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箐记得自己不过是工作太累,就趴在电脑桌上小憩片刻,谁知道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不仅房间中摆设一应古色古香,就连身边走动的小姑娘们,都穿得古色古香。
幸好她们还叫她‘云小箐’……不过此云小箐非彼云小箐,虽说姿容相貌什么的,还是一模一样,可年龄却‘缩水’一大截,明明她都是大学毕业在省文化艺术团中担任了好几年的舞蹈演员了,这一觉醒来,竟然机缘巧合地变成当年才小学毕业时十二岁的小姑娘。
而且这年代看起来,似乎怎么也对不上号。
虽说装失忆不好,可是一来自己年纪小,二来听说‘自己’又是才被人推下长江经历了一场大病,她思来想去,还是趁着这么个好机会,装了回‘失忆’……
这才从哭成个泪人儿似的贴身丫鬟嫣容口中将自己的大致身世套了个八 九不离十。
了解到这件事详细经过之后,更让原本就为自己突然穿越而大伤脑筋的云小箐头痛不已:不仅自己来到这么个无亲无故的地方,成了个失去爹娘庇护的小孤女(虽然她爹还没死,不过天高皇帝远的,哪里还顾得着她?)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条船上,竟然还有人暗中处心积虑地想要她的命!
云小箐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产生精神幻觉,在做白日梦?
可是柔软白皙的脖颈上被清晰地勒出紫青色的瘀痕,至今嫣容每日替自己上药时,都会觉得火烧火燎般地疼痛。
似乎是在时刻提醒着她:接受现实吧!
纠结过来纠结过去,又捱了三天,期间尝试过无数种方式,不仅将自己‘自虐’得个半死,还将身旁两名贴身侍女吓得魂不附体,痴心妄想‘重新穿越回去’的愿望却依然无果,只得作罢。
好吧,也是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云小箐倚着靠枕坐在床榻上,拧着眉,咬着牙,一肚子窝囊气没出发,硬是将手边小几上的一盆万年
青跟拔毛似的扯下大把叶子,捏在手中撕成碎片。
忽然听见走廊上传来一阵兴冲冲的脚步声,云小箐做贼心虚地赶忙将手中被撕扯得乱七八糟的叶片撒进花盆里面,又迅速拍了拍手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抬眼一看,却是樱红手舞足蹈地打帘子冲了进来,欣喜万分地禀报道:“小姐,日前那背地里推你落水的家伙捉住啦,你快去看看吧,袁妈妈正在楼下大厅审呢,屋里屋外好多人!”
“真的么?”云小箐眼中光芒一亮,噌地坐直了身子,‘呼啦’一声掀开被褥,穿着一身素白的中衣就往床下跳:“走,领我去看看!”这么快就被捉住啦,阿弥托福,谢天谢地!
樱红乐得一颗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直点晃,急忙上前七手八脚帮忙小姐换上得体的衣裙。
之前小姐落水,虽说不是因由她而起,可事后嫣容问起缘故,得知其竟擅离职守,当即一大巴掌拍下来,恶狠狠地骂她:“不中用的东西,我不是叫你好好侍奉小姐的吗?现在小姐受这份罪,你以为自己当真毫无过错?!”
又凶她:“要是小姐因此丢了性命,回头我一准禀明老爷,将你拿大石头栓了,丢河里淹死去,也好给小姐殉葬!”
嫣容对着她这么一顿训斥,后待小姐大病初愈,又禀明前因后果,唆使着云小箐将其降回了二等丫鬟,事情闹到这份地步,这丫头前前后后也被折腾得够呛,便也在这件事上特别小心敏 感起来。
她自觉对不住小姐,被降回二等丫鬟也并无怨言,只巴巴儿盼着小姐能早日好起来,盼着那背地里使坏的大坏蛋能被早日绳之以法!
这会子得了消息,便兴冲冲地第一个跑来告诉小姐,心下似乎比云小箐更急切几分。
“哎哎哎,干什么呢你们!”两人勾搭着正换衣服的功夫,嫣容一手端着漆黑的托盘,一手打帘子进来,见状连忙苦口婆心劝止道:“小姐,你大病初愈,身子又弱,还需要好生卧床休养
,穿成这样做什么?还不快躺回**去!”说完,又狠狠剐了樱红一眼,一副‘一看就知道是你撺掇的’模样。
樱红今年才刚十五,也还是半大的年纪,被嫣容剐了这么一记白眼之后,再不敢乱动啦,赶紧退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充当壁柱凉快去了。
云小箐穿衣穿到一半,被忽然出现的嫣容平白罢了这么一道,不甘心地侧眼瞪她,抿着唇,一副小孩子特别委屈的模样。
嫣容装作视而不见,将手上的托盘放上小几,又端起药碗,笑意盈然地哄道:“我熬了红糖放进去,即健脾暖胃,又驱寒治病,甜甜的,小姐尝尝罢。”
云小箐在那里‘吱里嘎啦’地磨牙磨了半天,想想这药不喝自己可万万逃不脱这位神通广大的魔爪,只得暗叹口气,伸手接了,眯起双眼,狠下心来,一股脑儿惯了下去。
唔……什么熬了红糖,苦死了,大骗子!
云小箐放下碗,抓起绢子一脸苦瓜地擦着嘴巴,心下嘀咕着该要怎么才能哄骗这位答应让自己出去透透气?
说起来这也不能怪嫣容,谁叫她穿越过来那几天,刚好遇见这位云大小姐落水获救,并因此大病一场呢?
大病一场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她前几天为了再重新‘穿越回去’而寻死觅活的行为太刺激人了,嫣容一颗小心肝被她震撼得差点跳出胸腔来,从此对这位‘神志不太正常’的小主子更是提了八百个小心,唯恐她再做出什么刺激人的行为来。
谁叫她从小受云家主母大恩大德,又与小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笃厚,忠贞不二呢?
也还顾着她是主子,若换个人,早就找来绳索捆 绑在**充当木乃伊处理了。
恰巧在这时候,忽听楼下大厅传来一名少年愤然反抗的声音:“你胡说!我冤枉啊——!”
“还敢犟嘴?”接着是一名徐娘半老的婆子蓄意张扬着提了八度的声音:“来人哪,给我狠狠地掌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