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日,“追”着岳胜磊跑的人又多了一个,这个人同样棘手,简直让岳胜磊烦不胜烦。
夕阳西下时,岳胜磊骑着马回到将军府,一下马,他就吩咐守门的仆人,“等会儿要是朱姑娘出现,就说我已休息不见客,绝不要放她进府。”
“遵命。”
岳胜磊赶紧进门,感到头痛不已,没想到自己只是好心护送落难的朱艺筝回家而已,竟会就此被她缠上,惹上这一朵烂桃花上身。
果然没多久,朱家的马车停在将军府前,朱艺筝由丫鬟搀扶下车,手中还拿着一只小木盒,小心翼翼的,就怕摔着。
她来到门仆面前,笑容甜美地说:“请帮我通报一声,我想见岳大哥。”
她来岳家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所以不用自报姓名,门仆也知道,眼前这名姑娘就是朱艺筝。
“很抱歉,朱姑娘,咱们将军已经休息,今日不见客。”
但朱艺筝犹不死心。“我听闻岳大哥受了伤,特地带来家父从外地带回来的珍贵伤药,今日这药要是送不到岳大哥手上,我会食不下咽、寝食难安的。”
刚才她守在金吾卫的卫所外,打算等岳胜磊离开时拦下他,将伤药交给他,没想到他一见到她的马车,就头也不回的奔驰离去,让她连下车拦他的机会都没有。
她就不信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他还能无动于衷,毕竟她对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多的是公子哥儿们想赢得她的芳心,她独独倾心于岳胜磊,他该要感到荣幸才是。
“要不然这样吧,请朱姑娘将伤药交给小的,小的再转交将军。”门仆好意提出建议。
“不成,我得亲自告诉岳大哥该如何使用这伤药,所以还是请你进去通报,我今日非要见到岳大哥不可。”她态度坚定的拒绝。
“这个……”门仆忍不住感到棘手,他到底要不要直说,将军就是不想见她?
“朱姑娘,你别为难下人了,不是他不愿通报,而是胜磊哥就是不想见你。”
甄晓昭走出大门,直接面对难缠的朱艺筝。
“表小姐。”门仆暗暗松下一口气。
朱艺筝一见到甄晓昭,马上冒出一肚子的火,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甄姑娘,这是我和岳大哥之间的事情,不必你来插手。”
甄晓昭不得不叹气,怎会有人自负到如此程度,完全听不下劝?“你再痴缠也讨不来好处,只会让胜磊哥避你避得更勤。”
“那是因为岳大哥还不知道我的好,他若是肯敞开心房好好的认识我,我有信心他肯定会爱上我的。”朱艺筝自傲的说道。
“……”甄晓昭还真是无言以对,难道她真的不明白,就是她这自傲的态度,让胜磊哥避之唯恐不及,恨不得当初没帮她忙吗?
朱艺筝就是被自己的爹娘宠过头,也被其他爱慕她的男子捧过头,才会以为天下的男子都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没一个例外。
“总而言之,你今日是见不到胜磊哥的,他忙于公务,回家后已经很累了,你若是真心喜欢他,就不该还在这种时刻打扰他。”甄晓昭向她伸出手。
“我可以替你把药转交给他,使用方法也可以告诉我,由我转告,其它的,我只能说抱歉。”既然胜磊哥不想见朱艺筝,她当然得帮胜磊哥一把,别让朱艺筝再有机会骚扰他。
所以说到最后,朱艺筝还是不得其门而入,她恼怒的冷哼一声,鄙夷地说:“甄姑娘,你还真的以为,你是岳家的女主人吗?”
“什么意思?”甄晓昭轻蹙起眉。
“岳家直至目前没有当家主母打理家中大小事,你是唯一的女眷,自然而然就主掌一切,但这可不代表你就真的是当家主母,还自以为理所当然的什么事情都要管,连岳大哥的私事你也不放过。”
甄晓昭脸色微变,觉得她的嘲讽非常刺耳。“你不懂就别乱讲。”
她帮岳家打理上上下下一切琐事,才不是贪那什么女主人的身份,完全只是因为她得找些事情做,不想白白待在舅舅家当米虫。
她始终认为自己是外人,若非舅舅不介意多养一个孩子,将她视为己出,或许她早就离开这里了。她所能报答舅舅唯一的方式,就是替舅舅打理这个家,把家中所有事情都处理得井然有序,让大家都住得舒服。
若真要说,她倒觉得自己像个总管,揽下这些事情,她才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是有用的,可以安心的继续住下去,舅舅从来不曾强迫她必须做这些事情。
“我就是这样觉得,你又能奈我何?”朱艺筝轻蔑的瞧着她。“若非岳伯父始终未曾续弦,你以为你能在岳家作威作福吗?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无父又无母,岳伯父之所以收留你,只是因为看你可怜。”
“够了,请你住嘴!”甄晓昭气愤的喊道。
“怎么,恼羞成怒了吗?”朱艺筝得意一笑。“别以为你能永远如此嚣张,等岳大哥成亲之后,当家主母自然是岳大哥的妻子,而你呀……就闪边凉快去吧!再继续管东管西下去,只会惹人厌。”
她如果顺利成为岳大哥的妻子,第一件想做的就是将碍眼的甄晓昭撵出岳家大门,最好赶紧找个人将她嫁出去,这样两方就毫无瓜葛,再也不必见面了。
甄晓昭气得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反正也只是浪费唇舌,干脆断然的下逐客令。
“慢走,不送。”
反正在朱艺筝眼中,她就是个自以为是岳家主子的人,那她又何必客气,这件事她管定了,绝不让这女人打扰胜磊哥!
