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宛一脸无奈,小家伙倔的很,不吃不行,非给不可。

心里默念,亲生的,亲生的,不嫌弃。

宁宛张嘴。

“妈妈你是嫌我脏吗?这个不脏呀,我还没吃下去。”

小笼包忽然开口,眨着大眼睛无辜地看宁宛。

这直白的问话让宁宛有些尴尬,她乖乖吃嘴里,“不嫌弃不嫌弃。”

亲一下一点儿不计较,吃一口能咋地?

再说了,这是自家孩子。

小蒸饺也在此时抱住宁宛的腿,“妈妈抱抱。”

宁宛一手一个把孩子抱起来,张喜凤赶紧给搬了凳子,“妈妈累了,先下来,听话。”

两小只不是很情愿。

“不疼妈妈啦?”张喜凤挑眉。

小蒸饺先下地,“我给妈妈捶捶背,妈妈累了。”

“蒸饺真乖,真听话!”张喜凤立即夸赞。

小笼包毫不示弱,“我给妈妈倒水,妈妈渴了。”

张喜凤赶紧站起来跟着,“你拿不动,奶奶倒。”

小笼包坚持抓着小杯子,张喜凤给倒了小半杯,由小笼包端给宁宛。

身后的小蒸饺捶背时候有模有样,小嘴儿还不停的问宁宛:“妈妈疼不疼?这样可以吗?”

享受着两小只的贴心服务,宁宛欣喜又满足。

孩子长大了。

“可以可以,小蒸饺胳膊酸了就休息休息,妈妈没事。”

宁宛说着,小蒸饺的拳头却比之前锤的更快了些,“不累,一点儿都不累。”可厉害了!比哥哥厉害!

小笼包给宁宛喝水,送一碗不过瘾,非得要送第二碗、第三碗……

好在,两分钟后。

小蒸饺先败下阵,声音软糯又呆萌:“妈妈我的胳膊酸酸的,我能不能明天再锤?我不是不疼妈妈,我胳膊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张喜凤立即将小蒸饺抱怀里,“行行,那就歇会儿,先吃饭。”

小笼包眨眨眼,“妈妈你还喝不喝?”

“不喝了,已经够了。”宁宛立即回答。

小笼包张张嘴,好像不是很满意。

宁宛一愣,又笑着说:“小笼包辛苦啦,真乖,真听话。”

“嗯!”小笼包咧嘴笑,还得意地看了看小蒸饺。

在小蒸饺的嘴巴往下撇的瞬间,宁宛的声音再次响起,“小蒸饺也辛苦啦,都辛苦啦,都乖,都听话。”

“嗯!”小蒸饺开心一笑,回视小笼包一眼。

宁宛:好险。

张喜凤一直笑,她习惯了这样的互动,平时在家陪着三小只,她都是一句好话说三遍那。

今儿是小猪蹄被牛金芳带了出去,不然家里更热闹。

“妈,我带回来些东西,都在西屋放着。”宁宛说着,就要起身过去。

张喜凤带着两小只跟上,“简舟那孩子要订婚了,你看咱随什么礼好啊?”

“日子定好没?”宁宛反问。

一行四人到了西屋。

“具体哪天没定,年底之前指定能定下。”张喜凤回答,“现在攒着糖票呢,到时候全村人都能来,得用不少糖块。”

宁简舟自从跟宁知渔在十方院落户之后,凭靠着他的聪明头脑搞养蚕,现在跟村子里一多半的人都拉近了关系。

谁家的蚕出了啥毛病,都会好言好语地请宁简舟帮忙看看。

宁简舟一出手啊,十有八九的毛病都能给解决了。

所以就形成了个良性循环,大家的关系越来越好。

宁宛本想说不用刻意的攒,她手里有的是糖块或者糖票。

不过想想,每一个想要订婚结婚的人都应该会喜欢为订婚结婚做准备的过程。

所以,她没说,等到时候不够了的话,她给添置。

“真好,薛红艳同志很优秀。”宁宛感叹一句。不过紧接着,她忽然又想起自己上辈子成为孤儿的事。

从记事起她就没亲没故。

不知道亲爹亲娘亲爷爷亲奶奶是去世了还是将她不小心弄丢了。

要是后者还好,要是前者的话,她可得提前预防着。

“小宛儿,你的顾虑很对,不过最近老祖宗没预警,至少结婚之前不会出问题。”菜古玉在空间里给宁宛说了句。

宁宛刚刚的心思说给他听了。

“是啊是啊,你弟弟这命真好,薛同志可不是一般人。简舟这孩子也是先苦后甜,福气都在后边了!”张喜凤接的是宁宛之前的话。

她乐呵呵地抓起桌子上的料子,“这么滑溜,是涤纶绸吧?颜色也鲜亮。”

