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感想

赫拉里的声音好一阵才响起:“再然后呢?”

齐天林笑起来:“我只是个刚入门的学生,军事才是我的主业,也就是觉得您说的这个变化,有点意思,才说说。”有点滑头的避而不谈,自己认为这个第三代霸主以后应该是怎么样。

赫拉里的声音不大:“军事?军事才是最大的双刃剑啊……”

齐天林摇头:“这个我就更不胡言乱语了,我只能说我的作战思维是跟美国国防部的很多思路背道而驰的,这一点陆军部是最清楚的,不过也许我的作战形式对国防部是个不错的补充吧。”

赫拉里却鼓励:“说说?军事我是外行,你用最简单的话语概括一下这个区别?”

齐天林这个就驾轻就熟了:“国防部总体还是奉行技术至上的理念,也就是花大钱精兵强装备,我的看法还是单纯的军事强大不能说明问题,说句不太客气的话,美国在二战以后,并没有取得任何一场国家级战争的胜利,这说明在思路上有问题的。”

前国务卿笑得有点睁大眼睛,近七十岁的老太太鱼尾纹都展开了:“你就这个评价?”

齐天林大言不惭:“最近几年我一直在执行非洲国家级的作战,我不否认这中间美国以及欧盟都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取得的国家政权稳定性,让我一直在反思,从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到后来的伊克拉、阿汗富,这些战场美国几乎都是败走,也许能开始在战术上取得胜利,但是最终整场战争的结果呢?包括利亚比,如果不是最近一两年的收拢,您签署的那个停战协议,您也知道就是一张纸……然后更别提索马里了。”

赫拉里有些上半身前倾的专注:“那么你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齐天林耸耸肩:“其实美国军方一直都走入了一个技术误区,技术或者常规军事优势并不能决定战争的胜利,这在历史上是无数次证明过的,但军方却一味的把这当成了法宝,随着您刚才说的永恒变化,总有那么一天,会吃大亏的,其实已经在不停吃亏了。”

赫拉里静默了一会儿:“国防部……没想到你想的东西倒很多,不像是一个你以前所展示的纯粹承包商人的样子。”

齐天林自嘲:“我没文化的,十多岁就参军,一直在战场上混迹到现在,只是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接触的人也越来越多,总会不知不觉的产生一些感想,起码在某些战场孤寂无人的时候,想想这些东西,总比数周围的尸体更合理点。”

赫拉里重新靠回自己的沙发上:“思考跟学术

无关,思维是最自由的……就好像我曾经无数的思考过颠覆一切,重新打造一个完美的国家,但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任何模式跟制度都是有缺陷的,有时候,听听一个非标准答案,或许会带来不少新意思,但是你的思路显然令我有些吃惊,这中间有种不太一样的逻辑方式……”

齐天林并不觉得对方是个美国总统候选人,自己就需要掩藏一些什么,就好像苏珊早就教给他的那样,一切都坦****的敞开,或许才是从某种意义上更深的隐藏。

就好像有些总统曾经是用火车周游全国竞选,赫拉里这种也算不上很特别,但比较亲民的车队巡游模式中,为了安全起见,齐天林经常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非常多。

这样的间隙闲聊谈话几乎贯穿整整为期两个月的巡游演说。

但赫拉里却闭口不谈对于自己的袭击,和丈夫任期内的那次国内民兵组织恐怖袭击,以及接下来一系列国策上有什么联系。

齐天林也不问,反正这都不是自己的目的,纯粹的只空谈,从这个政治学、法学双料学位高手老太太这里,倒是也学到不少东西,起码趁着赫拉里整理竞选资料文件的时候,他完成了新的国际政治学论文,赫拉里全程过目,还帮他指导了一下,于是齐天林厚着脸皮把赫拉里的名字也署在后面!

其实同一个时期,共和党候选人也在全国巡游拉票,这位也是系出名门,是著名的父子总统家族的成员,可这一次明显就有点中气不足,自己都觉得被赫拉里压住了气势,干脆没有赫拉里这样一城一池的挨个巡讲,重点选择共和党的几个票仓州演讲巡游一番了事。

