后说道,“他是一个很善良、固执、冷酷、古怪、但又很幽默的人。对我很好,不计回报的好,不嫌弃我,宠我爱我,有时候又对我很冷淡……”

她说着自己对西山的感受,只是心里想到西山出院、出国居然都不给自己打招呼——伤了她的心,她就哽咽了。

“嗯,好,那今天就到这里,打扰了,今后如果还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再来看望你。好好休息,早点康复,我们走了。”帅气警察笑着和麦叶握了握手。

警察走后,麦叶这才放松下来却感觉很累,说了一上午的话,她嗓子都干了,因为又紧张又兴奋,连水都忘记喝了,她赶紧拿过带吸管的水杯大口大口的用吸管喝水。

一股甘泉下肚,她觉得恢复了一点气力,又回忆着自己刚才跟警察说的话,看看自己哪里有疏漏,或者说得不够准确……

想了想,似乎自己表现的很好,多谢自己的脑子记忆力还不错。

她希望自己所说的,能对西山有帮助吧,她心里还是坚定的认为,西山一定是被冤枉的。

她这样想着,心里踏实不少,于是拿起警察刚带给自己的那只塑料袋,里面都是她的私人物品,有手机,钱包,还有装项链的小木盒……

她拿起小木盒看了看,又放回袋子里,然后拿出手机——开机。

一开机收到几条短信,是舒海发的,她打开信息一条条的读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