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他娘的根本不是女的,是个男的啊!极品大美女一身正儿八经的仕子装扮,发髻也如男儿一般。

这个朝代的男女衣着,可不像是现代社会还有中性那么一说。在这里,男装就是男装,女装就是女装,这是最好的识别方式。

让自己升出娶媳妇念想的对象是个男的,是个伪娘?!楚江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打击,说真的,他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生出了如此之多的荷尔蒙。可偏偏无情的事实将他打击了,那大量分泌出来的荷尔蒙,在无处宣泄的情况下,直接让他内分泌失调,转化成强烈的失落感。

不对,不对,男人怎么可以长的那么漂亮?一定是女扮男装,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没错!肯定是女扮男装,我早就该想到,这古代的妞儿都喜欢装成男人跑出来玩。

必须要验证清楚!楚江默默的在心里对自己说着,眼睛往对方的脚下望去。他知道在这个时代有种最容易分辨男女的特征,那就是脚。

女子裹足在古代是守德的一种表现,同时还是审美观的重要体现。因此,古代不裹足的女子几乎找寻不到,裹足已经是女性的身体最重要的特征之一了。

注定楚江彻底失望了,他看到的不是惹人怜惜的三寸金莲,而是一双大脚,标标准准的大脚。

经鉴定,此为伪娘,最佳伪娘!一股子情何以堪的表情立刻浮现在楚江的脸上,让他的神情说不出的古怪。大起大落总是来的如此快捷,就好像当初第六十六次相亲碰到一个不嫌弃自己的小妞儿,可偏偏被自己发现对方是个重口味患者的事情一模一样。让他的一颗小心肝,有点难以负重的感觉,似乎随时都会被这样的玩笑弄熄了火。

伪娘,伪娘……楚江欲哭无泪,他可以向所有的人、包括所有的花花草草保证:他的个人性取向是完全正常的。

绝对不会因为这个伪娘长着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蛋,就能改变自己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性取向。断背的勇气,楚江从前就没有,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这是原则,这是底线。

这一刻,楚江想跑了,他是真的想跑了。吃不消,着实吃不消!可偏偏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却迈不动自己的脚步,内心深处竟然还存在有一丝期盼,甚至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伪娘的身份而产生多少憎恶感。

“咦?这位公子,你这是哪里不舒服?”伪娘用他柔柔的声音询问着楚江,比女人还美的脸上挂着关切的神情。

“呃……没事,没事,有劳兄台关心了,一会就好,一会就好。”楚江强自撑着笑脸向伪娘解释着,努力让自个笑的更自然一点。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自个总不能张口就说:是你这个伪娘给闹的吧?这样的说辞一直不是楚江的作风,他一直都很尊重众生的,哪怕是这个伪娘向他表白爱慕之心,他也会义正言辞的婉言拒绝。

“哦,那就好,那就好。”伪娘笑眯眯的瞧着楚江,眼睛眯成了一弯新月,闪过一丝难言的狡黠。

伪娘的这幅模样没有被楚江看到,因为他实在没有正视的勇气。假若时间可以倒流的话,那么他绝对不会心血**的溜到弱水湖畔来,也不会吟上那么一首偷来的词,更不会踏上这个让他抓狂的画舫。

对于男人,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哪怕是小白脸,甚至是老太监,他也会很尊重对方作为一个男性的基本尊严;对于女人,那就更不用说了,以他面对翠花姐姐这样的人间极品,都可以滔滔不绝的进行赞美,更不用说其它的了。

而对于伪娘、人妖之类的,他则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实在避不开,躲不了的话,他会选择在悲愤中将对方一棒打死,永绝后患。

那种概念不是男人女人明辨不清的问题了,而是严重挫伤了楚江的自信,男女不分,这是何种愚蠢?可偏偏楚江在此时此地,就干了这么一件男女不分的愚蠢事儿。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被楚江完完全全定性为伪娘的月袍公子,摆出一副潇洒的模样,轻笑着向楚江发问。

只是这副模样被楚江看在眼里,让他瞬间觉得鸡皮疙瘩掉落了满地,一阵寒气从脚底升到他的头顶,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若不是亲眼所见,他实在想象不出这般伪娘摆出的男子架势,竟然如此具备杀伤力。

“哦,这位兄台,叫我楚江就好。”必要的应场功夫,楚江是有的。堂堂一大老爷们,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一个伪娘瞧不起是不。做人要素质,要大度。不过他还是自动省略了询问对方的名号,因为他不想听,也不想知道,也永远都不想再见到。

“楚江?好名字,朗朗上口,却又不失大气。”伪娘摸出一把精致的折扇,轻轻敲着他面前的琴桌,一脸细细品味的表情。

大爷的,还好名字,这个名字真的很好吗?很破的!装模作样……楚江在心里狠狠鄙视伪娘,嘴上没有回应对方。

“这个江字,放在公子身上,倒不失一种破杀千军之势啊。”伪娘似乎瞧出了楚江的心思,用美艳绝伦的眼睛盯着楚江棱角分明的脸庞,轻轻的将自己对这个破字的理解说了出来。

在他眼里,楚江的形象也确实有那么一种特殊的气息,虽说穿着贫民的衣衫,但绝对不是普通人。

还有他脖子下方的胸口位置,有一道隐隐约约紫红色伤疤,明显是刀伤所致。

也的确是那么回事,尽管楚江经历了好几年正常生活的打磨,但脸上还会透出曾经的杀伐气息。这就像刚刚退伍的士兵一般,总会被别人一眼看穿,最终只能在平淡的生活当中,褪尽铅华。

“惭愧,惭愧,楚江可担当不起呀。不过楚江此生却还真愿披棘带甲,驰骋在边疆战场与敌厮杀,马革裹尸还!”楚江没想到这个伪娘一句话就对了雷歌的胃口,戳中他心里的那份念想。让他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从前在部队的日子,也让他对这个伪娘本来就模模糊糊的好感又清晰了几分,于是张嘴说出激昂的话语。

