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哼笑一声。
魏恒和徐野的头低的更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的头要埋在饭碗里。
卫朝转过头，拿着筷子，笑眯眯看向楚瑜，领口露出一截皮肤。
楚瑜没有说话，夹了块豆腐放入口中慢慢嚼。
天气热，到了饭店，饭馆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吃着吃着，魏恒扯了扯领口，“喝点冰的，我要热死了。”
他叫来服务员，叫了几瓶冰啤酒。
卫朝吃了几口，感觉不太饿，就随意夹了点慢慢吃。
魏恒把冰啤酒拿手，依次倒在杯子里，倒到第四杯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抬头问卫朝，“你喝不喝。”
卫朝说：“喝一点。”
魏恒就倒了半杯给卫朝。
接过来，冰冷的触感抵在手心，驱赶了夏日带来的炎热。
卫朝不爱喝酒类，象征性的喝了几口就放在一边。
魏恒直接拿起来一饮，啤酒瞬间没了大半。
徐野把啤酒放在一边，跟楚瑜说话，“你之前不是打算搬出学校，我这边帮你找好了几个房子。你要看看吗。”
搬出去。
卫朝听到着这三个敏感的字眼，抬起来头。
玻璃杯外璧冒出来的冷气凝成的水珠往下滑。
楚瑜吃的差不多了，他把筷子放在骨碟上，冷白修长的手握住玻璃杯，手指敲了敲杯壁。
像是在思考。
过了一会，楚瑜回他，“不搬了。”
“不搬了。”
徐野有些惊讶，他愣愣地重复着句话，感觉不可思议。
毕竟前不久，楚瑜一脸烦闷，低气压问他哪里有房子。
“嗯。”
楚瑜简短的回答他。
“啊，为……”
为什么还没吐出来就被楚瑜冷眼看着没说出来。
楚瑜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
可是你不是不想和室友同居了。
徐野本还想直接回答这句话，但是想到卫朝还在这里，只好把话憋了回去。
卫朝想了想，其实楚瑜搬出去也行，整个寝室都是他自己的，还挺自在。刚这么想，就听见楚瑜说不搬了。
好吧，独居无望。
卫朝放下筷子时，手指不经意间蹭到了油。
他找了找纸巾，被放在楚瑜那边，他够不到。
他手指碰了碰楚瑜放在沙发上的手臂，楚瑜转过头看向他。
“帮我拿张纸。”
楚瑜看了他几秒，从抽纸里拿了几张过他。
卫朝自然地拿了过来，拿着纸擦手上沾的油。
擦干净手的卫朝看见魏恒和徐野一脸神色莫测看着他，“怎么了。”
魏恒艰难吐出几个字，“你和楚瑜关系挺好的。”
“嗯。”
卫朝有点不解。
“楚瑜平时都不怎么喜欢别人碰他。上次我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他差点没把我的手折断。”
“是吗。”
联想到卫朝之前戴的白手套以及之前的龟毛行为。
对他不喜欢外人触碰也有所了解。
莫名感到尴尬的卫朝摸了摸鼻子，拿起玻璃杯猛喝一口。
“吃饱了。”楚瑜话里的警告意味很浓。
“没没没。”魏恒立马夹了一口菜塞到嘴里。
魏恒和徐野还在吃，卫朝在一边也不好早走，于是百般无聊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玻璃杯里的啤酒。
啤酒度数不高，按照卫朝的酒量肯定不会醉。但不知道为什么卫朝喝到最后，感觉头越来越晕，小腹处还传来隐隐的热意。
“咦”徐野最早发现不对劲，“他，是喝醉了。”
话里明显的不确定。
卫朝不声不响的坐在椅子上，脸颊泛红，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像是隔了一层纱，叫人看不真切。
脑子是混沌，周围不是转来忽远忽近的声音。
“真醉了。”魏恒撑着桌子，探出半个身子，用手在卫朝前面挥了挥。
“没反应。”
魏恒挥半天，卫朝却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两眼放空看着手里握着的玻璃杯。
楚瑜懒懒地靠着椅子，微微歪头看着“醉酒”的卫朝。
“他酒量这么差吗。”徐野也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唯一知道卫朝酒量的也就楚瑜。
“楚瑜，这怎么办。”
魏恒看了看桌子上残留的食物，又看看表说，“我们送他回学校？”
楚瑜没说话，只是拿起了自己之前提的小塑料袋。
徐野喊过服务员结了账，站了起来，“他现在这样也走不了，我们直接送他楚瑜寝室就好了。”
“行吧。”
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把这么大一个人丢这里，更何况还是他们叫的酒。
“醒醒，我们回去。”
魏恒站在卫朝身侧，拍了拍卫朝的肩想要让他回回神。
卫朝朦朦胧胧感觉有人喊他的名字，可周围一切就像磨砂一样，看不真切。
他浑身燥热，难以分出注意力去关注周围。
楚瑜也感觉卫朝不对劲，他走近了些，低头看向卫朝。
卫朝后面的头发很短，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的脖子。
耳朵也已经红了。
楚瑜出于一种微妙的责任感，靠近卫朝，下意识把手放在他的脸侧。
说不明白，他此刻的举动是出于什么目的。
魏恒下意识退了一步，吸了半口气，又挪着靠近徐野，压低声音：“这这这，怎么回事，楚瑜和卫朝关系这么好。这应该是叫卫朝醒吧。”
徐野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
卫朝感觉一股静谧凉爽的冰凉气息靠近自己。
像梦里那片海。
他心里涌起一股渴望，他想靠近那边海。
尤其他感觉湿意冰凉的海水似乎落在他的脸颊。
一直垂着脑袋的卫朝突然抬起头了，一脸不太清醒，眼里就像一泓清泉一样潋滟望着楚瑜，偏了偏头，轻轻蹭了下楚瑜的手。
徐野和魏恒下意识不自然迅速转身。
两人挨在一起一起，对视一眼，又默默移开。
冰冷干净的气息通过接触楚瑜的皮肤，让卫朝心生眷恋。浑身的燥热被压下一觉。
楚瑜怔了怔，双眼微微睁大。他看到卫朝这个反应后，想把手抽回来。
手缩到一半，站着的楚瑜却被本能去寻找凉意的卫朝猛地一扑。
他的手僵在半空，看着抱着自己的卫朝。
听到声音后的魏恒和徐野转过了头，又默契的转了回去。
气氛此时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