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很难受。
在虚虚实实里梦境穿梭，脑海一片混沌。
终于，在剧烈的心悸之下，楚瑜猛地惊醒。
他坐了起来，右手虚虚放在额头。
还是没有睡着。
每一次睡觉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个放松的机会，但是对于楚瑜来说，却是个折磨。
他闭了闭眼，脑子像有一万个乒乓球在脑海里剧烈跳动，吵得他不得安宁。
他深深吸一口气，头向后靠，露出修长的颈脖，睡衣领口大大咧开露出大块肌肤。
睡不着。
还是睡不着！
只有一闭眼，脑海里就会跳出什么东西让他无法安心入睡。
正当他独自一人烦恼时，他听见一声轻响。有光透过门缝爬进了。
还没睡？
楚瑜感到一股烦躁。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走了出去。
房间正对客厅，他一开门，客厅的灯还亮着，似乎考虑某人的习惯，还开着最小亮度的暖灯。
厨房里传来一声轻响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楚瑜两指揉揉太阳穴，对着不知名的入侵者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冒犯。
他走了过去，打开半掩的厨房门，就看见一个穿着T恤衫的人正站在打开的冰箱前。
察觉到了有人来了，卫朝侧过了脸和楚瑜打了声招呼：“晚上好。”
楚瑜并没有给卫朝好脸色说：“你在这干嘛。”
卫朝左手拿着一袋面，右手拿了个西红柿，笑嘻嘻地问他：“准备吃饭。”
“吃饭？”楚瑜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差不多22点。
“你现在吃饭。”
“对啊，有问题吗。”卫朝拿好食材，把冰箱门关上。走到厨房机器人那里，把选好的食材放在机器人前面的托盘。
机器人感应到食材，当地一声，机械臂熟练地从自己方形肚子里掏了出来。拿起菜刀就是开始切菜点火。
卫朝颇有兴趣看着这一切。
不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就摆了上来。
卫朝指挥这机器人放到饭桌上，刚背着手走到门口就看见楚瑜还没走。
“你怎么还在这。”
卫朝见他挡了路，指挥着机器人绕了一个碗。
“你现在吃饭。”
“对啊，怎么了。”
卫朝也没多想。通宵的他从下车到了寝室就开始睡觉，从早上睡到现在。还未一粒米进肚子的自然饿了，于是就开厨房找吃的。
“现在很晚了。”
楚瑜话只说一半。
卫朝看了看楚瑜一身睡袍，脸上还一股不满的气息，顿时了然。
“吵到你睡觉了。”
卫朝从不知道不好意思怎么写，现在看见顶着和楚瑜一模一样脸的人心里还莫名的开心。
“嗯。”
楚瑜点了点头。
卫朝眼角抽了抽，绕过他跟着机器人来到餐桌开始吃饭。
“你是怎么，睡不着吗。”
卫朝拿了筷子，搅了搅还在热气腾腾的面，让面分散开，让热气冒出去。
楚瑜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不耐烦对待打扰要睡觉的人。
也许是躺了一天，又或许是本就不是卫朝打扰他睡觉。总之，他现在的心情很平静。
也不知怎么的，楚瑜也走了过来，拉开了凳子坐在卫朝对面。
“你认识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卫朝夹起碗里的被切成小块的番茄，吹了吹。咬了一口，新鲜的番茄在嘴里爆开，引得胃口大动。
感觉胃好点的卫朝，低头开始夹面条，边夹边回楚瑜的话：“不认识，但我认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
“很像。”
楚瑜撑着下巴，看着卫朝低头吃东西时露出的发旋：“又多像？”
卫朝夹起一口面条，听见楚瑜的问话，满怀恶意地说：“也不能说多像吧，要说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连名字都是。
楚瑜闻言，来了兴趣：“是吗丁啉和我一模一样的可不多见。”
不多见。
卫朝夹面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看向楚瑜：“你和他什么关系。”
楚瑜向后一靠，领子因为他的动作变得更加凌乱。
“你猜。”
留下这两个吊人胃口的字后，楚瑜并没有解答。
他从一开始见到卫朝就不好奇，顶多的话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兴趣。一点点来自那些对他来说相对虚拟的记忆。
“那你是他吗。”
卫朝放下了筷子。面没煮很多，在他们说话间，卫朝就已经吃得差不多。
“这个问题，看你怎么想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卫朝也没有再追问，喊来机器人收拾好碗筷，就站了起来，准备回房。
背后，楚瑜还在坐在那里没有动作。走了几步，卫朝像是想起什么回了头。
“那以后请多指教啊，同班同学。”
卫朝起得急，有几根头发微微翘起，眼睛里流露出笑意。
瞬间恢复了元气，一下子从早上高冷的不搭理人的高冷少年转到阳光开朗大男孩，这转换得太快。让楚瑜都不由得感到点小惊讶。
虽然对他这种性格早有准备，但是……
楚瑜看向摆在桌子上的碗筷，收回了眼，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精神状态好多了。
他开了灯，走了进去。
上了床的他并没有着急睡觉，而是打开智脑发了条消息。
“我见到他了。”
凌晨三点，智脑发送了消息。
回到房间的卫朝躺在**看了会推送的游戏论坛里的帖子。不一会睡衣又爬满了心头。
怎么回事。
卫朝打了个哈欠，本能感觉不太对。明明已经睡了一觉为什么还这么困。
他渐渐地眯了眼，手上的智脑自动关闭。
昏昏沉沉中，他梦见了初见楚瑜的那一天，被人围堵困在巷子里，露出的狠厉的眼神。
对啊，他那时候还没恢复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人。
以上帝视角看着这一切的卫朝模模糊糊想着。
画面一转，他又梦见自己置身海水之中，周围是幽谧的蓝。他安静地躺在这里，周围无声无息。
当他越来越往下沉时，水温渐渐上升，他窒息着，默默糊糊睁开眼，看见一轮残月出现在他上方。
周围一切翻天覆地。
海水变成岩浆，卫朝感觉血管都要爆炸一样。
热，好热。
躺在**的卫朝紧闭着眼睛，双手无力地抓着床单。
半梦半醒，最后的梦境停留一身西装的楚瑜，他手里燃起一团火焰，低着头看着他。眉目冷峻，眼神邪戾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