“甄晓昭,咱们走着瞧吧。”朱艺筝冷哼一声,高傲的转身上马车,不再和甄晓昭僵持下去。
甄晓昭看着朱家马车离去,直到马车消失后才转身进屋,胸中闷了不少火气,却又吐不出来,简直快将她闷死了。
她来到岳家后院,一个人坐在大树下头,双臂环抱曲膝,将小巧的下巴放在膝盖上,脸色始终很难看,甚至还多了一股……落寞。
胜磊哥终究会娶妻的,到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这里毕竟不是她家,她不可能死赖着不走,要他们养他一辈子。
所以她该离开吗?她又该走到哪儿去?还是非得嫁人不可?但她又不知道嫁谁才好。
“嫁人呀……”她无奈苦笑,其实她不是不知该嫁谁,一想到这个问题,她的脑海内马上出现一个带着爽朗笑容的人,只不过不知在他的心里,对她是否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真讨厌,都是朱艺筝,害她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自己以表妹的身份是无法一直待在岳家的,终究得离开这里……
其实打从她独自坐在树下发呆凝思时,岳胜磊就躲在转角后看着她,忍不住轻蹙起眉头。
他知道这是她的习惯,一有不顺心之事,她就会一个人坐在树下,坐得越久,也就表示她心中的不舒坦越强烈。
刚才她和朱艺筝在门口的争执,他听得一清二楚,他本该出面替她解围,但他明白自己一出现,情况只会更糟糕,朱艺筝更是不会轻易离开,所以他只能忍下来,却对她必须面对朱艺筝的酸言恶语感到很是不舍。
他和爹都能理解,她之所以主动揽事情做,把自己当成岳家的小管家婆,只是想寻得一份安心,要是整日无所事事,她反倒会很惶恐,害怕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赶出岳家,所以他和爹才会默许她代为打理家中大小琐事。
此刻能够转移她的方式,就是找事情让她忙,只要她一忙碌,再不开心的事情也会被她抛诸脑后,没心思再去想了。
岳胜磊轻勾起笑意,已经想到该拿什么事情来让她“忙”了。
他即刻转身离去,好一会儿后,他去而复返。
“晓昭。”
甄晓昭一听到岳胜磊在唤她,原本消沉的意志瞬间振作起来,转过头。“怎么了?”
只见岳胜磊手中拿着一件上衣,表情有些苦恼。“你上回帮我缝的新衣,破了一个洞。”
“什么?”她讶异的站起身,来到他面前,拿过他手中的上衣检视。“这件衣裳不是我两个月前才帮你缝的,怎么如此快就破了?”
她有空时就会帮他和舅舅缝制衣裳,说起来也是因为她对女红挺有兴趣的,一拿起针线就能缝上好几个时辰,一点都不觉得疲累。
“该不会是你帮我缝时不用心,所以才如此快就破了吧?看来你对爹比较好,原来你有大小眼。”他故意半开玩笑的逗她。
“少胡说,你才大小眼,分明就是你太粗鲁,才会没两个月就将衣裳穿破了。”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不知不觉中原本的气闷已不见,只顾着和他斗嘴。
真要说起来,她缝他的衣裳时还更用心,应该比舅舅的更不容易破才是,所以归根究底,肯定是他自己的问题。
甄晓昭将衣裳翻了翻,很快就见到右边袖子的腋下裂开好长一道口子,但这道口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穿裂的,反倒像是有人刻意用蛮力扯破的一样。
她困惑的蹙眉,狐疑的瞧向岳胜磊,不懂他到底在搞什么鬼,是故意把自己的衣裳弄坏好来找她麻烦吗?