扛过枪的楚江,绝对是最为忠贞的战斗狂热分子。如果还能回到战场,屁颠屁颠的扛枪上阵,那样的生活多刺激。

“楚兄乃真汉子也!”伪娘不轻不重的赞了楚江一句,赞的楚江喜笑颜开。

大爷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别当老子是三岁小毛孩。不过嘛,这话说得讨喜,楚兄弟当然是真正的汉子了,不光是真汉子,还是纯纯的纯爷们,是你们这些小伪娘拍马都比不上的。

“哈哈哈……兄台过奖了,过奖了!”楚江一脸的得瑟劲,朝着伪娘抱拳谢过。

他一直都这样认为自己:他不仅是站着尿的爷们,还比人家都尿的更远,尿的更高,必要的情况下,还能尿长江尿黄河!看起来一脸得意样的楚江,并没有忽略对面的这个伪娘眼里意味深长的笑。

“秀儿,还不赶紧给楚公子看座上茶,难不成要让公子嘲笑咱们的待客之道吗?”听似责怪,实是作秀的声音从伪娘的口中传出。

那似责似嗔的柔柔声音,又把楚江弄得小心肝猛的颤抖了一下。

得到吩咐的那名美貌婢女,非常乖巧的答了一声是。然后引着楚江坐下,端上一杯看起来沁香扑鼻的茶水。

“多谢公子,多谢姐姐!”楚江大马金刀的坐下来,很是素质斯文的抱抱拳,向兔儿爷和那美貌的婢女道谢,捎带着冲被称之为秀儿的丫头眨了一下眼睛,心里暗自叹道:好名字,果然挺秀的,那脸蛋儿,那身材……楚江的一个饱含调戏的眨眼,让本来落落大方的秀儿,一张俏脸泛出阵阵红晕,低头含羞的退下。

嘿嘿嘿,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翘着二郎腿抖啊抖的楚江,满脸的享受,两个手臂张开扶在椅子的两个扶手上,手指还一点一点的,纯粹一个土匪造型。

伪娘把他的所有动作收到眼底,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楚兄,不知刚才在船外的那首词,是否为楚兄所作呢?”伪娘待楚江坐倒过后,轻轻啜了一口茶水,扬起那张女人看了都自卑的脸颊问着楚江。

“咳咳,随口而来,随口而来,难登大雅之堂,难登大雅之堂……”抱着茶杯吸溜着喝茶的楚江,被对方猛不丁的问到这个问题,一口茶水把他呛住了。但他依旧镇定自若的、模棱两可的回答对方。对方怎么想,那是对方的事了,与他无关,反正他没说是自己作的。

“的确是好词,想必楚兄绝非无名之辈。即便楚兄大隐隐于市,也不是寻常人所能相提并论的。”伪娘又把楚江抬了一抬,接着轻声吟起里面的几句词。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好一句高处不胜寒,实在是绝妙不可言啊!”伪娘一脸的深以为然,脸上露出难以捕捉的落寞之色。

“哈哈哈……贻笑大方,贻笑大方了……”似乎这词真的就是楚江所作了,他倒还真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伪娘的赞美。

“不知楚兄可曾想过考取功名,在朝为官?”伪娘一双清澈的美目瞧着楚江,脸上浮现出隐隐期盼。

妈呀,这个伪娘竟然电我!被伪娘的美目盯着的楚江,心跳一阵加速,竟然在恍惚中把这伪娘真当成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但很快清醒认识到对方性别的楚江,立即很郑重的告诫自己:记住,你的性取向完全正常。你喜欢的是女人,并且你这辈子只能喜欢女人。

狠狠压住自己莫名其妙升出来的异样情愫,楚江随意的理了理自己的短发,清清嗓子说道。

“唉,如何考取功名啊,在下自幼家境贫寒,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操刀杀猪的屠夫罢了。”说完之后,楚江一脸的无奈,深深叹息。

“屠夫?”伪娘嘴里反问着,脸上一闪而逝的厌恶的神情,被楚江捕捉了个正着。

瞧见伪娘这幅表情的楚江,刚刚还对伪娘建立的好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奶奶的,屠夫怎么了?屠夫就低人一等?屠夫就不是人了?楚江最恨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那种现代人平等的观念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尽管在现代社会也不乏这样的人,可只要能够赚到钱,谁还管你杀猪的还是放羊的?所以楚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全然不知,在古时候,这杀猪的屠夫完全就是下九流的职业,连一个种田的农民身份都不如。

“砰!”楚江重重的将茶杯放在了桌上,满脸的怒色,开始发飙了。

“屠夫怎么了?屠夫难道就低人一等吗?难道屠夫就不是大燕朝的子民了吗?老子告诉你,这个世界缺乏那一种职业都不行,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统统都是为人民服务!”楚江瞪着两只眼睛狠狠的盯住伪娘,怒色全写在了脸上。

“你、你、你……”伪娘被楚江的一飙给气的脸色发白,尤其对方竟然在他跟前自称老子。他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着指着楚江,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我怎么了?”楚江兵痞子的性格冒了出来,哪是一个穿越就能改变的。再说了,装了半天斯文,觉得这个伪娘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的他,早就想借助这个机会缓缓劲,探探这个伪娘到底有何不轨意图了。

就在楚江狠狠发了一飙,将这伪娘气的脸色煞白之际。一股股杀气向他汹涌而来,那绝对不是压迫,而是真正想要杀人的气息。

不过楚江一脸的无所谓,要是打架他还真不怕,看看现代人跟古人究竟谁更厉害一点。

楚江不怕,这份不怕也是有底气的。自己的身体在穿越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不管力量还是敏捷都呈大幅度暴增。记得刚刚醒来的时候,轻轻给自己的一下子就险些将自己满嘴的牙齿打碎;还有三百多斤的生猪,他一只手就能轻松提起。

当然了,他没敢让别人看到,尤其在翠花姐姐跟前,一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猪都杀不死的笨货。有些东西能够表露,有些东西不能表露,这个道理他很清楚。

