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辉也吓坏了:是嘴不听使唤,秃噜出来的,不怪我。

他咽了咽唾沫,求助地看向宁宛:咋办?

直接说,会不会吓到人家女同志?

宁宛浅笑,意味深长地看看宁辉,又看看郑招娣。

既然到这份儿了,不如添把火?

于是她故意道:“哥,招娣也同意你这样称呼她啦?”

拉近两个人关系的捷径就是从改变称呼开始的!

嘿嘿!她真是个小机灵。

宁辉尴尬,脸红心跳,眼神飘忽地看着鞋尖儿。

郑招娣刚想说自己没同意过,但瞧见宁辉此时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

算啦,叫啥不是叫?小婉的哥哥又不是外人。

“咦?宁婉婉同志,你怎么过来了?”丁翠英从屋里出来,意外地看着宁宛等人。

之前的话题是不能继续了,宁宛立即朝着丁翠英走过去。

“当然是来请大家喝喜酒,大家看着办吧,不去喝就是看不起人,我可要生气了。”

丁翠英吓一跳,她跟宁婉婉不是很熟络,拿捏不准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但她知道,得罪了宁婉婉就是得罪了老叶家,得罪了老叶家兴许就得去收粪。

本来大伙儿凑份子买礼物是好事儿,可不能演变成坏事儿啊。

所以下一刻,丁翠英赶紧跑进去喊人。

“宁婉婉同志来了,要大家去喝喜酒,不去的去收粪!”

好家伙,这一嗓子喊完,宿舍里各个屋的人都跑出来了。

宿舍墙没有隔音材料,丁翠英的话被宁宛听的清清楚楚。

她就:……

算了,大家能去就好,免得她再多费唇舌。

不过,感谢的话还是得说的,毕竟人家都花钱了。

于是宁宛将准备好的感谢词儿说出来一部分,缓解了大伙儿因为担心被叫去收粪产生的恐慌,然后都笑意盈盈地跟着一起去了老叶家。

要说知青们能来,要属宁辉最开心了。

如果他不是娘家人的身份,指定得跟人家知青同志们挤一桌上。

差不多快正午时候,在大家的努力下,酒席终于开始了。

二十多张桌子,每一张都摆的满满当当,鸡鸭鱼肉不用说了,那菜色的香味儿飘了满院,一个个的都腾不出嘴来讲话。

流水席,他们必须快点儿吃,吃的慢了落不到东西不说,还要给下一轮的人腾地儿。

待会儿上面食的时候,更是得加快速度,不然那些新来的直接把一条腿插旁边等下一轮,吃饭都吃不安顿。

宁宛跟叶超站在一起,男俊女靓。

俩人一起给大家敬酒。

结婚证早就领了,因为举办仓促,也没找什么主持婚礼的过来。

当然这年代,尤其是在村子里,只要是领了证喝了结婚酒就算正式结婚,也没太多讲究仪式的。

宁宛浅笑,看着叶超,她的心在这一刻好像才属于自己,踏实了。

“媳妇,你笑起来真好看。”叶超凝视着宁宛,眸色深沉。

宁宛一讶,笑容更灿烂了点儿,“不笑的时候,就不好看喽?”

叶超往宁宛的身边靠了靠,“都好看,看不够,想天天看,夜夜看,看一辈子。”

啊呀呀呀,阿超终于开窍了,说起情话来都不会脸红。

宁宛故意出难题,“那一直看,看腻了怎么办?”

“不会。”叶超右手端着酒杯,左手牵起宁宛的手,“只会越看越欢喜,百看不厌。”

嚯!

宁宛受不了了,她想现在就天嘿。

“小宛儿,大家等着敬酒呐。”菜古玉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响起。

同时它的蛇身从宁宛的口袋里嗖的一下蹿到宁宛的手腕,又沿着宁宛的手腕顺到了叶超的手上。

感觉到冰冰凉凉,叶超的脸一黑。

这骚包红……算了,今儿大喜的日子,骚包红添喜气,他不计较了。

有了菜古玉的加入,俩人刚刚酝酿起来的氛围就散了。

随后他们一起去敬酒,新人到一桌,贪吃的社员们竟是都立即放下筷子,整整齐齐的举杯。

不让叶超像是别的新郎官一样,一人敬一圈儿。他只需要陪着全桌喝一个就成。

大队长夫人私下里发话了,绝对不能误了老叶家抱孙子。

叶超跟宁宛的酒是没多喝,但祝福语倒是一句不少。

“恭喜恭喜”这字眼儿在脑子里呈现了无限循环模式,大家都闭嘴了,他俩的脑子里还回放着。

庆幸的是,一圈儿一圈儿下来,俩人都没出汗。

知道这控温能力是骚包红的功劳,叶超更是放下了对骚包红的所有成见。

一顿酒席就在欢声笑语之中结束。

酒足饭饱之后,自觉的社员们留下来帮忙收拾桌椅碗筷。

洗干净擦干净了,是谁家的给谁家送去。不怕还错了,每家每户都有自家的标记。

按照宁宛之前的计划,下午忙完,让宁辉开车带着进城,她跟叶超都去了。

原本张喜凤以为忙完就能休息休息,结果屁股刚坐下还没暖热,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乱哄哄的声响。

她跟安思宁对视一眼,立即走出堂屋。

刚巧瞧见从外面进来的十几号人。

站在最前面的当属宁老爷子宁家贤,他身边站在宁慕安跟叶绍行还有张福。

其余的人,张喜凤没认出来,确定不是本村的,见他们抬着些看不懂的设备,张喜凤立即匆匆跑去叶绍行身边。

“绍行。”张喜凤递了个眼神,叶绍行脸上喜色未减,赶紧说:“宁大爷帮村儿里申请了打井的补助资金,这些人都是来打井的!”

张喜凤愣住,反应过来也跟着笑,“哎呦我天,大爷,你想的可真是太周到了!我们村儿几百户就俩井,还真不咋够用!”

此刻,张喜凤看宁家贤的时候,就像是看神仙。

神仙来了,他们村儿通了电,有了电话,现在还多了井。

真好!

看着这帮人在院子里走走停停,像是在找东西,张喜凤又糊涂了。

“绍行,这……”

“哦,宁大爷说,来都来了,就多打一口。一口给村里,在村委那边开,公家出补助。一口在咱家里,自己用,宁大爷、宁大爷包了费用。”

说到最后,叶绍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别人嫁闺女巴巴着从男方要些好处,老宁家却一直往里倒贴,还贴那么老多。

老叶家实在惭愧!

张喜凤这会儿也是又欢喜又臊得慌,“大爷,你这……那什么,思宁大妹妹,不对不对,思宁同志,我给你写欠条,这井的钱必须老叶家出!”

被叫思宁同志的思宁同志抿唇一笑,“这我可做不了主,得看我家老同志的意思。”

老同志宁家贤挺了挺腰,“咳,都是一家人,提那些太见外。再说,有了这口井,也是为了我住着舒坦。”

啥?

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