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城镇战场的森林之中。

 凯和林檎雨由利保护着被鼬幻术击倒的黑土、黄土以及叶仓三人。

 由于要保护这三人,所以二人并未参战,不确定是否还有敌人潜伏在暗中,伺机偷袭。

 等到那边战斗结束的时候,土台带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止水来到这里,看到凯、林檎雨由利等人并未损伤,安心般的松了口气。

 “这是……止水他怎么了?”

 凯看到了止水气息萎靡,一副受了重创的样子,不由得惊讶问道。

 对于止水的实力,他是十分认可的,无论是体术、幻术亦或是忍术,都是表现异常优秀的忍者。

 他很难想象出,以止水的实力,会被人打残到这个地步,再不济,也可以全身而退。

 “虽然我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当时只看到他朝着晓组织里的一个女人释放幻术……”土台回想着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本人也保持一种怀疑和犹豫的姿态:“然后他就突然倒地,从症状来看,好像是被自己的幻术反弹伤到了。”

 土台说了一个很不好笑的笑话。

 凯和林檎雨由利同样不觉得这个笑话好笑,拥有写轮眼的止水,会被别人反弹幻术,然后伤害到自己?

 而且,土台提到了某个女人,也就是说,排除了是同一族的宇智波鼬作为对手,那么,这件事的背后就值得怀疑真实性了。

 写轮眼的幻术,被不是写轮眼的能力反弹,然后伤害到自己,在忍界中,还未出现过这样的先例。

 “是砂隐的叛忍绯鹤吗?”凯这么问道。

 “是。那个女人虽然样貌和砂隐提供的照片有些出入,好像年轻的有点过分,但的确是曾经作为三代风影护卫暗部成员之一。似乎还掌握了仙术的力量。怎么了,凯?”土台问道。

 凯回想了一下过去得到的一些情报,尽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开口说道:“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很确信,南鬼院夜姬似乎掌握了很奇特的幻术,曾经也让拥有写轮眼的止水中招幻术,在医院里躺了很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林檎雨由利裂开尖锐的牙齿,笑道:“原来如此,那个叛忍绯鹤,据说是南鬼院夜姬的副手,在潮汐隐村也是担任高层议员之一,说不定这种克制写轮眼的幻术手段,就是南鬼院夜姬传授给她的,让写轮眼反受其害。”

 这样解释也可以理解,但总觉得有一些地方没有考虑完善。

 “他们三人怎么样了?”土台轻轻放下了止水,看向另外倒在地上的三人。

 “意识很模糊,宇智波鼬的幻术很厉害,恐怕到晚上才能苏醒。”林檎雨由利说道。

 “看来局势不容乐观,没想到刚从西面进入铁之国,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佐助和鬼鲛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最坏的可能,是做好撤退的打算。晓的核心成员力量,不是我们料想的那么简单。”

 土台根据自己多年来的忍者经验谈,得出了这样的一个保守结论。

 如今不只是正面的大部队遭遇到狙击,他们这里也没有办法从西面切入铁之国,即便切入进去,也要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还有,奇拉比被抓走了,需要想总部汇报,尽快组织好队伍过去救援。”土台满脸严肃的说道。

 凯和林檎雨由利脸色一变,最坏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

 “看来对方已经走了,没想到万花筒写轮眼还有这样的力量,真是可怕……”

 鬼鲛扛着大刀鲛肌,走过了碎冰铺陈开来的道路,到佐助的身旁。

 佐助则是单膝跪地,重重的喘息了一声,脸上布满了疲倦与懊恼之色。

 “这是仙术化的须佐能乎,不过掌握的还不是很完全,完全体的须佐能乎,我没有办法稳定控制,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佐助这么解释道。

 “接下来怎么办?休息好之后,继续追击上去吗?”

 “不,我的查克拉已经不多了,连进入第一阶段的须佐能乎都很勉强,想要恢复好查克拉,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敌人不会原地踏步等待我们追杀。继续深入,只能前往山岳之墓场,而那里又太过危险,不适合长途跋涉。”佐助分析眼下的局势。