“哼!”楚江发出一声冷笑,站起来抱着膀子冷眼瞧着伪娘,一脸的不屑。

伪娘深深呼了几口气,努力将自己的火气压下去,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呵呵呵……实在抱歉了,楚兄说的极是,小弟受教。不过看到楚兄既然拥有如此才学,却只是一介屠夫,实在是让小弟为楚兄叫屈,并无他意,还请楚兄海涵。”伪娘冲楚江微一抱拳,当做是赔罪了。

随着伪娘的笑声,刚才笼罩在楚江身上的杀气,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伪娘的变脸模样落在楚江的眼中,明显就是俩字:虚伪!别人对自己虚伪,那么自己要对别人更虚伪!“兄台多虑了,我也是一时愤然,万望兄台不要责怪才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虚伪的楚江很没有诚意的随手抱了一下拳,打个哈哈,心里的警惕性更高了。

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对方到底对他图谋什么。按理说,这是个很明显有钱有势的伪娘,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平民老百姓,怎么都搭不上边的啊。

莫非,莫非对方瞧上了自己的姿色不成?楚江猜测到这里,想到恶寒之处,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屁股。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呵呵呵……但不知楚兄可有意博得功名?”伪娘一副笑颜,直接把楚江做出的敷衍动作,当成小孩赌气的忽略掉。

“考功名?没兴趣!”楚江摇摇头,重新坐下,仿佛根本对这东西一点提不起半点精神。

其实也不是他不想考个什么功名的,当官谁不想啊?当官发财,那才是标准的主流路线。可楚江非常有自知之明,他连繁体字都认不出几个,考功名?还是算了吧,不指望。

“咦?楚兄这是何故?要知道,本朝一向识人重才,一旦考取了功名,那就会在朝为官,这是天下人的梦想啊。便如方才楚兄说的为人民服务,也就是造福百姓。一旦为官的话,方能更好的去造福百姓,体贴民情。更何况,这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呀,上到显贵,下到平民,纷纷趋之,为何楚兄却如此不屑?”伪娘一脸惊讶的望着楚江,他不明白,天下还有不愿意当官的人?死要面子的楚江,当然不会说他连毛笔都不会抓的事实了,更不会让这个伪娘瞧出他的窘态,借此嘲笑他。

“哼,当这样的官有何用处?”楚江哼了一下,很是不屑的说道。

“楚兄何处此言?”伪娘更有些迷惑不解了。

此时的楚江,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把这个话给圆上,然后赶紧脚底抹油闪人才是正道。真是好奇心害死猫,上了死伪娘的船。

“哼!武可定邦,文可治国,如今文之一说,大可不要,做这只会吟诗作赋的官员有何用途?”楚江又站了起来,朝前踱了两步,一脸正容。心里念叨着:老子只装着一回,就这一回!“还请楚兄赐教!”伪娘听到楚江的话语之后,眼睛里闪现出一丝意外之色,做出一副请教的模样。

“赐教不敢当,我只是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罢了。”楚江重新回到椅子前,伸手将茶杯端起来,豪爽的将杯当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走回来,满脸的激昂。

“观我大燕朝,乃泱泱天朝是也。天下,本就不是一个人的天下,而是万千百姓的天下。想我朝太祖皇帝,一支铁蹄过处,无不闻风丧胆,当真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用将士的骸骨才打下我大燕朝的百年江山。可是如今??”楚江说到这里,一脸的悲愤。

“北有金朝鞑虏屡次来犯,抢我钱粮,掳我子民,践踏我大燕国土;西有胡羌蛮夷之辈大肆侵犯,却无法抵挡。哈哈哈,最可笑的还是这海上的小小倭国,和南部越国的弹丸之地,竟然也抱着我大燕的大腿狠狠吞噬血肉。在此国难当头之际,要文官有何用处?难不成让这些官儿念上几段寒酸之极的诗赋,便能退敌?写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便能破阵?可笑之极!还有,想我大燕,每每战败便要保住被侵占的土地,撒出大把的钱粮,甚至不惜采取和亲之策,哈哈哈,真是迂腐不堪,难不成给狼丢一块肉,它就会满足不成?”说着说着,楚江仿佛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大燕朝的一员,甚至不由自主的激动开来,仿佛真正是他的祖国在遭受列强侵袭。

听到楚江这番话语的伪娘,低头沉思了半晌。

“不错,那依楚兄的意思应当如何?”伪娘的脸上流露出一阵无奈和焦虑之色,问着楚江。

“打!只有打!打到他们怕了为止,打到他们服了为止!”楚江情不自禁的挥动拳头,一脸的兴奋。一说到打仗,马上就是一脸的兴奋,身体的血液都沸腾开来,蠢蠢欲动。

“可是,一旦发动征战,老百姓可就遭殃了。”伪娘缓缓说着,紧蹙的眉头让他显得甚是忧国忧民。

“百姓遭殃?”楚江一脸的鄙视,看了一眼这个伪娘,很是瞧不起的哼了一声,接着说道。

“如果不能将这些蛮夷之辈赶出去,那百姓才是真正的遭殃!你知道什么是和平吗?”楚江转过头问着伪娘。

“和平就是百姓安居乐业,人人都有饭吃,那样便是家和国泰民安了。”伪娘回答楚江,但又觉得自己好像说的不是那么有底气。

“安居乐业?国泰民安?那样怎么才能做到呢?”楚江再次向伪娘发问。

“自然是皇上英明,方才可以!”伪娘不假思索的答道。

“放屁!”楚江大声骂着,那嗓门直把伪娘吓得浑身一哆嗦。

“指望那个小屁孩皇帝英明,那我大燕朝就完蛋了!”楚江知道,当今大燕朝的皇帝不过是个六岁大的小屁孩。

“大胆!”楚江的话刚刚落地,伪娘忽的站起来,满脸怒容的呵斥他。

“欺君之罪,当斩!”伪娘暴怒之下,也跟只老虎一样。

“欺君?当斩?”楚江嘴里冷笑着,向伪娘走过去。

“我说的是事实,你能指望那七八岁的小屁孩做出什么英明神武的决定?别说我不相信了,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听好了,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和平!”楚江抱着膀子,仗着自己比伪娘高上半个头,居高临下的瞧着伪娘因为生气,而显得异常红润明艳的脸庞。

