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折磨我好玩么

对于顾烨华的追问,柳含烟还是有一些尴尬的。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也让声音显得略微甜美了些,“他跟我一样趴**动不了呢,能找我什么麻烦。”

眼下之意,是在说墨擎宇自己都是废章子一个,还能拿她怎么办。

“那就好,哎,我这边有个会要开,晚点再给你电话。”电话那端传來一个甜美的女声催促着顾烨华,柳含烟乖巧的“嗯”了一声,然后挂掉了电话。

重新将自己窝回被子里,无边的黑暗带來浓重的倦意。柳含烟抬手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轻轻闭上眼,睡了个昏天暗地。

睡梦中,似乎有人轻轻走了进來,可迷迷糊糊睁开眼,又谁也见不着。柳含烟自嘲一笑,难道心中还在期盼着什么吗?真是可笑,墨擎宇才不会对她再有什么担忧跟关心呢。

他关心的,不过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以及她是否会嫁给他罢了。

嗯,就是这样。

一夜无梦,睡得颇似有些好。柳含烟伸了伸懒腰,然后从**爬了起來。心里的空灵带來身体的寒冷,一想到墨擎宇阴沉沉的脸,难免也就有些不愉快了。

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留言,來自顾凌瑶。

柳含烟看了看,只是一条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简洁问候。

“哟,今天的精神看上去不错嘛!”抱着记录本走进來的小护士翻了翻床牌,打趣的跟柳含烟打起了招呼。

抿嘴浅浅一笑,一个念头攸的冒上心头,“护士,医生在哪里?”

“医生啊,去查房去了吧。今天病人不多,估计也就是去看看其它病人的情况如何。”小护士思考得比较简单,一脸茫然的看着柳含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很快的,她的脸上就蒙起了一层惊慌,“你不是哪里不舒服吧,是腿很疼,还是怎样?”

听上去,像是个才刚刚來的实习小护士。

柳含烟咧嘴一笑,“我沒事,别担心我。”

说话间,小手有意无意的抚上了腹部。那里,有一个柔软的孩子,属于她,也同样属于墨擎宇。

只是,后者让她的心里,难免不舒服的抽搐了一下。

做完例行检查之后,柳含烟请求小护士帮着自己移到了轮椅上。

“谢谢,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柳含烟冲着小护士感激一笑,却在她离开之后,也默默的转动轮子飘出了病房。

一刻钟之后,柳含烟终于在走廊尽头的病房里看到了医生的身影。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病房的墨擎宇感觉额头的青筋突突跳动。有一点疼,也有一点不安。

“含烟,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宇童……”墨擎宇的声音曳然而止,嗖嗖飞出的眼刀,将柳含烟的病房砍得一片狼藉。

除了摆设就只剩空气的病房里,哪里还有柳含烟的身影!

墨擎宇的脸上攸的沉到谷底,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样!

沉默着走进去,墨擎宇在床头发现了自己送给柳含烟的那条链子,冰冷的躺在那里。摸了摸被窝里的温度,发现她才出去沒多久。

柳含烟摸了摸发胀的太阳穴,一脸凝重的看着对座的医生,“以我的情况,能不能做手术?”

清淡得跟白粥一样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颤抖。

“你……真的确定要动手术?”医生无奈的扶额,谁不知道眼前的女人跟彩缘的墨总裁有关系。眼下,她求着自己为她动手术拿掉孩子,这不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么?

更何况,柳含烟还是院长吩咐下來的重点保护对象!

这一刀下去,别说拿掉孩子,只怕是他的脑袋都得被拿掉。

“是的,我确定。”笃定的眼神里,沒有一丝游移。可藏在桌下的手,却开始有些轻颤。柳含烟死死咬住下唇,生怕自己会说出反悔的话來。

“依你现在的情况,是不适合动手术的。这样吧,我先帮你做个检查,在这之后,我们再來谈手术。”憋着酝酿了半响,医生这才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一方面,可以暂时拦下柳含烟的念头。另一方面,也可以给他自己足够的时间來给院长谢奇峰和墨擎宇通风报信。

好吧,他这也不算是哄骗柳含烟。谁知道这丫头是不是跟墨擎宇吵了架,一时兴起想要打掉孩子。要真依了她,岂不是将自己送上断头台?

“既然是这样,那就听你的。只是,这个孩子,我一定要拿掉!”柳含烟的嘴唇都被咬得有些发白,声音也就更为坚定了。

墨擎宇啊墨擎宇,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不行,我不同意!”带着煞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墨擎宇冷眼瞧着柳含烟突然僵硬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哼,你还知道怕?

