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彻的三个月书契时间到。
北庆国女帝秦清裕看着空无一人的内殿,望着远远离去的年轻人背影,心中涌现出巨大的失落。
楚彻就这样离开了。
他一步步离开北庆国宫殿,没有书契的制约,他不会再回来。
女帝秦清裕绝美的脸庞,第一次出现手足无措的迷茫。
高贵明丽的女帝,手臂林巧白皙,脖子圆润匀称,她眨了眨凤眸,眸含秋水,再等楚彻回头。
长长的出宫道路,徒步能走上一炷香,只要他回头一下,女帝秦清裕心中第一次滋生出冲动。
只要楚彻回头。
朕定要留住他!
忽然,前方楚彻脚步一顿,背影也停了下来。
“楚十七。”
女帝秦清裕轻声脱口而出,她也不知为何要喊,但偏偏嘴里的话先快一步。
“别走了楚十七,留下来,做朕的枕边人。朕知道这是你心之所愿。”
女帝秦清裕清冷声音如珠玉落盘,语调平静,但只有她知道,她努力压抑的情绪里,有多潮起又潮落的波澜,内心巨大的情绪几乎将她吞没,她只想大声留下他!
楚彻回头。
他轻轻一瞥,似笑非笑,流露出一股邪魅之气,那独特的身姿和媚眼如丝的微笑,让人不禁想起妖娆邪魅之妖。
他只是站在那,就如同蛊惑人心的魅魔,嘴唇的笑意,似乎在嘲笑着世人的无知。
“陛下,您不留高僧,改而留楚某了么。”
女帝秦清裕她想阻止他继续说,但嗓子却像被堵住,不敢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她之前几年,疯狂热烈的追求高僧,高价聘请面首穿着袈裟,只为了追求一个替代品。
现在替代品却将正主取而代之。
女帝秦清裕目光迷茫,有些无措地想着。上一次她想念大师是什么时候?
两个月前,还是三个月前?
抑或是,在楚彻来宫殿后,她心中再无高僧,每日所思所想似乎只有面前这个笑容邪魅的年轻人?
秦清裕忍不住内心打了个哆嗦。
这人,当真是魅魔!眼神带着钩子,似乎能勾走她的魂。
但他不也爱朕么,只要朕给与他机会,他定会心满意足成为朕的后宫面首。
女帝秦清裕深吸一口气,原本的自信和气势仿佛又都回来了。
她绝美的脸庞居高临下,带着施舍的从容。
“楚郎君,留下来,你想要什么,朕都恩赐与你。”
她心中很有把握。
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机会,能成为帝王的入幕之宾。加上楚彻爱她已久,他又有什么道理拒绝?
秦清裕已经侧身让开一条道,等着楚彻自己走回来。
楚彻忽然笑了。
年轻男子身姿曼妙,行云流水般的腰肢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场梦境,那邪魅的微笑更是让人神魂颠倒。
清冷低沉的声音,淡淡的:“陛下,你我书契已经到时间,再往后,这是另外的价钱。”
女帝秦清裕不敢置信地怔了怔。
“你要走?”
她完全没设防,想不到竟然有人会拒绝她?而且对方还是这三个月来对她百依百顺的楚彻?
楚彻那么爱朕,现在居然拒绝朕?
这三个月,难道只是朕一人的一厢情愿?
女帝秦清裕瞳孔颤了颤,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想法。
楚彻观察帝王的反应。
他通过这三个月和秦清裕的相处,知道她和厉茂贞最大的不同。厉茂贞从水深火热的斗争中走出来,心早就坚硬如铁。
但秦清裕不是。
北庆国作为世代传女的女帝国家,女尊才是大统。加上秦清裕又是三代单传的独女,在儿女情长这方面心软又单纯。简称,恋爱脑上头。
但秦清裕并非当真混吃等死的上位者。在北庆国世代流传下来的旧贵,士绅体系下,帝王擅长用人,便能解决大量隐患。
北庆国不是攻城国,而是守业国。只要秦清裕能把祖宗基业守好,北庆国百年可安然无忧。
楚彻远远地揖手而拜。
“陛下,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今后往陛下畅享盛世,百姓安居乐业。”
女帝秦清裕心中陡然滋生一股不可置信,和莫名其妙的愤怒,和不祥的预感。
他波澜不惊的模样,像是在嘲讽她。
她一切都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罢了。
他会走。
他想走,就一定会走!没人能阻止他离开。
帝王愤怒,让侍女侍卫们吓得连连跪了一地。
北庆国天子愤怒的深吸一口气,绝美的脸庞冷漠,眸光冰冷,声音透着彻骨寒意,却有股难以言喻的气势。
秦清裕高贵明丽的脸上,愤怒之情快要溢出来。
“楚郎君!你如何才能不离开?”
她本想要挽留,但话到嘴边却成了冷冰冰的话,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压制约,和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请誓死效忠朕,请一辈子报答朕,请不要离开朕。
内殿外,头戴紫冠的年轻人,气态俨然,神情依旧不紧不慢,从容淡淡的性子,看起来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
这样的话,楚彻听到太多了。
无论是厉茂贞威胁他,还是蜀国国君威胁他,亦或是长公主刘阴的威胁,他听得都能倒背如流。
但就是因为习惯了这群上位者的权势威胁,他清冷的表情带着淡淡的嘲弄,和玩世不恭。
“陛下,我想要的,陛下给得起么。”
女帝秦清裕开口的话,比脑子走的更快。
秦清裕一敛大红色龙袍,大步走下台阶,走到楚彻面前。
她风姿绰约,肌肤赛雪,眸含秋水,只有凤眸里带着她都察觉不到的决绝和坚定。
“楚彻,你到底想要什么。”
楚彻翕动薄唇,缓缓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女帝秦清裕震骇地瞳孔颤了颤,后退了半步。
她曾经试想很多情况,一直在猜测楚彻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是她的帝王偏爱?还是他大胆放肆的想要觊觎皇夫位置?
再或者,他想要报复厉茂贞,借住北庆国出兵的力量,将厉国攻占,打击报复?
这些都没有。
楚彻想要的,让秦清裕内心涌出一股恐慌,和不敢相信的慌乱。
他想要的,竟然是……这件事?
……
女帝秦清裕清了清嗓子,点头道。
“若朕帮你把事情办成。你能进宫侍寝了吧。”
她玉颊发红滚烫,整个脸有些红温。她很想将皇夫两个字说出口。
就算楚彻大胆包天,妄想做帝王的皇夫之位,也不是不行。她宠着他就是。谁叫她心中有他。
但楚彻要的完全不是这件事,而是一件更棘手,就连她都为难,觉得恐慌的事。
女帝秦清裕眨了眨眼,眼底清明,原本凌厉的气质,少了威严,多了层儿女情长独有的温柔。
她放低声音,柔声道:“楚郎君,这件事当真很难办。朕就算办成了,怕是也在九州各国面前抬不起头来。朕若是给你办成了,你总得给点甜头。”
不给甜头,哪里有动力干活?
楚彻看着气性都变柔软的秦清裕,内心觉得好笑。
楚彻上前一步,距离贴得极近。男子独有的温热阳刚气息,喷出晕染散开,叫年轻的女帝面红耳赤,呼吸都慢了一拍。
他揉揉秦清裕的云鬓,低沉的嗓音带着哄诱:“好,若是陛下将我要的送过来。陛下便可来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