“和平,本就是战争圈养起来的产物,所有的一切战争都是为了和平的存在,是为了重新建立秩序。所谓暴力并不能解决一切,但是解决一切的根本却一定是暴力!”楚江短短的一番话,将伪娘说的震在了那里。

一时间,伪娘的心里升出太多太多的想法。这样的道理,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但这一番话仿佛直接击中了他的死穴,让他想反驳却根本不知道从何反驳。

他又哪里知道,这样的道理,根本就是千年之后的现代人,对战争与和平的总结,本就是一种无懈可击的思想。

“只有女人与弱者才回去乞求和平!”瞧着伪娘满脸的沉思状,楚江又不轻不重的补上一句。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一首词从楚江的嘴里吟了出来,听的伪娘满脸的震惊。

伪娘觉得从楚江第一句怒发冲冠开始,就在铺展一副**气回肠的画卷,卷中是一个身着棘甲的战将,手执长剑,脚踩大地,面对山岳行云,慷慨昂扬的仰天长啸,剑拔须张,英雄盖世直指苍穹。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忽然间,楚江最中的词锋一转,变为无尽悲切,但又满是刚毅杀伐的冲天豪情而此时的楚江,在口中吟出在他那个世界千古传唱的《满江红》之后。似乎粗布衣衫的他,变成了一个杀伐果敢,征战沙场的戍边将士。

伪娘整个人都痴了一,只知道张着小嘴,望着楚江那虽然低贱,但异常高傲挺拔的身体。

他身上透出的那股鼓角争鸣、金戈铁马的气息。绝对不是寻常人等装就能装出来的。这首词从这个屠夫嘴里吟出来是那么的自然,怕是换上任何一个人吟唱,都绝对找不出这样的感觉。

“这、这、这是你作的词?”伪娘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透出异样的光芒,死死盯着楚江的双眼,把楚江盯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小心肝都不在原位了。

突然间,楚江觉得自己喜欢上伪娘的双眼了,清澈、干净、明媚,还有天生就携带的娇柔执意。

楚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竟然上升到男人遇到喜欢女子的那种感觉。

他在心里深深的悲鸣着:莫非我的性取向真的产生了偏差?老天爷,你玩人没必要玩这么绝吧?!他可不想在最大的老天爷安排下,变成一个断背,于是他的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在伪娘身上来回扫着,最后停留在他的双脚之上,想要找出女子的特征。

而此时的伪娘正沉浸在这份凌云壮志、气概山河的的意境当中。

越品越觉得这首词的磅礴大气,那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令人叫绝;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雄壮之笔,字字掷地有声;还有那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的最后一句,满腔忠愤,丹心碧血之情尽倾肺腑当他又一次抬头看面前的楚江时,充满了难言的敬佩与仰慕,难以想象这个下九流的屠夫男人,胸怀之大竟能气吞山河。

看着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的炽烈,甚至呼吸都开始变的急促,眼睛里竟然散发出痴迷,没错,就是痴迷。由于呼吸的急促,他的胸口不可避免的上下起伏。

就在他的胸口上下起伏之际,楚江的一双眼睛,正好游移到他的胸口。

咦?胸肌这么大?看不出来嘛,这伪娘的身体虽然看起来挺单薄,可身体素质还是蛮好的嘛。

“咦,兄台,你的胸肌很不错哦!”看到这,楚江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伪娘的脸唰的一下通红通红的,直接红到脖子根,脸上竟然露出一抹娇羞。

楚江看到伪娘这幅模样,一下子乐了,心里生出调戏对方一番的想法。他伸出手指,在伪娘明显凸起的胸肌上戳了两下。

绵绵的,软软的,还很有弹性,就像是,就像是……“啊?!你是……”手上传来的异样感觉,让楚江瞪大了双眼。他像是为了彻底验证一番似的,又伸出手指在伪娘的胸口上轻轻一捏:嗯,没错,的确是个小妞儿!“你!”遭到轻薄的伪娘满脸羞愤的怒火,双臂死死护住胸口。漂亮的眼睛里噙满泪水,咬着嘴唇,死死盯着楚江,透出杀死人的目光,刺在楚江尴尬异常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楚江连声低头哈腰的道歉,身体向后一步一步的退后,待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撒腿就跑。

落荒而逃的楚江满脸窘态,他真没想到这个伪娘竟然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妞儿。如果知道的话,断然不会对她做出如此轻薄的动作。不过嘛,这感觉倒还真不错……一支支闪烁着寒光的箭簇,已经对准楚江的后心,此时只要一声令下,楚江立马就得被射成马蜂窝。

“回!”那个伪娘小妞儿,站在画舫外,盯着楚江落荒而逃的背影,使劲的咬着嘴唇,满脸的复杂神色。

随着小妞儿的声音,所有藏在暗处的箭簇收了回去,顷刻间,满船得人走的一干二净。

狼狈向外逃跑的楚江,越跑越觉得不对劲:大爷的,我跑什么啊?我又没有占她一分便宜,不过就是用手证明出了她是个妞儿而已,干嘛跟做贼了一般的逃跑?最多就是捏了那么一下下,又没掉根毛少块肉的……想到这里,楚江停下了脚步,扭头又往画舫那边走,他的大脑开始变清醒了。这样的妞儿装成男人都是如此的令人心动,甚至在刹那间都强行把他的性取向硬是给扭转了过来。倘若娶了当老婆,啧啧……那就享尽齐人福了!不过,这回去怎么解释呢?楚江开始头疼了,他刚才的行为是袭胸啊。别说古代人了,就算是现代人也受不了这样的大招,该怎么解释呢?哎!对了!楚江狠狠的拍了下大腿:似乎古代的妞儿,握住她的小脚丫子都得非君不嫁,何况自个都摸到那个了……“哈哈哈哈……”楚江高兴的仰天长笑,心里暗暗想着:老婆呀,我来了!又风风火火跑回画舫的楚江,一把掀开脸布钻了进去,可眼前的空****让他呆住了:里面除了一个老妈子在拾掇着什么,自家那个媳妇和俩丫头不知去向。

