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初打发了玉梅下去,自己用帕子绞干了头发,坐在炉子旁烘烤着一头乌发。
那一头长发五黑亮泽,流水般铺陈下来,宛若一匹顺滑的丝缎,叫人爱不释手。
摸着这及腰的长发,沈念初却不由的有些惆怅。
对于从小头发就没长过肩膀的沈念初来说,古人的头发实在是太长,打理起来也十分的麻烦,若不是怕被当做异端烧死,她真想一剪子咔嚓了。
更加惆怅的是,她的长发已经及腰,可是她的少年太子殿下已经长成一个大叔,并且爱上了她的萝莉妹子。
这真真的没地方说理。
俗话说婊砸配狗天长地久,一想到那两人踩着原主的尸骨风流快活,沈念初就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
毕竟是和她同名同姓的人,而她之所以能存活下来也是因为她的离去,沈念初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帮原主出了这口恶气。
胡思乱想着,她仰躺着倒在了**,从怀里掏出那枚从树上捡来的玉笛。
白玉的笛子在烛光下透着昏黄的光辉,笛身细长润泽没有过多的装饰,指孔圆润小巧,细腻的质地很像凝结的羊脂,触手生温。
沈念初暗暗的想,这种水头和包浆的程度一看就是有人长期把玩才能生成的吧?
那位大侠哥哥生的这样好看,却是个冷面冷心的,竟对这么一个小东西爱不释手,想必这东西对他来说极为珍贵。
长辈送的?朋友送的?还是情人送的呢?
总之不是那种可以随意丢弃的东西吧?
人家救她一命,她却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想想真是说不过去。
现在好了,只要她手上握着这个东西,大侠哥哥一定会再来找她的!到时候她就可以继续调戏他了。
沈念初在**翻滚了一夜,第二日离奇的没有早起跑步,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绞了那笛子上原有的丝绦,让玉梅编了重新编了一条墨绿色的丝绦,而后将那笛子当做项链挂在了脖子上。
瞧着自己胸口处那枚精致小巧的玉笛,沈念初贼贼的笑
:挂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你应该能看到了吧?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画面:夜深人静、寂寥无声,大侠哥哥气急败坏的闯入她的闺房,将她床咚,然后揪住她的衣领低沉质问道:“我的东西呢!交出来!”
而她则一挺傲人的小胸脯,调笑道:“有本事自己拿!”
大侠哥哥的脸一定会变成猪肝色吧?
哦呵呵呵……
听雨看着自家小姐捏着项链一直笑一直笑的模样,不由的有些发慌,扯了扯听云的袖子:“云姐姐,你看小姐这是怎么了?”
听云正在院子里浇花,瞧了一眼沈念初这边,不以为然的道:“没事,估计是听说午饭是她喜欢的糖醋排骨,高兴坏了吧。”
听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
用罢了午膳,沈念初正在榻上小憩,忽闻门外有人道:“大小姐,老夫人跟前的碧水姐姐来了,说是要见您。”
她这日穿的是一身藕荷色的小袄,长发用一枝金镶琥珀的发簪挽了,素面朝天、未施粉黛的模样衬的她眉心那点朱砂痣越发的鲜艳欲滴了。
她在贵妃榻上抬了抬眼皮,有些懒洋洋的道:“让她进来吧。”
任何摸索着坐直了身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这碧水乃是沈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二十岁上下的模样,模样端庄温婉,穿一身碧绿色的衣裙,低眉顺眼的站在沈念初的面前,仿佛看不见沈念初半死不活的模样,很是大方得宜。
她笑的亲切:“一些日子不见,大小姐出落的越发水灵了,老太太时常在奴婢跟前念叨您,不知您的身体好些了吗?若是得了空便去老太太那坐坐。”
她不提沈念初倒还忘了,这些日子过得太过逍遥,竟不记得自己之所以能平安无事,还是那个沈家老太太庇护的缘由。
她昨日闯的祸也不知如何了结,虽然太子抓她出师无名,可满大街的人都是结结实实的看见她殴打了靖王,若要追究起来,只怕也是不能善了的。
若是被抖搂出来,她那渣爹和后妈自是不会保她,唯有这还算有人情味的奶奶还能靠
一靠。
思及此她不由的来了精神:“姐姐哪里话,是念初该死没有去给祖母请安。前段日子病的也实在是重,不过托她老人家的福已是大好了,明日一早,念初便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碧水闻言一喜:“那敢情好。”
二人又闲话了几句,沈念初便让玉梅赏了荷包送她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沈念初便梳洗打扮完毕,由玉梅领着去了老太太的瑞和园。
远远的便看见沈念初和慕容氏也等在那里。
慕容氏乍一见沈念初,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哟!这不是咱们为了的太子妃吗?您这般矜贵的身子也来请安?婆婆年纪大了怕是担不起呢!”
沈念初闻言不由一阵好笑,这慕容氏仗着自己郡主的身份,请安也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才装装样子,今日会来完全为了沈念秋当说客,也好意思来说她?
不由的笑出了声:“母亲此言差矣,莫说念初此时还不是太子妃,即便是,也是祖母嫡嫡亲的长孙女,哪有什么担的起担不起的道理?”
她缓缓的踱步到了慕容氏的面前:“倒是您……出身王府身份尊贵,若是累出个好歹来,咱们可跟安荣郡王不好交代啊!”
沈念初敏感的发现一些时日不见,慕容氏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就连鬓角也夹杂着几根白发,想来这阵子过的异常煎熬。
“你!”慕容氏被气的一口气喘不上来,捂着胸口直喘气,瞪向沈念初的眼底满是赤红。
她这些时日简直是度日如年。
沈兴和与她心生间隙,已经在书房睡了好一阵子了。
沈念初这小贱人不肯救她的若林,瞧着幼子日渐消瘦的模样,她心中的恨念便是怎么也抑制不住。
她的念秋也是个不争气的,都与太子相识这么久了,那悔婚的消息却迟迟也下不来,若是太子取消了他与沈念初的婚约,她也不至于处处掣肘,时时看沈念初和老夫人的脸色。
沈念秋偷偷的瞧了沈念初一眼,便缩了回去,见一副母亲怒不可遏的模样,不由的抱住了她的胳膊小声道:“母亲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