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宛也微微蹙眉,感觉面前这个好像有些不好处的样儿。

不过人家现在属于甲方爸爸,宁宛自然不会轻易交恶。

她假装没看出来对方眼中的敌对,回应说:“同志你好,我是临东县十方院村的社员宁婉婉。请问白站长在吗?”

李师傅交代要找的人就是白站长,还说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她只要来了露个面儿,跟站长说一下火车几点到,剩下的就不用操心。

可是眼前貌似跟李师傅预判的不一样。

“临东县?那是哪里?我怎么没听过。”那女人嫌弃地说着,又趾高气扬地挑挑眉,“小地方吧?大城市我都听过也都去过,没叫这名儿的。”

宁宛没回答,朝着门口看了看。

要不是不想惹事,她指定忿回去。

“介绍信有没?你一人来的?”那女人又开了口,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更是让宁宛觉得不舒服。

不过对方一直盯着自己,宁宛还是应了一句:“我是来找白站长的。”

李师傅说了,白站长是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所以眼前这个毛丫头绝对不是站长,更不会是领导。

领导不会这么眼高于顶,也不会把势利眼的劲儿表现的那么明显。

宁宛丢下这话准备出去等,那女人不满地倒吸一口冷气,道:“来卖蚕茧的?”

今早上她倒是听了那么一嘴,站长交代下面的人说,有个外地的来送蚕茧,让大家及时告知他。

可她偏偏就不想及时告知,反正站长的儿子看上了她姐姐,到时候绝对不至于为了个外地人跟她们家撕破脸。

走到门口的宁宛顿住,她回了头看,“你负责?”

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上来就对她有敌意,不过此次过来的目的就是卖蚕茧,宁宛也想尽快了解这里的行情。

那女人垂眸,眼珠一转,好像有了新的主意。

她假笑了下,站起身:“是,算是我负责。”

她走向宁宛,“我叫刘红,站长是我大伯。你那蚕茧直接拉过来吧,先说好,我们这里一般不收外地的,给你算是破例。”

宁宛一讶,不清楚对方为什么又好说话了。

她下意识地问:“多少钱一斤?”

李师傅说最少能给到六毛,但她想知道具体的。

刘红想都没想,°+直接说:“一毛一斤,你有多少?”

“一毛!?”宁宛惊了。

她是往上预判的,没想到比李师傅说的最低价差那么多。

这样算下来,十六个爷爷奶奶一个月赚两百块,虽说比那些有工作的人赚的还要多,但这是经过宁宛空间辅助过的。

没有空间的话,蚕种成活率降低,出产的蚕茧也不会这么多。

再折算下来,兴许一百都不够。

养蚕本就是为了让农民致富,致富没有成效,谁还乐意费力去做了?

刘红见宁宛并没有她想象的惊喜样儿,反而有些嫌弃,她的脸一拉:“怎么?嫌少?嫌少就别卖,我们这里可不缺。”

在她眼里,宁宛一人来,撑死了能有个三四百斤的蚕茧。

他们这边单单是镇上的小蚕茧站就有二十好几,还真就不稀罕外地的那点儿毛毛雨。

宁宛白了她一眼,“缺不缺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找站长谈。”

她丢下这话直接走了出去。

要说心里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

原本欢欢喜喜来卖钱,结果遇到这么个鼻孔朝天的,一大早的好心情都没了。

宁宛在大院子里走了一圈儿,倒是遇到了两三个工作人员。

只是询问站长的时候,大家都说站长今儿还没过来,至于几点到,他们也不清楚。

本就心里有火气,宁宛对这站长的第一印象更差了一点儿。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当下是她有求于人。

而且谁家都可能有突发事件,人家总不至于是为了躲避她才不来上班的。

宁宛劝导着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蚕茧站的正门。

看门儿的大爷瞧着宁宛长相带福,他还多嘴跟宁宛打了招呼。

“闺女,咋样啊?找好了去拉货的人儿没?”

宁宛看了看面带喜庆之色的门大爷,她道:“站长不在,还没个能做主的。”

“哦?哦对对,忘了忘了,今儿是没瞧见白站长。”

门大爷应了句,他倒是不清楚宁宛是专门找白站长的,又多嘴道:“闺女啊,你着急卖就去西街看看,那边也收,都是一样的。”

“西街?怎么走?”宁宛来了精神,“大爷,麻烦你给我说说行不?我着急卖。”

不在这里交易就不在,宁宛对那个叫刘红的是真反感。

莫名其妙的敌意说来就来,她招谁惹谁了?

门大爷是个热心肠,也喜欢在人前显摆,不对,是喜欢在人前表现自己的能力。

很快,门大爷就给宁宛画了个简易的地图。上边重点的几个地儿都标注了,具体的西街蚕茧站一目了然。

宁宛表示感谢之后,还从兜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掏出来几块水果糖给了门大爷。

道别了门大爷,宁宛按照地图的指示很顺利的到了另外一个蚕茧站。

别说,这边看上去似乎比之前那个占地面积还要大。

宁宛上前跟看门的大叔说明来意,几乎的一样的流程,她到了办公室。

不一样的是,西街站长郑国辉在。

郑国辉并没有因为宁宛是外地的而轻视,相反,他觉得宁宛大老远跑来这里很是辛苦,还没开始谈就命人先给宁宛倒了水。

面对这样的态度,宁宛也摆正了自己的心态。

她主动拿出来蚕茧的样品放在了桌上,“这是我们十方院村的蚕茧,郑站长,你看看能给个什么价?”

郑国辉意外地看了看宁宛,又立即收回视线去拿蚕茧。

蚕茧洁白无瑕、光泽绝佳、茧形均匀,只凭着肉眼看,已经算是最优质的的等级。

郑国辉稍稍斟酌了下,伸出一根手指。

宁宛的心咯噔一凉。

不是吧,真的只能卖一毛?

虽然但是,哎,着实失望呀!

“一块一,怎么样?”郑国辉的声音响起,还带着商量的语气。

宁宛:!!!

“多少?!”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这两辈子头一回被一块一的价格惊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