“咳,你一直瞧我,破掉的地方也不会自己补起来的。”岳胜磊尴尬得赶紧转移她的注意,要是被她发现破绽,他可就糗了。“你要不要补?不想补,我就拿给其他会针线活的丫鬟,她们也是一样的。”
“哪里一样了?”她马上将衣裳塞入怀里,才不想让其他女人帮他缝补衣裳,气呼呼的反驳。“我又没说不补。”
甄晓昭转身走回自己的寝房,岳胜磊勾起一笑,也紧接着跟上。
她回到房里,拿出针线,坐在桌边帮他缝补衣裳。“你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岳胜磊没有进到她的闺房内,靠在门旁的墙上,隔着一道门和她说话。“我不急,你可以慢慢来。”
“真是的,你又不是没其他衣裳,这件破了,你穿其它件不就好了,何必非得穿我补过的破衣裳不可?”嘴上虽然叨念,但她心中其实是甜滋滋的。
“穿惯了你做的衣裳,倒是不习惯穿其他人所做的衣裳了。”
“衣裳就衣裳,谁做的又有何差别?”
“当然有差别,我刚才说要将衣裳拿去给其他丫鬟补,你不也说不一样?”他马上回嘴。
差别就在于心意呀!她在缝制衣裳时所倾注的心意,是其他人比不上的,只要一穿上她亲手做的衣裳,他就算再不开心,满怀的愁绪也会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欣慰满足。
“算了,我说不过你。”她不再回话,满含笑意的细心缝补衣裳。
隔着一道墙,屋内外的两人却像是没有任何阻隔,两颗心异常的接近,所想的都是彼此的事情,一股淡淡的柔情缠绕着彼此,久久不散。
过了约莫一刻钟,甄晓昭顺利将衣服缝补完毕,收完线头后就推开门,拿出来交给岳胜磊。“呐,补好了。”
经过甄晓昭的巧手缝补后,腋下原本的口子已经消失无踪,就像是不曾被这坏过一样,手艺之好,岳胜磊忍不住啧啧称奇。
“真是不错。”他赞叹着。
“那是当然喽。”甄晓昭得意一笑。
“唉,你已经将我的胃口养刁了,非你做的衣裳不穿,你得负责任才行。”他故意说笑。
“我得负什么责任?”她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岳胜磊勾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微低下头,靠近她的脸蛋。“替我……做一辈子的衣裳。”
她蓦地红了脸蛋,羞涩不已。他的口气就像在叫妻子帮自己做一辈子的衣裳,还说得那样理所当然。
是不是她会错意了?其实他的意思是,要她做他的专属裁缝,这辈子都得帮他做衣裳?
“岳胜磊,你少得寸进尺!”甄晓昭刻意压下内心的羞意,装得气呼呼的,真想揍他一拳消火。“谁要当你的专属裁缝了,你就算要付钱给我,也得看本姑娘愿不愿意!”
“小辣椒,又开始蹦蹦跳跳了。”岳胜磊身手利落的一闪而过,没被她的拳头招呼到,嘴上继续逗弄他,其实内心早就不知道叹几口气了。
专属裁缝?亏她想得出来,真是不解风情的丫头呀!
“别叫我小辣椒!”她最讨厌他这样叫她了,好像她真的多爱生气一样,还不都是他害的。
“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出声,每回叫她小辣椒,她就会气得猛跳脚,真是有趣极了。
“还笑?你这个讨厌的家伙——”
岳胜磊继续朗笑,迅速溜之大吉去,反正他的目的早已达到,也该功成身退。
他宁愿她一直和他吵吵闹闹,也不要继续意志消沉下去,他的小辣椒就是要蹦蹦跳跳的,才不枉费他取的称呼。
他的小辣椒呀……只属于他的……
半个月后,果然就如岳胜磊所听到的风声一样,皇帝替自己最小的女儿华阳公主指婚了,而被赐婚之人,就是褚云隆。
当皇帝在朝廷上当面赐婚褚云隆时,文武百官纷纷道贺,羡慕他能娶到公主的人不少,却少有人知,其实对于这一桩婚事,褚云隆挺不乐意的。
但是皇上当真众人的面赐婚,他要是拒绝,不但会触怒龙颜,也会对自己的仕途造成影响,所以最后他也只能谢恩,开始着手准备婚事。
而少数知道他并不乐意高攀华阳公主的人,当然就是他的结拜兄弟岳胜磊了——
“唉,大哥,准备婚礼该是件开心之事,你怎么会在这儿喝闷酒?”
