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厉茂贞浑身散发帝王威势,声调极有震慑力。

“传朕旨意!宣宇文将军觐见!”

宇文将军的威名,让满朝老臣拜服。

厉茂贞并非忽然赐死楚彻,而是先给楚彻放权,从落魄寒门,各官僚贵族,普通平民里,开放武举、文举选拔的途径,重金培养了一批新谋士,武将。

这些人才,有的来自门阀旧贵“五姓七家”,但更多的来自平民、寒门,来大幅度削弱门阀宗族的力量。

厉茂贞本想借此机会,扶植她的新势力,慢慢给楚彻削权,架空他的权势力量,但不曾想,经年的全国选拔,重金培养出的人才,合力都无法分走楚彻的一杯羹。

这才让女帝真正心慌。

她心慌意乱,她倾尽所有武举、智囊团的力量,都无法抵过楚彻的万一,怎能让她不对楚彻忌惮,恐惧?

好在,有宇文将军在。

宰相张庆盛揖手而拜。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获得宇文将军此等人才。”

“宇文将军刚拿下我大厉和仲国的首战胜利。仅凭借700骑兵正面冲锋,另外100骑兵分成两队,在左右边射箭边冲,一下就把两万仲国士兵打垮!”

“宇文将军才是真正的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于千变万化、出其不意!”

“此刻我大厉正是用人之际,宇文将军定能为我大厉再添战绩!”

满朝文武想到宇文信将军,心中都忍不住为他竖起大拇指。

兵者,诡道也,这句话,他们最先是从楚恶獠嘴中听见。

在楚恶獠说句话之前,九州各国交战都十分遵守传统信誉,得约定时间,地点,按照约定时间前往两军对垒,冲锋交战。

但楚彻提出这句话后,他作为军师领兵十万,一举拿下邢国,**,直捣朝殿!并且领一队亲卫兵,砍下邢国国君首级!

这等战绩,让满朝文武至今提起,都哑口无言。

战绩之优越,再无人能超越。

但宇文信将军上阵后,他将楚彻的“兵者,诡道也”发挥到了极致。

就如同有人天生擅长领兵作战,有人的用兵天赋点加满。宇文信将军细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在首战中,有能力而装做没有能力,实际上要攻打而装做不攻打,欲攻打近处却装做攻打远处,攻打远处却装做攻打近处,**敌方深入。

宇文信出战后,再无败绩!

甚至有人将他称为小楚彻。

“宇文信将军到!”

宇文信年纪三十有余,他身姿挺拔高大,如松柏般屹立在众官员之中,十分瞩目。

他的面部线条刚毅而有力,双眼炯炯有神的双眼,气场闪耀果决和坚毅的武将气势,中气朗朗声如洪钟。

“臣宇文信,恭请陛下万安!”

朝殿官员们都眼前一亮。

好威严的冷硬将军!

虽然宇文信身穿官服,但他们都能想象到他身披铁甲,寒光逼人的上阵杀敌模样。

他定然如同一座山峰巍然不动,冷静如冷硬的铁器,忽然转换成战斗的形态,如同雄狮率领十万大军,一举拿下蜀国城池!

女帝厉茂贞也对宇文信很满意,点头道。

“宇文将军,朕命你即刻率领我朝十万雄狮大军,集结于边境,与蜀国开战,直捣蜀国帝都!斩下蜀国国君首级!”

兵部尚书夏青,诚惶诚恐道。

“陛下,万万不可!”

“安内必先攘外。本次胶阿州土匪作乱,规模足达两万众,刺史府已经沦陷,我朝内部极其不稳。”

“此时万万不能再与蜀国开战啊。”

有官员暗自点头,但对兵部尚书夏青,投来同情的眼神。

其中眼神最直接的,就是宰相张庆盛。

宰相张庆盛琢磨着女帝厉茂贞的表情,猜测帝王心思,上前一步。

“夏大人此言差矣,胶阿州土匪不过流民,不足为惧。”

“如今楚恶獠刚除,朝堂、国内短期会有震**,实属正常。”

“虽然国内会有阵痛,但长痛不如短痛,楚恶獠该除,国内阵痛也定会随着时间消失。想要如此达成,最需要的一件事,就是我大厉国君之威望。”

宰相张庆盛拔高声音,慷慨陈词大喊。

“陛下,臣建议陛下御驾亲征!亲手拿下和蜀国的这场胜仗,扬我大厉国威!让天下信服!”

朝堂内安静。

百官们纷纷闭嘴沉默,眼底都有惶恐。

兵部尚书夏青一愣,错愕喊道。

“张庆盛,你居然主张陛下御驾亲征?”

“这个节骨眼!朝堂未稳,灾祸四起,你叫陛下如何亲征?”

宰相张庆盛威严高喝。

“大胆夏青!你犹犹豫豫,劝诫陛下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你是何居心?”

“说起来,老夫还要参你一本。原督察院的副督御史,沈良,是楚彻亲信,这件事众所周知。”

楚彻两个字,像是女帝的逆鳞。

女帝厉茂贞一听见“楚彻”二字,凤眸冷厉眯了眯,朝堂气氛都压抑凝重起来。

宰相张庆盛冷笑:“老夫倒向问问,沈良被陛下派任职水利总督,南下修建水利,这件事困难重重,中间有人给沈良提供了方便,借调于他可用之人。”

“这件事,是不是夏大人所为啊?”

官员们纷纷诚惶诚恐,闭嘴不言。

张宰相的意思很明确。

沈良是楚彻在朝内唯一留下的亲信,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兵部尚书夏青,给沈良行方便,暗中相助,那么夏青,也定然和楚彻私交不浅。

夏青,或许也是楚彻暗中的亲信之一。

朝堂严峻的气氛一触即发。

兵部尚书夏青羞怒大喊。

“张大人莫要血口喷人!”

“陛下,微臣效忠于大厉,也关切大厉的水利修建,所以沈大人有求登门后,微臣才同意借调人手,助力南下的水利修建。”

“下官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大厉建设啊!”

借调,有借调函。

但没有按规章制度提前上报。

是为违规。

大厉朝堂内的违规事,还少么?

宰相张庆盛乘胜追击,喊道。

“陛下!下官举报夏大人与逆贼楚彻甚密,定也参与了逆贼楚彻的谋反!请陛下下令,将贼人夏青捉拿!同时派人彻查兵部!”

“你!张庆盛,你莫要欺人太甚!”

朝殿外烈日炎炎。

但朝堂内官员们都觉得遍体寒凉,浑身没有温度。

他们都知道朝堂党派之争,分为两派。

门阀张氏,和士绅夏氏向来不对付,由来已久。

宰相张庆盛这是借机铲除异己,借着楚恶獠的由头,将夏氏士绅一派打倒!

官员们有的已经开始谋算,该如何站队。

否则,下次被斗倒的,或许就是他们自己。

女帝厉茂贞凤眸微顿,然后,眸底被一抹厉色替代。

她高坐在凤鸾殿御座上,帝王的面容庄严肃穆,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决断力。纤纤玉指在御案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叩击,发出轻脆的声音。

“传朕旨意,朕御驾亲征,随行宇文将军的十万大军,鼓舞士气,亲自率兵征讨蜀国。”

“至于兵部夏爱卿,违规借调人手却没有提前上报,罚薪俸3个月,以儆效尤。”