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1点，久负盛名的阴阳高中迎来了今年第一次外校招生。
“好家伙，如果不知道这是个灵异本，我都要想知道这所学校有多厉害。”
一个头发染着绿色的青年蹲在路灯下，嚼着路边的拔的一根狗尾巴草，开着游戏直播间向观众感叹道。
马路上的路灯静静地照亮这一方，不远处的垃圾桶坑散发出恶臭的味道，不少的苍蝇围在上面。偶尔还有一两只脏兮兮的野猫夹着尾巴路过摆着路边的小吃摊。
午夜也阻挡不了家长的热情。
槐西高中门口现在挤满了家长，路边的车也是停得密密麻麻，其中还有不少这个游戏世界价值上千万的豪车。
“主播不害怕？”
“当然害怕，要不然能开着直播和你们聊天。”
绿发青年喃喃道：“谁知道这是个灵异本，虽然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这不代表我不怕鬼啊。”
望子女成龙凤的家长们早就打探好消息蹲点蹲在校门口，把自己孩子的信息，获奖经历打成简介，以期望招生老师相中自己家孩子。
“你们说他们知道这所学校闹鬼吗？”
绿发青年叼着嘴里的草，打量着不远处为占个好地方的家长们推推搡搡的动作。
“可能是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看”
一道干净且清脆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我去问问？行吧”
绿发男不假思索地回答，抬眼却发现眼前的弹幕一滞。
他一顿，不自觉用力地咬着嘴里的草，僵硬地回了头。
鬼校，路灯，声音。
程阳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各种灵异故事。以及各种面目狰狞的脸。
他极其缓慢僵硬地回头，做好大声尖叫的时候，声音却卡在喉咙里，一声都没发出来。
程阳身后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有一个黑色短发，长得十分好看的男生站在他身后。
“吓死我了”
绿发男委屈的在心里想到。
看见身前蹲着的男生回头，卫朝颇为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卫朝。”
绿发男站了起来，挠了挠头回道：“你好，我叫程阳。”
程阳打完招呼后有些尴尬的看着眼前的卫朝，不知道接下要说什么好。
“你不是想去问问这些家长吗”
卫朝笑着说。
虽然程阳自认不是一个颜控，但看见一个长得好看还少年感十足的男生对着你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
程阳表示他那一刻脑子有点晕乎乎。
他胡乱地点了点头，脸上微微有发红，向着不远处的家长走过去。
“完了，这个颜狗。”
“加一”
弹幕在卫朝介绍后就开始滚动，还有不少从卫朝围观间那里跑过去的玩家默默围观。
程阳靠近以为大哥，拍了拍一个还在外围往里挤的家长，想要引起家长的注意。
谁知道那家长一点反应也没有。
程阳又大力的拍了拍，频繁挤不进去的大哥怒了，转过头来看着程阳大声喊：“干嘛你。”
程阳委屈但又不敢说，只好大力地喊回大哥：“你知不知道这学校闹鬼。
“那有怎么样，只要我孩子能考上这个大学发家致富，再说了出来学生跟改造了一样，乖的很。这学校就是闹鬼也是好的。”
周围不少挤累了的人听到热闹看了过来。
“这就是刚刚在路边对着空气神神叨叨的孩子吧。”
“看着绿毛样子，八成学习还不太好”
……
周围议论的声音丝毫不怕当事人听见。
听到这些言论的陈阳十分不开心，尤其听到有人攻击他的追赶潮流，被父母称赞的绿发。
程阳害怕地大声回怼：“绿毛怎么了，我可是小学拿过全校第一的男人”
本来还想说你们看不到游戏直播窗，还怪我这类委委屈屈的言论时。
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捂着了他的嘴，堵住了接下来想说的话。
“抱歉，我弟弟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
卫朝边说边拉着程阳往远处走。
被拖着的程阳呜呜乱动。
卫朝笑着小声说：“不想被他们打的话就别乱动。”
程阳这才乖乖让卫朝拖走。
被拉出包围圈的程阳蹲在地上默默伤心，小声叨叨着他们竟然看不起他的头发。
卫朝听到后默默无语。
这白痴。
正当程阳恢复情绪中，学校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穿了一身黑的招生男老师走了出来。
本来疯狂挤动的家长瞬间停下来，就连呼吸都放缓了，脸上挂着虚假的微笑，生怕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