岳家的偏厅内,褚云隆正一杯又一杯的猛灌自己酒,桌上特地准备的小菜连碰都没碰一口,像是存心要将自己灌醉似的。
同坐一桌的岳胜磊不得不伸手阻止他继续倒酒,否则隔日犯宿醉可就难受了。
“够了,别再喝下去了。”
“哪里够了?我可一点醉意都还没有。”褚云隆挡开他的手,也把他的酒杯斟满。“磊弟,今晚你要是不陪我醉上一回,我可不会放过你。”
“我是无辜的。”意思就是,就算要醉,也别拖他下水。
“你是无辜的?还真敢说。”褚云隆不满的皱起眉头。“要是那场比武你没刻意输掉,此刻要娶公主的人未必是我。”
岳胜磊无法反驳,轻叹口气。好吧,对这件事他的确理亏,若是醉这么一晚,大哥能好过一些,他也只有奉陪到底了。
此时甄晓昭又特地送来一小坛酒,顺道关心状况。“褚大哥,怎么连你也和胜磊哥一样,将娶公主这事当成毒蛇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我对华阳公主一点兴趣都没有。”褚云隆斩钉截铁的回答。
“没兴趣并不代表真的和公主合不来呀!”甄晓昭轻漾着笑,将酒放上桌。
“或许等你见到公主后,就会对公主一见倾心,就算没有一见倾心,也能在大婚后慢慢培养夫妻感情,不是吗?”
这世上因媒妁之言或父母之命成亲之人可不少,他们在成亲之前也没见过彼此的面,和皇帝赐婚的情况差不了多少。
“我……”褚云隆神色复杂的瞧着甄晓昭,有很多话根本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他和岳胜磊成为结拜兄弟之后,第一次来到岳家,见到甄晓昭的第一眼,他的心上就已深深印下她娇俏可人的模样,所以华阳公主绝对不会是他一见倾心的对象,真正能让他一见倾心的对象……只有她呀。
也因为如此,一有机会,他就会来到岳家,一方面和岳胜磊切磋武艺,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见见甄晓昭,就算两人没说到半句话,彼此点个头也够他满足的了。
只可惜他知道岳胜磊对她有意思,而她对岳胜磊的态度也很不一样,他的出现已经迟了,他只能将这份情感藏在心里。
他失落的大叹一口气,再度灌酒,希望一醉真能解千愁。
甄晓昭见褚云隆又皱眉又叹气的,用眼神询问岳胜磊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岳胜磊也只能耸肩,对这样的状况无可奈何。
“对了,我都要成亲了,你们也都已届适婚之龄,还没打算将来之事?”褚去隆已经认命要娶公主,见他们俩还蹉跎着没进展,刻意点明,希望能推他们一把。
褚云隆已二十六,岳胜磊少他两岁,所以是二十四,而甄晓昭也已十八,的确都是该成家的年纪了。
“呃?”岳胜磊和甄晓昭同时一愣,没想到褚云隆会问出这个问题,顿时有些尴尬,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岳胜磊瞥了甄晓昭一眼,他早已不把她当成表妹看待,对她有着难以言说的情意,只不过他的连番试探,却总是被她当成胡闹带过,他完全搞不懂她对他是否也有男女之间的情意,所以也就迟迟没有表白,就怕吓到她。
若她只是单纯的将他当成表哥,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他该怎么办才好?他可没那种肚量,能眼睁睁看着她去喜爱其他男人,甚至嫁别的男人,只在一想到那种情况,他就忍不住呕呀!
这下子他不得不懊恼,从小和她吵吵闹闹到大,害得她完全不相信他对她的好是真心的、他对她的暖昧也是认真的,只当他又在逗弄她,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吗?
而甄晓昭同样也偷偷瞧了岳胜磊一眼,不懂在他的心里,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不想始终只当他的表妹,她愿意一直陪着他,甚至是帮他做一辈子的衣裳,但前提是……他是喜欢她的呀,并非表兄妹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
两人各有心思,却又有所顾忌,无法向对方说明,倒也变得和褚云隆一样,有苦说不出。
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越是在乎彼此,反倒越是看不清彼此的心意,如坠五里雾中,什么都捉摸不到。
“将来之事,将来再说吧!”岳胜磊暂时抛开内心的苦恼,打算学褚云隆一样借酒浇愁。“大哥,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咱们不醉不罢休!”
“好,不醉不罢休!”褚云隆爽快答应。
将来之事,将来再说吗?甄晓昭的眼神顿时黯下,他所考虑的将来,是否有她的存在呢?
接下来,两兄弟就豪气的喝着酒,简直把酒当成水一般,用小杯子喝不过瘾,还干脆换成大碗,喝起来更有滋味。
甄晓昭在一旁瞧着他们俩牛饮,不由得摇摇头,真不懂男人为何就是如此爱喝酒,明日的宿醉有他们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