一把将柳含烟从椅子上扯起來,墨擎宇漆黑的眸子里,竖满了蓄势待发的利剑。

“柳含烟,你疯够了沒有?”压抑许久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的往外飚。墨擎宇浑身都在往外渗出寒气,一旁的男人无助的裹紧了身上并不算厚的白大褂。偏偏,被这利剑重重包围的当事人还摆出了一脸的毫不在乎。

“墨擎宇,应该是你疯够了沒有!”柳含烟低声拿话喷了回去,“我要做什么,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沒有关系,ok?”

上扬的尾音,挂满了不屑。

她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就是不想要跟墨擎宇之间,再有任何一星半点的瓜葛!

彩缘、芬妮、帝国,这三大企业之间有什么恩恩怨怨,与她无关。顾志远、沈英展、墨擎宇,这三大总裁之间有什么暗流涌动,想要明道暗枪的做些什么,也跟她无关。

她要将自己从这奇怪的圈子里剥离出去,然后过一些她该过的平淡生活。

她只是个孤儿,压根儿就不够这些人玩儿的!

“孩子,是我的!我有权选择,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墨擎宇将即将暴走的情绪强行拖了回來,被刻意压低的声音磁性得有些迷离。当然,如果看不到他那张肃杀的脸 话。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柳含烟无声的冷笑,“墨总裁真是多情,对于一个还不能肯定是不是你的孩子的小胚胎,竟然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我该说你很man,还是该说你有点二?”

面对柳含烟的冷嘲热讽,墨擎宇不怒反笑。勾起的唇线将邪肆的笑容拉得有一些诡异,还有一点隐忍。

“不错,都学会反击了。”清淡的声音将不屑展现得淋漓尽致,而深邃的眸子里,却是闪过一丝阴冷。

他仿佛感觉不到自己周身散发出來的凛冽气息,微皱眉头将她拉入怀中。猛然的力度展露出來的霸气,逼得人寒毛直竖。

“墨总裁,原來你喜欢这样贴近后再说话呀!”柳如烟摆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甚至故意挑逗般挑了挑眉头,又捂着唇吃吃的笑了几声。

清脆的声音跟银铃一般,尽管,后背早已被冷汗沁得有些痒痒的。即使不用伸手去摸,也都知道后背上早已爬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失去了轮椅的倚仗,柳含烟只能让自己的身子微微贴上墨擎宇精壮的胸腔。

“含烟,折磨我,很好玩?”墨擎宇的声音突然一垮,这让柳含烟的心漏跳了一拍。只是,面对着他挂满杀气的脸,又只能惶然别过脸去。

明明就是带着一点哀怨的声音,偏偏还要摆出一副臭脸。这,又算得什么?

柳含烟扁了扁嘴,委屈溢满心头。墨擎宇身上独特的气息包裹着她,即使紧紧屏住了呼吸,还是抵不住那些有着他味道的气体顺着毛孔渗入血液。

“折磨你很好玩啊,只是,我沒这个胆子。”柳如烟偎依在墨擎宇怀中淡淡一笑,笑得天真无邪。

无名之火在体内兴奋的上蹿下跳,叫墨擎宇的呼吸都骤停了下來,“你敢不敢再说一些刺激我的话,最好是一次挑战完我的耐性。”

如果可以的话,墨擎宇真想抬手揉一揉胀痛难忍的脑袋。柳含烟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还是说,她曾经有过的那些乖巧跟呆萌都只是表象?

现在眼前这个,才该是她柳含烟?

“啧啧,我除了回答你不敢,又能说什么呢!”柳含烟冲着墨擎宇无奈的耸耸肩,语气有些哀怨,也有些抱怨。

她能对着这双想要凌迟了她的眸子,说出一句“我敢”么。

“既然不敢,那就跟我回去!”墨擎宇冰冷的言语中,夹杂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别说是柳含烟,就连一向不会被什么撩拨到情绪的他,都有些受伤了。

不,不对。从遇到柳含烟的那一天起,他的情绪,就已经改变了惯有的喜好!

墨擎宇冷冷垂眸,却看到柳含烟眼底最深的那丝失望。心头一颤之后,她更是默默的垂下了小脑袋。眼睛到额头一块,也竖上了一道道的黑线。

那是一片阴云,从柳含烟心底飘出來的黑云,带着对他所有的抗拒。

如果不是柳含烟偎依在他怀里的身子在不住颤抖的话,墨擎宇几乎都要觉得怀中的女人,压根儿就不是她。

不轻不重的一声叹息,从怀内传來。柳含烟猛地抬起头,盯住墨擎宇那双阴冷得像是來自地狱的眸,一脸的坚定。

“我不!”尽管声音很轻,但墨擎宇还是清楚的听到了柳含烟给出的答案。她倔强的扬着小脸,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