估计已经做好败北的准备,只是到时候不要输得太难看,然后把主要目的放在别让共和党失去了议会多数地位,到处反复强调不能让总统和议会都落到同一个党派手里。

因为赫拉里的竞选纲领就是求变,要求在变化的年代带领美国顺应变化做出正确的抉择,这一点让保守派居多的共和党很有些不安,所以抵制赫拉里的声音不大,但却一直都存在。

得益于近乎完美的大量安保成员,重建公司甚至接到自己退役军人数据库大量人员主动请缨要求为赫拉里女士提供安保的申请,经过筛选,不少人都就近在全国各地做了外围协助工作,这就让整个核心的安保人员省力不少,但是两百人左右的核心安保承包商,还是创下了一个总统候选人安保措施记录。

也算是好好的替保罗和他的公司做了一把广告。

连赫拉里都笑称,要不是保罗现在恪尽职守的还在执行自己

的安保任务,估计已经开始频繁接受各种采访红火起来了。

毕竟在美国,政治活动已经变成了一个高度发达而成熟的商业运作形式,有时候甚至这种现代政治运动不再是完全围绕政党,甚至严格围绕候选人展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竞选活动中的那些顾问才是核心。

包括齐天林这个安保顾问在内的大量政治顾问为赫拉里几乎囊括了各个方面的工作,铺天盖地的政治广告,焦点博弈,民意测验等等,详细到譬如人口学中种族的融合、种族划分、消费者偏好、教育水平、性别分布都会在赫拉里每一次不同地点的演讲中做出些微调整,以适应当地的口味。

所以目前看起来似乎各方面都在朝着绝对既定的目标前进,就好像无数次总统选举中证明的那样,最为人熟悉,而没有负面新闻的那个人,将获得胜利。

现在的时间已经接近十月,距离最终的传统意义上大选投票,只有一个来月的样子,赫拉里的民意测验以大约27%的领先把对手甩得很远,但在大选投票前这永远都只是个数字,不说明什么,2008年赫拉里在民主党内的数据也超过现任总统不少,最后却诡异的功败垂成,所以竞选团队的几乎每一个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卯足了劲加班加点,用齐天林旁观的场面中得知,工作甚至细致到某个地区需要用什么样的广告鼓动支持者尽量出席投票,说服反对者起码呆在家里不出门,放弃投票的权利。

因为外围监控的力度非常大,所以看上去,就他一个人比较闲,连杰奎琳都非常繁忙跟随政治顾问们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他却敏锐的注意到,赫拉里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有点凝重,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经常陷入皱眉思考。

不该问的不问,但毕竟他跟赫拉里这个阶段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呆在一起,甚至连前总统丈夫和赫拉里的女儿都在其他地方为赫拉里奔走助选,只有齐天林这个贴身安保主管,无时不刻的都跟在旁边。

终于在十月初的一个早上,一份发到赫拉里竞选团队办公室的邀请函,让杰奎琳把齐天林叫到了赫拉里的办公室。

这时候,赫拉里已经基本上完成在美国各地的巡游,回到自己在纽约州的参议员办公室备选,虽然跟自己老婆近在咫尺了,齐天林却依旧不敢有丝毫放松,从不请假,柳子越跟玛若也知道这个时候极为关键,赫拉里周围的一举一动都被放大镜和高光灯注视着,也尽量回避的不过来打搅。

齐天林略显奇怪,因为按照他这边事先的日程安排,赫拉里今天是没有任何外出安排的

,杰奎琳小声提醒他:“老板的表情不太好……”随着最后关键时刻的临近,最近老太太的情绪有点不一般,经常严厉的斥责周围人,大家一般看做是压力过大的表现,都有点忌惮。

齐天林自从回到纽约,就很少有机会跟赫拉里单独相处,点点头:“谢谢……”

杰奎琳依旧穿得很白领:“我要谢谢你才是。”齐天林这个安保主管这些日子的辛劳,其他人也是看在眼里的,何况成绩说明问题,那么诡秘的刺杀都被抓住了,有不少团队成员都觉得这是天命所归,今年老板一定能成功了。

赫拉里坐在办公室里面,看见齐天林关上门走近自己,问的第一句话也是跟刺杀有关:“FBI把最终的调查结果交给你没?”

齐天林西装革履的照本宣科:“上周就已经派人送了文件过来,把所有焦点都放在了ISTF民兵组织身上,已经注销了这个组织,并且对这家在……”

赫拉里有点不耐烦的摆摆手:“不是这些官面上的东西,给你什么实质性的答复没有?”

齐天林摇头:“被我抓住的唯一嫌犯,在联邦调查局的牢房自缢身亡了,用自己的内衣做到的,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个单一的恐怖组织行为,已经结案了,所有资料都呈报给了国会接受听证。”

赫拉里隔着桌子有点不客气的丢过一份文件:“你有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