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想了想,晾她们现在也不敢闹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把她们关在门口,万一在外面又哭又闹也挺吵人的。

最后,张桂替张白薇敲了她们双份礼钱才放她们进去。

进门前,张桂还恶狠狠威胁道:

“要是敢闹事的话,老娘可不会只丢个抹布!”

两人抖了一下,陪着笑脸告饶:“怎么会呢。”

进去之后两人收敛了不少,寻了个角落坐下入席。

周围的人都嫌弃地拉开了与她们的距离。

张翠花和张花青一脸憋屈,但想到今天来的目的还是忍了下来。

鲜香扑鼻的菜品接二连三地上桌,张翠花和张花青看得垂涎欲滴。

这张白薇还真是发达了啊。

往常席桌上,鸡腿通常是留给孩子们的,可这两人倒好,连吃带拿,毫不客气地一人扯走了半只鸡。

张花青还故意当着同席小孩的面把鸡腿砸巴得满嘴流油。

小孩哇地一下哭出了声。

张桂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来教她们做人。

“我看你们是吃抹布没吃够啊,要不要吃吃我的拳头!”

两人瞬间老实了,默默把试图偷偷带走的菜放了回去。

另一边钱爷那桌也热闹非凡,众人听着钱爷说起之前游历四海八方吃到各地极品美食的事,瞬间感觉眼前的酒席不香了。

“唉,可惜啊。”

“钱爷,这话怎么说?”

“可惜张白薇不能边成亲边做菜,要是她能亲自来做酒席就好了。”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这么多菜做下来,那晚上洞房还能有劲吗?”

有人惊叹了一句,“张白薇的厨艺真有那么神啊,那厨艺科考不得过个一试啊!”

钱爷捋了捋胡须:“不止,她绝非池中物,将来去京城争一争厨神之位也未可知啊。”

众人一片哗然。

可这话落在张翠花和张花青的耳朵里,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想不到赔钱货张柳青命这么好,将来就算张白薇发达后休了他,应该也能捞到不少银子吧。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冒出了精光。

很快她们便借口去如厕,偷偷离开了席位。

同席的人巴不得她们离开呢,也就没太在意。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前厅,两人偷偷摸摸进了婚房。

端坐在**的张柳青骤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体条件反射地绷直了,双手抱头蜷缩起来。

“娘,你看他,居然穿这么好的衣服,我都没有穿过这么贵的?!”

张翠花语气里满是讽刺:“他一个赔钱货凭什么啊?!”

张柳青深吸了一口气,揭开了盖头对上两人尖酸刻薄的脸。

瞬间如坠冰窟。

“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

“你管得着吗你,呸,赔钱货,还真以为断亲能断干净啊!这辈子你都休想摆脱娘和我。”

张柳青心口猛然一缩,绝望笼罩心头,往日被虐打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觉。

两人大喇喇地在桌前坐下,毫不客气地吃起婚房里的干果。

张花青翘着二郎腿,威胁道:

“张白薇还不知道你受伤的事吧,你说她要是知道了,还会不会要你这个连重活都干不了的夫郎。”

张柳青下意识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声音苦涩: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不想干什么,只是让你从张白薇那弄点钱,明天给我们送过来而已……”

张花青话音未落,张柳青立马打断了她:

“不可能!她对我很好,我不可能帮你们去偷她的钱。”

“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不怕我们告诉她后把你休了。”

“到时候你没地方去,还是落到我们手里,虽然你这长相卖不了多少钱,但如果卖到最下等的窑子也算物尽其用。”

张柳青浑身颤抖,但还是一脸坚决:“你们去告诉她好了,我不可能帮你们骗她的钱,就算她休了我也没关系。”

“有关系!”

张白薇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一进门看到夫郎脸上绝望的神情,感觉心都要碎了。

她突然感到一阵后怕,要不是张小花看到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往婚房里跑,自家夫郎还不知道要怎么被她们羞辱呢。

“滚出去!”

张白薇直接抄起门外的扁担将两人一通打了出去,两人鼻青脸肿灰头土脸地被丢到门口。

张白薇生得一双含情的凤眸,不笑的时候眉眼也是含着笑的。

此刻神情却有些阴鸷,语气森然:

“再让我看到你们一次,我就打一次,我说到做到!”

两人悚然一惊,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张白薇回到婚房时,张柳青还是一副怔愣的表情。

她心尖一疼,一把将张柳青搂进怀里。

“柳青,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没人敢欺负你。”

突然想起刚刚在门外听到夫郎手受伤的事,小心翼翼撸起夫郎的袖子。

张柳青心口酸涩到底没有抽回手,他闭上眼,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映入眼帘的是已经结痂的伤口和数不清的陈年旧伤。

张白薇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扭头就出了门。

看着张白薇离开的背影,张柳青艰难地扯出一个笑。

口中喃喃自语:“我就知道,不会有人爱我的。”

这样也好,能得片刻温柔就该知足,我不该太贪心。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刻钟,也许就在下一秒。

张白薇去而复返,身后还跟了个大夫。

张柳青一怔,眸间亮起点点星光。

我能期盼吗?我该期盼吗?

幸好,婚宴结束后大夫还没走多远,张白薇迅速追上后立马拉着大夫狂奔回来。

张白薇焦急地对大夫说:“大夫,您快帮我家夫郎看看手上的伤。”

大夫检查了一番,皱起眉头:“张翠花她们真不是个东西,造孽啊。”

之后,大夫每说一句话,张白薇脸上的神情就沉上一分,不由自主捏紧了拳头。

自家夫郎不仅手上受了伤,还常年吃不饱饭,经常被虐打。

幸好一切都来得及,夫郎手上的伤并不难治,只是需要精心养护几个月就能恢复如初。

可张翠花她们根本舍不得给他花钱治病,还想着榨干他最后一丝价值。

张白薇拳头硬了,欺负她夫郎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将大夫送出门后,张白薇小心地给张柳青受伤的手臂上药,心疼道:

“这么疼,你怎么都一声不吭啊。”

张柳青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知道自己喊疼也没人在乎。

治病很贵,他不想消磨掉对他好的人那仅剩的一点爱意。

他明明很能忍疼的。

可是,现在他怎么觉得眼眶热热的呢。

下一秒,一滴泪砸在了张白薇的手背上,她心跳一滞,抬头对上张柳青泪流满面的脸。

烛火映衬下,张柳青湿漉漉的眸子,眼尾还泛着些红。

一时间,张白薇心跳如擂鼓。

“妻主。”张柳青小心翼翼环住张白薇的腰,“我好疼,你疼疼我好不好?”

“好。”

这一折腾就到了半夜,为了克制住自己,张白薇找出一床新被子,打算去隔壁房间住。

却被张柳青扯住衣角:“妻主,你不要我了吗?”

像只依赖主人的小狗。

美男撒娇,这谁能扛得住啊!

张白薇深吸一口气,嗓音喑哑:“乖,你的手受伤了。”

张柳青脸红得滴血,但还是没撒手,声音轻得微不可闻:

“可以不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