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傅希泽拎着一个鸟架子进来,上头站着几只杜鹃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家里太冷清了,我想养一些鸟儿,妈你不会介意吧?”

傅希泽笑着拎着鸟架子走过客厅,傅承泽也醒了,他下楼来,眼睛黏在鸟架子上:“三哥哥,这是杜鹃鸟吗?我可以和你一起玩吗?”

傅希泽一反昨晚的冷淡态度,对他招了招手:“承泽,过来!”

傅承泽脸上出现了小孩子的天真笑容,一溜烟小跑过去:“谢谢三哥哥。”

后面的刘慧看到这一幕,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晕死过去:“承泽别去,过来,回来,杜鹃,赶走,赶走……”

管家突然大喊:“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夫人晕倒了,快喊医生!”

这次傅希泽回来后,家里就鸡飞狗跳的,热闹的不行。

傅希泽依然是住着不走的样子,傅成想着这样不行,毕竟是一家人。

他想着要缓和孩子们之间的关系,于是在一天早晨,特意让傅承泽去卧室叫哥哥起来吃饭。

傅希泽爬上二楼之后,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便试探性地拧开了门把手,门顿时就敞开了一条缝。

小男孩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正准备开口,**的傅希泽攸地睁开了眼睛。

一道寒光锐利地射到傅承泽的身上。

“哥,哥哥,我是过来叫你吃饭的。”傅承泽低着头,像犯了错误似的低声说道。

傅希泽看到他被吓到了,顿时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但马上想到了什么,目光冷冽地警告道:“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我的房间!”

小家伙抬起头,愣愣地望着他,满脸委屈地跑了出去。

这个小崽子他以前还挺喜欢,现在看见他就想起来刘慧……怎么可能对他有好脸色。

回到厨房,傅承泽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站在门口。

“哥哥下来了吗?”正在忙活的刘慧笑着问道。

她也想通了,横竖不过是这几天,傅希泽怎么可能会一直住在家里,索性就不要跟他对着干了,她是最会委曲求全,装模作样的,所以今早特意亲自下厨了。

傅承泽摇晃了一下脑袋,弱弱地开口问道:“妈妈,三哥哥让我不要进他的房间,三哥哥对我好凶,我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三哥哥生气了吗?”

他记得以前三哥哥不是这样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刘慧闻言,控诉的看向傅成,看,这就是你那不识好歹的三儿子。

“他现在都是当哥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个性子,我去看看!”傅成没想到三儿子肚量这么小,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傅成走到阁楼下面,冲着傅希泽的卧室大声喊道:“傅希泽,你给我下来!”

不一会儿,傅希泽已经换好了西装,慵懒地往楼下走,连看都没有看傅成一眼。

“傅希泽,你清楚一点,这个家里,你不是最小的了,做哥哥的要关爱弟弟,让着弟弟。”傅成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以前你还跟我说我是弟弟,要多听大哥的话,哎,做这中间的孩子可真不容易,到底是弟弟要听哥哥的话,还是哥哥要让着弟弟?幸亏我二哥早死了,不然在家里也会被你们憋屈死!”傅希泽无所谓地暗讽道。

傅成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抬掌就准备朝傅希泽脸上呼去。

傅希泽不偏不倚地挡住了他的一巴掌,转过身来,看着他凌厉地问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在这个家里,我亲二哥死了,我亲妈死了,你们是不是恨不得我也快点死了,好给那小崽子腾位置,我告诉你,不可能,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吧!”

“混账!我们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不是养个白眼狼的!”傅成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想起死去的二儿子和前妻,他抬起的手挣扎了两下,悬在空中,始终没有打下来。

傅希泽冷笑,甩开了他的手,云淡风轻地说道:“辛苦?如果不是爷爷的话,你们把我扫地出门都不稀奇吧?”

“你!”傅成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最后,傅希泽淡定自若地往门外走去,砰的一声合上门。

坐到驾驶室里,傅希泽启动之前,看着这栋别墅,好像越来越陌生了。

记忆之中,刘慧的确如母亲一般疼爱过自己,如果不是发生了之前这些事,撕破脸皮,或许还是一如以前的美好。

等到真正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傅希泽才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揪着一样生疼。

可以不伪装出来不在乎,可心却骗不了人。

黑色宾利驶在大马路上,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走。

最后,他还是打了秦苒的电话。

“有时间吗?我们见个面。”傅希泽声音低沉。

秦苒很是敏感地听出来了,答应道:“好,那晚上见。”

“中午你有空吗?”傅希泽急切地追问道。

“中午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已经和洛文约好了……”秦苒低声解释道。

挂断电话,傅希泽调转了车头,直接往博爱医院驶去。

二十分钟之后,傅希泽就出现在了秦苒办公室门口。

洛文看着来人,撇了撇嘴:“姐,有人找你。”

秦苒上班很累,洛文专门做了饭菜送来,本来这个中午是属于他们姐弟二人的时光,又被这厮破坏了。

秦苒转头一看,就看到了傅希泽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她放下手中的苹果,走到了门外。

“是出什么事了吗?你这么着急找我。”秦苒只觉得他今天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傅希泽没有答话,牵着秦苒的手,往医院外面走去。

“你干什么,我还没给洛文说一声呢!”秦苒想要挣脱开,可却被束缚得死死的。

车前,傅希泽转过身来,看着秦苒的脸,低声说道:“陪我一会儿,好吗?”

看着面前的男人,秦苒不由自主地心软了下来,便停止了挣扎,顺从地坐到了副驾驶里。

两人来到了一家餐厅,傅希泽选择了一处靠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