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传来叶超温柔且带有磁性的声音,“梦都是假的,不要当真。”

宁宛还没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她顿了顿,又继续讲:“嗯,我明白,有些梦是胡思乱想。不过我朋友这个梦可真实了,她……”

“那她梦见自己有丈夫没有?”叶超这回主动打断宁宛,“等你下次遇到你朋友,记得告诉她,让她做梦的时候可以试着相信她的丈夫。”

说完这话,叶超在宁宛的额间印上一吻。

宁宛的心咯噔一下,虽说叶超没有明确什么,但她却感觉的到,叶超应该猜到了她是无中生友,但没揭穿,而是选择了心知肚明,默默支持。

“阿超。”宁宛抬起胳膊圈住叶超的脖颈,随后扬起小脸,道:“你好聪明,她梦里真有个帅帅的丈夫,她对她老公也是一见钟情,只不过当时没讲出来。”

一见钟情?

叶超知道这个词的意思,瞬间心情欢喜。

借着月色,瞧见宁宛娇美的脸,叶超侧了侧身子,嘴巴帖在宁宛的耳边,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媳妇,我相信缘分天注定。应该是身边的人,兜兜转转一定会到身边去。”

宁宛眨眨眼,她也觉得这话有道理。

就好比她跟叶超,如果她不来这里,原主死了便是一了百了。

过几年,叶超回去还会另娶别人,但绝对不会是她。也因为她在合适的时间过来,才有了这样一段缘分。

下一刻,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聪明如叶超,也就三个呼吸间琢磨出了这解释的深意。

他的嘴角立即扬起好看的弧度,随后一个翻身……

十指相扣,情浓惬意。

屋里的低声细语与外面的蝉鸣虫叫**漾成了一夜春曲,黎明才停歇。

好在,前一天下午,自行车被安装好,宁宛的坚持下,叶超骑着骑自行进了城,也就没误了上班时间。

宁宛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忙活。

第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去牛棚那边看看情况,蚕种现在被她养在空间的药田边上,里面的环境自是没得挑,相信到时候放出来,这一批蚕的生命力也会比普通的要强许多,肯定会饲养的贼好。

叶绍行、叶秀娟以及叶亮都没回来,在村长家吃了饭就各自忙碌。

张喜凤老早就回来做了早饭,葱油饼配着腌黄瓜,白水煮蛋还有在村委豆腐房要来的豆浆。

想吃啥就吃啥,家里最近粮食充足,张喜凤做的可是不老少。

吃过饭,大房两口子下地干活。

安思宁被张喜凤拉着话家常,同时商量俩孩子结婚摆酒席的细节。

宁慕安坐在旁边拿着笔,她俩敲定一条,就在本本上记上一条。

宁家贤听说牛棚里出了个英雄少年,所以要求跟着宁宛去牛棚看看。

他想的通透,别人对那边避之不及,他却有着自己的纯粹想法。

而且上面的风向变了,现在也没有过去那般严苛。再者,他要去看望英雄,理由绝对站得住脚。

最后剩下一个闷闷不乐的宁辉,他眼看着爷爷跟妹妹有说有笑地越过他,走向大门口。

哎,爷爷肯定忘了是谁带他来这里的。妹妹也肯定忘了昨天是谁把她男人带城里去的。他俩肯定都忘了昨天是谁开车拉大家回来的。

宁辉郁闷,不主动地开口叫前面的祖孙等自己,是他最后的倔强。

哼哼,他自己有腿完全可以自己出去逛逛。到时候认不清楚路,鼻子下张着嘴,可以问这里的老乡呀!

这么一想,宁辉故意选择了一条跟宁宛他们俩相反的路,边走边欣赏起了十方院村的风景。

别说,宁辉刚进文工团那会儿,经常跟着团里的人去下乡慰问演出。

他去过的村庄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但是感觉都没有十方院村好。

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明明都是那种草木混杂着泥土的气息,但就觉得这里让他向往。

于是,文工团百灵鸟宁辉同学忽然来了兴趣,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在,一边走着竟然一边唱起了《我爱祖国的蓝天》:

“我爱祖国的蓝天”

“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白云为我铺大道”

“东风送我飞向前”

正唱的起劲儿,忽然间,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嘹亮动听且英气十足:

“金色的朝霞在我身边飞舞”

“脚下是一片锦绣河山”

“啊!啊!水兵爱大海,骑兵爱草原,要问飞行员爱什么?”

原本被惊讶到停下来的宁辉惊喜地接一句:“我爱祖国的蓝天,蓝天。”

一段终了,宁辉开始四处张望,寻找唱歌的人。

很快他就看见,隔着空旷的土地一梳着两条长麻花辫的姑娘也正在看他。

那姑娘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小麦色的皮肤,双眸很大且黑如浓墨,鼻梁高挺,唇红齿白,眉宇间隐隐泛着一抹英气。整个人看上去朴实又有着一种别样气质。

宁辉一讶,心中忍不住感慨了句:好一个容貌俊秀英姿飒爽的姑娘!

在文工团里,宁辉也算是见过不少姑娘的,但他觉得那些人都比不上眼前这个好。

如果非得问哪里好,他只能说眼缘好,具体的讲不出来。

郑招娣抿抿唇,原本想着自己打断了人家唱歌,想来赔礼道歉,结果她站这里半天了,眼前这小白脸却一直贼溜溜盯着自己看,郑招娣就有些不乐意了。

“喂,你哪儿来的?偷看人家姑娘,不害臊!”

宁辉一愣,往身后瞧了瞧,有点儿傻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同志,你在说我?”

“不说你说谁?这儿就咱俩。”郑招娣白了他一眼,原本被他歌喉吸引的那点儿好感,这会儿都败尽了。

丢下这话,郑招娣转身就走。之前想好的那些词儿,这会儿都被气没了。

宁辉懵逼了:啥人啊这是?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这十方院的女同志,咋这与众不同?

与此同时,宁宛跟宁家贤已经到了牛棚。

要说牛棚的爷爷奶奶们是真的厉害,昨儿一天加上夜里加班,直接将外墙给弄好了。

这会儿看上去虽说最外层的泥土没干,不过天儿热,相信一两天也就差不多了。

而且,虽说外层没干,不过不影响在里面活动。

爷爷奶奶们还觉得,现在这样就比之前强了一百倍,他们不求太多。

何绪瞧着宁宛带着个陌生人过来,虽说诧异,但并没有多问。

宁宛这几次来,他是看出来了,同姓相惜,姓宁的跟姓宁的更谈得来,亲近些。

所以何绪立即上前打了招呼,就把人请进了宁知渔所在的房间。

外墙有了保温层,窗子那边也做了修整,虽说屋里还没床,不过叶绍行前段时间给送来了木板隔湿气。

现在的生活条件,可是改善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大家都心中了然,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宁宛。

私下里已经商量过,让宁知渔先做代表表示感谢感谢,他们之后再找机会给宁宛言谢。

此时宁知渔正背倚着墙壁坐在草席上,宁简舟也因为受伤在他旁边躺着。

宁知渔瞧见宁宛来,他立即露出慈善的笑,“婉婉。”

这句话刚喊出声,走在宁宛身后的宁家贤忽然停下脚步,面露震撼之色,继而嘴里喃喃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