问那个老妈子,老妈子也是不知道。无奈之下的楚江,只好朝回走去,盼望着某一天能够再次与还不知道的姓名的媳妇儿重逢在若水湖畔。

在几次三番去若水湖畔寻觅佳人未果之后,实在无聊透顶的楚江,狂热的爱上了老秀才的说书。

老秀才说书时摇头晃脑的样,再加上慢条斯理的讲解描述,不去茶肆酒楼说书赚点外快实在太可惜了点。当楚江打算借鸡下蛋弄点小钱向老秀才提起的时候,直接被被老秀才怒气冲天的一句:有辱斯文噎了个半死。打那以后,楚江就再也不提了,免得刺激到这个中封建主义剧毒深入骨髓的老顽固底线。

这日,从若水湖畔寻妻未果的楚江又一头扎进了老秀才的书房,看到老秀才慌忙中在朝怀中藏着什么。

“咦?!藏的什么,藏的什么?”楚江就像捉奸成功的一般,朝老秀才奔去,伸出双手在老秀才的怀里掏着,嘴里不住的说道:“好兄弟,讲义气,好东西赶紧拿出来分享分享~~”直觉告诉他,这个外表斯文,骨子猥琐的老秀才肯定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物。否则的话,以他平时一副慢吞吞的模样,怎么在这个时候敏捷的跟老鼠一般。

“斯文!斯文!要斯文!”老秀才脸涨的红红的,使劲按住自己的胸口,不让楚江去动。但他的力气又怎能比上楚江呢,最终紧紧捂住的双手被楚江一点一点掰开。

在老秀才累的气喘吁吁之下,楚江喜色颜开的把老秀才藏在怀里的东西掏了出来,睁眼一看:我当什么宝贝呢,原来就是一本烂书啊。

对写满难认繁体字的古书,楚江根本就懒得看上一眼。反正看了也不认识,省的头疼。不过他最近正在研究把这繁体字变成简体中文,然后搞一家文化传媒公司,进行推广,走一把文化路线。可一来是没钱,二来也不知道否行得通。

他还想找上几个相貌甜美,能歌善舞的小妞儿,也一并纳入传媒公司。把现代社会的那些好歌儿,教给她们,把他们捧红,捧成大明星,让他们替自己赚钱。没事的时候还能叫过来看一看,调戏调戏,找找乐子。面对翠花姐姐的日子里,总会叫人逐渐迷失。

此外他还想找一帮会写字的人,然后把他从前看过的小说口述出来,让那些人誊写在纸上,变成书,到时候肯定大卖特卖。

从前看的穿越小说里,主角一回到古代就开始造这个,造那个,偏偏正儿八经穿越过来的楚江根本不会那一套。冥思苦想了好多天,方才想起以这样的文化方式进行赚钱。不过这个似乎也相当的有难度,缺少运作资金啊!“哎呀,毛手毛脚,我看你呀,以后还真是一辈子杀猪的命了。”老秀才心疼的拿起那本被楚江扔在地上的书,轻轻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又要往怀里塞。塞的过程中,衣袖不小心把书翻开了半页。而这半页翻开的内容,则被楚江瞧了个干净。

“拿来!”楚江大喝一声,两只眼睛冒着饥渴的精光,在老秀才被震的发愣之际,一把将书又夺了过来。像是抓到什么宝贝一般,贪婪的翻阅。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我朱进的名声可彻底坏了!”老秀才看着楚江把书翻开了一页又一页,瞧着书上不堪入目的图画,老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这哪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书呀,分明就是春宫嘛。书上是一个个用毛笔蘸着水粉画出来的美女,体态撩人,活色生香,对这个时代来说的确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宝贝。

就是这画的有点粗糙了,而且人物给画的有些走样。虽然如此,也还是能够满足男人心理的,毕竟这个想象是无限大的。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怕是最令人心旷神怡的。

“你这个老秀才,竟然看这样的污秽东西?有辱圣人!有辱斯文!”楚江大致翻阅了一遍,瞪着老朱,满嘴的怒斥。

“非也,非也……”老秀才脸色尴尬,急忙分辨。

“非个屁!难道圣人就教你们这些吗?”知道了老秀才的特殊嗜好,楚江直接拿圣人来压老秀才。

“圣人曰:食色性也,食色性也……”老秀才依旧摇头晃脑的为自己辩解,只是底气并不是那么足。

丫的,你个老秀才,还不信老子能把你吃死了是不!楚江在心里发着狠劲,打定主意要把这本下流污秽书籍,留给自己进行观摩学习、时时反省。虽说画的实在不怎么样,可总胜过没有的好吧。

想到这里,楚江又开始怀念岛国大片了,那总是能把人看的热血澎湃,双目赤红。

“你个老秀才,拿圣人给你撑腰是不是?好,我让你撑,我现在就拿给翠花姐姐看去,你瞧好吧。”楚江根本不管什么圣人或者剩人,他只知道,落到自己手中的好东西,那是断然不会归还的。这老小子的软肋就是翠花姐姐,一想到老秀才在翠花姐姐跟前的惶恐样,楚江就一脸的开心。

“使不得,使不得呀,雷兄弟,咱们哥俩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非常奏效,一说到翠花姐姐,老秀才马上满脸的惊惧,急急的用身体堵住门,嘴里满是恳求。

“嘿嘿嘿……”看到自己的效果达到了,楚江笑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转而一屁股坐在老秀才的椅子上,二郎腿高高的翘在书桌上,一副得得瑟瑟的模样。

“哎,我的秀才哥哥呀,你知道的,我这人的嘴巴有时候不太紧,就怕被如翠花姐姐吓得一哆嗦,失言了,这可如何是好呀?唉,愁啊愁……”楚江满脸愁苦的模样,学着老朱一般摇头晃脑,扬在空中的左手不断搓着手指头。