校门口中间凭空出现一套红得发黑的桌椅，那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白色的盒子，盒子的正面印着“学费”两大黑字。
招生老师坐在椅子上，浑浊的眼球扫了一眼乌压压的人群，用嘶哑的声音说：“这次人选已经定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凭什么。”
抗议的话还没说完，那个说话人的头瞬间爆开，血飞了周围家长一片，直勾勾地倒在了原地。
周围的家长闻到血腥味后喉咙不自觉地滚动，双目流出贪婪的目光。
卫朝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都是鬼？
“凭招生通知书入校，谁有我们学校发放的通知书，交了钱盖了章就能进。”
招生老师双目猩红，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12点后，招生结束。”
要进学校，你必须拿出通知书，而拿出通知书的话。
这些家长……
卫朝摩挲着口袋里仅有的通知书，看着前方蠢蠢欲动的家长们陷入了沉思。
要怎么样能不被这些家长追杀，还能拿出学费。
话说……
卫朝转头看着旁边傻兮兮的程阳问道：“你现在身上有什么东西。”
程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纸钱说：“阴间专用流通货币。”
程阳手中的“钱”是一张张黄色的纸，上面留着圆形方孔的形状。
“合作吗。”卫朝露出友善的微笑询问道。
程阳直播间瞬间冒出好多弹幕。
“主播，上一次合作的人可是被炸死的”
“他前队友可是被他一枪打死的”
“哈哈哈，主播要不要答应”
……
程阳：……
卫朝看到这些弹幕后，笑容有点僵。
程阳：……
程阳默默退了一步。
“你为什么想和我合作。”
程阳表示不理解，尤其被弹幕“科普”了卫朝上次游戏的故事。
卫朝拿出口袋里的招生通知书，“你有吗。”
程阳摸了摸口袋，一脸深沉地说：“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所以，我们可以合作双赢。”
卫朝继续忽悠。
程阳一脸警惕，“可是，票和钱只有一样。”
“可这是双人本”
卫朝补充说：“如果开局就要自相残杀，那么这场游戏就没必要下去。唯一的可能这场游戏需要合作”
卫朝看着程阳的双眼说：“怎么样。”
程阳有些犹豫，但是想着仅靠自己的可能过不了这次游戏。
犹豫再三之下，他答应了这次合作。
“你想怎么做？”
随着他们的交谈，距离12点还剩不到10分钟。
10分钟内要穿越这些可怕的家长把通知书放到桌前，对于没有任何游戏提供的道具的他们来说个不小的问题。
“按游戏不会设计没用的东西，你不觉得，现在这个时间点还在弄鬼的学校摆摊的店家有点不合逻辑。”
卫朝伸出一根食指指着那个买烤肠摊贩。
“你怎么说是有点奇怪。”
程阳右手摸着下巴，看着坐在烤肠摊上的摊主。
摊主穿着一身红色背心，粗大的肌肉充满力量感。他的手边放着一张年代久远的报纸。
报纸上被黑红色颜料覆盖了一大片。
程阳跟着卫朝走过去，隐隐约约看见上面写着墓地什么价格飙升。
程阳打了个寒颤。
这踏马好诡异，我想回家。
程阳欲哭无泪。
卫朝也瞄到了报纸上的字，他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的摊主说：“老板，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吧。”
这台词怎么听着那么的熟悉。
程阳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卫朝。
他怎么感觉闻到了上当受骗的味道。
摊主理都没理卫朝，只是看着眼前烤的发出滋滋声音的烤肠。
卫朝向程阳拿了几张纸钱，一张一张往上放，试探着这个游戏角色的触发点。
程阳看着卫朝的动作心里有些不适，“为什么一张张放，直接全给他不就好了。”
卫朝手中的动作没停，“少了钱，摊主不会帮忙。
多了，可能交不起学费。”
终于，当纸币放到十四张时，摊主抬”起头说：“什么忙。”
卫朝停了手，将多余的纸币还给了程阳。
卫朝示意摊主看向招生老师处，说“我要你送我们到报名处。”
“只要把我们安全的完完整整送到那里，这钱就是报酬。”
“安全和完完整整”这几个读音咬得极重。
摊主点了点头，从摊子下面拿出一把带血的刀站了起来。
这刀看起来就怨气满满。
程阳下意识往卫朝身后躲。
“那拜托你了。”
卫朝脸上挂着营业示微笑说。
在他们走向校门的时候，那群鬼家长的头齐刷刷地转了过来看向他们，有的甚至旋了180度。
烤肠摊主护着他们向前，刀一次次挥向冲过来向抢通知书的鬼家长。
每一刀都掀起鲜血，地上落满了残肢和头，倒下的尸体铺了一路。
卫朝的身上不免溅到了鲜血，血染着他的白色卫衣。
他风度翩翩地踩着地上未干的鲜血走向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