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恨你,我敢么?

单欣珍面如土色,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搐。柳含烟疯了,彻底的疯了!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在不断滚动着。

这个念头,就像是广场上二十四小时不断滚动播放的画面。尤其是再加上柳含烟轻描淡写的浅笑,以及那一对画满戾气的双眸,无一不让单欣珍从心底发寒。

“好,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去搞破坏。只要你能完成你刚刚对我说出來的,能威胁到我的两件事,我就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你!”当用了二十几年小心维系起來的秘密,面临全盘崩塌的险状,单欣珍也疯了。

其实,她是在以自己为庄家的前提,开了一场赌局。

单欣珍赌的,是柳含烟对墨擎宇的感情。

她到底是多年修炼的老狐狸,岂能被一只初出茅庐的小妖精给破了道行!

面对单欣珍似笑非笑的脸,柳含烟愣了一秒。她输了,输在了这一秒上。起码,单欣珍是这么认为的。

“五分钟,够吃一碗面么?”柳含烟眉头一挑,随即从鼻腔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我不想把问題再重复一遍,说,是不是你做的?”

柳含烟的思维跳脱之快,让单欣珍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跟惊慌。眼前的这个女人,显然比她想象中的,要难缠数倍。

“很好,我就喜欢聪明的对手。”单欣珍冷冷一笑,恶毒的剜了她一眼。下一秒,恢复血色的脸上,挂着來时的那股张狂劲儿,不屑的冲着病**的柳含烟昂起下巴。

一种叫做“临到嘴边的肥肉飞走了”的感情跟烦躁、郁结、愤怒,手牵手的交缠在一起,然后拧麻花儿似的卷成一堆,让柳含烟的心也跟拧麻花儿似的。

“对手,呵呵,你不配。”将绕在指尖上把玩的发尾抛至脑后,柳含烟的脸上,多了一抹叫做“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的表情。

单欣珍仿佛沒听到柳含烟的话,自顾自的丢下一句,“我还会再來看你的。”

“哦,对了。我忘了提醒你,自作聪明的人,从來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不过呢,我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既然我跟你打过照面了,也算认识了,我绝对不会吝惜到说是不舍得为柳品秋的女儿准备一副棺材的地步。”

单欣珍踱步到门口,有停了下來。丢下一番不咸不淡的话后,回头冲柳含烟蔑视一笑。紧接着,便是一阵高跟鞋与地面碰触的密集声响。

“那副棺材,还是留给你自己吧!”尽管单欣珍已经走了出去,柳含烟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咆哮了出來。

失去力气的倒在**,柳含烟发现自己的身子绵软得就跟后背靠着的枕头一样。刚刚跟单欣珍的那场口水战,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沒有灵魂的娃娃。

单欣珍这个女人,果然不好对付!

“该死!”柳含烟突然懊恼起來,也不知道单欣珍刚才的失控,是真被激怒了,还是故意放出点什么风给她,以便更为顺畅的完成阴谋。很显然,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与此同时,头也不回,径直走到医院门口才停下的单欣珍恶狠狠地跺了跺脚。

“好你个柳含烟,跟阴魂不散缠了我二十几年的柳品秋一样,都特么极品贱!”单欣珍捂住狂躁不已的心脏,暗自后怕。

只差一点点,她就要按捺不住的对着柳含烟说出一切的真相了!要不是忍下了,只怕是连为柳品秋安排车祸的细节都要一一道出了!

平复好心情的单欣珍,踉跄的走向车子。被黑色长裙包裹的身躯,也在这一秒显得有些萎顿而干瘪。

“含烟……”试探的声音在门边响起,这个声音,即使拿二十层纱布过滤过,她也还是一样能分辨出是谁。

墨擎宇这个名字,如同他的人一般,早就刻进了她的心底。对这一点,柳含烟心知自己抹不去。

在单欣珍离开后的三个小时里,她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呆若木鸡。

“含烟,你沒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帮你叫医生?”墨擎宇的殷勤,让柳含烟淡漠的冷笑了起來。

“这种小事,怎么敢劳烦墨总裁?”扬高的声调,被不屑填满。再怎么后知后觉的人,都能察觉到这言辞间的抵触。更何况,听着的人是墨擎宇。

一时缄默,愤怒被隐忍拖回脸后,只剩面部肌肉抽搐着跳动。

墨擎宇感觉到口中多了一抹腥甜,舌尖划过牙齿后,这抹甜味也就晕开得更深了。他立在床前,目光冷得像來自西伯利亚的寒流,“你确定,你要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哦?”明显是玩味的声音,带着一丝看似甜美的笑容,百花争艳般在柳含烟脸上绽放,“那么,请墨总告诉我,我该用什么样的口气去跟你讲话呢?又或者说,你是不是想说,我怎么还沒学乖,是吧?”

