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亓染伸着懒腰觉得很是幸福,蠕动了好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有工作的人了。
慌里慌张,匆匆忙忙的从**爬起来, 甚至都来不及穿鞋就那么直接光着脚冲了出去。
客厅里, 时弈正在拆箱, 听见声响抬头一看,额头顿时飘满了黑线。
“你鞋子呢。”
亓染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jiojio, 白嫩的脚趾不安的动了动, 默默地把左脚放在了右脚背上摩挲着,视线游移。
“下来。”
时弈转身去鞋柜里拿了一双新拖鞋,放在了地上, 亓染乖乖走过来穿上。
照顾的和被照顾的,一系列的行为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似乎谁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箱子里的东西,全是亓染的,大到外套,小到内衬, 上至里衣, 下至鞋袜, 一应俱全, 想的比她本人还周到。
说实在的, 如果亓染别天天惦记他, 他把她当妹妹养,这丫头绝对会是A区最令人艳羡的存在。
五分钟后,亓染身上已然换了一套全新的衣服,白色的内衬, 粉色的毛呢小马甲和同款短裙,整个人看起来娇俏又可爱。
亓染的长相算不上惊艳,也没有特别出众,杏眼配着婴儿肥,只能咂摸出一点可爱的味道。
总的来说,属于那种一眼入眸,但转身便忘的,当然了,如果瞧的仔细些或者看得多了你就会发现——
还是这种感觉。
没什么特点,一眼可爱,转眼即忘,倒是块做卧底的好料子。
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一点不假,除非是明显缺陷,不然衣服妆容一捯饬,丑八怪也能变普通,普通人更是往惊艳上直逼。
但是吧,亓染却愣是凭一己之力刷出了这句话的新概念。
惊艳是没有的,丑也不至于,反正就是只能看一眼,第二眼又是平平无奇的那种。
就好比漂亮气质的人穿廉价的地摊货,也看起来很高级,而长得不咋地气质也不咋滴的人穿一身高定,也愣是能给拖垮成几十星币的破布。
亓染哪个都不是,她属于中间那个。
穿在她身上的衣服,不管穿贵的还是廉价的,看着都像是被中间商赚了一笔大差价的高仿。
永远只能看这么一眼。
不过,虽然只有这一眼,却也得看是入了谁的。
时弈看呆了。
虽然只有短暂的一秒,但确实是呆住了。
他见过无数美人,千万种风格,千万种五官,顶多只是觉得惊艳,而后多看几眼,却从未看着谁呆住过。
就是那种,脑子一片空白的呆住。
见时弈看了自己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亓染有些莫名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
“是哪里穿的有问题吗?”
时弈摇了摇头道“没有。”
“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你自己搬——”
话说到一半,蓦然想起亓染的爪子还没好,只得把后半句的上去给咽了回来。
亓染本想帮忙,被时弈否了,他一个人搬着箱子上上下下十几趟,竟是忙的连汗都出来了。
“自己上去整理。”
有辅助外骨骼,做这些轻便活还是没问题的。
亓染上了楼,一点点将东西拿出来,再慢慢放进衣柜,这一过程,整整耗时将近四个小时。
不差钱的时爷实在是太不差钱,那一年四季的衣服,各种颜色都有,即便都是淡色系的,也看得亓染眼疼。
最后两个小一些的箱子,里面是内衣裤和袜子。
大大小小的,备的整整齐齐。
亓染盘坐在**,乐呵呵的傻笑。
也没啥,就觉得特高兴。
“亓染!”
刚把东西整理完,将那些箱子折叠起来,便听见楼下传来了时弈的呼唤。
“哎!”
亓染高声应和了一句。
“吃饭。”
“好哒,来啦。”
穿着围裙的时爷端着一锅汤走了出来,抬头便瞅见了坐在箱子上从楼梯往下滑的亓染,眉心不由跳了跳。
“我来啦,哈哈哈~”
箱子滑落在地,亓染一边咯咯笑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屁对着时弈就是一个灿烂的笑。
时弈“……”
桌上摆着五菜一汤,看起来就让人胃口大动,闻起来更是香气扑鼻。
吃到一半的时候,时弈突然放下了碗筷,看着正在大快朵颐的亓染无比认真的问了一句。
“亓染,要不要当我妹妹?”
时爷难得如此认真,严肃的语气表明他并不是开玩笑的。
亓染咽下嘴里的肉,杏眼里闪着一丝不好意思,在时爷莫名其妙的鸡皮疙瘩里,这位突然含羞带怯的张嘴喊了句“时哥哥~”
时爷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整个人下意识的抖了抖。
“你有病啊!”
亓染笑容顿收“不是你让我当妹妹吗?”
“我是说当妹妹,没让你当情妹妹。”
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听的他浑身都不对劲。
“不要,深蓝姐说了,一切不已结婚生崽为目的的追求都是耍流氓,我不要当流氓。”
亓染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时弈第一次发现深蓝那家伙竟然还有如此强效的洗脑功能。
“亓染,话我只说一遍,我不会结婚,你的追求我也不会答应,不过,若是你做我妹妹,那么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可以宠你一辈子,让你衣食无忧,开心快乐。”
这个唯一标记过他的女孩儿,在他的眼中终归是有些不同的,爱情他给不了,亲情总归是可以的。
亓染咬着筷子,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点头。
等时弈说完,她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末了才道“好的。”
她答应的爽快,倒是杀了时弈一个措手不及。
在时弈眼中,亓染一直是个直愣愣的一根筋,执拗的让人头疼,没成想现在却突然变得圆滑了起来。
“哥哥。”
亓染突然正经无比的叫了一声。
时爷有点蒙“额,哎。”
“哈哈哈哈哈~”
看着对面拍着桌子狂笑的那人,时爷蓦的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哪有这么容易。
当了三十年独生子,蓦然间多了个妹妹,时弈有点开心,有点慌,总之心情乱七八糟,起伏不定。
如果说面对一个追求者,时奕是不喜外加远离的态度,那么对妹妹,他是突然爆发了血脉里隐藏的妹控属性,再看亓染,哪怕是个细胞都觉得顺眼了起来。
亓染也明显的感觉到了时弈对她的态度变化,自然也是欢喜无比。
虽然她的心中所想和时爷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当下达成了美妙的共识。
近水楼台先得月,先用双方都能暂时接受的关系相处,一步步让对方习惯你的存在,顺便清理那些凑上来的不知名,让对方在不知不觉中,满心满眼都是你,让他再也离不开你,这事儿就成了。
这是音姐姐告诉她的,她觉得非常适合当下的情况,所以她学以致用了。
说实在话,一直到肚子鼓起来那天,时爷都没想明白为啥事件走向会偏的如此厉害。
好好的妹妹,莫名其妙就成了他肚子里孩子它妈。
夭西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