在这考上上下厮混了多年的老秀才,何尝不明白楚江的意思呢。见到如此情形,赶紧把一小块散银递给这个明目张胆勒索钱财的屠夫。

“嗯!嗯!嗯!……”将银子塞到怀里的楚江,喉咙里发出连续的声响,左手依旧在那里像是抽风一般的搓动。

“唉……”老秀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忍着肉疼,又递上了一块散银,嘴里说着:“楚兄呀,这是最后一块了,实在没有了……”“嗯!嗯!嗯!……”再次创收的楚江眯着眼睛,根本不理会老秀才的哀求,依旧搓着手指头。

“唉!”老秀才认倒霉的脱下自己的鞋子,从鞋底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银票,递给下坡,嘴里发出阵阵肉疼到极限的声音:“楚兄弟,这真是最后一点私房钱了,您看,您看……”老秀才可怜巴巴的看着楚江和他手中的春宫画册。

“唔,那就差不多了吧。刚才的事,我忘了,彻底忘了~~哈哈哈……”楚江哈哈大笑,抖啊抖的将双腿从桌上放下,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没有丝毫的难为情。

“那书、书、书……”老秀才指着画册,一脸的不舍,但又不敢明要。

“唉,老秀才,我问你,你这书从哪里弄来的?”楚江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整个人坐在书桌上,一脸兴致的问着老秀才。

“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实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老秀才连连摆手,脸上肉痛的表情。

“你有辱个屁,斯文个屁!说!不说我马上就……你懂得!”楚江实在受够了老秀才嘴里“有辱斯文”四个字,每次一听到就有一种打人的冲动。

“说,说,说,我说还不行吗?”老秀才一张苦瓜脸,极不情愿的说道:“这可是我花了一两银子买的!”一两银子?五百块钱!楚江脑袋里面算着帐,跳下桌子在地上来回走动,越走越快,都要把老秀才的眼睛给绕花了,但老秀才又不敢上前制止。

能干!肯定能干!他娘的,这样一个狗屁小册子就能卖到五百块钱,绝对的低成本,高收入,暴利行业!哈哈哈……天助我也,老子的财运终于到了。

“有木炭没?”楚江停住了脚步,问着老秀才。

“有!有!有!”老秀才赶紧点头肯定。

“去,给我拿一块木炭来,顺便拿一把小刀!”楚江吩咐道。

“好好好!”把柄在人家手里攥着呢,自己还能说个啥?老秀才很识相的、屁颠屁颠的把楚江要的东西拿了过来。

“哗啦”一声,一桌子的书被楚江以袖子扫在了地上,看的老秀才一阵心疼,赶紧上前收拾。

“收拾个屁,给楚兄弟铺白纸!”楚江朝老秀才眼睛一瞪,非常不满他的小家子气行为。

“成成成!”老秀才咂咂嘴巴,压制住心中的不满,眼睛老大会才从地上那些可以蹦出美人、黄金、粮食的书籍上挪开,把白纸铺上。

虽然他对楚江的行为相当谴责,可他还真怕惹了楚江生气,把这事捅到家里的母老虎那里。要知道,近些日子,楚江可是母老虎身边的红人呀,连自己都招惹不起。

白纸铺好了,楚江也把木炭削成了细条状,不理老秀才,任由他在那里收拾着书籍,自己闷头在纸上写写画画。

抱着书坐在对面门旁椅子上的老秀才,也不知道楚江发什么神经,任由这个失心疯患者自己折腾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直到老秀才觉得自己的屁股蛋子都被椅面磨得有些不舒服。

“哈哈哈!成了!”忽然间,楚江爆出一声大笑,将木炭条一仍,看着白纸满意的点点头。

什么成了?老秀才满脸的好奇。

“老秀才,来来来,看看楚兄弟的风格怎么样!”楚江挥手叫过老秀才。

老秀才疑惑的走到书桌跟前,眼睛往白纸上一扫,顿时就被牢牢吸附了上去,怎么都挪不开窝了。他的脸上泛出不可置信的狂喜之色,嘴角的口水都止不住的下流。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幅幅美轮美奂的美女。不光是美女,还是胜似春宫画册,让人一看就情不自禁的美女。

“嘿嘿……老秀才,怎么样?”楚江笑呵呵的问着老秀才,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指。心里感触着:还好从前学过几年素描,幸好没有丢下。感谢我的素描老师,感谢波老师,感谢苍老师,感谢小泽老师“这、这、这真是你画的?”老秀才头也不转的问着楚江,语气中充满景仰。

“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楚江狠狠给了老秀才一个白眼,继续说道:“我这画的是人体艺术,哪是你那下三流的东西可比的?这叫艺术,是具备很高欣赏层次的人体艺术!”“多、多、多少钱,我买!我买!”老秀才一脸的激动。

“你出多少钱?”楚江歪着脑袋问着老秀才。

“一两,啊不,二两,不不不,三两,三两!”老秀才看到楚江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以为对方对这个价格不满意,赶紧加价。

“嘿嘿嘿~~还差点东西,我说,你写!”楚江挑着眉毛,邪恶的笑着。

“好!”老秀才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用激动的有些颤抖的手,抓起毛笔,等待楚江。

随着楚江的嘴巴一张一合,一串串听了就让人热血上涌的段子,被老秀才写到了图片旁边。满脸涨红的老秀才,额头的皱纹都舒展开了,青春的不是一般。

“嘿嘿嘿……看看现在能值多少钱?”楚江抿了一口茶水,笑眯眯的问着老秀才。

“无、无、无价,最、最、最少十两,十两!”老秀才满脸通红的用自己的双手比划着,但瞬间又耷拉着脑袋。

“可我买不起啊!”老秀才示意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咦,瞧不起兄弟是不?什么钱不钱的,兄弟之间谈钱多伤感情啊,对不对?”楚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狠狠的把老秀才批了一番。那模样,仿佛他就是正义的化身、道德的典范,全然忘记了方才自己是如何勒索老秀才私房钱的事实。