“嗯,在帝都那边挑的,进销货。等过段时间,咱搬回院子之后,我再去弄些过来,咱家的被子褥子都换上新的,喜庆喜庆。”

宁宛应声,暂且将之前的胡思乱想收敛起来。

张喜凤正想说不用大换,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动静。

“喜凤在家了不?简舟在你这儿没?”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张喜凤跟宁宛都听出了来人是谁。

张喜凤先站起来走出屋,“梅花你找简舟干啥呀?他没来。”

邓梅花站在院子里,一脸愁苦,转身就走,“那我再去别家找找去。”

“不是,出啥事儿了这是?”张喜凤追上去两步,宁宛也从西屋走出来,“婶子,找简舟啥事儿啊?”

看见宁宛,邓梅花眼睛一亮,“老三媳妇回来啦,哎呀,比之前更好看了!”

宁宛笑着往前走了走,“婶子,你还没说出什么事了,看你这么着急。是张叔让你找简舟吗?”

按理说,张福跟叶绍行出马,村子里的难事儿一般都能解决了。

这怕是有别的问题找宁简舟。

细推一下,宁简舟在村民面前的特长就是养蚕。

于是宁宛又追问,“是你家的桑蚕出了问题?”

“哎,可不是。”

邓梅花满肚子苦水,“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今早上起来去看,又死了大半。”

“不光是我家,别人家也有这样的。”

“昨天找简舟给看了,也治了,就是没见好。”

“我想着让他今儿再去看看,想点儿别的招儿。”

桑蚕大面积的死亡,极有可能是病了。

一旦病了,万一传染下去的话,全军覆没都极有可能。

所以宁宛立即表示跟邓梅花去看看。

邓梅花一讶,她知道宁宛的医术好,会给人看病,还不知道宁宛也会给蚕看病那。

“老三媳妇啊,你真会看?”

邓梅花觉得还是找宁简舟保险,她家上个月的就是宁简舟给救回来的。

宁宛救人成,救蚕的场面,她没见过。

“哎呀,别墨迹,你带婉儿去你家看看。我带着俩孩子去找找简舟。”张喜凤一嗓子,邓梅花立即应了声嗯,慌里慌急地带宁宛往家跑。

宁宛也没耽搁,去西屋里随便从空间取了个小药箱子背着,到时候方便掩人耳目。

很快,两人到了张家。

邓梅花养的蚕看上去就知道病的不清。

大部分已经停止进食,有些患了脓病、有些尾部带着黄褐色斑点,还有些已经腐烂。

总之,惨不忍睹。

宁宛蹙眉,快速将那些看上去还没得病的挑拣出来,先隔绝病蚕。

邓梅花见状,也赶紧跟着一起挑捡。

“吃的桑叶在哪里?蚕有没有沾水?”

“这种状况多久了?”

“简舟给用的药在哪里?拿给我看看。”

挑捡的过程之中,宁宛问了不少问题。

邓梅花事无巨细地回答。

对这些蚕,邓梅花比对张福还要上心。毕竟这些养出来的是钱,是大把大把的钱。

等挑捡完之后,宁宛从医药箱子里弄了些药粉。

“婶子,这些药粉用的时候不能太多。先在边上洒,再洒在房间各个角落一些。”

“发现有流脓或者腐烂严重的,不能心疼,该丢就得丢。还有,那些换下来的簸箩都得消毒,放置下个月的新蚕再被感染了。”

宁宛叮嘱了几句,好在邓梅花比较听话。

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等宁宛在邓梅花这边弄好之后,张喜凤领着俩孩子过来寻她。

“婉儿啊,能治不?”张喜凤问了句,脸上也有些慌。

宁宛应声,“能治,就是需要恢复时间。”

“我看看去。”张喜凤似乎还没彻底放松,她跑去张家南屋,没多久又窜出来。

“哎呀,怪事儿呀。咱们村儿现在将近一千户养蚕的,好几百家都出现了问题。老些个全死了的,我听着他们背地里骂呢,怀疑有人投毒!”