 尽管打退了一波敌人,也让他看清楚,晓这个组织的厉害之处。

 没想到第四阶段的须佐能乎,都能够被抵抗下来。

 其实如果不是爱丽丝的能力太过于克制他和鬼鲛,让他的雷遁、火遁以及天照无效,那么,绝对不会浪费这么多的查克拉,更不用使用到第四阶段的须佐能乎。

 另外一点存疑的是,吸收那么多的热能,消耗的查克拉无疑是恐怖的。

 飞在天空的迪达拉暂且不论,另外两人的查克拉好像一直处于充足的状态。

 那两个家伙也是和鸣人一样,是属于查克拉量巨大的类型吗?佐助怀疑这个猜测的正确性。

 换做自己拥有那样等级的查克拉,就可以使用出完全体须佐能乎,用最短的时间横扫全场,没必要打得那么辛苦。

 若说前四个阶段的须佐能乎,每一个阶段都有一截的差距,那么,完全体的须佐能乎,就是另一个次元的瞳术,是前四个阶段的须佐能乎,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无法弥补的差距。

 一击可以砍断一座山的威力,在这样的伟力面前,一定程度上,可以无视所谓的克制,除非是和完全体须佐能乎处于同一阶层的存在。

 很明显,爱丽丝进入‘零式’之后,充其量,也只能在第四阶段须佐能乎面前保持不败,而且还有时效限制,‘零式’不是依靠查克拉来推动自己的战斗力,会随着时间推移,这一招的效果就会逐渐退化。

 可惜的是,佐助只能在脑海中过滤这不可能实现的战术。

 在因陀罗所掌控的所有能力之中,完全体须佐能乎仅用万花筒写轮眼既可以施展开来,继承了因陀罗所有能力的佐助,自然也可以用万花筒写轮眼使用出完全体须佐能乎。

 但事实佐助做不到这一点。

 查克拉不足。

 这是他和鸣人之间的差距所在。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查克拉相对于其余忍者而言,已经算得上极为恐怖的了。

 但和继承了仙人体,本身又是漩涡一族体质的鸣人相比,查克拉方面依旧是短板的地方。

 毕竟仙人体最突出的一点,就是庞大无比的查克拉,还有强大的自我愈合能力。

 “那么……”

 鬼鲛刚说完,脸色忽然一变。

 数枚手里剑破空发射过来,上面卷绕着炙红的火焰,以刁钻无比的角度,全部打向了鬼鲛的死角位置。

 鬼鲛一时不察,转过头的同时,卷绕炙红火焰的手里剑命中他的身体,手里剑上携带强劲的力道,深入皮肉之中。

 如此犀利的手里剑术,而且在瞬间找出我身上的破绽,这家伙是——鬼鲛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人选。

 而接下来一幕也正如他预料的那样。

 “火遁·豪火球之术!”

 直径堪比房屋大的火球,以空气为燃料,吞吐着高温火舌,照射的人脸火红一片。

 “可恶!”

 鬼鲛咬了咬牙,嘴角流淌出鲜血,强韧的臂膀大力挥动手中的大刀鲛肌,将飞来的巨大火球劈开,火花四溅。

 地面的冰雪融化成水,沿途而来的火球在地上留下一道深长的轨道,残余滚烫无比的空气。

 鬼鲛喘了口气,拔出了深嵌肉中的手里剑,一枚枚拔出,扔在雪地上,伤口在鲛肌的反哺下,迅速恢复了伤口。

 “真是可惜,换作一般人在这样的攻击下,已经倒下了吧。但我稍微和一般人不同。未免太小看我了,写轮眼之鼬。”

 不只是体魄上强大,可以轻易驾驭沉重无比的大刀鲛肌,而相对的,大刀鲛肌也可以利用吸收过来的查克拉,让持刀之人恢复体力和伤势。

 只要鲛肌还在的话,鬼鲛就可以一直战斗下去,保持查克拉与体力充沛的优势。

 “原来如此,那把刀还有这样的玄机吗?不过,很可惜,我要找的人不是你。”

 鼬扫过了鬼鲛,将视线落在佐助身上,朝前走了两步,低声道:“佐助,好久不见了。”

 佐助脸上显得很平静,但眼神产生了明显的变化,慢慢从地上站起,三勾玉写轮眼从眼睛里出现,和鼬对视。

 “鼬……”

 “没想到你会开启万花筒写轮眼,至于原因我就不去细究了,如此一来,也省去了我的一番周折,更方便去完成我的计划。”鼬这么说道。

 “是吗?你特意留下来,没有和晓的其余人撤退,是为了夺走我的万花筒写轮眼吗?”