“楚兄弟说的是,楚兄弟说的是,小生惭愧,小生惭愧……”老秀才激动的搓着手,要将那副图文并茂的画收到自己的怀里。

“话还没说完呢,着什么急?”楚江脸一仰,又开始批评老秀才。

“是,是,是!”老秀才赶紧停止了动作,乖的像个小学生一般,等着楚江发话。

“咱们大燕朝有没有印刷机,就是唰的一下,一张画,变两张的那种?”楚江这个时候想起了最重要的问题,没有印刷机,一切都是空谈,光靠他手工的话,那还不累死他。

“这个有,就是价钱比较贵一点。”老秀才点头说道。

“价钱不是问题!不是还有你吗?”楚江拍拍老朱的肩膀,一脸的意味深长。

“可、可、可”老秀才嗫喏着。

“可、可、可、可你结巴啊,给你指一条发财的路,干不干!”楚江实在受不了这个满脑子腐朽的老秀才,直接把话挑明了。

这一下老秀才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感情是打这卖画的主意呀。

“我九你一,你都是白赚的,干不干?”楚江直接把分成的话都撂了出来。

“干!干!”有这天大的好事,不干的是猪。老秀才满脸掩饰不住的激动,满口应承下来。楚兄弟是好人,天大的好人!一成听起来不多,但算下来就多了。十两银子抽一两,一百两就是十两……这燕都城内何止十人百人来买这如此精美的天人之作呀,别说十两了,就这高层次的人体艺术画册,二十两也有人抢着去买。

你这个天天骑着我的臭婆娘,不是说我不会赚钱吗?爷告诉你,我马上就要发财了!哼!老秀才满脑子想着有钱后翻身做主的生活。

“别在那**梦了,过来,我跟你说怎么做!”楚江一脸头疼的看着犯花痴的老秀才,把他吆喝过来。

“楚兄弟,我来了,我来了!”老秀才彻底把楚江当成了自己的衣食父母,楚兄弟说啥就是啥。

紧接着,两个人开始嘀嘀咕咕的谋划起来。一个说,一个不住的点头听着。

待一切都交代完毕,楚江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一脸灿烂的笑着:“嘿嘿嘿……宣扬人体艺术,楚兄弟也算是文化人!”三天后,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楚江与老秀才两人,好好的洗了个澡,穿上特地置办的一身光鲜行头,昂首阔步的向燕京城西的天香楼走去。

天香楼可谓是燕京皇城内上得了档次的一家青楼,每日总有大批寻欢之士再次流连忘返,大把大把的银钱抛洒在内。

何谓青楼?简单来说,青楼就是妓院,也就是现在所谓的红灯区之类的东西。只不过那个时候的青楼,是合法的存在,充实娱乐节目的同时,也为国家大大增加了税收。

青楼莺声为谁啼?这青楼之地也有它的重要客源,那就是少量的富商以及大多数的读书人。富商暂且不提,单单说这个读书人。

读书人也就是常挂在嘴边的所谓仕子。当时的仕子,不在少数,地位也很高,他们过往青楼,口袋里总是揣着银子与诗稿。

银子和诗稿,这两样当然是好东西,是青楼大院最好的通行证。对妓院的老板来说,有银子的就是大爷,是活菩萨,故而其热情如冬天的一把火,恨不得将南极的冰雪都融化。

而对青楼的妓女来说,她们多数是文学爱好者,因而面对满腹诗文、锦绣文章的才子,不时的秋波暗送,做做佳人会才子的美梦。所谓“鸨儿爱钞,姐儿爱俏”,就是由此而来,成为青楼千古不变的真理。

所以这青楼烟花之地,一直得到读书人的青睐。一方面能够减轻他们在科考落榜之后的痛苦;另一方面能够让他们进行炫耀。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向钟情的妓女写个情诗,那是被人津津乐道的一件风雅之事。

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这种境界,非读书人不得达到。

此时的楚江与老秀才就站在这天香楼的大门前,望着来来往往的读书人以及红光满面的商贾。

“棒!棒!棒!”楚江一身仕子装扮,弄了一把山水折扇。用折扇敲着自己的手掌,嘴里发出赞美之声。

三层小楼,占地面积极大,在这晚上的灯火照耀下,天香楼显得富丽堂皇。如果不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还在,指不定把这当成一家豪华宾馆。只是里面不断传来的琴瑟之声和莺莺燕燕的声音,总是透出一股子浓浓的暧昧气息。

“楚兄弟,这就是天香楼了,想当年我还在这里面认识一个红牌姑娘,端的是妙不可言啊,嘿嘿……”很明显,老秀才当年也是情场高手,混在烟花之地卖弄**的事也没有少干。

“唉,难怪你这个老秀才至今也未能考取上功名啊,原来竟专干钻这勾栏的勾当了。”楚江摇头摆脑的一边瞧着他从未见识过的妓院,一边数落着老秀才,把老秀才说的一阵老脸通红。

“GO!”楚江打了个响指,吆喝老秀才跟着上。

“狗?没有狗啊?”老秀才听到雷歌说话,一脸的疑惑,往四周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到狗。

“不是狗,是GO!”楚江自顾自往天香楼里走去。

“没有狗……”老秀才再次巡视了周围一遍,除了看到小猫两三只,愣是没瞧见狗。

唉,楚兄弟的失心疯病越来越厉害了,都把猫当成狗了……老秀才暗自摇头嘀咕着,向楚江投去同情的目光。

“哎呦,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呢,原来是公子来了,快快里面请,这一次是来找春香姑娘呢,还是来找夏荷姑娘呢?公子可是有一阵子没来了,都叫人好生想念……”楚江刚刚走进门,就感觉一阵说不出舒坦的香风迎面吹来。紧接着,一个性感妩媚的女人就亲热的迎了上来,嘴上说着,眉目间含着职业性的春色。那模样,就像热情的沙漠一般,要将人融化在那眼波的春意当中,仿佛遇见小情郎似地。

咦?难道她跟我很熟?不对吧,好像不是很熟吧?楚江心里暗暗钦佩这个女人的自来熟,脸上露出暧昧的笑。不用说,这个肯定就是老鸨了,娘的,一张嘴还真厉害,说的什么春香、夏荷之类的,老子可一个都不认识。