邓梅花眼睛瞪大,紧跟着张口就骂那些可能存在的使坏人员。

张喜凤皱着眉头,“这月咱家没养,也幸亏没养。你大舅那边毁了,死的没剩几个。这会儿简舟在他家。”

宁宛也沉了沉脸色。

一户两户的出了事,可能是偶然。那么多家出事,还真让人怀疑是不是有背地里使坏的。

不过,还有一种情况。

也许这一批次在幼蚕时候就出了岔子,换句话说,分出去的时候就是病蚕。

相对于挨家挨户下毒的说辞,倒是不如直接从源头使坏比较现实。

“妈,婶子,我先去育蚕室看看。简舟回来的话,让他去那边找我。”

“好好。”张喜凤应声,留在这里等宁简舟,顺便也能陪陪邓梅花,宽慰宽慰。

小笼包跟小蒸饺也不是第一回 来,两小只在院子的树荫凉下边玩泥巴,倒是听话。

五分钟后,宁宛到了育蚕室。

叶绍行跟张福都在这里,俩人愁眉苦脸,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看见宁宛过来,两人都有些意外。

“小婉,什么时候回来的?”张福先开口问了句,又看了看叶绍行。

之前没听说叶超媳妇今儿回来呀。

至少以前叶绍行会把家里的事儿挂嘴边,对他没隐瞒过啥。

叶绍行此刻也是满脸惊讶之色,“是啊,小婉,你这是提前回来的吧?昨天晚上吃饭,小超都没说你要回来的事儿。这小超,太不懂事儿了。去接你没?”

宁宛回来谁都没通知,不过也确实是提前回来。

她立即应声,“爸,张叔,我是听说简舟要订婚,所以一高兴就提前回来了。”

“阿超不知道,我都没说。这次坐的车到咱这边比较早,所以没提前告诉家里人。”

“原来是这样啊。”张福应了句,紧接着又以长辈的口吻关心了几句,“小婉啊,听你妈说你又有孩子啦,这平时可别累着。”

从城里走回来这一路,可不近便。

她家迎春要是有这么勤快的话,该多好。

宁宛不清楚张福此刻从她身上联想到张迎春,想着过来的正事儿,宁宛随便寒暄了两句,又立即转移话题。

“爸,张叔,咱们村儿桑蚕的事儿我看见了。我过来看看新一轮的蚕种。”

叶绍行立即带着她过去,“蚕种都是上一批留下来的,我们不懂这些,看不出哪里问题。刚才让二狗子去找简舟,我俩就是在这里等简舟来着。”

“哎,说起来,上个月的桑蚕就死了不少,不过也没这次多。这次几乎是都没了,也不知道出了啥问题。咱村儿的这些人可都是伺候祖宗一样伺候着蚕那。”

张福也跟着感慨。他家大部分收入都是靠着养蚕得来的。

所以,桑蚕出了事,张福算是典型代表。

村子里好多人跟他一样,都心急火燎,又不知所措。

宁宛先是检查了一下环境,又看了看盛装嫩叶以及蚕种的工具。

蚕种还在遮光的蚕纸上,暂时不方便检查。

没想到的是,育蚕室这边暂时没什么问题。

“会不会是桑叶有问题?”叶绍行问了一句。

宁宛正要说去桑树行瞧瞧,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没问题,桑叶都是好的。我之前看过了,桑树园也去过。”

说话的人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宁宛时候,来人眼里闪过惊喜,“婉婉姐。”

宁宛现在已经适应跟宁简舟之间的同辈关系。

她应声之后,跟宁简舟讨论了一下桑蚕的问题。

最终决定先召开一个集体大会,一来是安抚大家的心,二来是给大家先发放一下控制桑蚕病的药粉。

至于为何会集体得病的问题,可以再慢慢调查。

十方院村自从跟其余几个村子合并之后,想要聚集起所有村民稍微有点儿耽误时间。

不过,村委的大喇叭不只有一个,只要叶绍行在村委那边发话,周边五个分散在不同位置的大喇叭都会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