 佐助从鼬的只言片语之中,很快明白了过来,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有些嘲弄,亦或者是……认真的态度。

 “因为有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而那件事存在巨大的风险,以我现在的力量,可能略有不及。所以我需要你的写轮眼,本来想要夺走之后,再寻找其余手段让你的写轮眼变成万花筒的。现在来看,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鼬打开了黑底红云的制服,从制服里伸出一只手来,右边袖口里的手掌消失不见。

 “命运?你说得对,这确实是命运。正好,我现在也缺少一双万花筒写轮眼。”

 “你这么说,是不打算乖乖把眼睛交出来吗?”鼬问道。

 眼下的局势明显对他有利。

 和止水一战,他也在尽量节省查克拉,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刻的降临。

 另一双写轮眼,他势在必得。

 “你和以前相比,还是一点变化没有,我想知道,你的傲慢到底来自于哪里,鼬?”

 鼬沉默下来。

 傲慢吗?

 或许吧。

 天才总是会被孤立的,立于顶端的人永远是少数。

 哪怕再不承认,也必须要认可一点,他的血液中,终究是有着宇智波的力量。

 这一点,不会随着他背叛村子和同僚,就能够否定的事实。

 佐助闭上了眼睛,换做是三年前,他可能还会激动无比的和鼬面对面的质问,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木叶。

 现在呢?

 鼬回得了过去吗?

 不,并不能。

 鼬是杀死同伴的叛忍,背叛了村子和同伴对他的信任,加入晓的‘恶徒’。

 哪怕佐助相信鼬背叛,是有什么更深层的含义。

 可是,一个手戮同伴鲜血的罪恶之人,是无法用任何理由去洗刷这些污名的。

 沉默,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到了现在,鼬不会回到木叶,他走上了一条和五大国对立的道路。

 佐助也不会期望鼬回到木叶,质问鼬背叛木叶的理由又是什么,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除了使得僵化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除此之外,什么都得不到。

 “鼬,我问你,你有过后悔吗?”佐助睁开眼睛,目光里透露出复杂的光芒。

 “你指什么?”

 “背叛村子和家人。”

 鼬的眉头一紧,没有开口,还在袖子里的左手伸出来,出现了三枚手里剑。

 佐助拳头握紧,脸上含着笑意:“也对,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认定的事情,不会和任何人分享,独自一个人承受所有的责任。过去你是父亲夸耀的天才,宇智波的骄傲,而我永远只能在你身后仰视,想要追逐你的身影,却发现距离你的背影越来越远……”

 鬼鲛察觉到气氛的诡异,不自然的握紧了手中的鲛肌,感觉无法插入这两兄弟的话题之间。

 张开满是锐齿的嘴巴,不知道该怎么插话。

 “鬼鲛,这场战斗你不准插手,也不要让任何人插手。”

 佐助并非是为了意气用事,而是因为这是属于他自己的战斗。

 即便是现在忍界毁灭,这件事也不能够容忍下去。

 有些事情,终究需要自己亲手去终结。

 无论是生还是死,只有这场战斗,必须、只能自己一个人出手。

 这两兄弟的感情还真是复杂呢……看出了佐助的决心,鬼鲛想到了什么,轻轻的叹了口气。

 由当事人发话,他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就如同他当初为了雾隐村的整体利益,背叛了自己跟随多年的上司西瓜山河豚鬼,尽管他现在在雾隐村地位颇高,但是‘背叛上司’的污名,却也要伴随着一生。

 忍者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对其人生造成巨大的影响。

 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当初四代水影拒绝了他的投诚,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会被四代水影以背叛上司的罪名当场处决掉,还是在监狱里面度过一生?

 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他现在只是四代水影矢仓信任的左右手之一,是一名雾隐忍者。

 ——————————

 第三次忍界大战末尾——

 木叶和雾隐联合,重创云隐之后的时间段。

 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上,鬼鲛和四代水影走在鲜血染红的道路上,远处吹来的风中,也夹杂着铁锈一样的血腥味。

 “村子里死了好多的人……”

 鬼鲛背着背叛西瓜山河豚鬼之后,得到的战利品大刀鲛肌,到现在,他已经是雾隐的新一任忍刀七人众之一,水影矢仓信任的雾隐上忍。

 在战场上,不只是敌人的尸体,雾隐忍者的尸体也不在少数。

 大面积被破坏的土地,被硝烟遮盖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很快从云层中滴下了水滴,越来越大。

 “这就是战争,鬼鲛,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信念而战斗。”矢仓踏过一具云隐忍者的尸体,对鬼鲛说道。

 “信念?”鬼鲛疑惑。

 “是的,信念。就如同我,想要守护好雾隐,和木叶结盟,也是出于对雾隐的未来考虑。这就是我的信念,只要是对村子有利的事情,我都会去做,包括处理掉你的前上司这件事。”

 鬼鲛沉默了下来,显然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你还在犹豫吗?”