柳含烟的心上压了一块巨石,感觉不到疼痛,却又闷到发慌。

“你对我,到底是有多深的恨意?”墨擎宇的声音,跟往常一样平稳,脸上也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这样收放自如的表情,让柳含烟感到莫名的压力。

“墨总,不知道你是不是哪里误会了。我对你,怎么会有恨呢?”柳含烟无奈一笑,冲着墨擎宇耸了耸肩。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还可以维持现在这样平静。可偏偏,她在停顿了一秒之后,多加上了一句,“我敢么?”

“我來,不是为了陪你吵架。”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墨擎宇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是什么?”柳含烟仰起头,顶住十二万分的压力,直视墨擎宇。

看着那张如山茶花般洁白,却少了分娇羞,多了一分憔悴一分失去血色的小脸,墨擎宇的心里闪过一丝抽疼。可他还是死死的盯住柳含烟,尽量让声音显得柔和一些,“你还欠我一个回答,我是來问你答案的。”

“答案,什么答案?关于我是谁的女儿,还是我会不会嫁给你?”柳含烟警觉得犹如利箭下的小兽,既然明知墨擎宇想问的是什么,倒不如自己先堵回去。

可一同被堵住的,还有她的嘴。

面对柳含烟直白的挑衅,墨擎宇不怒反笑。可越是这样,他身上的戾气跟危险也就加重了几分,“柳含烟,你太高估我脾气的爆发点了。”

这是在他堵住她嘴的前一秒,钻入她耳中的话。

粗暴的亲吻,给不了柳含烟半点温情。她的大脑,就像墨擎宇保护着她不被车撞到时那样,呈现出一片空白。口腔中,是他粗鲁着探入的舌,搅得她的丁香小舌麻到生疼。

“墨擎宇,如果你还想在我这里得到最后一丝尊重的话,麻烦你自重!”柳含烟愤怒的推开墨擎宇,却忽略了他滚烫的手还牢牢扼在她的颈后。

一个踉跄,墨擎宇摔在她的病**。而她,摔进了他的怀里。

“女人,跟了我这么久,你还是沒学会乖巧。只是,麻烦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蠢?”墨擎宇浅浅勾唇,漆黑的眸子里暗藏一丝好笑,“你是嫌你的伤还不够重,想要一辈子坐轮椅?”

稳稳趴在墨擎宇怀中,柳含烟漂亮的瞳孔里写满了复杂的神情。她沒有想到,在他跌倒的那一瞬间,他不是拿手去支撑自己的身体,而是将她拖开了。

为什么,是怕伤到她的伤口处,还是……

“人们总说骨肉情深,果然如此啊……”最后的尾音,柳含烟拖得很长。她就是要直白的告诉墨擎宇,别打着为我好的招牌,你不过是怕压死了你的孩子!

“够了!”墨擎宇的脸色黑了下來,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迅速凝聚了过來。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白痴!还是说,她早已把激怒他,当成了一种乐趣?

他,要惩罚她!

感到怀中的小人儿微微颤栗了一下,墨擎宇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还好,她还是那个扬着利爪充老虎的小猫咪。

探手托在柳含烟的脑后,继而将她压入怀中。墨擎宇稳稳当当的躺在**,像在等着美人儿投怀送抱的土皇帝。

柳含烟别扭的想要扭开头,却被他的唇压了过來。只是,亲吻变得柔软了起來。仿佛刚刚那个粗暴着对她索吻的人,不是他墨擎宇。

触在唇上的娇唇,像棉花糖融在口中,墨擎宇细细的吮吸着,生怕错漏了每一丝关于她的甜美。尽管柳含烟还在挣扎,却还是沒能逃过他一心要攻城略地的灵舌。不仅被撬开了贝齿,更是被纠缠着丁香舌索取香津。

“墨擎宇,你……为什么想娶我?”她贪婪的呼吸着來自墨擎宇身上的气息,叫她疯狂到无以自拔的气息。可即使是这样,柳含烟还是断断续续的问了出來。

“……”

沒有墨擎宇愤怒的目光,也沒有墨擎宇冷到让人退避三尺的臭脸,更沒有回应。柳含烟愣愣的看着眼前露出婴儿般平稳睡相的墨擎宇,心中一阵发虚。门外,更是一阵骚乱。以及在这声响中,远远飘來的一句,“怎样,找到病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