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蒸饺献宝一样将手里的一团递给宁宛,“妈妈,我做了小花送给你。”

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花”,宁宛积极夸赞,“真漂亮,蒸饺真帮!待会儿教妈妈怎么做好不好?”

“好!”小蒸饺神气地挺了挺腰,还不忘推荐小猪蹄,“妈妈,弟弟做了包子。”

团成球儿的胶泥看上去没有一点儿包子样儿,小猪蹄笑着往宁宛脸上凑。

“婶婶,我教你做包子,摔一摔,然后拍一拍,然后抓起来就好了。”

“真厉害!”宁宛竖起大拇指,笑容灿烂。

两小只开心的不得了,立即一左一右地抓住宁宛的手,要带着宁宛去挖胶泥。

小蒸饺走了两步之后,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看过去。

随后她晃了晃宁宛的手,“妈妈,能不能让姐姐哥哥跟着一起玩啊?他们很想玩的。”

姐姐哥哥?

宁宛狐疑地朝着不远处看,发现李前程跟李似锦也在。

只不过,他们两个身上脸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并没有像是其他孩子那样在河里河边疯玩。

但他们渴望羡慕的眼神以及期盼的眼神都出卖了他们的内心。

宁宛回头看向远处走来的李桂芝,随后她对着小蒸饺低语了两声,小蒸饺眼睛亮亮的,嘿嘿笑说:“谢谢妈妈!”

再然后,小蒸饺松开宁宛的手,拽着小猪蹄蹦跳着朝李前程李似锦小跑去。

宁宛顺手将菜古玉放出来,菜古玉呲溜一下钻入河里。

有菜古玉在,防患未然,宁宛可以放心地让孩子们在河边玩耍了。

不过她也想了,等待会儿大家玩够了,还是要教育一下。

水边玩耍危险性很高,绝对不能太大意。

只是这会儿吧,孩子希望释放天性,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纵容一回。

小蒸饺跑到李前程李似锦面前,激动地说着:“姐姐哥哥,妈妈说了让你们也一起玩,我们快去吧,别让包子哥哥把胶泥都玩没了!”

李似锦的小脚往前迈了一步,然后又退了回来。

“我妈妈说不让弄脏了衣裳,不让弄脏了鞋。”李似锦小声说着。

七岁的孩子,个头儿比小蒸饺高出许多,但精神头儿却比小蒸饺差了不少。

李前程也撇撇嘴,“婶婶说了,妈妈没说,不能算。妈妈打我们,会很疼。还要我们写检讨,要写一百字呢。”

他们已经读小学一年级了,别的小朋友只认识个天地人你我他,可是李前程李似锦却认识了将近三千多字。

这都是李桂芝严加管教的功劳,逼出来的成绩。

小蒸饺眨眨眼,又看了看宁宛所在的方向。

随后她眼睛一亮,道:“妈妈说了就算,到时候二伯娘罚你们,我帮你们写五十个字,你们自己写五十个字。鞋子脱了放这里,不会弄脏。衣服脏了的话,可以找小姑,小姑会做新衣裳,也可以找奶奶,奶奶可疼我们啦!”

李前程李似锦面面相觑:怎么办?动心了呢。

“那我们听婶婶的。”俩人一起表态。

嗯,到时候写检讨,就说是婶婶让玩的,妈妈不敢打婶婶。

两大两小随后一起走去河边,小笼包又让同村的哥哥帮忙挖了一大块胶泥。

瞧见“亲人们”来了,小笼包立即又甜甜地喊了一堆哥哥帮忙,再上些胶泥来!

李桂芝离着老远就看见自家俩娃像是换了人一样,跟着那些孩子们一起玩闹。

她第一次在儿子女儿的脸上看见那样灿烂天真的笑。

一时间,李桂芝有些失神。宁宛走过来她都没注意到。

“嫂子,今天是开心的日子,让孩子们好好玩一玩吧。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个童年,相信这一天的释放天性会是他们俩最难忘的记忆,也是最开心的时光。”

李桂芝回头诧异地看向宁宛,回神后,她道:“你说的对,之前我应该管的太严格,他们俩看见我就好像老鼠看见了猫一样,什么都不敢说。”

“小婉,我应该学一学你的教育方式,确实不应该太、太死板。”

宁宛:原来你也知道你的死板。

“嫂子,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孩子们就应该有孩子的样子,当然,该严格的时候还是得严格,不然没了规矩就乱了。”

李桂芝点头,朝着李前程李似锦看去。

她的脑海里闪现过自己小时候被父母严厉要求的场景。

当初的爸妈为了让不算太聪明的她变得优秀,所以日日夜夜都逼迫着她学这个学那个,以至于她回想起自己小时候,都没多少快乐记忆。

或许,她早就应该改一改了,不应该将自己的人生复刻在孩子们的身上。

呼了口气,李桂芝坐了下来。

宁宛见她似乎是有话要讲,也跟着坐在了她身边。

“小婉。”李桂芝开了口,“我现在是服装厂的副厂长,你知道吗?”

李桂芝一如既往的细声细语,但能听得出来,她有心事。

宁宛转头看她,“嗯,之前听说了,说明你很有能力。”

李桂芝抿唇,又道:“那你觉得,我要是辞职的话,是不是疯了?”

辞职?

宁宛还真有一瞬间的震惊。

换做是别人的话,或许没什么。但做出这样决定的人是李桂芝,那就不一样了。

在宁宛心中,李桂芝可是个做事中规中矩的人。不是被迫,绝对不可能做出来让一般人不可理解的决定。

“我就知道,大家都会这样看我。可我是认真的,我考虑了两个月了,我想自己做服装,从零开始,从一台缝纫机开始。”

李桂芝说的极其认真,此刻的她看上去好似变了个人。

但她眼神里的坚定一点儿都不让人质疑。

“嫂子,你这么想,我很佩服你。”宁宛先给出自己的态度。

一个人想做出改变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身边人的认可。

李桂芝能在她面前讲出来,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信任。她不能辜负。

“真的吗?你佩服我?”李桂芝惊喜地看着宁宛,这是她最近两个月来,听见的最动听的话。

其余的人听她这样决定的时候,都是一幅不理解的表情,紧跟着便是长篇大论地劝说。

她听腻了,也厌烦了。所以这两个月以来,她都没回一次爸妈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