 “不少人都说我是背叛上司的叛徒,从一开始就在利用这个投名状,这才得到了水影大人您的信任。”

 “嫉妒者的流言比刀剑更为可怕。我应该说过了,这件事你没有做错,我知道你跟随你的前上司,已经有很多年的经验。那你也应该清楚,他是一个背叛村子利益的‘叛徒’,占据雾隐高层的身份,利用忍刀七人众这个名号,来分裂雾隐内部,甚至和云隐忍者联手。这种人杀死一百次,也挽回不了雾隐的巨大损失。”矢仓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显然对于这种出卖村子利益的‘叛徒’,不会有任何的纵容之处。

 在找到西瓜山河豚鬼充分证明他背叛村子利益的证据之后,就在监狱中处以极刑,秘密处决掉。

 而鬼鲛在其中扮演的,不过是知道前上司背叛了村子的利益,所以才为了雾隐的整体利益考虑,将正确的情报交给他这个四代水影,才没有导致这场战争失利。

 如果和木叶的联合中,出现了任何意外,让云隐取得了先机,不只是这边,土之国那边的战场也会跟着失利,让雾隐损失惨重,处于极端的被动之中。

 鬼鲛的一个不起眼的‘背叛’举动,挽回了上千雾隐忍者的生命,也改变了雾隐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的地位。

 忍刀七人众的背叛,绝对是会触及到雾隐的核心利益。

 “我并未在意这些,我只是基于一名雾隐忍者该去做什么的行为,才去背叛了西瓜山河豚鬼。不过有水影大人这句话,我想我知道心中一直所求的答案了。”

 鬼鲛裂开牙齿笑道。

 “忍者自己所坚持的信念,就是忍道。这条路只能由自己走完。鬼鲛,你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忍者。也是雾隐的英雄。”

 ……

 第四次忍界大战前夕——

 “必须要要打吗,这场战争?”

 从内屋里出来,看到鬼鲛已经穿戴好雾隐忍者的制服,女子的神情中满是担忧之色。

 “没办法的事情,晓已经向五大国宣战,雾隐作为水之国的代表,而我又是水影大人信赖的忍者,我必须要奔赴在战场的最前线。”鬼鲛穿好鞋子之后,站起身体,脸部向后偏转,刚好可以看到女子的半身。

 有着一头柔顺亮丽的橘色长发,面容很是娴静,正抚摸着自己大起来的肚子,用不舍的目光看向他。

 鬼鲛心中不忍,但毅然转过了头,背着大刀鲛肌走向门外。

 在门口的位置,背后的女性猛地开口:

 “鬼鲛。”

 “什么?”

 “我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就叫做‘未来’吧。”

 听到女子的话后,鬼鲛的身体僵硬下来,无言应对。

 “我会一直等你回来,永远……”

 脸上露出了信任的笑容,似乎不想要让鬼鲛看到她内心的担忧。

 “我会的,不只是为了雾隐,也为了……你们……”

 鬼鲛说完就沉默,在原地驻足了两秒,身影在门口消失。

 “你一定会看到他出世的吧,鬼鲛……”

 女子咬紧了嘴唇,努力不让自己流出泪水。

 ——————————

 叮叮!

 火花碰溅,佐助和鼬已经交手起来。

 手里剑像是子弹一样飞射,快得人眼看不清,然后迅速拿出苦无,冲向对方,毫不留情的挥击上去。

 鬼鲛站在了远处,按照佐助的‘命令’,只在远处观战,而没有加入战局之中,连大刀鲛肌也收了起来。

 忍者和战斗,是无法分开的议题。

 就好比人类和生存,人类若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消耗其余种族的生命。

 “这里就交给你了,宇智波的小子……”

 鬼鲛呢喃了一句,无论这场战斗的结果是什么,他都不会去干涉。

 对于忍者而言,信念远比生死还要重要。

 他看得出来,这两兄弟的心中,都有一种十分可怕的执念。

 只有打开这个心结,他们的心境才能够更上一层,否则就会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也是过来人了。

 在雾隐他寻找到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现在承担的是雾隐忍者的责任,也是一个丈夫……更是一个父亲的责任。

 因此,他不会死亡。

 也不能死在战场上。

 他坚信自己会活到最后,回到雾隐,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世。

 鬼鲛不再关注佐助和鼬的战斗,转身飞驰,快速消失在茫茫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