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亮下撇的嘴忽然顿住:哎呀,妈还是关心他的呀。

他立刻回答:“走着回来的,鞋没跑丢,妈你放心我没……”

“啥走着不走着?我是问黄大仙儿呢?你不会把黄大仙儿打死了吧?!”

张喜凤瞪着眼追问,那架势好像只要叶亮肯定回答就会被立即清理门户一样,老吓人了!

叶亮的心拔拔凉:哎,就不该想太多,妈啥时候惦记过他这没功的娃。

“哑巴啦?黄大仙儿咋样了?”张喜凤拽住叶亮的胳膊质问。

叶亮的眸光里闪过叛逆情绪,但眼看着张喜凤的巴掌就要拍过来,他立即道:“没没,没打,宁简舟引走了黄大仙儿,我跟张憨妮儿才跑回来!”

宁简舟的名字瞬间触动了宁宛的心弦,她没忍住,急切地插嘴问:“那他现在呢?我是说宁简舟。”

张喜凤还想问问黄大仙儿怎么被引开的,有没有对他们龇牙咧嘴,但听宁宛问的,她立即附和:“说,宁简舟上哪儿了?”

叶亮眨眨眼,再眨眨眼,为啥感觉宁简舟那个外人都比他受宠?

怀揣着沉重心情,叶亮交代了下昨晚上的大体情况。

他原本是自己去抓节流龟,结果半路上遇到了张迎春。

因为抓节流龟的村里人多,张迎春说知道深山里多,俩傻大胆儿就去了。

去了之后抓了确实不少,俩人还很乐呵。

结果走着走着遇到了两只黄大仙,他俩往哪儿跑,黄大仙儿就往哪儿凑。

他们停下,黄大仙儿就停下。

最后俩人干脆坐地上不走了等天亮。

黄大仙儿也蹲地上不走了守着他俩等天亮。

宁简舟天没亮就去后山捡柴火,发现他俩之后,不知道从竹篓里拿了什么给了黄大仙儿,黄大仙儿就窜了。

就叶亮交代,他跟张迎春回来时候,宁简舟还在捡柴火。

知道宁简舟没事,宁宛松了口气。

知道黄大仙儿没事,张喜凤松了口气。

然后,张喜凤嫌弃地松开叶亮的胳膊,“脏了吧唧的,还不快洗洗,一天天的,什么也不是!”

叶亮想反驳,但想到除了吃喝还有花家里钱上学,好像自己真的什么也不是。

算了,爱咋咋地,被说几句就说几句,不疼不痒又不少块肉。

他匆匆地出了厨房,叶超瞧着叶亮那泥猴儿样儿有些想笑,跟着他一起去弄水清洗。

宁宛扫视了一眼公爹的脸色,随后凑过去跟张喜凤一块儿做饭。

“妈,小亮一晚上没睡觉,学校那边请一天假吧。没精神去上课也是浪费时间。”

宁宛体贴地提醒了下,张喜凤正要骂骂咧咧再埋汰叶亮一顿,就听宁宛继续:“好在这时候回来了,要是再多等几个小时,肯定撑不住。

妈,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咱不生气,就少骂两句。”

宁宛几句话,张喜凤的炸毛瞬间被捋顺,但嘴里还不忘吐槽:“哼,要不是人家宁简舟,他能这会儿回来?抓个节流龟都能把自个儿抓外边儿,笨死了。”

叶绍行的神色微微变了变,宁宛敏锐地捕捉到。

又听张喜凤继续叨叨:“哎,除了老三,我就没个聪明顶事儿的儿子,他们倒好,都有聪明能干的爹妈。”

好家伙,自恋界都这么卷了吗?

说的好自然!

宁宛瞬间背过了这句话,想着回去记小本儿本儿上,以后找机会自己用。

叶绍行唇角一扬,岔开话题,想让张喜凤换换心情。

“喜凤,昨晚上担心的事儿能解决了,待会儿我就去找老张大哥说说。”

张喜凤一讶,老脸一红,很不自然地扫视了一下宁宛、叶秀娟以及叶丽丽。

“啊?张大哥也跟你一样?你咋知道的?”

“不是小亮刚说的?他跟老张大哥家那丫头一起被宁简舟救了,这就是个机会,老张大哥肯定也能同意用牛棚的人,不需要我多费口舌了。”

“你说这个呀,我还以为……”

张喜凤白了叶绍行一眼,好似在埋怨又好似在害羞。

宁宛嗅觉灵敏,婆婆的脸色告诉她,有瓜味儿。

她的眸子晶亮,手里就差一把瓜子儿。

叶秀娟大大咧咧地插嘴,“妈,你以为啥呀?”

张喜凤一瞪眼,“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叶秀娟撇撇嘴,不甘心地嘟囔:“那你脸咋红了?”

草,死丫头,眼那么尖的?

张喜凤白了叶秀娟一眼,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废话那么多,还吃饭不?一天天的就知道气我,洗脸没?梳头没?上茅坑没?自己事儿一大堆还管东管西,你咋不上天那你!”

骂骂咧咧的声音之中,叶秀娟匆匆溜走,叶绍行去洗漱,叶丽丽学鹌鹑埋头烧火。

只有宁宛一直在张喜凤身边,吃瓜的心思还没歇。

“妈,你消消气,小娟也是惦记你跟爸。我看着你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真相吧,不然食不下咽寝不安眠。

张喜凤摸了摸脸,倒是没有了之前的暴躁,“婉儿啊,还是你懂事,知道疼妈。其实、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就是……咦,对了,婉儿你是不是还会看病来着?”

话说一半,鹌鹑叶丽丽稍稍抬了抬脑袋。

结果,张喜凤直接凑到了宁宛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叶丽丽是一个字儿都没听着,但看到漂亮仙女三婶婶的脸比奶奶的脸还要红。

哎呀,昨天晚上睡着之后不知道爸妈去干了啥,今儿又不知道爷爷奶奶昨天晚上干了啥说出来能让人脸红的事儿。

这些大人们,一天天的太让孩子糟心了!

完了完了,今天晚上指定又是个不眠夜。

宁宛这会儿心思不比叶丽丽少,她后悔了,不应该吃瓜心太重。

现在好了,婆婆让她帮着开点儿药,因为之前太猛烈,公爹那地儿磨破了皮。婆婆担心会出毛病,一晚上都没睡好。

她开药倒是无所谓,空间里老祖宗们的中药西药多的是,取出来还能按同等量自行补缺。

关键是,万一公爹知道这药是她开的咋解释?

还有,现在她觉得自己再见公爹的时候,都会带上有色眼镜了。

“喜凤。”

宝刀未老,啊不是,公爹的声音响起,人也走了进来。宁宛立即缓和了下情绪,寻了个借口先出了厨房。

妈妈耶,她的脑细胞黄化了咋办?为啥总是出现画面感,呜呜……

大约二十分钟后,老叶家的人该出门的几乎一起出了门。

家里就剩下了宁宛跟张喜凤。

为了让婆婆安心,宁宛还真送了一小盒拆了包装的药膏,具体用法也说了下。

随后,她表示要出门一趟,理由寻的很正当,张喜凤连连夸赞,支持得不了。

“婉儿啊,快去快去,到那儿之后,让你爸寻个机会来家趟。”

宁宛应了声,不多久就到了村委。

社员们早就被分派了活儿离开,村委大院儿里就剩下了叶绍行跟张福俩人。

瞧见公爹,宁宛好不容易压下了某种尴尬情绪,她进了门,招呼道:“爸,张叔,在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