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亮的生命没有危险,至于伤势还需要些时间恢复。宁宛没在这里多待,留宁家贤跟叶超守着。

宁宛重新找到张喜凤,道:“妈,爷爷刚才给叶亮针灸过,说是不会有后遗症,你可以放宽心了。”

“真的?!”张喜凤眼睛瞪大,激动地抓住宁宛的手,继而又朝着急救室那边看:“我、我能瞧瞧去不?我想当面感谢宁大爷。”

“可以。”宁宛道:“不过叶亮没醒过来,再就是得去通知爸还有张叔,车就不用了,既然爷爷能治疗留这里也没意思,抓点儿药回去就成。”

邓梅花在这时候插嘴道:“我去叫老张他俩去。”

她拉着张迎春就走,张迎春挣脱开,“我想跟喜凤婶子看叶亮。”

“个死丫头,你在这儿添什么乱。”邓梅花停下来,张迎春抓着张喜凤的衣角不放。

张喜凤难得没发脾气,道:“让她在这儿,你去忙你的。”

邓梅花皱着眉头没再言语。

张喜凤先去看了叶亮,张迎春也跟着进去瞧了瞧。

叶亮昏睡着,她俩也没久留。

出了急诊室,张迎春忽然带着哭腔问:“亲嫂子,我听说都爆炸了,真能没事儿吗?”

宁宛原本对于张迎春这些爱闹的孩子挺反感的,不过此时看着张迎春红红的眼圈儿,她倒是没了那些厌烦。

呼了口气,宁宛耐心地解释了下:“不是致命伤不会死,而且当时爆炸应该距离不是很贴近,外伤严重没有内伤,所以他不会有事。”

看了一眼婆婆,宁宛又多解释了句:“我们身体虽说脆弱,但并不是受了伤就会危及生命。那些动了手术的,开膛破肚都没事。再比如阑尾去掉了,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妨碍我们正常生活。”

“阑尾是啥?”张迎春好奇问。

宁宛指了指自己的右下腹部,“这里就是,在里面,切除的话得划破肚皮。当然,没炎症不需要动手术。”

说到这里,宁宛又转移话题。

她询问起了叶亮是怎么受伤的,谁通知的家里人,当时的具体情况最好能够调查调查。

张喜凤也不是傻子,立即明白宁宛的意思。

她四下找了找,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瞧见了大柳树村的人。

“他,问他就成。”张喜凤带着宁宛走过去,张迎春也紧跟其后。

之前她一直惦记着叶亮,所以没顾得上去问叶亮受伤的细节,只是知道是尿尿时候炸伤。

那人是大柳树村的,当时赶着驴车带着他们来了县医院。

大柳树村的大队长带着社员在另一条路走,送叶亮到县医院。

跟叶绍行等人在县医院碰面之后,大柳树村大队长表示这里不宜人多,他回去调查具体情况,让这个人代表大柳树村留下等消息。

宁宛询问之后倒是了解了一些细节。当时叶亮出事,身边除却王饱饭他们之外,还有刘小莲。

原本就怀疑叶亮是被算计,现在差不多确定是真被算计。

“刘小莲!肯定是刘小莲那贱蹄子害小亮!”张喜凤的脑子这会儿转的也够快。

她胸膛起伏,气冲冲地小跑到驴车边解开绑树上的缰绳,“走走,去大柳树村,我非得找刘小莲算账,撕了那蹄子!”

大柳树村社员慌忙过去接过缰绳,这驴车可得看好喽,不然回去没法交代。

不过就这么回去,是不是有点儿急?

“妈,爸跟张叔还有梅花婶子都还没来,就算是去也得等着一起。”

而且叶亮还要弄回家,就一辆驴车,得安排妥当再走。

张喜凤怒火未消,但还是决定听宁宛的。

很快邓梅花带着叶绍行跟张福回来,跟他们一起的还有院长以及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

院长原本并看不上叶绍行他们,对于叶绍行跟张福想要借车的行为一直搪塞推脱。结果就在他不耐烦的时候,邓梅花去了。

邓梅花说不用去江城医院,也不用借车了,情况稳定下来,可以直接回家将养着。

院长跟那几个见过叶亮伤势的大夫都觉得震惊,于是赶紧跟着过来看。

“媳妇。”叶绍行看见张喜凤在外面站着,立即绕了个弯儿过来。

张喜凤满肚子火气憋闷,把叶亮受伤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说,顺便一口咬定是刘小莲所为。

叶绍行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他压着心里的怒火安慰:“这事儿别急,先看看孩子。完事儿我陪你去大柳树村。”

至于事实如何,他要去现场盘问。

有叶绍行的保证,张喜凤连连点头,随后一起去了急诊室那边。

这时代没什么要丢命的大伤大病的,很少有人来医院。

所以医院里的病患以及家属并不多。

急诊室这边只有叶亮一个伤患。

叶超此刻刚刚跟宁家贤说好,他去给叶亮买条裤子,结果房门一拉开,直接被一群人围堵在门口。

“爸,妈。”叶超打了招呼,又看向那些穿白大褂的。同时他退了几步让出空来。

叶绍行点了下头,走向床边。

宁家贤给针灸的事他听说了,叶绍行先是看了叶亮一眼,又立即给宁家贤道谢。

宁家贤扫视过医院的人,对上叶绍行的视线,他说之前也是急糊涂了,来医院又忘了少银针,得亏婉婉帮带来。现在情况稳定,伤口也处理了,让放心。

先说出这话堵住那帮人的嘴,免得到时候被问为啥不第一时间用针灸术,把自己弄到被动状态去。

叶绍行再次感激。对于宁家贤的话,他一点儿都不怀疑。

毕竟当时叶亮不是被送去了村子,而是直接被大柳树的人送来了县医院。

他们是为了预防万一才叫上的宁家贤,那会儿都不清楚具体情况,老人家没带东西也正常。

院长跟大夫们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医术高的人有两把刷子,但是针灸术治疗炸伤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只是在瞧见叶亮的那里明显有消肿的迹象,他们又不免自我怀疑起来。

哎,看来真是见识少了,他们的医术没学到家。

院长的抹不下脸来问宁家贤究竟怎么治疗的,他给身边的大夫使眼色。

那大夫硬着头皮向宁家贤请教,宁家贤说了一堆高深莫测的理论糊弄了过去。

专业的请教非专业的专业问题本来就掉价,那些人没听懂,但还是假装听懂了一样连连附和。

什么“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长见识了”等言语一句句的往外蹦。

宁家贤没时间跟他们打哈哈,他表示回去守着叶亮,让叶绍行准备驴车带人回去,反正这里也不接收。

有宁家贤的保证,叶绍行一点儿都不怀疑,当下准备带着叶亮走。

驴车只有一辆,安排大柳树村的村民赶车,叶亮得躺着,张喜凤、宁家贤、张迎春、邓梅花坐驴车边上一起走,宁宛跟叶超有自行车,剩下叶绍行跟张福步行。

叶超去买了裤子回来给叶亮套上,按照商议好的离开县城。

叶亮被安置在家之后,宁家贤以及下了工的大房两口子守着。

叶绍行赶了本村的驴车,带着张福一起跟着前一辆驴车又都去了大柳树村盘问情况。

约么黄昏时候,一行人到达大柳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