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华裳在家中疲惫不堪,她走到院子里望着群星闪耀的夜空,好似一幅画。

忽然,有一道流星划破夜空向北方坠落,她小跑着追了上去,打开了门,却忽然发现门口站着个熟人。

靠!这人要不要这么眼熟啊!

盛时冷冽的目光下,她努力弯起一抹僵硬的笑。

“嗨?好巧啊,你也在这儿……怎么了?是在看星星呀?”

盛时咬牙切齿地打量了她一圈,“你之前为什么戏耍我?”

华裳:因为好玩。

而嘴上自然是跟心中两个答案,她怯怯地抬了抬眼,望着他,“额……其实我觉得,那不叫戏耍吧?”

盛时见她这时竟开始狡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紧绷着脸,“嗯,那叫什么?”

华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害,她哪知道?

她不过就是觉得挺好玩,才那样的……

“叫爱的增进?”

盛时嘴角一抖,冷笑出声,“哼!你这女人就是会胡诌!”

他转而又问:“那你深更半夜不睡觉,出门干什么去?”

华裳仰头看着夜空,可惜流星已经不见了,方才那一刹那间,她觉得自己简直仿若身临梦境。

“呦呵,这是谁呀?”

华裳跟盛时齐刷刷将目光移向声音的来源处,他们俩定睛一看,好家伙,今儿个怎么这么巧?

这不是华裳那个死对头的丫鬟吗?

她手中拿着个木盒,行色匆匆,见到他们便朝他们走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华裳忍不住问,这不是她的府邸吗?

不过那丫鬟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来了句:“这夜深人静之时,果然有白日想象不到的场景啊!你们俩是在此私会吗?这要是传出去了,成何体统?”

这丫鬟明显就是觉得,自己找了个好理由来帮自家主子栽赃华裳,所以神情格外的有兴味。

系统:宿主!又遇到小人了!

华裳忍不住内心腹诽:我当然知道啊!小人就在眼前我不瞎!

系统:此小人怕是会引起大祸患!宿主需要小心?

华裳:祸患?能有什么祸患?

系统:您的声誉……

就在这时,那丫鬟又讲话了,她憋着一肚子坏水地开了口:“你说,我要是把你们两人今晚在此私会的事儿传出去的话,相信对你二人的名誉都有很大影响吧?”

华裳翻了个白眼,还真是要好好教训一下她了,不然还不得让她嘚瑟坏了吗?

“嗯,那你就赶紧去传吧,最好是一刻不停,小心烂嘴的同时,还要记得让自己准备好包袱,谣传污蔑是罪,我明儿个天亮了可就要上官府告你,毕竟你仅凭口头之言并无实际证据,怎么能够证明你不是因为你主子跟我的私人恩怨恶意诽谤我呢?”

丫鬟听罢,显然是神色慌张了起来。

她本想借此打压华裳,因为她太傲气,平日里谁都不敢明着对她做什么。

可如今好不容易逮到那么一点蛛丝马迹,她竟然也如此刁蛮!

当真是不好惹!

“行了,我方才只是与你说笑罢了,怎会真的传出去?”

说完,那丫鬟就麻溜地跑了,生怕晚那么一时半刻,华裳就会把她给吃了。

而华裳此时则是仔细打量着盛时,这家伙,害得她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才让他现如今能够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我们已是夫妻,可你为何不愿公之于众?”

盛时冷下脸来,突然威逼她问道。

华裳神色一顿。

是啊,他们确实已是夫妻,而且同甘共苦那么多年,只不过结婚之事靠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并未表明过心意。

可其实……

他们二人对彼此已心悦许久了。

更何况现在经历了那么多劫难,也该给彼此一个真正的名分。

华裳掀起眼皮,澄澈的眸子在月色的照耀下格外的美。

她认真地望着他,“你可知,我们去系统安排的那些世界里,你是因为被害,而我则是因为想要把你给带回来。”

盛时眉头微微蹙起,眸中露出一抹不解,“为何?”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她以身试法,历劫多次?

“因为我怕失去你。”

华裳脱口而出,那日见他昏迷不醒,无论任何方法都对他无用,那女子又说她的计谋得逞,一定会让他没有再醒来之日。

那一刻她心中无比空虚,就好像心中之树被人连根拔起。

盛时睫毛颤动,他迈步跨过门槛,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系统:喂喂喂!宿主!你不打算报仇啦?

