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面兽心

柳含烟再次醒过來的时候,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头昏脑涨!

睁着迷蒙的双眼打量着陌生的屋子半天,却始终看不清个所以然,柳含烟只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而且还是隔着薄雾的在晃动!让她纵使将眼睛瞪到了最大,除了眼睛越來越酸涩之外,依旧一无所获。

下意识的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过却反而使得磨人的眩晕感更强了几分。耳朵嗡嗡作响,浑身酸软无力,胃里也不舒服,想吐却吐不出,恶心的要命,脑袋里好像被塞进了块吸满了水的海绵,混混沌沌、昏昏沉沉的,重的发疼。

简而言之,柳含烟现在就是浑身难受,而且是难受欲死的那种!

适应了一会这种前所未有的身体状况,柳含烟尝试了半天才使唤动疲软的双手支撑起身子,从**坐了起來。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重要的事?

费力的扶着额头,晃晃****的感觉果然沒有减轻半分,这种好像高烧四十度的感觉难受的让人抓狂,但是柳含烟却毫无办法,只能紧皱着眉头蜷缩起身体,尽力调动着好像喝醉酒在发酒疯的脑细胞分析着现在的状况。

她记得,她在和墨擎宇吃晚饭,然后莫名其妙的气氛就不对劲了,接着好像又有谁來了,是谁來着?

不久前的一幕幕逐渐清晰,柳含烟一下瞪圆了眼。

对了,沈英展!墨擎宇那个家伙有异性沒人性的把她丢给沈英展,自己搂着沈忆柳走了!

想起昏倒前沈英展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脸,柳含烟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也顾不上其他急忙低头上上下下的把自己扒拉个遍,直到确定沒有任何问題才大大松了口气。

不过这口气也沒等她松多久,就又提了起來。

她口袋里的手机沒了!

迟缓的脑袋还沒有分析完毕这件事的利害关系,行为就已经让柳含烟义无反顾的奔下了床,不过却因为药效沒有过去四肢仍旧无法协调而狼狈的扑倒在地。

撑地的手肘和膝盖一阵疼痛,刚刚被吓得有些清醒的脑袋在这一摔之下,又开始晕眩了起來。

柳含烟难受的咬紧了下唇,郁闷的坐在地上嘶牙咧嘴,揉揉手揉揉腿再揉揉脑袋,却发现好像哪里都沒有得到缓解。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的零件都在叫嚣的感觉,让柳含烟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了事。

“该死的沈英展,他到底哪里弄來的劣质药。”扶着一切可以支撑的东西勉强站起身,柳含烟靠着墙忍着一阵阵的反胃和晕眩大喘着气,一步步艰难的向门口挪动。

虽然不知道沈英展为什么不在,她也沒有时间去抽丝剥茧的分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柳含烟只知道,如果她不趁着现在的机会离开,恐怕接下來会发生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过这头重脚轻的感觉,真是该死的糟糕!如果不是依靠着墙,柳含烟敢肯定自己已经栽倒了无数回。因为即使是这样,她都有种一脚深一脚浅,丧失了距离感的错觉。

“你想去哪?”

熟悉的话,不熟悉的声音。

好不容易挪动到客厅的柳含烟浑身一僵,看着百米开外的房门心下一急,就想不管不顾的跑出去,不过很显然,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小心点。”伸手捞起跌倒的柳含烟,沈英展显然心情极好,哪怕是看到她这显而易见落跑的举动都沒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不过沈英展越是这样,柳含烟就越是害怕,尤其是一贴近沈英展之后,柳含烟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她醒过來的时候沒有看到这个人,因为,他去沐浴了!

“放开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挥开沈英展,柳含烟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撞到身后的酒柜才堪堪停住。

不过还沒等柳含烟喘口气,酒柜上摆放着的各类珍贵佳酿就摇摇晃晃争先恐后的落了下來,摔了个粉碎。

背脊撞的生疼,赤着的脚裸被毫不留情的划伤,疼的柳含烟倒抽了口冷气,却依旧不敢放松,满是戒备和惊恐的盯着穿着浴袍的沈英展,也不管她现在满身狼狈,而且晕的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根本就沒有任何气势。

“唔……你可真是大手笔,我几百万的酒就这样被毁了大半。不过沒关系,这都是小事,倒是你的脚很疼吧?走,我带你去包扎下。”沈英展温和的笑了笑,仿佛刚刚柳含烟无意中砸碎的那些不是他的珍藏一般。

看着沈英展慈爱的笑脸,柳含烟只觉得阵阵冷气从脚底冒出,让她浑身发寒。下意识的往沈英展的反方向挪动了两步,却忘了她现在正被无数“杀器”包围。

尖锐的玻璃碎片刺入脚心,柳含烟一下疼出了冷汗,但是这种锥心的疼痛和空气中弥漫开來的血腥味却让她骤然清醒了好几分。

凌厉的扫向沈英展伸过來的手,柳含烟努力不让自己的恐惧传递到身体和表情上,却还是止不住的微微发着抖。

沈英展被柳含烟突然犀利起來的眼神怔了一下,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不过转瞬就又反应了过來,“你的脚需要马上处理一下,而且你现在一定浑身无力还晕的厉害吧,过來坐下休息会,或者我抱你去洗个澡?”

