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一时兴起。
当时楚瑜站在教学楼的天台,身后是碧蓝的天。
他靠着天台的护栏上,手里拿着一瓶水,袖子被挽起,露出手臂。
天台空****,正是午休期间,没有人来这里,于是,这里就成为最好的见面地点。
可惜他等的人还没来。
楚瑜靠着护栏,头微微后仰,风带起额前的碎发。
他身边多了一个人影。
楚瑜没有睁开眼睛,太阳有些刺眼。他能感觉到他来了。
“你出来了?”
“嗯。”
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前后响起。
闭着眼都能感觉阳光刺眼。楚瑜低下了头,挡住了眼睛。
“你心情很好?”楚瑜了解自己,虽然短短的一个字他都能感觉自己轻快的心情。
“嗯,遇到个很有趣的小少爷。”楚瑜脱下了外套,这件外套在火车上不可避免沾染了一些烟味。
把外套抛在护栏上,他低头看着自己之前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他。
因为异能和其他缘故,两人虽然一模一样,但是年龄和气质面貌大相径庭。
一个还在上学,一个早就在主脑的围堵中摸打滚打许多年。
还是学生的那个楚瑜说:“所以你晚回来这么久和那个小少爷有关。”
成年的楚瑜从护栏上跳下来,站在原地,活动这手腕,含着笑意,趴在护栏上,像一只慵懒的猫,懒洋洋晒着太阳,听着小楚瑜问话,回答他:“差不多吧。”
小楚瑜背对着护栏,手臂撑在上面。“那异能也是因为他。”
所以作为分割体,小楚瑜的异能也本体也有牵连,在成年楚瑜使用时他能感受到异能波动。
“嗯。”
听到这个答案,小楚瑜倒是睁开了眼,他不知道什么人能让本体感兴趣。
很奇妙,和本体在一起时,他能感到来自本体的情绪。
“倒是神奇。”小楚瑜但是没有什么神情,平淡说出这句话。
想不到的是楚瑜再次搭话,“我也觉得神奇。”
成年楚瑜想到什么,啜这一抹笑。他想起了卫朝在列车上和他对峙的样子。
“你这样倒是让我很好奇。”小楚瑜说。
“这么说,我很难想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走了很远的我感兴趣,真是不幸。”小楚瑜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
就好像两个人孤孤单单在黑暗里摸索的人,在一起走了很久很久,突然有一天,另一个本该和自己相依为命的人对自己说,我不和你走了,我想找另个人。
是嫉妒,还是羡慕,还是渴望。
成年楚瑜没有说话,周围很是寂静,在他漫长的上半生,这样的安静很是难得,尤其是和另一个自己在一起。
小楚瑜也没有说话,一种寂寥形成孤独的磁场,将他们包围着,和周围一切隔绝。
“叫卫朝。”成年的楚瑜开口了,带着他也不知道的分享欲和微妙的酸涩。他知道其中有些情绪不是他的。
“他叫卫朝。”成年楚瑜笑了笑,“是我在主脑设计的世界遇见的。”
“是你我选择的诺亚方舟。”
是怜悯吧,怜悯着这时候的自己。
小楚瑜听着他的话,开口了,却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成年楚瑜把小楚瑜手里的水拿了过来,修长的手指拧着瓶盖一用力,喝了一口。
“现在。”
有仇不报非君子,何况他还不是君子。
小楚瑜没有说话。
“那,我什么时候会消失。”小楚瑜收回了手臂,站直了身。
“我不知道。”成年楚瑜站直了身,把瓶盖拧好,握在手里。“大概要有一段时间吧。”
“毕竟他们知道我出来了,还拐跑了一个人。”
小楚瑜:“你把那个人放哪里了。”小楚瑜并没有喊那个人的名字,即使他知道。
“嗯,不知道。”大楚瑜说。“我没有把他放身边。”
小楚瑜在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他应该会来这所学校。”大楚瑜也没告诉他缘由,只是这样说。
“是吗。”小楚瑜站了起来,后面的马尾在空中划出一个小弧度,“我要走了。午休该结束了。”
成年楚瑜伸了个懒腰,“我也该走了。”
卫朝打**打了个滚,脸蒙在被子里,闷闷的声音转了出来,“他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楚瑜说,“所以,你的事,我不是很知道。”
“好吧。”卫朝说完这句很久都没说话。
视频电话也没有挂掉,就这样开着。
最后,卫朝还是撑了起来,看着楚瑜,“我挂了。如果,他和你有联系告诉我,我要找他。”
他就是另一个楚瑜,成年的楚瑜。
“嗯。”
视频被挂断,回到冷冰冰的通讯界面。
看来想要知道楚瑜那里的信息还是要一段时间。
卫朝爬了起来,起身穿衣服。
竟然这样,就先挖出术家知道的信息吧。他从来就不相信巧合。
卫朝推开了门,刚好遇见来找他的术荇。
“你起来了。”术荇看着推开门的卫朝。
卫朝走了出来,顺手把门带上,“怎么了,就要吃饭了。”
不是卫朝贪吃,只是现在的时间有点晚了,再加上卫朝实在不知道术荇除了叫自己吃饭还是什么事。
“不是。”术荇左耳上坠这一颗红珠,身上换了件藏青色的外衣。左襟到右腰挂着的黄蓝文的流苏长布。
动作件,红珠微微晃动。
“是外祖父想见你。”
“见我”卫朝疑惑。
“嗯,你不是对今天的话很好奇。”术荇说,“所以我去找外祖父问了问。”
“所以,就是你找外祖父求的情。”卫朝走近一步,意味不明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术荇笑着回答,“你不是很好奇?”
“再说了,你不是我男朋友。”术荇巧妙的回避了那个问题。
“走吧。”术荇说,“外祖父现在在茶室。”
茶室外面有一颗开着细小红花的矮小的米迭树。
传闻,这种树初开是米白色,当时的一个有名异能者自刎于这棵树前,飞溅的血滴落在花上,从此这棵树开出的花就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