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政自己并不炒楼,手上的生意大部分都和风投有关。只是早些年他就自己拿着炒股赚的钱在外面给自己买了套五十多个平方的单套间公寓。

后来钱赚得越来越顺手,有时带人回公寓,情情爱爱的,像妖精打架,公寓便显得有些小,施展不开,更配不上他后面“政爷”这个称谓,便干脆又置办了一套独栋的三层带独院的小别墅。

再接着,房地产迎来了价格飙升的时机,他手上余钱也有,又在朋友开发的楼盘里连接拿了两套一百来平的房子,当成固定资产来保值。

时间一长,最早置办的那套单间公寓便闲置了下来。

只是那边时常要安排人去打理一下,丁政见司图南的公司离得近,就将钥匙留了一把放在公司,让司图南偶尔去给家政的人员开下门。

楼下的锁还是电子锁,用磁扫了一下,楼下的大门便应声而来,司图南背着大包走在前面,见裘晓亚拎着桶好奇的东张西望,喊了她一声,“小鸭,过来,咱们上电梯。”

“喔。”裘晓亚快步跟上来,进了电梯。

“等等。”外面有人在喊,声音洪亮,司图南马上接下开门键,很快便走进来一个鹤发的老者。

那老人穿着白色的绸衫套装,留着一把垂到胸前的美须,虽说年长,可脸上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裘晓亚一双杏眼滴溜溜地在老人家的身上打转,老者敏锐地发了她的目光,朝她和蔼笑了笑。

“小鸭,到了。”司图南等到电梯一停,马上提醒她。现在公司开张有两三个月了,生意一直不见起色,他只能兼职在外面跑些其它生意,他等下还有趟货要拉,现在也是掐着时间,匆匆忙忙地先赶过来安置小师妹。

拿着钥匙打开古铜色的不锈钢大门,整个小公寓的摆设一眼见底。

入门便是个靠墙的小鞋柜,另一边设计了两米不到的开放式厨房,接着是放了张三人沙发的小客厅,里面分成了两个区域,一个是卧室,外加一个洗手间。

穿过中间的过道,便是一个能看见整个小区的阳台。

公寓虽小,功能上五脏俱全。颜色上用了灰、白和浅粉,相益得彰,显得精致又时尚。

“哇,师兄,这儿真漂亮。”裘晓亚将胶桶稳稳当当找到沙发旁边的空位放下来,站在沙发前转了一圈,忍不住夸赞。

“你就是没见识,这种小房子算什么,等你师兄公司生意起来了,分分钟送你套三室两厅的大房子。”司图南摸了把额头的汗。他对粉色是敬谢不敏,也不知道丁政这么一个狠人,有着怎样的过去,居然将这套七八年前的房子装修得如此具有少女感的调调。

他先去卧室、洗手间打了一转,找到放在衣柜里的**三件套和空调被,拿出来扔在**,又将裘晓亚的包拿进去放在一旁的藤椅上。

“我们进来时,小区旁边有个生活超市,还记得不?”他放好东西,出来见裘晓亚在往冰箱里塞胶桶里的鸡蛋和咸菜,又去阳台找到扫把跑过来帮她扫落在地上的糠,“你等下就自己去买牙刷、毛巾,这里是政爷的房子,咱也只能暂住,你别把这里拆了。”

“是他的?”裘晓亚一听见这个称呼,杏眼马上就瞪圆了,“那他住哪儿?”

司图南拿着撮箕的手差点抖掉一地垃圾,“政爷的房子多着呢。他又不缺钱,空着长霉都没打算租出去,这套他都让我住的,可我不是想着你来没地方住吗,就给你留下了。”

“谢谢师兄。”裘晓亚整理完冰箱,拿起沙发上画着粉红豹的抱枕,往后躺,直接坐到了沙发上,弹性十足的沙发垫让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你也可以在这里睡沙发的啊,这个沙发比你办公室的沙发舒服多了。”边说,她边扭了扭刚在办公室睡得有些僵硬的脖子。

司图南把她叫这里来住,都已经算是越俎代庖,先斩后奏了,自己哪还敢一同搬进来,他现在都不敢想像丁政知道自己的房子让他擅作主张给她住的后果了。

是撤资让他直接破产呢,还是把他打一顿,或是直接下个律师信让他去拘留所学下法律知识呢?

更有可能是三样一起来。

“师兄,你怎么了?”裘晓亚伸出小手在他头上摸了一下,又在自己头上试了试,“脸色这么差,也没发烧啊,倒还有些发凉。”

司图南干巴巴一笑,“行了,师兄还要出去谈生意,你自己拿好钥匙,虽然这里治安还不错,但也难保万一,所以,晚上别乱跑。”

“我才不怕呢。”裘晓亚把脸埋在抱枕里,露出一双眼睛,写满了不舍。

司图南叹了口气,上去摸了摸她头发,“我是怕你把别人打残了,我要给你善后。”

裘晓亚长长地“喔”了一声,刚刚的兴高采烈不复存在,把脸转向另一边,整个人就像见不到阳光的向日葵一样蔫了下来。

司图南站起来,脚步声移向门口,裘晓亚听得清清楚楚,望着沙发另一头摆着的一只趴趴虎的玩偶,与玩偶眼对着眼,鼻子有点儿酸。

墙上挂着画,地上是复古的欧式拼花砖,顶上吊着北欧的麋鹿角灯,这里哪里都漂亮,可她一点儿也不熟悉,她才不想一个人留在完全陌生的小房子里。

突然,“小鸭!”师兄响亮的声音在喊她,她抬头“嗯”了一声,一道黑影已经扫到她眼前,她往后一翻,直接从沙发与茶机的空隙之间滑了下去,紧跟着往旁边一滚,再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伸出胳膊便挡下了司图南横踢过来的一条长腿。

“哟,不错喔,反应比以前还快。”司图南说完,伸出右手大拇指刮了下自己的鼻头,又张着手臂,“霍霍”两声,“看我塘厦无影脚!”

说完,他另一只脚已经随着身体的翻转,人像道旋风似的在半空中转了个圈,换另一脚踢向裘晓亚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