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义一听,立即朝着那边快步走。

叶绍行也立即跟着,同时道:“小婉你在这里等等,我叫上两个女民兵过来扶你。”

宁宛也不推辞,强打起精神说:“爸,最好再多叫上几个男同志,之前我在那边树林里遇到了武装部来送信件的同志,她跟宁简舟受了伤,还看守着个敌特份子呢!”

叶绍行一讶,走出去几步远的赵正义也是一惊。

赵正义立即吩咐一个守卫兵去叫人。

很快,他们兵分两路,赵正义跟叶绍行带着人在地下通道入口处做调配,宁宛在两个女民兵的搀扶下,带着四名男民兵、两个担架去支援宁简舟他们。

很快,宁宛就带着人到了目的地附近。

隐约间,她好像听见了薛红艳的声音。

“别,别扎那里,容易致命。你扶我过去,我给你指个位置你再扎。”

被宁宛打晕又疼醒的敌特:“唔唔……”

宁简舟冷声:“再出声要你命!”

被堵着嘴折磨半天的敌特:命拿去吧!受不鸟了!

薛红艳跟宁简舟的声音不光被宁宛听见了,陪着宁宛过来的四名民兵也都听见了。

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纷纷看向宁宛。

宁宛就……

她眨眨眼,感激地扫视过这四位,然后提了些力气朝着前面喊:“宁简舟同志,薛红艳同志,我带着民兵同志来接你们了!”

前方突然安静。

宁宛在心里默数了几个数,确定前面的人差不多应该摆好等待营救的姿势后才继续走。

哪怕是宁宛等人都有了点儿心理准备,但到了现场还是被震撼到了。

被抓的敌特嘴巴里塞了布团,嘴角的哈喇子、眼泪以及鼻涕泡儿都冒了出来。

身上的藤条还是宁宛走之前绑的,不过现在被鲜血染了色。

那人的胳膊上、腿上大大小小划开了得有三十多个口子,肚子上还插着把匕首。

奇就奇在,这些都不是致命伤。

跟敌特相比,宁简舟跟薛红艳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身上的伤虽说已经包扎,也止住了血。

但衣服破烂的只能挂在身上,脸上以及周身又是灰又是血的,再配上两个人半睁不睁的眼睛,看上去好似下一秒就会虚弱晕厥。

薛红艳瞧见被人搀扶的宁宛此刻正虚弱地看着自己,她心中一讶,继而满含感恩地开口:“宁婉婉同志,各位同志,你们辛苦了。”

啧啧,这疲累不堪的模样真是演绎的惟妙惟肖。

宁宛暗生佩服,民兵们也都傻眼,但都没揭穿。

至于那敌特分子的伤,大家都不问,一致认为是在之前打斗时候留下的。

“薛红艳同志,你跟宁简舟同志也都辛苦了。我们现在就送你们去卫生所。”宁宛面色认真地回应。

她身边的一个女民兵上前去搀扶薛红艳,男民兵们也立即将担架放地上。

薛红艳跟宁简舟被扶到担架上,两人的腿确实是受伤了,乘坐担架也无可厚非。

至于那敌特,直接被一个男民兵拖着走,因为嘴巴被堵着,倒是没出多少动静。

不多久,一行人到了村卫生所。

敌特暂时被丢在一边,被一个民兵看守,村医先给宁简舟还有薛红艳做了检查,又给开了消炎止疼药之类的。

然后又去给敌特随便包扎了下,止了血,至于肚子上的那匕首,村医表示自己医术不佳,暂时不敢拔。

不过,只要不拔出来,人不会立刻丢命。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认为,就先这样,等张营忙完了来审讯再说。

因为村卫生所的条件有限,宁简舟跟薛红艳被安排在了同一间病房里休息。

宁宛在屋里陪着,民兵同志们完成了救援任务得回去报告。于是,除了看守敌特的一名民兵还在这里,其余的都跟宁宛他们道了别离开。

房间里就剩下了宁宛他们仨,宁宛不放心,又给宁简舟跟薛红艳诊了诊脉。

确定都没什么事,她才彻底放心。

为了给他们俩留下空间培养感情,也为了去看看原主爷爷还有叶超,宁宛跟他俩道别离开。

倒是临走之前,薛红艳拉住宁宛的手,压低声音问:“小婉同志,你之前对付敌特的事,我不会说,就怕敌特自己承认。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自己会功夫的事吗?”

她当时可是看的真切,眼前的女同志绝对是个练家子。

可再次见到,竟然装柔弱。

宁宛也不好解释,她实话实说:“就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算是留个底牌。实在是瞒不住就不瞒着,那人好意思说被个女同志打成那样的话,就随便吧。”

薛红艳一讶,随后抿唇一笑,又认真地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说。

宁简舟也表示不会,而且在目送宁宛离开的时候,宁简舟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他曾经怀疑宁宛是精神分裂或者人格分裂,但是回去跟爷爷说了之后,却被告知,真要是分裂的话,第二人格不会有主人格的记忆,就不会认识他们。

所以,宁宛的言行在他们看来十分古怪,但又猜不透。

宁宛并不知道在她走后,宁简舟还在脑补这样那样的猜想。

她准备先去趟民兵驻地那边看看叶超带着爷爷到了没,再顺便看看火药包炸药之类的有没有都被收缴。

为了节约时间,宁宛出了卫生所就找了条小路,穿进树林。

结果没想到,才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了昏迷的二狗子。

二狗子的后脑勺有血,看上去应该是被人偷袭了。

好在还有气儿,宁宛确定二狗子没有其他外伤,立即去叫了卫生所的人弄来了担架。

二狗子在被搬运的时候醒过来,脑袋蒙蒙的。

宁宛突然想起来张福之前说让二狗子盯着张华来着,她赶忙问:“二狗子,张华呢?是他打晕你的?”

二狗子浑浑噩噩地嗯了一声,想说话又没说清楚。从他断断续续的言语里,宁宛得知张华跑了,还抢走了驴车。

正在找二狗子跟张华的村长得知这边情况,立即带着几个社员赶到卫生所。

有人提出赶着驴车去找人,但是村子里的其他两辆驴车被石桥村借了去,还没还。

宁宛是最不希望张华逃脱的人,她立即自告奋勇去追,其余的社员兵分几路在周遭的村子里找,宁宛则是往城里的方向去了。

至于为什么去城里,她也说不准,就感觉张华那厮不是个能吃苦的,肯定不会往深上老林里东躲西藏。

与此同时,临东县的国道通往下面村庄的小路上,宁慕安背着两个大包袱跟安思宁并肩往前走着。

他俩乘坐的牛车在路上坏掉了,正盼着能够再遇到个善心的老乡打个便车,结果就瞧见迎面风风火火地“飞”来一驴车。

村庄小路坑坑洼洼,那头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疯子一样地横冲直撞。后面的地排车跌跌宕宕,车轱辘都快弹飞了。

坐在上面的俩人“啊啊”乱叫,一左一右死死的抱着地排车的车帮,生怕被甩出去。

宁慕安眼疾手快地将安思宁拉到路边的草丛里,身上的包袱卸下来。

“在这里别动!”宁慕安神色严肃地叮嘱,同时人已经朝着驴车迎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