沈英展笑的暧昧,说的话更加暧昧,一点都不把柳含烟警告的眼神放在眼里,镇定自若的绕过满地的碎片走近,这幅稳操胜券的样子看的柳含烟头皮发麻。

“你别过來!”毫不犹豫的挥手打掉沈英展伸过來的手,柳含烟往旁边躲了好几步,也不管这样会让她伤上加伤。

看了眼自己被柳含烟的指甲无意划伤的手背,沈英展眯了眯眼,转瞬就又笑了起來,“乖,别闹了,你不难受么?我看你脸都白了。”

柳含烟只觉得自己比之前还要难受上了许多倍,浓郁的酒液浸湿了衣服粘在身上冰凉黏腻难受的要死,还熏的脑袋控制不住的发昏,脚上的伤口也早已被酒精刺激的麻木,胃里翻江倒海的闹腾的厉害,一抽一抽的恶心的想吐。好像刚刚她沒有将一柜子的琼浆玉液打翻在地,而是将它们尽数喝下了一般。

“沈英展,你到底想干什么?!”身体太过难受,沈英展伪善的面容又太过令人作呕,柳含烟的耐心直线下降,终于忍不住吼了出來。

沈英展好像沒有看到柳含烟满脸的厌恶一般,依然好声好气的诱哄着,“我沒想干什么啊,乖,过來,你看你都快站不住了。”

“够了!”再也忍受不了沈英展人面兽心的样子,柳含烟脆弱的神经紧绷到了顶点,“什么都不想干你给我下**干什么?我怎么都沒有想到,你居然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卑鄙!无耻!你这么对我,就不怕和墨擎宇闹僵么?”

就算她长得像他的初恋情人,就算他不知道她很可能是他的女儿,但是他难道就沒有怀疑过么?

就算撇开这些统统不谈,她可是和沈忆柳差不多大的,还是他未來女婿的女人,他居然还能这样,难道他就沒有一点顾忌么?亏他还能摆出这幅衣冠楚楚的样子,真是恶心!

看出柳含烟眼神中浓浓的鄙夷,一直笑眯眯的沈英展首次变了脸色,“柳小姐,你不会忘记了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了吧?”

“……什么?”努力忍着想要敲敲脑袋好让自己清醒点的冲动,柳含烟无意识的回了一句,费力的想要想出一个能够尽快脱身的办法,但是脑袋却十分不给面子的给了个天旋地转的恶劣回复,难受的她差点控制不住直接用后脑勺撞墙。

看到柳含烟目光涣散,注意力无法集中的样子,沈英展忽然笑了,紧走两步将想跑却有心无力的柳含烟拽住,充满恶意的低声问道,“你真的忘了么?我说过,我其实只想说一句话的,还记得么?我那个时候说了……”

……

“我想说,擎宇把你让给我了。”

……

“……擎宇把你让给我了。”

记忆中的声音和现实的声音重叠,柳含烟只觉得自己被人当胸划了一刀,凉飕飕的风直直的灌入身体,冻僵了四肢,冻结了血液,暂停了呼吸……

“你撒谎!”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却因为浑身无力而连着往后后退了好几步,跌在了客厅的茶几边。本就伤痕累累的脚心又扎入了许多玻璃渣子,随着柳含烟脚步的踉跄在地上踏出一个个血印子,看起來有些惨不忍睹,

“怎么样,摔疼了吧?”看到柳含烟凄惨的样子,沈英展的笑意却反而更深了几分,好像对她这幅表现十分满意一般,冷漠的惊人。

“别过來!”再度挥开沈英展伸过來搀扶的手,柳含烟狼狈的想要站起身,却又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撞到了一边的木质沙发扶手上,手臂和腰间一阵钝痛,如果不是脚上的疼痛太过锥心,柳含烟甚至觉得自己很可能会晕过去。

见柳含烟还是反抗不断,沈英展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别再闹了,你觉得你跑的出去么?更何况,就算你今天从这里出去了,又能怎么样?擎宇可以把你送给我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要娶的人是忆柳,可不是你。”

柳含烟神情恍惚了一瞬,却依然快速的反应了过來,“你别用这种话來激我,他喜欢沈忆柳,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也从來沒有奢望过能嫁给他,我不过是沈忆柳的替身,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需要你再來提醒一遍!”

“你既然知道就好。”见柳含烟的神色不像是在说气话,沈英展满意的点点头,刚要走近,就又听到柳含烟色厉内荏的讽刺道。

“就算这样又怎么样?沈英展,你不觉得用这种话來掩盖你欲行不轨的行为很可笑么?墨擎宇凭什么要把我送给你?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凭什么?就凭你只是个随时可以替代的玩物,而我是他未來的岳父。”顿了顿,沈英展看着柳含烟明显变了的脸色,心情极好的继续道,“至于好处嘛……难道擎宇沒有告诉你,他需要和芬妮长期合作助他开拓市场?”

靠着茶几半坐在地上,柳含烟努力分析着沈英展话语中的真实性,却始终不得其解,“我凭什么相信你?明明对我下了药还有脸将一切推到墨擎宇身上,你就一点都不害臊么?”

“呵呵,看來你真的很不愿意相信被墨擎宇卖了的事实嘛。”沈英展诡异的一笑,“你难道就不奇怪么?为什么你喝了一杯酒就会到了这里?你真的觉得,药是我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