“嘿嘿,这不是来了么,其实呀,我这主要是想妈妈你了,那些小毛丫头有什么好的,你说对不,嘿嘿嘿……”雷歌嘴里笑着,故作潇洒的将折扇张开,将香风朝自己的鼻尖用劲扇了几下,这才细细打量这个老鸨。

这一打量,楚江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开始赞美了。话说这个老鸨的确称得上是绝对的美女,并且还是那种熟透了的美女,她的脸颊只是淡淡施了点妆,将整个令人怦然心动的素颜展现出来,一点都不像他接受古装电视剧教育中,那些尖酸刻薄、脸上涂满厚厚脂粉的老鸨负面形象。这个老鸨竟然能够给人一种忽略其身份的感觉,并且还拥有能够让男人爆发出原始冲动的魔鬼气质。

“公子可别取笑了,奴家都已经人老珠黄了,哪还能跟那些大姑娘相比……”老鸨挂着职业性的笑,向楚江贴了过来。

以她阅人无数的火眼金睛来看,这个面前的年轻读书人,绝对是个有钱的角,于是就更显得热络了。

殊不知,楚江是个彻头彻底的穷光蛋,只不过他身板和气质,让他即便穿着乞丐服也不像是乞丐,起码也得是乞丐中的王者。

“其实呀,整个天香楼,我还就是看姐姐最好看,啧啧,那种成熟妩媚的韵味,怎可能是青涩的小毛桃所能比拟的呢?”楚江一脸认真的恭维这个老鸨,左手也不闲着,顺着对方贴过来之际,狠狠的占了一把便宜。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何况是贴上来的呢。对于这样的精品熟女,楚江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肯放过一个。

“吃吃吃……公子坏死了”被占了便宜的老鸨一扭身,从楚江身边不着痕迹的退开,面上的春意更浓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瞧着楚江。

可是这个时候,楚江却感觉这双春意盎然的美目当中,竟然隐藏了丝丝的落寞之情。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转念一想: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摇摇脑袋,楚江将这捕捉到得东西丢在脑后,不在深究。

“贾富贵,贾公子邀我前来的,烦劳姐姐给带个路?”楚江的左手变戏法一般的掏出一两碎银子,在老鸨的面前晃了一下。

没有逛过窑子,也见过逛窑子的楚江知道,这样的地方就得拿钱开道,只要掏出足够的钱,哪怕是让对方喊你爷爷都成。

“公子实在是太见外了”老鸨腻腻的声音传来,听的楚江浑身舒坦,说不尽的享受。心里想:还是有钱好呀,有钱就能使无数美女竞折腰呀!没看见老鸨有什么动作,就重新飘到楚江身边,将那银子从他手上取了下来,用比楚江还要麻利的手法,将银子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原来是富贵少爷的朋友啊,公子这边请~~”收了银子的老鸨更加热情,轻扭腰身引领楚江向二楼走去。

“楚兄弟,楚兄弟!”一直被晾在一边的老秀才,在后面轻轻呼唤楚江,惹得正惬意嗅着老鸨身体香味的楚江一阵恼火。

他压根就没打算搭理老秀才,可架不住老秀才鬼头鬼脑的再次叫他,这才没好气的转过身瞪着老秀才,那架势老秀才瞧得分明: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怕是有他好瞧。

“楚兄弟,借一步说话。”老秀才瞟了一眼风姿卓绝的老鸨一眼,拉着楚江走开两步。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楚江老大的不高兴,转过脸朝老鸨露出歉意的微笑。

老鸨不以为意的向楚江同样报以微笑,只是这一笑与方才职业性的笑容大不相同,有种雾开云散的感觉。原因只是因为这一笑没有做作的成分在内,充满相当的内涵以及落落大方。

“楚兄弟,这个老鸨不简单呀!”老秀才贴着楚江的耳根,轻轻的说着,眼睛再次瞟向老鸨的后背。

“肯定不简单了,有本事你混上个老鸨看看?无聊!”楚江白了一眼老秀才,欲要转身。

“左相,左相,她是左相之女,当年的天下第一才女沈澜馨!”老秀才看楚江欲走,声音不觉有些放大。

已经转过半边身体的楚江,发现老鸨的身体明显的一震。

“你是说她是被右相迫害致死,左相沈顾惜的女儿?哈哈哈……少跟我胡扯。”楚江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堂堂左相之女怎能在此做老鸨呢?当年的左相沈顾惜遭到右相迫害,被数十项大逆不道之罪加于一身,收进天牢,后凌迟处死。九族之内,男性全部腰斩,女性或为奴为婢,或送入青楼充为官妓。

至于沈澜馨,这个名字在当年可是名震京都,多少有真才实学的学子都被她以一个女流之辈比了下去。最为风光一时的是,她凭借一己之才,与国子监一帮风流名仕斗了个不分输赢。是天下读书人公认的才女,并且当时就有天下名士言道:天下之才,半壁儿郎,半壁相女。

只是在左相死后,曾经名动天下的才女也就不知所踪了。

“唉,楚兄弟,这是真的,当年元宵节的诗会上我有幸见到沈姑娘一面,至今无法忘怀,又怎么可能认错呢?唉……”老秀才一脸的痛惜的摇摇头,又看了眼转过身的沈澜馨,深深叹了口气。

看到老秀才根本不是在开玩笑,楚江深深吸了一口气:左相,才女,老鸨?!他怎么都不敢将这几个词语联系在一起,难怪当时自己会从沦为老鸨的沈澜馨眼中,捕捉到那么一丝落寞,原来这真的不是幻觉。

试想一下,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一下子变成了污秽勾栏里的妓女,如此的天差地别,实在让人疑为做梦。那么拥有落寞的神情,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这样的大起大落,并不是任谁都能承受得了的。

楚江再次向沈澜馨望去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怜惜和敬重。怜惜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在满族抄斩过后的风雨飘摇;敬重这样一个曾经的燕朝才女,虽深陷火坑,却依旧顽强存活的女子。

通常在那个时代,一旦一些官员被满门抄斩,那么那些被送往勾栏之中充当官妓的女眷,都会选择自杀。那样的羞辱,不是一个被封建主义思想充斥的弱女子可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