盛时嘴角上扬,闭上双眼,今日就先饶了她,明日再想如何收拾她!

第二日清晨,梅子卿照往常那般又来堂屋看家主和夫人,往常他们二人只是躺在**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活人的生气,但那一丝丝微弱的呼吸,勉强还能让她有个安慰。

可今日进入房中后,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家主和夫人呢?”

他们跟植物人一样,睁眼都不能,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丫鬟端着洗脸盆进来,“啊,家主和夫人醒来了!”

梅子卿瞪大了双眼,除了惊诧,更多是难以置信。

自从家主被害昏倒数日,夫人也紧跟着昏倒,两人昏迷不醒数日,她这个贴身侍从只能替他们守着家宅。

如今,在她以为他们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绝望时刻,他们居然真的醒了!

此时,华裳跟盛时从门外走进来,他们方才去看后院里盛开的玫瑰花了。

“家主!夫人!”

梅子卿喜极而泣,激动不已。

她朝着他们跑过去,与华裳抱在一起。

她感受着华裳体内的温度,整个人浑身都在颤抖。

华裳此时清冷的脸上也染了一抹笑容,“辛苦你了,在我们不在的这些天,把华府守得这么好。”

梅子卿摇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夫人,此话怎讲?我生来就是你跟家主的侍从,这是我的天命,又怎会觉得辛苦?”

华裳微微颔首,眸光一转,“那兄妹二人怎么样了?”

她冷冽的声音让梅子卿思绪缓和,她抹了把眼泪,跟华裳分开拥抱,“那兄妹二人都还活着,只是那女子成日在牢中口吐狂言,说是家主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了,还说你丧夫是因为你克夫……”

“呵。”华裳冷笑出声,眉眼间尽是狠绝。

盛时遭到他们兄妹算计,才神志不清,昏迷不醒,如同死人,如若不是她,想必他果真早就入土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到现在还这么过分!

“带我去趟牢中,我倒是要看看,这兄妹二人还能多活几日。”

梅子卿点头,“好的夫人。”

身旁的盛时此时也出声道:“既然是仇敌,那我便也跟着吧。”

华裳思虑片刻,“倒是也好,让他们的美好幻想被打碎。”

两人在梅子卿还有一众下人的随从下,到了那牢狱的门口。

华裳已是这京城有名的女将军,出入牢狱简直易如反掌,轻松进去后,她终于看到了故人。

没想到,许久未见,如今的女子就像是被饿了很多天的乞丐,灰头土脸,长发已经结成了疙瘩,上面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应该是虱子。

脸色也是极其的不好,整个人瘦了好几圈,如果不是华裳记忆力好,早就不能够认得出来她了。

女子见她穿得一身华丽服装,手挽盛时手臂,从容不迫地走进这关押了她数千个日夜的牢狱之中。

她咬了咬牙,泪水在眼眶打转。

瞬间,她的目光如同见到了最可恨的仇人,恶狠狠瞪着华裳,“没想到你这个贱人还活着!你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资格跟你丈夫在一起?”

华裳蹲下身来,在女子愤恨的目光下,仔细打量了她一圈,随即啧啧咂舌。

“真是没想到呀,昔日与我华府不相上下的府邸千金,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当真是世事难料。”

她讽刺地嘲笑她,一点也不遮掩她的鄙夷不屑之意。

女子猛然坐起了身,用戴着手铐的手一把抓住了华裳的手腕,她气疯了!

“当年是我太蠢,没有用最恶毒的手段将你至于死地!也没有让你丈夫死个干脆!以至于你现在这般放肆!这般盛气凌人!这般卑鄙无耻下贱!”

华裳嗤笑出声,望着她那气到扭曲的脸颊,勾唇一笑,明媚众生。

“这些年没有见到你,你可知我是去了什么地方?”

女子恶狠狠对着华裳大吼:“我他妈怎么知道?”

华裳面对着她气得发疯的模样,整个人简直称得上是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这些年之所以没有把你给杀了,全是因为我要去救我老公,这才不得不经历那许多世的磨炼,不过如今我既然回来了,那你这条命就不能留得太久。”

她幽幽地说道,红唇烈焰,跟女子那又苍白又干裂的嘴唇形成鲜明对比。

这个死对头,曾经对她的诸般刁难,陷害,栽赃,如今该尽数还给她了!

只是有一事,她还未问清楚……

“当年我娘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